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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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所有到过哥谭的人都会这样说：“到了夜晚，你才能见到真正的哥谭。”
当太阳没入海岸线，哥谭便会褪下白日那副安静且冰冷的面具，露出内在被腐蚀得千疮百孔的美丽面容。
Jape坐在黑门大桥的围栏上，遥望着对岸的不夜之城哥谭。
高耸楼宇上的霓虹灯；在空中漂浮周旋的热气艇摇晃的探照灯；以及空中那让所有人忌惮的蝙蝠标志。
美丽且不曾改变的熟悉景色让Jape感到安心，坐在栏杆边沿的孩子心情愉悦地荡着小腿，风不断冲撞着她，试图将这个瘦小的孩子撞入哥谭河无比冰冷的水中。
常常有人将这座城市比做充满魅力的年老女性，Jape却觉得哥谭是位病重的母亲，而正是像她们这样的肮脏病虫使得哥谭愈发虚弱。
【美丽的城市。】
“真美…”Jape低声重复着哈罗德女士的话，她一直都觉得哥谭很美，但却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故乡总是美丽的。】
“我出生在哥谭吗？”头上从玩具店偷来的小丑面罩让孩子的声音闷闷的。
【当然，傻女孩，你连这个都忘记了吗？】
“不，哈罗德女士。”Jape摇头否认自己幻听的说法，“是我们都不记得了。”
【我们生于哥谭。】
她的幻听开始悉悉索索地重复这句话，似乎在想说服她。越来越吵的声音让Jape又开始头疼起来，甩了甩头按照奎泽尔医生之前教自己的办法，移开视线开始想些其他的事情。
这招很快就奏效了，原本杂乱重复的噪音渐渐淡开，新的声音出现并向她提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们什么时候能来。”她望向与半小时前一般依旧毫无动静的阿卡姆精神病院回应道。
Jape当然不是为了欣赏景色或是思考自己的出生地而来到这里，她今晚的任务是接应出逃阿卡姆的小丑。
【说是接应，其实只是用你来分散蝙蝠视线罢了。】
“这个工作我一直做得很好，哈罗德女士。”
正当Jape准备换个坐姿继续凝望哥谭时，阿卡姆的方向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
“开始了。”孩子看向涌出烟雾和火光的阿卡姆，稚嫩的脸上满是认真。
没过多久，就听到汽车的引擎声在远处作响。Jape跳下栏杆快步跑到道路边，准备迎接她的父亲。
几秒后，红色的跑车出现在她视野中，伴随着跑车出现的还有她无比熟悉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Jape眨了眨眼，一瞬间就从那低沉又刺耳的笑声和照射在自己身上的刺眼灯光上分辨出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你真是个倒霉蛋，不是吗？】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快跑，蠢女孩！】
Jape看着明显是直冲着自己且越来越近的跑车，转头开始向跑离道路的方向跑去。
她很清楚如果自己还傻愣愣站在那，等待自己的会是长达半个月在病床上无法动弹的阿卡姆疗愈之旅。
但哪怕是接受过小丑牌逃命训练的Jape，始终也没办法快过咆哮着前进的跑车。
在她被近在咫尺的车灯照得几乎失明时，巨大的黑色影子从天而降，重重落在跑车的引擎盖上。
而下意识闭上眼睛准备好躺上半个多月的Jape则被不知从何而来的钩索缠住，等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倒吊在了桥架上，头罩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离了她的头部，这让她的视野清晰起来。
Jape低头，穿着鲜艳制服的男孩站在她对面的桥架上。
是那只小鸟。
“老天！这简直太危险了！”男孩夸张地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用钩索荡到Jape的面前对她笑着打招呼，“晚上好，杰（Jay）！”
【幸运的女孩。】
Jape在心底松了口气，躲过了一场大麻烦让她难得地回应了小鸟的问候：“晚上好，罗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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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pe平和的态度也让理查德.格雷森松了口气，他永远都不想对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小的女孩动用暴力（当然他这种绅士的想法从来都没有得到过蝙蝠侠的赞同。）
