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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章 ...

  •   乍然袭来的风暴,打了皇家水师一个措手不及,还未控制住船头,海上就腾起更大的浪,外围几艘舰船被掀翻,上面的士兵落水,没挣扎记下就消失在海面。

      海上咕咚咚冒起几个侵染血色的浮泡,转瞬将海水染成深红色。

      皇家水师的几位将军前一刻还在指挥攻击,后一刻就像被抽掉灵魂般一个个僵立原地,船底被凿穿,船舱进水、船只缓缓下沉也毫无反应。

      四海号趁机突围,撕开皇家水师的包围圈,调转火力攻击向身后的外番船舰。

      外番众舰同样应对不暇,剧烈摇晃的甲板上许多船员、士兵被甩下海,装满黑油的铁桶还未灌入炉膛就洒了满船。

      王武攀在栏杆上,见势大喊:“弓箭手——!”

      手持火弓的船兵应声列阵,于翻腾巨浪下射-出嗖嗖火雨。

      黑油易燃,一触即炸。

      外番众人慌不择路地弃船跳水,却又被水中不知名的海族给拖入更深的深渊。

      他们的舰船、货船都被悉数击沉,雕刻着各式纹样、挂着铜锁的木箱从舱底浮出,漏出里面的丝绢和茶叶,较重的金银和瓷器则落石般极快地坠入海底。

      丽娜浑身湿透,卷曲的红色长发被火撩去一半,她紧捏着船舷,愤恨地看着远处中帆上的王武。这女人暗自赌咒两句后,便从怀中扯出一卷棉布,分成两个小块堵住耳朵——

      “是海妖之歌!都给我堵住耳朵!调转船头!”

      红夷国位于西方远海,是个三面临海的大陆半岛国,他们在海上航行,曾经遇见过太多次鲛族作祟。他们的好几条航道都是一代代水手付出性命开拓,像这种魅惑人心的鲛人歌,他们也有应对之策。

      王武见丽娜逃离,也没去追,只让众人配合水总兵对付者山屿附近的外番舰队。

      同样狼狈逃窜的还有皇家水师的众将军,他们眼见不敌,便纷纷弃船换小舟,用丽娜的方式堵耳,虽勉强从鲛人歌中脱逃,但也同样——损失惨重。

      此战告诫,四海号重创了皇家水师,击沉了皇家最新最大的舰船足五艘,死伤士兵更加不计其数。

      有水总兵和两大营水师的帮助,盘踞在者山屿、东海外海的外番船队也悉数被打退。

      而且,皇家水师勾结外番攻击本国船只的消息传回岸上后,沿海渔民激愤、纷纷划着自家小船驰援。

      好不容易逃窜上岸的水师将军们被愤怒的渔民围殴,身上精致的衣衫都扯了个精光,一个个捂着裆、夹着腿,十分不堪地由当地姗姗来迟的官兵护送走。

      皇家水师战败,而且败得如此彻底,朝廷震怒,即刻调集重兵沿海搜捕“乱党”。

      又有更多渔民被捕,愤怒的百姓因此围攻县衙、攻击官兵,引发了惨烈的械斗,众多百姓枉死在县衙、官府大狱门口,来不及入殓的尸体横躺大街上,流脓的血水将街巷附近的河道都染红。

      适时,恰逢叡朝秋闱。

      在京城待考的举子们听闻江南此祸,在东南籍学子的带领下聚集向朝廷上书。京中农人、商贩纷纷支援,很快就集结变成数千人的队伍。

      举子们能言善道、引经据典,朝廷派过去劝说的文官反被他们说服好几个。皇帝无奈,也不敢再对这群举子如何,只能先派兵将他们围在宫外,再急召朝中重臣和皇亲国戚入宫相商。

      可惜,未等宫中商量出个结果。

      围困举子的官兵就和举子们发生了冲突,两个冲在最前面的举人不慎被官兵刺死。百姓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从京城开始,渐渐蔓延到整个叡朝大陆——各地的农民起义、商界罢市、军营哗变。

      眼看局势难以控制,朝廷不得已让步——

      皇帝重罚了皇家水师的几位将军,惩处了各地镇压百姓的官员,并且派出三皇子作为钦差大臣赶赴东州,给在抗击外番过程中付出巨大的水总兵、四海号等嘉许封赏。

      所谓的海禁政策,也因此一战被消解。

      此令一到东州,沿海的渔民纷纷下海,在冬日来临前,抓紧最后的时间捕捞今年的鱼。

      而因朝廷的封赏,四海号作为水总兵的合作者也不得不靠岸领赏——这事王武和青棠商量过,皇室和朝廷官员狡猾,现在他们退了一步,四海号也不可不给他们这个面子,还是先领了赏,之后再看皇家的动作。

