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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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音再次一脚踹飞zumurud十几米远，同时也证明了在梦境不会对它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zumurud已不如一开始见面那样孱弱幼小，如今的它与成年的黑猫身形相差无异，所以即便被踹飞，也不过是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平安落地。
zumurud虽说化身为猫，实则它的动作以及行为与猫并无相似，要么就是一副漫不经心碎步行走的样子，要么就坐在地上安静的盯着某一处看。
被踹飞了跑回来也不过是碎布迈的快了些，它不会像猫儿一样四肢着地站着，而是到一个地方就坐下，显得很不愿运动的样子。
口头上得罪了商音，但除了使她更烦它一点，没什么其它影响。
也因此，zumurud才会将一些会忤逆商音意愿的话放到明面上说。
将它踢飞之后，商音便没管它转身走了。
商城里边的所有意识生命体都被拉进蚕世界，林格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商音倒是有点好奇，林格该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留在这个世界。
根据记实录的记载，林格所在的时空明确已经被从历史中删除。从根本意义上来讲，他并不能算是人类，更像是被烧毁的历史书中被撕走的那一页。
存在，但不被认可。
“箱子”其实指的就是这个蚕世界的电梯，但用箱子来表示确实是正确的。四四方方的铁皮箱子，中间并没有门，完全敞开。
越往箱子处靠近，那里的建筑就越为正常，直到箱子附近的房间，已经完全转化为高档酒店休息室。
亮着暖色灯的走廊与房间，和箱子一样都没有门，四通八达，这里没有筒子楼的气味，反倒有着淡淡的雅香。
墙壁和地板铺着橙灰色的花纹瓷砖，过道里铺着红毯，而每一个休息室都铺着软绵绵的地毯。
休息室里是沙发，玻璃桌以及吧台，与不远处的筒子楼极其不符合，这样奇妙的搭配和碰撞就像这个世界，本身便是诡异的。
或许可以这么说，这只是一场梦。
箱子就像那栋老旧的筒子楼，锈迹斑驳的铁架，从上而下在富丽堂皇的屋子里打了个洞，那旧皮铁箱子看着薄薄一层，仿佛多站两个人就会下凹。
“箱子还是头一次出现问题，听说有个人卡在里边了，怪乎。”
“怎么能卡里边呢？我们这儿的人可不会卡里边，都用过多少次了。”
休息室里坐着两个青年，他们穿着白衬衫和黑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眼睛时不时往箱子处看，眼神带着森冷的寒意。
商音来到箱子前，那可移动的铁皮箱似乎正卡在下方的某一个楼层，有一根铁管卡住了箱子运动的梯井的某一层。
那样的铁管轻而易举就可以被扳断，却就这么卡在了那。
从箱子上方无法明辨箱子里的人，但是能清晰的听到他和底下那层人的争辩。
“不是我卡的，有个怪物在追我。”
“你快出来，快出来！你卡在那边，我们怎么修。”
“不行，我不能出去，我出去就回不去了。”
“这样吧，小伙子，我没见过你，也不知道你怎么进来的，你来我们这边可能不太懂，但是出现这种情况你真的要出来，不然上面链子一松你就得掉下去。”
林格说话有气无力的，同时也十分和善，语气虽有点焦急，但并没有过多恶意。就像之前在商城门口一样，无论被如何对待都没有生气。
商音探出头朝梯井下方喊去，“林格，不准出去。”
“谁？商主？是你吗？你怎么在这？”林格的声音明显有点疑惑，而后又想起什么，说：“我今天是正常请假，没旷工。”
商音面色冷漠，不难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此刻无语的心情。
zumurud在一旁发出两声嗤笑，商音“啧”声瞥了它一眼，它这才收回声，只不过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两颗璀璨的眸子异常明亮。