先不说女孩难得没有抗拒他的昵称，理查德甚至看到女孩嘴角上扬了几毫米！
这罕见的情况让他忍不住继续上次没能完成的劝告：“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对吧？小丑可不是个好的玩乐对象，还记得上次你是怎么回阿卡姆的吗？被担架抬着！”
理查德知道自己的说法有些夸张了。Jape确实是被担架抬着进入阿卡姆的，但那天担架的作用更多是拘束。
好在Jape向来不会去戳穿或是纠正他，女孩仰头看向在桥梁上打斗的两位家长说：“是这样吗？但他是我爸爸，小鸟，你不也很听蝙蝠的话吗？”
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她的小丑爹地被打得头破血流，这并不常见。察觉到这点后理查德警戒起来，说不定小丑有交给她其他任务。
“那不一样！”他装作激动地反驳，“他不是我爸爸，我们是搭档！”
“那小丑也不是我的爸爸，”女孩一脸真诚地与他对视，“我们也是搭档。”
“嘿！我上一秒还听到某个人承认那是……嗨，B！”
“晚上好，蝙蝠先生。”
显然这场进行了无数次依旧没有结果的幼稚对话再一次蝙蝠侠叫停了。
“……送她回阿卡姆。”哥谭恐惧的化身沉默地凝视了几秒一脸乖巧的女孩，留下这一句话后便张开双翼向对岸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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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吧，现在是小孩子该回房间睡觉的时间了！”说着，罗宾轻巧地翻跃到她上方桥架，将倒吊的Jape拉了上去。
脑部充血让Jape不太好受，但即将到来的简单且平静的夜晚让她可以忽视掉了这点。在罗宾解开她身上的钩索后，她顺从地举起双手让罗宾拷上手铐。
“你也是个小孩，罗宾鸟。”Jape凝视着男孩白色的护目镜说道。
“…很遗憾，超级英雄罗宾今晚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而作为坏蛋你只能乖乖回阿卡姆，哈哈哈哈哈！”
Jape没有在意罗宾鸟哄小孩的语气，“我可真羡慕你。”她平淡地回道。
“你真的很无聊，杰，过来。”
闻言Jape凑到罗宾身后，让他像往常一样背起自己，“你知道的，爸爸总是一边说我无聊一边打我。”
“噢…对不起…”
自己的冷笑话成功本该让Jape的心情更好一些，但罗宾的歉意让她有点焦躁，“我在开玩笑，罗宾。”
“…………”
Jape看不到罗宾的表情，沉默使她的心跳越来越快，“看来…看来我确实很无聊？”
“哈哈，很高兴你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杰。”罗宾这才露出笑容，伸手发射钩索缓缓荡向地面。
Jape松了口气。
双脚重新触碰到地面，Jape注意到罗宾似乎刻意着陆在了距离警车稍远的地方，她抱着疑问看向这位小超级英雄。
“知道吗？”罗宾绕到Jape的背后假装押送她，“你有了位新医生。”
原来是为了确保他们悄悄话的时间。
“科尔医生终于受不了我了吗？”Jape微笑。之前负责她的老先生一点都不喜欢她，Jape相信他甚至一点都不喜欢自己的职业，要不是阿卡姆精神病院逐渐上涨的薪资，那个老东西早就离开哥谭了。
可惜她不能把自己从科尔那收到的东西都报复回去了。
【无用的老骨头。】
“这跟你没有关系，杰！不要总是把问题放在自己身上！”
“…我尽量。”Jape识趣地接受了罗宾的建议，哪怕因此哈罗德女士嘲笑辱骂她的声音变得更大。
罗宾没能发觉她的苦心，反倒打开了唠叨的匣子：“你太瘦了，杰！为什么你不能多吃点东西？我知道了！我明天会偷偷让医生带些曲奇饼给你，怎么样？我对你还是够好的吧？”
“我很感激，罗宾。”
虽然Jape始终觉得因为喜欢甜食而接受超级英雄的示好这点很幼稚，但谁让罗宾的曲奇饼真的很好吃呢？她几乎找遍了哥谭，也没能找到和罗宾鸟一样的曲奇饼。
“但不要指望我会跟你做朋友。”Jape低头，试图挽留自己身为反派的最后一点尊严。
“我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说笑话的该是我才对，罗宾鸟。”Jape撇开头假装没有看到罗宾那副伤透了心的表情，“笑话是没办法和罗宾鸟做朋友的。”
“哪怕那些大人都不知道？”
看着变脸变得飞快，前一秒还一副哭相下一秒就笑眯眯对着她的罗宾鸟，Jape不知为何从那笑容中看到了一丁点儿威胁的意味。
为了明天的曲奇饼干，她最后还是松口，“…好吧，我们早就是朋友了…”她用微不可闻的嘟囔声承认。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