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1 蓁蓁，很辛苦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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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言蓁从修真界穿回来之后见到言姝的第一面。
“妈？”
言蓁愣怔了几秒，自然而然地喊出了妈。
这种场景，显然不适合除了言景之外的其他嘉宾继续留在现场。
一般这个时候，张锡会贴心地站出来，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带着他们离开。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做的。
情商高，进退有度，是个稳重，不让人为难的成年人。
曾梦桃等了又等，没等到张锡说话。
她看过去，张锡正看着言姝，目光半点都没有分给其他人。
曾梦桃：“？”
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看张锡的神态，就知道这其中有故事。
但……他们现在可是在直播，一不小心，这故事，就会变事故！
没有手机，曾梦桃无法判断直播画面有没有切给张锡。
她看向弹幕，这是她目前可以获得信息的唯一来源。
【啊！妈咪！你看看我，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儿！】
【咱妈真美啊，这皮肤，这状态，说她二十来岁我都信。站言蓁旁边哪里像她妈。】
【果然，一家三口，言景最丑。】
【这是要一家三口全部出道？】
观众的注意力都在言家人身上，曾梦桃松了口气。
她缓慢挪动到了张锡身侧，小声叫了句：“张哥？”
“嗯？啊！”
张锡回神，将目光从言姝身上撕扯下来。
他露出一个略带局促的笑容，眼神是回来了，但魂还没有。
注意到张锡异常的不止曾梦桃，林清融表情没变，内心却有只猹，上蹿下跳的在吃瓜。
林清融伸手揽住了张锡，笑说：“张哥，回去洗澡吧，忙了一天都是汗。”
见林清融将张锡带走，曾梦桃提在嗓子眼的心才放下。
她用余光偷瞄了下言姝，她就说张锡对言景的态度不太对。
再老好人，也不至于老好人成张锡那样，对言景体贴关注，不在意他的莽撞和说话不过头脑，任劳任怨的帮言景收拾烂摊子。
敢情他是想当人继父！
曾梦桃内心“啧啧”几声，跟随大部队回到居住小屋。
言景一张嘴就没合拢的时候，喋喋不休的在进行控诉。
言姝对他没有像对言蓁那样的好态度，不耐烦说：“你嘴这么碎，是怎么在娱乐圈混下去的？”
言景还没说话，就听言姝恍然大悟般又说了一句：“哦，靠我给你当后台。”
言景：“……”
这话……言景没法反驳。
言姝上下打量他，就差把“嫌弃”两个字写脸上。
她也不在乎镜头和舆论，直言：“你都这么大了，我不求你进公司帮我，但你这样一直啃妈，是不是不太好？”
言蓁抱臂，加入攻击言景的队伍。
“有的人啊，表面是个光鲜亮丽的爱豆，实际上背地里一点都不独立，都这么大了还在啃妈！”
弹幕：
【良心在哪里？道德在哪里？能给我当后台让我啃的妈在哪里？！】
【看出来了，一家三口，言景不仅长得最丑，地位还最低。】
【一直说一家三口，他们的爸爸呢？不应该是一家四口吗？】
【言景和他妹妹不是一个爸，你上网搜一下就知道了。】
有些人，看直播，看着看着，就去吃瓜了。
言景一张嘴，干不过两张比他刻薄一百倍的嘴。
“言蓁，你好意思说这话？我至少还有个正经工作，每天在上班。大学毕业之后你不是瘫家里就是出去和狐朋狗友鬼混，到底是谁啃妈？”
言蓁冷笑。
他知道个鬼，她在修真界混出的名号可不是白混的！
言蓁冷笑，言姝也冷笑。
“蓁蓁至少还努力考上了大学，没让我丢脸。你呢？我言姝的儿子才高中毕业，说出去都丢脸。”
再一次被攻击学历的言景幽怨道：“这就是你非要让我取艺名还让我艺名随我爸姓的原因？”
言姝假笑：“我嫌丢人，但你爸不嫌。他丢人的事，做的多了去了。”
言蓁告状：“妈，他根本没取艺名！”
