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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八章:纽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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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会接近尾声,撤展前还剩下最后一场产品宣讲。
午休时间,谢诚言拿着咬了一多半的汉堡,耷拉着沉重的眼皮,开始犯困。他捏着包装纸把没吃完的汉堡包起来,收进盒子里。本想在人满为患的休息区随便找个角落眯一会儿,谁知刚走到拐角,就被一只忽然出现的手握住手腕拽了过去。
“下午演讲,我要回去换身衣服。已经叫好车了,走吧。”徐清秋带着他从后门出去。
“那我去干什么?”谢诚言傻兮兮地问。
徐清秋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把他塞进车里,“去睡觉。”
“可是……里面也能睡……别人都是这样的……”谢诚言扒着车窗轻声反驳。
前提是如果搬张椅子靠在墙边也可以称得上能睡觉的话。
“别人是别人。”徐清秋把他的脑袋推了进去,拉开车门坐在他身边,嘱咐司机,“师傅开车。”
睡了个安稳的午觉,谢诚言坐起身,揉了把睡得翘边的头发,打了个哈欠,“叫车了吗?我叫。”
“还没,你叫吧。还有十分钟,不着急,过去不超过五分钟。”徐清秋退出建模软件,拔下电脑充电器,从位置上站起来,衣服不小心刮到桌边的金属装饰上,衬衫自下摆开始出现一道细长的划痕,一粒纽扣半掉不掉的挂在上面,丝线翘起。
谢诚言从他面前经过,眼尖的注意到了,上手揪了一下,“快掉了。”
徐清秋跟着扯了扯,棉线很牢,丝毫没有要揪断的样子。
谢诚言也来了好奇心,两人盯着一根毫无意义的线,研究了半天,竟然也不觉得无聊。
一个人琢磨这件事,似乎显得有些傻,两个人扎堆在一起,只会让人觉得没眼看。
旁人眼里再无趣的事情,两人也能聊出花来。
谢诚言从徐清秋指尖勾过线,不信邪地摆弄了一会儿,实在征服不了,便也没多想弯腰凑了下去……
徐清秋顿时僵在了原地,眼睁睁的看着细长的白线被鲜红的舌尖卷住,顷刻间变得濡湿,平整的白牙上下一磨,绷紧的丝线当即崩断。
小腹发紧,理智告诉他此时应该侧过去,装作没看到。可他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却在这种时候出走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谢诚言的唇,屏住呼吸,心脏里像揣了几只兔子,失控地乱跳起来。
“好了!我就说,没什么是用嘴解决不了的事……”谢诚言说到一半,猛然睁大眼睛,绯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上脸颊,纤薄的耳廓红得滴血,后知后觉的发现当下的姿势有多引人误会,没过脑子的话又多令人遐想。
他像只受惊的小动物,猛地退开,往后连退了好几步,惊慌间步子踉跄了一下。
立刻有人拉住他的手臂,揽住肩背,将他扶稳。
徐清秋此时才反应过来,他又不只带了这一件衬衫,呐呐道,“我可以换一件,还带了别的……”
“你换……要迟到了,我去叫车。”谢诚言仿佛被烫了一下,匆匆撒开手,逃出门去。
不在把控之内的暧昧,让他无所适从。
徐清秋在空荡的房间,轻咳一声,心猿意马地点点头,声音沙哑地说了声,“好。”
好在谢诚言也不是脸皮薄如纸的人,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害臊的劲儿不多时就过去了,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徐清秋在心底默默的遗憾了一下,红着脸的谢诚言多难得,如果可以多维持一段时间就好了。
被连续勾了几天,神仙来了也顶不住。徐清秋自诩只是个普通人。
第二天,在容易冲动的清晨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谢诚言被他压在身下,呼吸凌乱,床单被手指抓出几道深深的痕迹,细长的双腿跪在床上,支不住地打着颤向下软,窄瘦的腰压得很,低急切地往他身上凑,通红的鼻尖泄出几声求饶的泣音,用湿漉漉的眼神渴求他。
徐清秋眼里是被烧红的欲望,他死死盯着软成一摊的人,失控的喘了两下,俯下身去。
暑气被厚厚的窗帘掩住,燥热的光线偷偷顺着边缘的间隙溜了进来。
徐清秋翻了个身,搂住怀里人,伏在他脖子边,像某种大型动物在标记领地前,确认气味一样,用力嗅着熟悉的蜻蜓草香。
谢诚言睡得毫无防备,小声哼哼了几声。身后的人听到后,呼吸越发粗重。
谢诚言“唔”了一声,危险靠近的直觉,逼得他一下清醒过来。对方侵略性十足的将手臂横在他的胸口,紧紧困着他的双臂,拿指腹压住他的脖子,逼他抬高下巴,强硬的收紧动作,不许他挣脱。他犹如一只被白狼死死咬住脖子的幼鹿,除了艰难喘息以外,别无选择。
谢诚言慌张地扣住他的手。
徐清秋手腕一翻,灵巧地挣脱,反客为主的制住了他……
“徐清秋……”谢诚言被迫仰着头靠在他肩上,“喘不上气了,放开……”
猫叫似的声音传到身后人的耳朵里,无疑是火上浇油,他贴在谢诚言耳廓旁,半是威胁半是安抚地说,“乖点。”
谢诚言耳朵被震的发麻,甚至一时都忘了挣扎,他听到了什么,长这么大就没听过这两个字。既感觉受到了挑衅,又在徐清秋温润地声音下这个词的涵义变得模糊且微妙,有种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溺的魔力。
他吞了吞口水,紧张地收起腿,躲避着徐清秋的碰触。全然没有下定决心主动出击时的大义凛然。
心慌意乱间也不知道是蹭到了哪里,徐清秋重重喘了一声,动作停顿了一秒,变本加厉箍住了他,卡在颈上的手指也越收越紧。
“徐清秋……”他动弹不得,只好拼命仰头汲取着稀薄的空气,几次挣扎无果后,偏头往徐清秋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一阵湿软的刺痛感,让徐清秋从睡梦中惊醒,与此同时一股湿意弥漫开来。他睁开眼怔怔地看着被囚在咫尺之间的人,撑着床连连后缩,一个抓空,重重跌到了地上。
原来不全是梦……
谢诚言探出床沿去看原地消失的人,“诶……你……”
徐清秋扯过床单盖住裤子,匆匆逃进洗手间。
谢诚言往被子看了眼小腹下,轻咳了一下,蜷起身体,换了一个姿势。听着洗手间传来的阵阵水流声,莫名有些不爽,怎么看到自己反应这么大,梦里那个让他魂不守舍的对象是谁?
徐清秋出来的时候,耳朵尖还是红的,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谢诚言阴沉沉的问,“你梦到了谁?”
徐清秋没想到谢诚言能堂而皇之的问出这种问题,耳朵红了好几个度,脸发烫,绯色从脖子一路蔓延到了胸口。他背过身去手忙脚乱地收拾起行李来,答案不言而喻。
谢诚言满意地抱着枕头,歪着脑袋,明知故问,“你在梦里对我做了什么?”
徐清秋像一只意外跌进滚水里,被烫红的螃蟹,就差没手脚并用的逃出房间,“我去吃早餐。”
谢诚言看了眼他整理的东西,没一样放在正确的位置,全是乱的。牙刷被塞进了公文包里,拖鞋和牛津鞋各剩了一只。
谢诚言趴在床上笑得浑身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