      王武是大当家,冒然上岸不妥。于是,便还是青棠和封暮远代劳。

      听闻四海号要靠岸,东州、四方城的百姓们便早早到码头准备接济大集,结果却远远看见一处码头上高高悬挂了林字大旗,未等渔民们闹明白,就看见一艘高大的油船破开重重巨浪向码头而来——

      清晨的浓雾海风吹散,船上四海号的三角旗在风中招展。

      青棠一身青衣,不等船停稳就从船头一跃而下,他身后跟着一个通身黑色劲装、背长剑的男子,墨发高束、剑眉星目,在青棠落地时、无奈地虚虚护着。

      林字旗下,挽着云鬓的妇人笑盈盈冲他们福礼。

      “夫人怎么亲自来了?”青棠忙扶她。

      林夫人笑,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坚持行完这个礼,“昔日青当家的亲自登门,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今日,也是我亲自候在此处——不知,青当家当日的承诺,可还算数?”

      说着,林夫人起身,在红日朝霞下指着身后码头上的东西,一一向青棠介绍:米面油粮、药材衣物,船上所需的木板铁件、船油火油,还有大量兵刃、箭矢和铠甲。

      青棠看看这些明显是上等货的东西,又瞧瞧远处巴巴望着这边的百姓,笑着打趣道:“夫人这生意,怎么我瞧着像是要亏?”

      林夫人摇头,目光坚定,“诛杀外敌、捍卫领土,我一介妇道人家也帮不上更多。”

      青棠想了想,便坦然接受了林夫人这份好意,一边吩咐船工搬货,一边让封暮远给林夫人银票。

      林夫人本想拒绝封暮远多添出来的两成,但封暮远也看着她道:“往后生意上,不也需要夫人多照顾?”

      “……得了,也成,”林夫人挥挥手让管家收下,转头看着封暮远又忍不住慨叹道,“你爹……还真是个混人,竟让你这样的明珠蒙尘。若是封家交给你,假以时日,定然不会差过曾经的林家。”

      封暮远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过除了林夫人的货,青棠还好心拉着封暮远在外面的大集上逛了逛,买了附近百姓许多东西,也没要他们送上四海号,只让百姓们愿意自己留下的就留,不愿的就将货物往两大营送。

      ——百姓们组织一场大集不易,按着约定,往后四海号的货就要由林家专供,渔民被禁海这么长时间,肯定希望能在接济大集上赚回这一年利。

      而且相比四海号,水总兵统御的两大营士兵肯定更需要这些。

      ——两营水师不是海盗,他们某种程度上已算叛军,朝廷窝火在心,不能明面上整治水总兵和两营水师,却能暗地里使绊子,克扣军饷、缺短粮草,所以百姓多少送点东西过去,也算对他们的一种慰藉。

      封暮远看青棠背影,开始觉得他是烂好心,后来却越来越觉得他家小阿棠处事妥帖。

      两人牵手逛着,临走,又被林家的管家请走。

      林家商号重新在沿海开启,他们走进店门时,林夫人正卷着袖子在柜后算账,算盘珠子被她拨得飞响。她本人云鬓歪斜疏散,其中松松插-着一杆枯笔,林夫人半张脸沐浴在夕阳下,看上去分外明艳。

      “青当家、封公子,你们宽坐片刻,”林夫人头也不抬,“我算完这点就来,还有,管家——给两位贵客看茶,要那新收来的‘云顶雪翠’。”

      管家依言去了,而青棠看林夫人这样儿,总觉得这才是这位原本应有的模样。

      林夫人出生商贾世家,若非林家两代家主不幸亡故、自己饱受丧子之痛,她若走出闺阁宅院外,也该是位独当一面的老板娘。

      这时,林夫人终于算好了账,她合上账册、拆下发中的枯笔,重挽发髻——

      “叫二位久等。”

      青棠摇摇头,端起茶盏来抿一小口。

      “这茶是今年新上的,”林夫人也端茶碗,“海上开战后,那张老板连夜送到我家门口。二位,尝尝看、好不好?”

      青棠喜甜,茶也偏爱果茶花茶一类,品茗这功夫他实在没有,便求助地看封暮远。

      封暮远只能端起茶碗来押下一口,然后看着那淡色却香味馥郁的茶汤道:“清心静气,香甜回甘。”

      “说是云顶山上唯一的三株千年古茶树上取下来的,一年到头就只能炒出那么几斤,卖价一两不下万金,喝的时候还要讲究用山上去年收的雪水,”说到这,林夫人呿了一声,“还真是一口就喝掉我好几千两银子。”

      噗地一声,青棠乐了,“夫人家大业大,怎还计较这些?”