言姝“哦”了一声，云淡风轻对言景说：“你谁啊？我不认识。”
母女两人离开，留下言景一人气成河豚。
他气呼呼对着直播镜头控诉他妈从小到大对他做出的各种“恶”行。
言姝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她并不太管她的一双儿女。
从小到大，言景和言姝可以说是被保姆给带大的。
她不像是他们的母亲，反而更像是一个朋友。
从不干涉他们做的每一个决定，只是在他们每一个关键的节点，给出建议，至于他们是否会听从，言姝并不在意。
她无所谓她的孩子是否优秀，能获得多少荣誉，又能给她带来什么。
言景气愤道：“我的朋友们成年礼他们父母送房送车送礼物，我妈给我送的东西说出来都离谱。”
他瞥了眼弹幕。
【有多离谱？】
【别人成人礼送房送车，我妈送了我一个大耳刮子。】
【能送什么？送你离开吗？】
“她送了我本《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并要求我全文背诵！”
【哈哈哈哈哈，我学会了，以后我孩子长大了，我也给她送这个。】
【我猜，他肯定没背（）】
【忧伤，我觉得这个东西娱乐圈的人真该人手一份（来自一个粉谁谁塌的心碎小女孩）。】
【我都不敢想，我有这么一个妈，我会有多开朗。】
他妈做的离谱事不是一件两件，言景说个没完。
“我不想读大学要去参加选秀节目，我忐忑不安，犹豫了很久才告诉她。我以为我妈会痛骂我一顿，让我改邪归正。结果我妈知道后，回了个‘哦’，然后当着我的面给我爸打电话，阴阳怪气我爸基因不好，才让我长成这样。不仅如此，我妈还讹了他一笔钱。然后把讹来的钱给我让我去整容，说我继承了我爸的丑脸，当爱豆先天条件不好，只能花钱拯救。”
言景说着说着，笑了。
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是会笑的。
观众也在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爱，但不多。】
【谁能说这不是爱呢！】
【你就没反击，问你妈，你爸长着一张丑脸，为什么还能和他在一起。】
言景看到这条弹幕，回：“问了，我妈着这样说的。”
言景回忆言姝当时的表情和语气，模仿她的口吻：
“所以我不是迷途知返把他踹了，找了不少比他更帅的新老公吗？”
【你妈是懂什么是迷途知返的。】
【有多帅，让我康康。】
【刚去搜了下言景亲爸长什么样，还挺帅的啊，就是花边新闻一堆，瞧着某个器官不太好的样子。】
观众在言景这里吃了不少瓜，他本人坦然，从不介意提起他的家庭状况。
他嘴里虽然在吐槽言姝，但字里行间却能听出他对言姝的感情很深。
言景说：“我妈是个很奇怪的母亲。上学时，老师或者是同学的母亲遇到她称呼她为‘言景妈妈’时，她会不厌其烦的纠正，一遍遍介绍她叫言姝。所有的妈妈，都是这样被称呼的，但是她不喜欢这样被叫。”
除此之外，言姝还是个领地意识很强的人。
她的房间，不许他们随意进入。她的东西，也不喜欢他们随意触碰。
同样，她也以她对她的孩子的要求来约束自己。
进他们房间时，会敲门，不被允许进入，绝不会闯进去。
不会轻易动他们的东西，将他们放置于在她同等的位置上。
既亲密，又疏离。
“她很忙，都没有多少时间去我和言蓁的家长会。记得有一次，我闹脾气，非要让她去开我的家长会。那段时间，公司出了点小问题，她忙前忙后解决，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她给我爸打电话，让他去参加，可我还是不愿意。我质问她，别的孩子的母亲都会参加他们的家长会，每时每刻陪伴在孩子身边，为什么我的母亲不这样做。”
言景回忆道：“我妈很少发脾气，那是她第一次对我冷脸，一脸严肃的对我说，你不能因为去参加你的家长会，而让我放下我的事情。我是你的母亲，但我更是言姝。”
他以前不太理解言姝，但现在逐渐明白了。
他妈就是这样一个人，世俗赋予她的各种身份困不住她。
母亲也好，妻子也罢，在她独立的人格面前统统都要让道。
她是一个母亲，爱着她的孩子，但她更爱的是她自己。
不管何种身份，言姝，只是言姝。
……
言姝观察着言蓁现在居住的地方。
简陋，这是她的第一印象。