“你看，他现在是你员工了。”zumurud像是在为刚刚的谈话而发笑，“都不用你亲自去招揽了。”
“闭嘴。”商音面无表情，抬脚向前走了一步，直直往梯井里坠落。
“砰！”
商音重重落在箱子上，强大的冲击压弯了铁管，箱子向下面一层降了一半，现在卡在两层楼之间。
箱子顶部凹陷了一大块，而造成这样伤害的凶手正双手插兜半蹲在顶上，眼神冷冷对上电梯外狠狠盯着她的“人”。
不过仅仅一瞬间，那群人就把目光移开了。
很显然，商音并不能算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存在，甚至不能被注视。
随之而下的是zumurud，猫的外形给它带来了很大的轻便，箱子甚至没有发出什么动静，只能听到它落地的轻响。
“…商主？”林格的声音从箱子内部传来，他似乎被吓到了。
有商音和zumurud坐阵，楼层内的“人”没有第一时间和林格沟通，似乎是想对商音她们避而不视，以至于不愿意发出声音。
不过商音并不在乎，别来打扰她就好。
商音从箱子上下来，围绕着箱子的人顿时一哄而散。商音没错过他们犀利的眼神和浓稠而又恶心的气息，不过仅是皱了一下眉头，他们便吓得四散而逃，连在远处驻守都不愿意。
林格似乎还搞不懂现状，只是问：“什么情况？他们这是怎么了？”
看他在状况之外，商音便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林格啊了一声，“我来看朋友啊，不对，得赶快离开，这里有很恐怖的东西，要杀了我们。”
商音右眉一挑，“呦，厉害哦。”
见她不信，林格赶忙辩解道：“我没开玩笑，我就是被那个东西追到电梯里的，然后我发现他好像不能离开那个楼层。”
商音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他全身完好，没了在商城的绷带和浓郁的药味，穿着洗到起球的毛衫和工裤，有些黝黑的脸上一双如珍珠般的眼睛却陷入了一片混沌。
商音没管他说的那些，反而问：“你在我的商城上班？”
林格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怎么去我的商城的？”商音又问。
“就是我受伤了，然后我给你金币做交换，你救了我，然后让我陪一个人过生日……”说罢，林格皱紧眉头，后面的内容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然后呢？你怎么成为我的员工的。”商音看起来没有一开始那么冷漠，反倒是嘴角勾着点点笑意，轻挑的眼神让她看起来像是在逗弄眼前人。
林格沉默了，他想不起来。
他的沉默却换来了商音的答案。
现在可以肯定，林格是记得现实中的事情，只不过那与蚕世界给他安排的剧情相逢了。
林格比较特殊，所以蚕世界没有很好的影响到他。
“林格，从现在开始，你要忘记你是过来干什么的，你只需要记得你是怎么来到我的商城，只需要记住这个。”商音很不客气的下了命令。
林格还没搞懂是个什么情况，只觉得脑子发懵，没由来的，这里突然让他感到很不舒服，想要逃离。
想起不久前看到的怪物，林格心中顿时一紧。
“得快出去，要去和花花会合。”林格说，“商主，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商音觉得有些好玩，没去管他口中的花花是谁，反而笑问道：“出去？”
林格在思考出去这个词的含义，他四处张望，好像终于想起来自己也不知道出口在哪。
“我…不记得了，好奇怪，只要从进来的地方出去就好，我想不起来路在哪。”林格眉头越皱越深，脸色也越来越沉重。
在商音的视角里，他周边的妄图与他相连的红色细丝逐渐被断开，林格身上雪白的气息纠缠的越来越狠，恶狠狠地阻断红色细线的入侵。
只不过有两根连接着他大脑的线异常坚硬，没有被他的气息给切断，想必那就是蚕世界影响林格的方法。
现实与梦境的虚幻交杂，也就影响了林格的思维和判断。
“先带我去找你口中的花花，剩下的我会解决。”商音说。
林格有些犹豫，但商音可没时间给他磨磨唧唧，当机立断道：“这个月没奖金了。”
“啊？”林格猛的抬头，脑子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只有几个大字不断在脑子里回荡。
他没奖金了。
