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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被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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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平侯夫人忽闻如此大的噩耗,心间倒是说不上悲痛,所有的慌乱,只是因为宝押错了。
前些日子里,文国公家的小公子,亲自上门,给宋清时提亲,可自己心里觉得,既然这小丫头片子被太子相中了,那日后,康平侯府的荣华富贵,自是也少不了。
一番纠结之下,还是委婉的回绝了文小公子,只说,儿女的婚事还要看缘分。
如今,太子吃了败仗,恐要被圣上厌弃了,自家这二女儿是个假货的事情,早已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若是失了文国公府的这门姻亲,之后这等好姻缘,可要上哪找去?
越想越是焦灼,康平侯夫人干脆站起身来,不断的在屋内踱着步。
“夫人,大小姐来了。”
正当焦虑之时,听闻宋枫沅来了,康平侯夫人立马敛了些怒气,声音缓和了些,道,“进来吧。”
“母亲,你可有听说了?”
宋枫沅甫一进屋,便径直扑向了康平侯夫人的身侧,“边疆战死了五万将士,天呐!怕是沙场都被人的鲜血染红了吧?”
见女儿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康平侯夫人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乖沅儿,没事的啊,如今边疆战况不稳,将士们都是在保家卫国呢,伤亡都是正常的。”
一副把宋枫沅当作三岁小孩儿一般的哄法。
宋枫沅心中嗤之以鼻,面色却如常。
见康平侯夫人面色有些难看,唇色也十分苍白,心知她现在正在忧虑何事,宋枫沅准备干脆再拱一把火。
“娘,那太子殿下怎么办?外面的人都说殿下要被废了,那妹妹可怎么办?”
康平侯夫人闻言,下意识到:“胡说!窈窈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见她还在佯装,宋枫沅耷拉下了眼皮,语气低沉,随口便胡诌道,“可近日京都里,太子殿下两次救了妹妹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大家都认定了等太子回京,就会迎娶妹妹呢,如今这可怎么办?”
这一番话,直接让康平侯夫人清醒了。
对啊,若是宋清时在众人的眼中,已经和太子绑上了关系,那此事既出,名声便已然被毁了,若是失去文国公府这条线,日后怕是只能配给些贩夫走卒了。
“胡说,都是些没有的事,太子先前救你妹妹两次,不过只是心善而已,若是换成别的女子,殿下照样会去相助的。”
看着女儿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康平侯夫人有些生气她如此单纯,还在为宋清时考虑,若是没有自己为她盘算,这日后可怎么办?
帮忙给宋枫沅整理了下衣领,康平侯夫人道,“沅儿,你今日也吓到了,想来也是累了,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宋枫沅应了声,见自己此行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了,倒也没有多言,听话的回了自己院子里。
康平侯夫人独坐院中,直到傍晚,侯爷终于回府,便向他提起了这事。
两人商议了许久,终于决定,由夫人拉下这个脸,亲自写了一封信,送往了文国公府。
次日,便收到了回信。
——
“窈窈啊,你可听说过,文国公家的小公子?”
康平侯夫人收到信之后,得知文小公子并不介意,愿意放下之前的成见,和侯府缔结良缘,可把她高兴坏了。
这日,便急匆匆的来了宋清时的院子里,兴高采烈的准备告诉她这件天大的好事。
见着宋清时这张可堪称之为绝色的面容,康平侯夫人心下十分满意,这般的容色,怪不得会将那小公子的心拴的牢牢的。
饶是宋清时已经在盘算日后的路,准备寻机会逃出侯府了,也没想到这劫来的这么快。
闻言,她一脸不可置信,“母亲,那文小公子在京都中早已臭名昭著了!此前,先后娶了两位正妻,都在不久后暴毙,从文国公府后门抬出来的女子,不知几何!这样的人,您要我去嫁?”
被宋清时点破了这门亲事背后的肮脏,康平侯夫人脸上瞬时也有些挂不住,不过只是一瞬,脸上便又挂上了虚伪的笑容。
为宋清时面前的杯中续了茶,她尽量用着一副慈母的声线道:“那前两房,都是些小门小户的女子,她们福薄,便早早的去了,可你不同呀。”
“窈窈,你可是我们侯府的千金,金尊玉贵养着,便是嫁去了文国公府,又有谁敢轻慢你?更别提,你还有个贵妃小姨呢!”
宋清时笑出了声,既然康平侯夫人为了自己的前途,已经准备将自己卖出去了,她便也不再想留着表面上的和平。
将桌上的茶杯一股脑的摔到地上,宋清时冷声道:“若是文国公府真有这么好,何不叫枫沅姐姐嫁过去?她才是这侯府的嫡女,这样的泼天富贵,合该她来享受才是!我不嫁!”
养了宋清时多年,饶是知道她向来性格娇蛮,吃不得亏,可她却从来没在父母面前这样撒过泼。
“你!你!好不容易给你找到一门这么好的亲事,你不知珍惜!正是因为养了你多年,娘才会多为你的未来考虑啊!”