房间没有装修，只刷了白墙，里面家具不多。
跟家里比，简陋到言姝都觉得寒酸。
她随意一瞥，就看到角落里面不知名的虫子尸体以及贴着白墙在移动的蜘蛛。
屋子前面，是一片菜地，里面栽种着各种蔬菜。
言姝只见过装在盘子里面被烹饪过的精致菜肴，从没见过，这些菜肴原本的样子。
她看着那一片生长旺盛的蔬菜，陷入了沉默。
见她一直盯着一颗包菜看，言蓁得意说：“妈，这一片都是我种的。”
言姝目光复杂，这是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天赋？
“妈，你吃晚饭了吗？”
瞧着她殷切的模样，言姝将“吃了”咽下，改成“没吃”。
“妈，你等一会，我去做晚饭。”
言姝怀疑她听错了。
谁做晚餐？
她那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女儿会做饭？
言姝不想打击她，迟疑道：“你……你做饭？”
她会吗？
言蓁没听出她的迟疑，弯腰，两手抓着言姝之前一直看的包菜，果断一扭，将包菜摘下。
她动作很熟练。
林清融从厨房走出，隔着围墙看到言姝这利落一扭，莫名感觉脖颈一凉。
真不愧是她啊，这摘包菜摘出了摘人脑袋的气势。
又是为他那背锅的经纪人担忧的一天，给经纪人买保险的事，看来要尽快提上日程了。
言蓁摘完包菜后匆匆出门，没几分钟，拎了一只鸡回来，这是她特意去村民那里买来的。
林清融提着水桶去压水井打水，出门就看到言蓁拿着菜刀，手起刀落就把一只蹬腿挣扎的鸡给抹脖了。
林清融瞳孔一缩，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他脖颈更凉了。
不知道特种兵能不能兼职当保安，一般保安肯定镇不住她。
看着言蓁熟练的杀鸡，言姝从震惊到接受，只花了几秒。
她掏出手机，将言姝处理鸡的过程全部拍摄下来，然后发到了家族群里面。
还炫耀般的发了一句：我女儿长大了，还会给她妈做饭了。
第一个冲出来的，是言姝外公。
言姝点开语音，就听到她爸酸溜溜说：“我活这么大，都没见我女儿给我做一顿饭呢。是她没有长大吗？”
是恶评，言姝忽略。
言蓁的二舅妈说：“唉，蓁蓁就是懂事，还是你有福气。”
跟言蓁同龄的表弟言湛艾特言蓁，让她别卷了。
艾特了好几遍，言蓁都没出来。
还是他亲姐言萱出来回他：别艾特她了，你没看《悠闲的生活》？言蓁用的老年机，没微信！
表弟发了一串“……”，灰溜溜的撤回了他之前发的消息。
二舅妈说：“言萱，你妹妹都知道给妈妈做饭了，你长这么大，别说给我做饭了，连菜都没给我夹过。”
过了好一会，言萱才回复。
言姝点开语音，言萱说：“妈，你来厨房。看我给你露一手。”
几分钟后，言蓁的二舅妈发来一条视频。
视频里面是言萱拿着个平板在玩游戏，手指飞速点击屏幕，看起来十分忙碌。
“给我气笑了都。”
二舅妈无语道：“这就是她的露一手，让我看她是如何当飞机大厨，给那群乘客配餐的！”
群里哄堂大笑，纷纷夸赞二舅妈有个大“孝”女。
欢声笑语时，言蓁的表哥言祁突然出现。
[言·牛马·祁：@言萱（黑化版）这就是你说的要当空姐，没空来我这里帮忙？]
又聊了一会，言姝放下手机。
言蓁的厨房用的是传统的土灶，有两个锅。
她一个人在忙活，又要烧火，又要去炒菜。
言姝看着，脸上没了笑容，她只觉的心酸。
她了解她的女儿，这些，她从前都是不会的。
言姝一颗心沉了又沉，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
她认认真真吃完了言蓁做的每一道菜，又和言蓁一起将碗洗了。
“蓁蓁。”
言蓁正在铺床，听到言姝叫她。
她看过去，言姝的眼神温柔又包容，像水一般，轻柔的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很辛苦吧。”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011 蓁蓁，很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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