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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门响了。悬挂在壁炉上的风铃也是。
      温切斯特当时正在和她的朋友闲聊,穿着她母亲的旧晚礼服,那是件黑色的,布料颇有质感,款式即使放到现在也毫不过时的漂亮裙子。但是她从来没有见到她的母亲穿过,直到昨天晚上她守在母亲的床头,按照她的指示从衣柜的深处翻找出这件衣服。
      她的母亲希望在接下来的几天内,直到葬礼结束前,她的女儿都穿着这件衣服。
      温切斯特并不明白为什么她的母亲会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让自己的女儿穿上一件她从来没有穿过的衣服。她还记得小时候把这件裙子翻出来之后自己甚至被很丢脸的打了屁股。
      但是这是母亲最后的愿望。
      “我会好好穿着的,我发誓。”温切斯特这么说道。

      不得不说这件衣服很不错,穿起来很舒适。

      门铃还在响,风铃也在响。
      那个铃铛也是母亲要求的,是她跟裙子一样看重的老物件。
      但是现在没有风,理应来说它不应该响。

      “甜心。”她的父亲走过来,打断了她跟朋友之间的谈话。
      “怎么了,父亲?”
      “我认为你应该去开门。”
      这个男人还处在老当益壮的年纪,温切斯特知道他会在深夜一样一样的查看母亲留下来的跟他的回忆,她是他的挚爱,但是现在,那种能从他身上感受到的细微的悲伤消失了。
      他甚至给自己的老伙计小辣椒——那是位年纪比温切斯特还要大一倍的火辣女士——上了膛,用银子弹。
      “父亲,你为什么……”温切斯特无奈的笑了,“放松一点好吗?这里没什么需要猎杀的……”
      “我说去开门。”她的父亲粗暴的打断她,话语中显露出明显的烦躁,他说完后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蛮横,于是放缓重复了一遍,“就,去开下门,好吗?”
      “好的,父亲。”温切斯特绕过自己的父亲,走向门口。她手里还端着杯冷罗锦,你知道的,那是来自麻雀们的上好的美酒。
      门外的来客仿佛知道有人要给他开门,放下了一直摧残门铃的手,安静的在门外等待着。
      温切斯特打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一位英俊的青年,脸上有着明显的青涩,鼻尖有些红,头发被细心的梳理过,领带和礼服是崭新的,上面还有着用熨斗精心熨烫的皱褶,胸前有一个钻石胸针,皮鞋被擦得铮亮。看起来他对这次的拜访很是看重,还带了一大捧带着露水刚刚摘采下来的鲜花。但是,当他看清温切斯特之后,他脸上的那股礼貌的微笑就消失了。
      “你是谁?”他带着明显的疑惑问。
      “怎么?你也老到连辨别灵魂的能力都没有了吗?”
      父亲举着他的小辣椒女士,枪口对准来客的眉心。
      “什么……父亲!”
      “闭嘴甜心,到我身后去。”
      青年眼睛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转了转,露出了一个笑。
      不同于之前刚见到他时候的青涩,温切斯特见过那种笑容,有些坏人或者是其他的邪恶的不属于地面上的东西在被看破自己的意图或者是别的什么的时候,都会露出这种笑容。
      这不能表示他很愉快,但起码表示你说的话让他懒得跟你虚与委蛇了。
      “哦,你是她的女儿。”青年说,“你跟她长得真像。”
      这种话温切斯特已经听了无数遍了。
      父亲一言不发地上前一步,小辣椒几乎要顶着来客的脑门。
      青年举手,他吊儿郎当的求饶。
      “拜托,我只是来见见老朋友,你没有必要这个样子吧。艾斯?”他喊着父亲的名字。
      “她死了,而且,猎魔人跟魔鬼向来水火不容。”
      “我很难过,”青年正色道,“所以你瞧,”他转圈,向门里的两个人展示自己的打扮,“我穿了高级订制的西装,还喷了香水。而且我可是个友善的魔鬼,我已经不杀人很多年了。”
      “哈哈,”她的父亲面无表情甚至没有什么感情的笑了两声,“真是有趣。”
      “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哦也不能那么说毕竟我不算是人,但是,我遵守约定,这是职业素养。”青年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我不进去,起码把你的女儿借我一用?”
      “你进来也见不到她的尸体,我们早就火化了,我也不可能让你进去。”
      “真是无情。所以……让我跟你的宝贝女儿聊聊天,我可不是来这里跟你比是我快还是你的子弹快的。”这个青年又露出跟之前一样的笑容,“而且我想她也不会乐意见到我们这样。”
      温切斯特打赌她的父亲当时一定有无数次很想扣下扳机,但是最终他没有,也许是这个魔鬼提到了母亲。他放下枪,默许他的提议。
      “如果你敢对我动手动脚,我保证我会把你的手剁下来。”温切斯特拿出自己的特制匕首,威胁道。
      “啊哈。”这个魔鬼轻佻地挑了下眉,还吹了个口哨,对她的父亲说,“她真可爱。”
      “别离开我的视线,如果你敢做什么,我会一枪射中你的脑门。”
      “好的好的。”他敷衍着,装模做样的摘下并不存在的礼帽,向温切斯特行了个礼,“我们去那边吧美丽的小姐。我们可以坐在长椅上聊天。”