“我们走！”林格坚定道。
看着这幅有些滑稽的景象，zumurud忍俊不禁，它轻轻甩动比普通的猫咪更长的尾巴，慢悠悠跟在后面看好戏。
林格似乎和口中的花花约定好在某层相见，一开始他就要去赴约的。
商音一脚踢断钢管，折断的钢管落空，许久不见回响。
只不过对于这个世界所有的怪异，林格好像断了线一样，一会儿能感受到，一会儿又毫不在意，比如不见深渊的电梯，奇怪的各层楼，以及穿着睡衣的商音。
从箱子往外看，这栋楼的结构明显不符合常理，每层的景象都是不一样的，但是无一例外的是靠近梯井的地方都会变成类似休息室的无门房间，有些挂满了彩色气球，有些沉重的像是监狱的审问室。
林格一概视而不见，一副稀疏平常的样子。
“商主，你什么时候养猫了？”林格看着跟在身后的zumurud心底不自觉发怵，莫名其妙感觉身上有点痛。
“我没养。”商音对外面的景象颇有兴致，甚至不曾离开眼，混沌与怪乱是她乐意看到的。
她随口问道：“那位花花你一开始就认识？”
林格摇头，“花花是我在接待室碰到的，她好像是来楼里边找什么东西的，员工是不允许我们走电梯的，但是花花偷偷带我上来了。”
“所以你就真的跟她上来了。”商音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像嘲讽又像是讥笑。
蚕世界确实会对人有一定的影响，但是之所以影响会变得如此正常，就是因为他口中的这位花花的梦境跟这个世界结合了，所以蚕世界才会变得这么秩序。
这位花花商音早有耳闻，毕竟能做到联系蚕世界，商音自然是有点兴趣的。
“我不应该跟她上来吗”林格被问住了，雾蒙蒙的眼珠没有分毫清明。
他就应该跟花花上来啊，他怎么不应该跟花花上来呢？
上来也没什么吧，上来能见到朋友啊。
对啊，他上来没有错。
商音没有给予回答，她的目光并不友善，但偏偏林格不会在意，因为那些目光没有这里的任何一个居民冰冷而又充斥着杀意。
“那你怎么和她分开的？”商音问。
“我跟她去二十四楼的时候，有个四肢修长的秃头瞎子怪物跑出来袭击我们，它跑得很快很快，花花把我推进电梯，然后被怪物拉走了，花花告诉我如果他们发生什么意外要去那里，那里是最安全的。”
商音眼里流露出无奈，但已经无力争辩。
林格的话从始至终逻辑都不通。
一开始他说他被怪物追，然后逃到电梯里，躲在电梯里才安全，以至于不肯出来。
后来又说发生了这种事情，跟花花约定好了楼层要去跟花花会合。
现在又说是和花花一起被怪物追花花被怪了，所以他要去接待室，因为那里安全。
商音已经不想去跟一个梦境的人说话，他们是错乱的，不真实的，无逻辑的。
每一个沉醉在梦境里的人在这里只不过是一个角色，无法苏醒，而他口中的花花确实是存在的，只不过花花和她们一样，都是清醒的。
商音和zumurud之所以能清醒，是因为这个世界无法影响到她们，也无法抹杀她们。
这种小世界本质上来说她们是可以掌握的，可是这是梦境的结合体，梦境无法承受的力量会抹杀这个世界，那也代表抹杀了这个世界的主人，也就是与这个世界相连的花花，商音不会那么做。
而正因为是梦，商音这个不合理的存在就变成了一个bug，她并不存在于这个梦境中，也就是说无法对事情作出清晰的改变，所以她无法破梦。
不过林格就不同了，他不像束娇那样被同化成了梦境里的一个角色，所以这个世界将他化为了偏清醒的那一方与花花有了接触，这也就代表在这个混沌的梦里，林格还有机会再一次与花花接触。
接下来商音没有和林格说过一句话，只是无意义的乘坐着箱子，等到了某一层停下，林格无意识的走出去，前往“朋友”家。
而推开“朋友”家的门，商音感到好笑，以至于轻笑了一声。
打开门的是个穿着无袖背心的棕皮女人，脸上有一道贯穿面部的伤疤，露出来的双臂上也尽是伤痕，她的眼睛是棕色的，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冷漠而又坚韧。
这不正是林格心心念念的丽。
商音只觉得甚是无趣，而出乎意料的，丽并没有允许商音擅自进来，她好像不同，生动又独特，像是个真实的人。
商音甚至没有多动脑便明白了，眼前的丽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一员，不受混乱的控制，她是林格的梦。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