见康平侯夫人的那副嘴脸,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宋清时根本一句话都不相信。
还有脸说她有个贵妃小姨,那贵妃打小便和自己这位养母不对付,自己多次被叫进宫中,屡次吃了贵妃的教训,要么在烈日下站规矩,要么头顶着沸水行走,以“教规矩”为借口,不知受了多少搓磨。
而这一切,都是拜康平侯夫人所赐。
自己若是过的不好,那贵妃恐怕高兴的拍手还来不及,为自己做主,简直是天方夜谭。
“如此好的亲事,不该轮到我,我也不接受,若是母亲心中对女儿还有一丝的情谊,就请拒了这门亲事吧!”
见宋清时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康平侯夫人终于也撕破了那层伪善的面皮。
“宋清时!侯府养了你这么多年,让你过上了如此富贵的日子,已经到了该你回报的时候了!”
“太子吃了败仗,恐要被废,你最大的优势已经没了!文国公府这婚事,你是不嫁也得嫁!”
似乎是气的极了,康平侯夫人直接大喊道:“来人!”
话音落,屋内迅速走进来了几个身材高壮的婆子,二话不说,直接将宋清时压住,用一根麻绳捆住了宋清时,任由她如何挣扎都不放手。
径直将人往内间床榻上压住,不许她动丝毫。
宋清时早知在自己这位养母心中,对自己的恨是大于爱。
不,或许,在宋枫沅回府之后,这仅存的一点爱,也早已被她转移到了亲生的女儿上面,宋清时心中即使明白这一切赤裸裸的真相,心里还是不免会有着一种悲伤。
“母亲,你是要看着女儿活生生的去送死么?”
宋清时心中彻底熄灭了对这一对养父母的盼望,语气悲愤激昂,“那般虎狼窝,母亲,你是真的狠心!”
康平侯夫人被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指责怒骂着,身体也有些摇晃,向后扶住了案桌,不再回宋清时的话,扭头便向院外走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回复。
“看住二小姐,在她出嫁之前,不允许她踏出明月轩一步!”
是夜。
宋清时仍被绑住身体,呆呆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芸芸提着一个食盒,进了内屋,将东西放好后,终于来了宋清时的身边,将她身上的麻绳解掉了。
“二小姐,你又是何苦呢?非要和夫人作对,您本是农家女,能嫁入高门,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份了,乖乖嫁了,兴许还能博个好前程,若不然,回了农家,配个贩夫走卒,下半生岂不是毁掉了?”
芸芸见宋清时没有反应,继续道,“夫人还是担心您的,知道您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特派奴婢来帮您解开麻绳,还吩咐奴婢,给您送些吃食,小姐还是不要违背夫人的意思比较好。”
见芸芸此刻说个不停,话里话外都有着浓厚讽刺自己的意思,宋清时倒是觉得挺有意思。
在这黑夜里,宋清时忽然出声,语气冷冷的,“芸芸,我平日里,待你不薄吧?”
芸芸忽的一怔,“二小姐,您这是何意?”
“你三年前便来了我的身边,在我身边当个贴身丫鬟,比普通人家的小姐过的还要更加滋润一些,去年,你母亲重病,我还给了你一大笔银子,让你回家去把你老娘治好了,是也不是?”
芸芸猛的站起身来,假装听不懂宋清时的意思,“小姐大恩大德,芸芸自然没齿难忘。”
宋清时盯着屋内的那盏油灯,此刻已近油尽灯枯,火苗闪着,似乎下一秒就要熄灭了。
“既然我待你不薄,那你是什么时候被宋枫沅收买的呢?”
宋清时轻轻吹灭了油灯,整个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她故意站起身来,撞到了桌上的墨砚,摔至地上,“咚”的一声格外清晰,在这黑夜中,一切都显得有些瘆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似是被这样的氛围吓到了,芸芸开始大声为自己壮胆,“你不过是个农户女罢了,大小姐才是侯府的金枝玉叶!若是你日后被夫人随便配个婚,我会过上多么凄惨的日子?”
“大小姐仁心,知道我的境遇难堪,主动许诺我,若能跟了她,日后少不了好的前程。”
芸芸心中早已料定宋清时再无翻身之日,所以即便是说出了真相,心里也没有多害怕。
“二小姐你乖乖等着出嫁吧,若是再有反抗,可不知道夫人会出什么招数来收拾你呢。”
丢下这一席话,芸芸急急忙忙便转身出去了,走时不小心撞到了桌案,连带着整个食盒都摔在了地上。
芸芸没有回头看上一眼,径直出了门。
地上的食盒里,散发出丝丝馊饭的味道。
宋清时闻着有些想吐。
她宁可饿死,也绝不会吃这地上的馊饭馊菜。
坐回了床上,宋清时开始思考,如今这般的逆境里面,她要怎样才能逃出去。
想着想着,感觉眼皮实在好重,疲惫的感觉袭来,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小丫头声音。
“小姐,小姐,醒醒……”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放心,只虐这一两章……马上就好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