      “这是我童年的时候父亲做的,母亲经常会在午后抱着我来这里给我讲故事。”温切斯特坐在长椅的另一头,离那个魔鬼远远的。
      “是啊,有的时候你父亲做完任务回来会走过来用胡子扎你,温馨的一家。”魔鬼接着说道。
      “你一直关注着我们家?”
      “也不能这么说,”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把弄好的造型搞乱,“我那个时候在那边的甜点店打工,下班回家会路过这里。我可不是故意偷看的,只是顺路。”
      “你可真是个变态。”
      “谢谢夸奖。顺便一提,我叫科林,你呢?”
      “温切斯特。”
      “哇哦!”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我跟你母亲美好的相遇,她可真是个美人。”他沉默了一会,嘟着嘴,在温切斯特看来他好像在伤心,然后他问道,“你想听听吗?”
      “讲吧。”

      好吧,科林说,这个魔鬼又嘟起嘴巴,像个在闹脾气的小孩子,她听见他小声地说,如果当初跟着他走了,就不用参加这种让人伤心的葬礼了。
      “这件晚礼服是我给她的礼物。”

      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很好的朋友。科林说。

      他们相遇在一个酒吧。
      你知道的,几乎所有的人晚上都会去酒吧消遣一下,点上一杯啤酒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跟酒吧的酒保聊聊天,跟自己的朋友谈谈最近看见了什么好看的姑娘,或者对于猎魔人来说,在开始或完成任务前喝上一杯酒暖暖身子,跟服务生打听些东西。酒吧的人来来去去,什么都有,有的时候他们会说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有的时候会说一些自己认识的人的事情,有的时候会说自己从别的地方听到的东西。听他们说话的服务生是很好的倾听者,也是很好的能够最快让猎魔人得到消息的人选。
      温切斯特的母亲,她的名字是安娜,有着很棒的身材还有可爱的脸蛋。科林的原话。当时正在向服务生打听消息。

      “安娜这个名字还是她后来才愿意告诉我的呢。”科林不满意地嘟囔。

      她为了一个呆在这里不愿离去的灵魂而来。
      而科林在她问出有关于那个发生命案的家族的问题之后坐在她的旁边,抢了服务生的活儿。
      “那一家子真是不幸。”科林点了杯酒,爽快的自我介绍,“我叫萨姆。”
      “温切斯特。”

      “我觉得这不是我母亲的问题,”温切斯特打断他,“你也没告诉她你真正的名字。”
      “我们一定要在我难过的时候计较这些吗!?”这个魔鬼抓着自己的脸蛋尖声喊,满脸的不可置信,“体谅一个心都要碎了的魔鬼好吗?你在听我的失恋故事欸!能不能不要计较这么多,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好不好?”
      “我很抱歉。”
      科林满意了,他继续讲。

