《[火蓝刀锋]我心匪石》鹤凫

19、微我无酒（1）

　　“这什么？”

　　赵子武摆弄着那串殷红如血的珠链，皱着鼻子看向叶匪石，问道：“你给我一串豆子干什么？我饿了啃压缩饼干又不能啃这东西。”

　　“这东西有毒，你敢吃它就敢送你去见阎王。”微熹的晨光中，叶匪石一边等待着海训场红旗飘摇，一边将手中的潜水匕首狠甩出去，利光闪过，匕尖深深地刺进一颗椰树的树干之上，金黄的木质被割裂剥落，淌下一股透明的汁液。

　　“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值得你把代理排长辞了……这地方是能提干还是有年终奖？”自打得知叶匪石正式接手海训场的管理后，赵子武便气不打一处来，不仅仅是望不见未来，数载倥偬，说不准哪天枯骨贞贞凋落，也只会是蜉蝣于天地。

　　叶匪石扯下直插树干的匕首，却见一只海鸥从天边划来，在流云盈盈中能看清，它飞来的方向，是一艘已经风化破碎的渔船，零落的骨架沉浸在反复涨落的海水中，飘零依旧。

　　“我是有原因的。”

　　“你是病久了，脑子都坏掉了。”赵子武恨铁不成钢地起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反问道：“向羽的胳膊呢，拿出来啊！你能不能清醒点？”

　　抬眼望向远方，赵子武于背光处伫立，一枚斜影从他的脚下逶迤蜿蜒，眉眼虽阴鸷森然，但通天的金色悄悄从发间流淌到肩头，似无意间滑过他的怀抱。

　　“用不着你操心……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叶匪石心虚地撇过头，不再看赵子武睥睨自己的目光。

　　“我看我也是闲得慌，才管你这堆破烂事。”赵子武凝滞了原本略带嬉笑的表情，眉毛慢慢收拢，语气也带了一丝初见时才有的不屑。

　　将红豆手串揣进口袋中后，赵子武带上手中的帽子，吝啬地收起停留在叶匪石脸颊上过多的情绪，帽檐下的瞳孔中五味杂陈。

　　他转身坐进越野车，轮胎处黄沙飞溅，伴随着一股浓黑的汽车尾气，转眼间飞驰而去。

　　叶匪石知道，他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明眸善睐水悠悠，不如当年，也恰似当年。
　　“拍纪录片？”

　　陆战队员们听闻宋主任的来意，皆大吃一惊，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但对于所谓纪录片的拍摄，龙百川和武钢似乎不愿意过多解释，面对众人的发问，也只是一笑了之，似乎早有定夺。

　　显然在训练中泡久的战士们对这种军旅调剂有着百分百的热情，就连在食堂，也拿出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来讨论关于此次拍摄的男主角人选。

　　可在龙百川这里，事情却照着截然不同的方向发展起来。

　　“你要的资料都在这了。”会议室内，武钢将一沓厚厚的资料放在了龙百川和那位宋主任的面前，刚欲抬腿时，便被龙百川开口叫住。

　　“别急着走，给宋主任参谋参谋。”

　　“名单你们都定好了，我跟着瞎掺和啥啊？”武钢摆摆手，问道：“你真想好了，把这事交给那个丫头片子，我告诉你，搞砸了也是丢你侦查大队的脸。”

　　“不就拍摄纪录片吗，你小题大做什么？”龙百川没有正面回答武钢的问题，他笑着压了压自己的帽檐，胸有成竹道：“这叫物尽其用，人也是一样的嘛。”

　　贴着海军陆战队的车在名单陈列出来以后，便以高效率将参与演出的人员迅速接到了训练馆，此时各个陆战旅的战士均已到齐，三三两两地背着自己的行李，似乎在交流此次拍摄的相关事宜。

　　向羽很快便对上了赵子武冰原狼一般充满杀戮的眼睛，沉稳而阴戾的火花在二人中间劈啪作响，随即赵子武扯起嘴角，绽出一个寓意颇深的低压之笑。眼中澎湃的狠毒却让他像极了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静静地等待着反扑的最佳时机。

　　眼瞧着众人将自己周遭的行李安顿好以后，宋主任却只给大家提了一点要求：放松。言下之意，就是拿出自己亮眼的绝活，给大家表演表演。

　　掌劈青砖，脖弯钢筋，胸口碎大石，众人皆眼花缭乱，抚掌叫好，随着愈来愈热烈的掌声，宋主任一指蒋小鱼，起哄道：“蒋小鱼，你也给大家表演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