      “再大的家业也是会有兴衰的,”林夫人搁下茶碗,没再分给这金贵的茶叶眼神,“若我如今是二十岁,只怕也想丢下家业,随你们出海去,天高云阔、那多痛快!”

      青棠笑,“夫人若想去,青某随时欢迎。”

      林夫人摇摇头,终于笑着说出今日留下他们的缘由——

      原来海上开战后,陆上的商路也发生改变,林家同四海号结盟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多原本欺压林家人的都纷纷见风使舵,想重新攀上林家或四海号这样的大树。

      如此,机缘巧合下,林夫人便听到了京中的一些传闻。

      “是关于封家的,那小蹄子不是攀上一个富商上了京城吗?还被赐了个诰命夫人。”

      青棠眨眨眼,而封暮远点头。

      林夫人看着封暮远,忽然感慨道:“如今想来,我倒感谢是你替嫁来我家。我家庙小,恐怕还当真装不下她那样的‘大佛’——”

      须知那封家嫡女,做了富商填房上京,当上诰命夫人后就常出入在皇亲国戚、高门望族的家眷内,总想攀上一些朝廷命妇、皇家贵女就能再往上爬、得到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高门贵女们自看不上她这样的,但她却在来往中,又结识了许多贵族公子。

      这些公子都是从小出生大族,腹有诗书、气宇轩昂,这位嫡小姐见得多了,便渐渐对身边丈夫生出怨怼,总觉她是清白人家的年轻小姐,对方再有钱也是个老鳏夫,两人这桩婚姻说什么不算相配。

      心中这般想着,也就在某次春宴上碰见了风流倜傥的三皇子,两人一来二去眉目传情,竟然看对眼。那嫡女做个诰命嫌不够,还妄图成为皇妃、飞上枝头。

      所以,那商人只要外出办货,嫡女就会与三皇子郊游,还挪用了许多家产给三皇子贴补。

      “那富商你们也知道,就是他暗中勾结外番下令海禁,如今朝廷被迫惩处了皇家水师,实际上,也就等同于和外番翻了脸。那富商两头不讨好,自然成为众矢之的,就在你们上岸的前两天,御史台连上数本折子弹劾他渎职。”

      青棠耸耸肩,这消息不新鲜,命簿上原本写的也和这差不离。

      林夫人看重封暮远,对于这些事也就更上心,得到消息后派了更多人打听,“这事你们不要不当一回事,京中我们林家有个药铺子,老掌柜还乡之前和宫中太医是旧识,老太医透露消息,说皇帝身子骨其实快不行了。”

      “不行了?”

      青棠回忆,命簿上——这位皇帝陛下是到鲛族帝姬上岸后才因病突然驾崩的。

      林夫人点点头,又见封暮远面色如常,忍不住加重语气,“封公子,我知道你不在意封家那点家业,但这事上,你和青当家也还是要当心——新帝继位后,许多事都要重新谋算,海禁政策也会改变。”

      须知,那叡朝天子妻妾成群,膝下除皇太子和三皇子外,还有数十个子嗣。其中除却那些先天有缺、心智不全、母家势力不足的,就剩下皇太子、三皇子和九皇子三个。

      皇太子表面上恭谦有礼,暗地里心狠手辣,朝中宰相和一半重臣都支持他;三皇子看起来是个风流浪荡、醉心花-街柳-巷的纨绔子弟,实际上背后的母族却掌握着叡朝大半兵权。

      这两位暗中较劲,朝堂上也是文臣武将斗个不停。

      剩下的九皇子深得皇帝宠爱,他的母妃是陛下晚年的爱妾,曾在今年的春宴、去年的立冬家宴上和他出生的百日宴上被皇帝议储。

      九皇子年轻、根基不深,加之为人谦和、善待兄弟和百姓,在京中颇有人望,还有个远在北境的舅父佣兵支持,实力同样不容小觑。

      林夫人分析完这些,轻声道:“那小蹄子若勾上三皇子,将来,封家就会被迫卷入皇室斗争,即便你早早脱离封家,皇权更迭时对政敌都是不留余地,株连九族都算轻的。你们,要早做打算。”

      封暮远听完,知道林夫人是好意,于是起身郑重作揖,“知道,多谢夫人。”

      而青棠,直到他们告辞返回船舱,他都一直没说话。

      “想什么呢?”封暮远牵着他在桌边坐下,“这样出神?”

      青棠咬了下嘴唇,封暮远的话他好像听见了又像没听见,“啧……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不行?”封暮远问,“什么不行?”

      青棠眼珠一转,终于看向封暮远,“暮远哥哥知道,我最不喜欢宫廷里面勾心斗角这一套,我得想个折,绕开这种斗争——我们好不容易避开了嫡庶神教,当然不能跳出来就掉进政斗权谋的大坑里!”