      “很高兴认识你。”科林说。
      服务生端上酒来。
      “呃……所以,你知道关于他们的事情吗?”安娜露出一个微笑。
      哦,那个微笑真的是迷人极了,科林保证自己当时的心情是百分百的激动。
      “当然,他们前几天在森林里野营,然后,呃……你知道的,他们再也没能回来。要我说他们早就应该放弃自己的那个什么野营的爱好,我是说,森林里面保不准会有野兽什么的。”
      “我很抱歉。”安娜配合的露出一个悲伤的表情,“他们……”
      “警方说他们是晚上不小心掉进岩洞里摔死的,可能他们的手电筒没了电,也可能刚刚下过雨所以他们脚滑了,谁知道呢”科林喝了口酒,“可怜的人。”
      安娜靠近了一点。
      “你有听说过,他们惹到什么人吗?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她继续问。
      “我也不太清楚,他们是在六个月之前突然出现的,带着一大堆的行李还有那些露营工具,帐篷还有烧烤架什么的……他们人不错,我住在他们隔壁,有的时候还能收到来自那家女主人做的烤肉,上面撒着孜然,还有辣椒酱,味道真不错。”
      安娜转了转眼珠,显然已经想到了点什么主意来调查这家人的死因有没有什么奇怪之处,比如在晚上偷偷撬开这家人的门锁,进去看看他们又没有做什么被恶灵盯上。
      “但是我得说,”科林状似不经意的提起这个地方的传说,“你是外来人吧?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里的故事。”
      “故事?”安娜晃了晃杯子里的酒,“或许你愿意给我讲讲。”
      “乐意效劳。”科林把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光,压低了声音,“森林里有一个女孩儿,她穿着白色的睡裙,有一头金色的卷发,脸色苍白,腿是骨折的。她爱着一个男孩,但是那个男孩不爱她,所以她感受到痛苦。有一天,她的朋友建议她出去走走,他们拉着她去山上野营,却在晚上玩游戏开玩笑的时候不小心把那个女孩推进了一个岩洞。他们没有看见那个洞口,它很隐秘,但是却没有看起来那么浅,跟其他的岩洞连在一起,之间有着交错的通道。女孩摔下去,被水流冲到一个洞口,她摔伤了,没有办法爬出去,也没有人能发现她。她就那样呆在那里,饥寒交迫,最后孤独的死去。”
      “哦天啊……那真的是……”安娜捂住自己的嘴,“如果这是真的的话……”
      “可怜的女孩……所以,她一直游荡在森林里,灵魂不得安息。有人说见过,可是后来那只是个被风吹到树枝上的一个床单罢了。”
      “所以这个故事是假的咯?”
      “嘿,你不会真的信了吧?这只是个故事,更何况还有乌鸦们会守护生命死去后的第一个半天,怎么会有恶灵呢?”
      “嗯……你说的也对。”

      他们度过了一个不错的晚上。
      “你完全想象不到当时她有多漂亮,腰后还放着装满子弹的手枪,她拿着手枪全神贯注的样子真是美极了,极其的冷酷,富有魅力。”科林感叹道。
      他自己诉说的故事将他带回到从前的时光,于是他向温切斯特说出当时不曾说出口的发自真心的赞美。
      如果魔鬼有真心的话。
      “看起来你似乎对我的母亲一见钟情。”
      “当然。”科林大大方方的承认,“我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被迷住了。”

      他们第二天在咖啡馆相遇。

      “这不会也是你故意的吧?”温切斯特问道。
      “什么?那怎么能说故意的呢!?我只是碰巧想尝尝咖啡是个什么滋味,碰巧去了你母亲在的那一个咖啡店,然后坐下来跟她说说话而已!”
      “好吧,命运的安排。”
      “是的,这就是命运的安排。”科林以庄重的语气重复道。

      “嗨!”科林端着咖啡跑过去坐在她的对面很开心的打招呼,“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安娜从她的那一堆旧报纸还有网站里抬起头来。
      “哦,嗨。好巧。”她合上自己的笔记本,将报纸拿开,给科林腾出更多的桌子空间。
      科林眼尖的看见她在看当年的报道。
      “呃……我对传说很感兴趣。”安娜解释道。
      “那是个不错的爱好。”科林喝了口咖啡,那太苦了,他差点把它们都吐出来,但是碍于安娜还在对面坐着,他选择捂着嘴巴面不改色的全部咽下去。
      “你还好吗?”
      科林已经被苦出了眼泪。
      “我……我很好,只是……我想起过几天我要参加一个舞会,而我还没有舞伴。”
      这个借口太拙劣了,但是介于当时两个人心里都有鬼,谁都没有计较。
      “呃……我听我的同伴说起这个。”
      “你们也要参加吗?”
      “是的……不过我们,”安娜停顿了一下,换了个主语,“不过我没有礼服,所以……”
      “我可以送你一件。”科林立马说。
      “什么?”
      “我是说……如果你愿意做我的舞伴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件。”

      “有没有人说过你们就是在尬聊。”温切斯特感觉自己听的就很尴尬,她想一部分是因为故事的主角是她的母亲。
      “什么?没有,我为什么要闲的没事跟别人说我失恋了。我会被笑话死的。”
      “所以真的有舞会吗?”温切斯特问。
      “你在怀疑我吗?”
      “我没有在怀疑,只是……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的母亲会跳舞,她从来不跳。而我的父亲每次说起他们合作的那次,在舞会上,我妈妈好像要把他的脚踩下来。”
      “那里当然有一个舞会!”科林大喊,随后他又肉眼可见的变得很失落,“好吧,我举办的,因为本来根本没什么舞会。”
      “哇哦。”
      “不要那个表情!想一想,你喜欢的姑娘答应了你的邀约,她将会在几天之后的那一个美好的夜晚跟你一起跳舞,她的手臂放在你的肩头,而你揽着她的腰……我怎么可能不心动!?”
      “那你可真的是别具一格……但是首先我不会喜欢一个姑娘……”
      “不要计较这么多!看看我!你身边的是一个被爱情抛弃的可怜魔鬼!”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你既然可以举办一个舞会,那为什么还要在那边的甜品店打工。”
      科林露出一个“这人没救了”的表情。
      “因为我喜欢甜品,这个理由可以吗?”
      “好的,没问题。”

      科林又嘟起自己的嘴巴。
      “但是她没有去那个舞会,她去了那个森林,因为有一伙年轻人进去探险,她担心他们。”

      科林用礼品盒包装好那件他找人定制的黑色晚礼服,还有那个风铃。
      安娜对于这份礼物很是意外。
      “哇,”她接过那个盒子,表现出惊喜,“我以为……你只是开一个玩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科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整个人因为爱情而变的有些不清醒,甚至忘了自己手里还有一个风铃,直到被安娜提醒他才想起来要递给人家。
      “这是什么,它一直在响。”
      “这是个……你可以看作预警器。”科林把它拿起来,“就是会预测鬼魂还有恶魔之类的东西,不过我想它不是很好用,我走过来的路上它一直因为摇晃发出响声,现在还没停下来。我应该把它放进礼盒里的,这样它起码不会这么吵了。”
      安娜接过那个吵闹的风铃。
      “没关系,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她说完,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她笑着拿出一个钻石胸针——可能那上边并不是真正的钻石,但是,管他呢。
      科林快要幸福死了。

      当然那个吻和那个胸针也可能是因为欺骗的内疚。
      因为科林当时认识的是温切斯特,是安娜所用的假名。真正的安娜是一个猎魔人,干的还是家族行业——她的父母还有祖父母都是猎魔人,而且安娜并不会去参加舞会。
      她不会跳舞,而且根据她找到的资料,那些进山寻找刺激的年轻人下场不会很好。

      “让我猜猜,”温切斯特玩着自己的小刀,“你因为那个铃铛暴露了?”
      “其实不全是啦……”科林叹了口气,“那个铃铛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我不小心踩上了符咒。”
      “乌鸦的符咒。”
      “对。”科林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真应该小心点儿的。”
      “或许你应该等她走出森林。”
      ”你说得对。”

      “你是谁?”安娜举着枪,枪口对准科林的心脏。
      “萨姆。”科林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手里没什么东西也没想干什么。
      但是安娜不信。
      你怎么知道一个魔鬼说的是不是真话呢?

      “这是种族歧视!”科林大声的抱怨,“为什么魔鬼就一定满嘴谎话呢!?”
      ”那看起来你没有撒过谎咯,魔鬼先生。”温切斯特打趣道。
      “好吧我说过几个谎话也杀过几个人,但是……但是……”他大声的,委委屈屈的喊,“我是真的喜欢她嘛!我都送她我们家的铃铛!”