      “……”封暮远默了半晌,只轻轻用拇指摩挲他掌心,“……你别胡来。”

      “知道啦,”青棠挂上梨涡融融,“这次我肯定想个万全之计,暮远哥哥你就放心吧。”

      封暮远睨他一眼,心里想的却是——前一盏浮灯中,所谓的迫天子下嫁,在青棠看来,不也是好办法?

      他暗自摇头,只盼青棠能正经谋算,不要一惊一乍吓他。

      两人正坐着,船行一半忽然又传来了鲛人歌。

      他们从舷窗探出脑袋去,正看见鲛族护卫长领着几条雄鲛浮出水面,他恭恭敬敬给他们行大礼,然后开口请求,想邀封暮远下海,教他们鲛族剑法。

      “封先生,公主知道您和神使大人事忙,不会耽搁太长时间,也是防备鲨群或者其他海族再袭。”

      封暮远本想着拒绝,青棠却笑盈盈推了他一下,“暮远哥哥去吧。”

      封暮远挑眉。

      青棠却笑盈盈地趴在船舷的木板上,偏着一点角度看他,“我喜欢暮远哥哥教别人习剑的模样。”

      “哦,”封暮远捏他脸颊,“那也不知是谁,前几日翻旧账,说总有那么多人找我学剑。”

      “……哎呀!”青棠面色微赧,忍不住推他,“那是因为在学宫嘛,他们都是诸天神君膝下具有神格的孩子,又都比我优秀漂亮的,我怎么知道暮远哥哥你会不会被他们勾、勾了去啊——?”

      “但鲛族,也是素有艳名在外。”

      “……那他们是鱼嘛,”青棠小小声,“而且他们只是一盏浮灯中的鱼,又不是上界的神仙。我还犯不上……和仙界莲花池里的锦鲤吃醋……”

      封暮远忍了忍,最终忍不住,笑了。

      青棠爬起来搂住他,脑袋枕他胸膛,“所以,暮远哥哥去吧,早点结束我们早点回家。”

      封暮远看着怀里趴着的小人,忽然拉下舷窗的竹帘,他俯下身抬起青棠下巴,从额心、眼睑、鼻尖一路啄吻到唇瓣,然后他弯着眉眼,嘴角高扬:“在我眼里,我家棠棠,就是最优秀最漂亮的。”

      说完,他重新拉起舷窗竹帘,告诉那群一脸茫然的鲛族,他答应了。

      而青棠趴在他怀里,脸上又红又烫——他还从没听过封暮远这么唤他。

      嘿嘿。
      他是最优秀最漂亮的棠棠。

      准备好后,封暮远交待青棠几句就跟着鲛族下了海,而青棠带着舰船返回埋金山,一路上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釜底抽薪的妙计——

      既然叡朝皇帝的崽崽多,他大可以往皇宫中抱出一个小的来,从此皇族如何内斗都与他们无关——反正命簿上最后是几位皇子斗得三败俱伤,各地诸侯并起、进入乱世。

      那既然三位皇子各怀鬼胎,而且都是身系许多陆地上的利益,青棠准备直接往叡朝皇族中抱回来一个三五岁的小孩,让他从小就跟着他们在船上看这广阔的海——

      人族居于陆地太久,也是时候放眼看看这片美湛的海了。

      说干就干,青棠避开埋金山上众人,隐藏身形、施展仙法,很快混入叡朝皇宫中挑到一个生母病逝、年仅三岁、刚会说话的小团子。

      奶团子看着弱不禁风,伺候的下人也惫懒,一双大眼睛饿得都有些往外凸。

      青棠用了两块点心,就顺顺利利将小家伙拐走。

      可惜,回来时没算准时间,封暮远竟先一步从海底返回了西苑房间。

      青棠揣着小孩蹑手蹑脚进门,屋内的灯嘶地一声亮起,封暮远面对他坐在桌边,手中正捏着灵剑擦拭,他面色如常,只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像——准备质问丈夫缘何彻夜未归的怨妇。

      “……”青棠舔舔唇瓣。

      封暮远正想问一句你去哪了,一打眼却撞见青棠怀中多出个孩子,这男孩粉雕玉琢,白瓷般的肌肤上、五官十分明艳,一双大眼睛,竟和青棠的桃花眼有那么三分像。

      “这孩子哪来的……?”

      哪来的?

      青棠眼珠滴溜溜一转,“我生的!”

      封暮远:“……”

      青棠拍拍小孩,用下巴一指封暮远,“乖宝,叫爹。”

      小团子偏头,开口、脆生生道:“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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