      “你是魔鬼,”安娜拿枪晃了一下科林的脚底,他因为踩在那个符咒上而从脚底冒出白烟,“你骗不了我。”
      铃铛无风自响。
      “你这个小玩意儿还挺好用的,嗯?”安娜继续说。
      “我……好嘛,我叫科林,我很清白的,从你们的角度来看我是个好人。”
      “看着我的眼睛说实话!”安娜喊道。
      “……好吧我杀过几个,可能那个在岩洞里死掉的女孩就是我干的。”
      “可能?”
      “我记不住了嘛,我……我很喜欢你嘛。”
      这是什么鬼理由。安娜在心里吐槽。
      “哦。”她冷漠地说。
      “哇哦宝贝不得不说你这样真是性感,我很兴奋。”
      这才象一个魔鬼,安娜想,听听这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恶劣。
      她很紧张,她跟这个魔鬼之间隔得太远了,她不确定自己的子弹能不能打中他的心脏。如果没有该怎么办呢?魔鬼才不会因为喜欢你就不报复了呢,他们会跟那些没有教养的小混混一样纠缠的更厉害,不达目的不罢休。
      “我不欠你什么,”安娜说,“你送我礼物,我也送你礼物,我们之间不欠什么。”
      “不,你欠我一支舞。”科林并没有那么好打发,他在讲条件这方面一直很拿手。
      “好吧,那我们来做一个交易。我的条件是你以后不能再杀人。”
      科林的眼睛亮了起来。
      “哦当然可以……你要跟我一起去地狱么?我保证你会很享受的。”
      “不,我的筹码不是灵魂。”
      科林显而易见的表现出不感兴趣。
      “听着,你要一个吻还是不会给你亲吻的灵魂?”
      “什么?”
      科林发誓他这辈子没听过这么跟他讲条件的——大多数人都没有足够诱惑力的筹码,除了灵魂。
      但是,安娜不一样。
      “两个。”安娜看出他的犹豫,继续加码。
      “我……”
      “三个!”
      “好吧好吧,我答应就是了。不过有人要找我交易的话可不能算在内。”
      “……”
      “嘿,你不能让那些人把我召唤出来,然后我说:‘对不起兄弟,我退休了。请你去别的地方找我以前的同事吧。‘魔鬼可没有退休这一说,而且那是符合规则的等价交换!”
      “成交。”

      “哇哦……你真的是……别具一格。”温切斯特心情复杂地评价道。
      “你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你让我觉得我很丢脸!”
      因为你本来就很丢脸啊。温切斯特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虽然面前的魔鬼看起来很蠢事实上他也可能真的很蠢,但是有些东西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她看见科林站在门口露出的那个笑容,那是属于魔鬼的笑容。
      “好了,故事讲完了。”科林伸了个懒腰,“嘿,我说过你很像你的母亲吗?”
      “说过。”
      “所以……”他突然拉近了距离,凑在温切斯特的耳边低语,“我想我把你带走跳一支舞不会有事的吧,嗯?在火焰里,你会因为你细嫩的脚被炙烤发出悦耳的尖叫。”
      温切斯特想拿起自己的匕首,那几乎是条件反射,也因为这样,她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嘻嘻。”魔鬼发出他的笑声。
      温切斯特感受到他在抚摸自己的头发,还听见枪响,来自那位火辣的小辣椒女士。
      父亲开了枪,但是他们离得太近了,他只能让子弹擦着那个魔鬼的头发过去,以免误伤到自己的女儿。
      “啊哦。”科林看了一眼身后,那位父亲正在跑过来,身后一屋子的猎魔人都拿出自己的武器。
      他们准备狩猎。
      “看来我该走了,拜拜,美丽的温切斯特小姐。”

      他化作黑雾消失在空中,温切斯特身上的束缚消失了,她额头冒着冷汗,她感到后怕,并大口地喘着气。
      “你还好吗?”父亲过来抱住她,“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温切斯特感觉到后面头发的异样,伸手去摸。
      那是一个钻石胸针。
      她跟父亲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看来他只是想把胸针……戴在我的头上?”温切斯特不确定的说。
      “或许他真的想对你做点什么。”

      谁知道呢?
      毕竟没有人知道魔鬼是怎么想的。或许他只是想凑近看看自己喜欢的那个温切斯特,顺便偷偷的把胸针戴在她的脑袋上,又或许,就像他说的那样,让这个不是他喜欢的温切斯特的温切斯特,因为假冒而在地狱的火焰里舞蹈。

      这个魔鬼在那个午后将自己丢脸的失恋故事和曾经的心动全丢回给了他喜欢的人的女儿,还有那个胸针,然后趁着所有人拿着武器跑出来的时候跑到屋子里拿走了那个铃铛,然后把自己带来的花放到那个放着骨灰盒的桌子上,在地面上用硫磺弄出一个完美的心形。
      然后他就不见了。
      温切斯特去了那个甜品店,被告知早在几天前那个打工的小伙子就辞职了。
      店长说他辞职前还留下了一大堆擦了眼泪鼻涕的卫生纸在垃圾桶里。

      此后真的没有再见过。
      或许那真的很丢脸吧,让他不愿意再见知道他丢脸事迹的人。
      说不定,等温切斯特老了,也变成一个骨灰盒,或者在猎杀鬼魂中死去,他会悄悄地出来,快乐的跟其他的猎魔人作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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