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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3 ...


  •   “哟,连嫂子也来了,稀客呀。”
      飞机率先站起身迎接,满脸堆着笑意。

      沈星鲤坐的位置背对入口,没法在第一时间看见来人,只先听一道爽朗的笑声在背后响起。
      “这不听说阿屿也在么。”一个女声回答。
      “到底是阿屿哥面子大,让我这小庙有机会摆上诸位大佛。”赵昀今也开玩笑道,“你们先坐,我去厨房看看。”

      后来的人一共三位,一对看似夫妻的中年男女,外加一个穿马面褶裙的小女孩。
      沈星鲤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在拘谨中下意识微调自己的体态,生怕此刻的神情与坐相不够得体。

      “嫂子,怎么突然来广州了?”钟馥屿仍是那副散漫的音调。
      “临时路过,原本是要去香港的,谁知道赶上八号风球了。”

      被称作嫂子的人名叫邓宁砚,她答完钟馥屿的询问,又抬抬下巴,介绍起身边的小女孩。
      “这我外甥女,上个月刚中考结束,在家里呆不住。”
      “哥哥姐姐们好。”小女孩提着裙摆站起来,脆生生说。
      在场人都笑起来。
      “哎唷真乖。”飞机格外捧场,打趣道,“嫂子,我刚还纳闷呢,以为你们家小绵羊都长这么大了。”
      “你什么记性。小绵羊要到明年九月才念小学,我正掰着指头数日子呢。”邓宁砚说。

      几人顺势回忆了一番已成为远古时代的中考往事,还给小外甥女分享了一些在北京各大高中之间流传的小段子。
      沈星鲤出生在竞争激烈的高考强省,从童年时代开始,课余时间就被一个接一个的补习班填满。听着这些人谈论精彩纷呈的高中校园生活,简直像青春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桥段。
      最后她甚至惊奇地发现,在座除了她以外,竟没有一个人参加过高考。不是直接出国就是走的保送。
      但其实,这也没什么好惊奇的。

      沈星鲤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目光游离中,不经意与邓宁砚直直撞上。
      这一眼,她才认真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略施淡妆就极明艳的一张脸,眼角微吊着,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干练利索,颇有女中豪杰的气质。
      她坐姿闲适,气场却分毫不减,眼风这么淡淡地瞭过来,十足能震慑人。

      沈星鲤交叠在腿上的手收了收,嘴角抿出笑,礼貌地点点头。
      对方同样笑起来,态度倒是很友善。

      “我没看错吧,阿屿这是带了女孩子来?”
      邓宁砚早就对沈星鲤的存在有所耳闻,此时仍装作惊讶,显然存了故意调侃的心。

      钟馥屿眼皮也没掀一下,措辞不咸不淡:“这不明摆着么。”
      他的手臂就横搭在沈星鲤身后的沙发靠背上,虚虚拢出半个包围圈。
      尽管肢体与她毫无接触,更没有任何亲昵举动,但足够令人心中有数,她在他的领地之内。

      “你不说,我哪儿敢凭主观臆断。”邓宁砚并不介意他的冷淡反应,笑容意味深长。
      钟馥屿身边跟着一小姑娘,这场景真的忒新鲜。

      邓宁砚重新望向沈星鲤,小姑娘样子文文静静,精致的脸庞似玉雕,水灵灵的,笑起来温婉可人,逸出书卷气。虽有些腼腆拘谨,却并不显小家子气,坐在锋芒盛极的钟馥屿身旁,竟也没被掩去风采,自有一派清晖皎洁。
      邓宁砚眼里的好奇不加掩饰,问:“不知道这个妹妹怎么称呼?”
      “我姓沈,沈星鲤。”
      “哦,沈姑娘呀。”邓宁砚笑道,“我叫邓宁砚,宁静的宁,笔墨纸砚的砚。”
      沈星鲤点点头,说了句你好,一时间也没了别的话。

      看出沈星鲤的忐忑,飞机主动帮她搭起话:“沈小姐,您眼前这位是咱北京城里出了名的大飒蜜,你叫她飒姐就行。”

      沈星鲤不太能理解北京话里的“大飒蜜”具体指哪一类人,却也觉得飒这个字很适合用来形容邓宁砚。
      何况她又自带气场,光往那儿一坐,不必亮嗓,人人都知道这铁定是个角。

      邓宁砚白了飞机一眼:“你可得了吧,夸我还是损我呐?”
      转头对着沈星鲤,又恢复了友善。
      “我看沈姑娘面善得很,那叫一个合眼缘。咱别整那些假客气的,就跟着阿屿叫嫂子吧。”
      话毕,还问起钟馥屿的意见:“没问题吧,阿屿?”

      钟馥屿淡淡地“嗯”一声,听不出情绪。

      与此同时,钟馥屿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手落了下来,极细微的动静,与他简短的说话音节一样。
      唯独沈星鲤能感受到他的手指正沿着她后背的连衣裙拉链来回勾描,最后停在近臀部的那一段缝线,牵起若有似无的酥意。
      丝丝缕缕,勾勾缠缠的暧昧,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无限放大。
      沈星鲤忽地走了半分钟神,居然回忆起上一次穿这条裙子时的场景。想起拉链丝滑地下坠,将衣裙从中央分开,又想起领口剥落时拂过锁骨的羽毛装饰,以及裙摆堆积在脚踝上的厚重感。

      再回神时,工作人员已推着餐车出现,开始为每个客人布置茶点。
      沈星鲤的右手边被摆上一个四四方方的紫檀木小案台,有人当着她的面揭开三才杯,将剥好的新鲜荔枝与茶叶倒入杯中加水浸泡。
      沈星鲤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拿银托盘里的热毛巾擦了擦手,工作人员收走毛巾,又放下一个六宫格木匣餐盒,每个格子里摆着一道点心,造型精美得像艺术品。

      马面裙小女孩大大方方拿出手机来拍照,还嫌位置上的取景角度不理想,打了声招呼,就端着自己面前的木匣子往小花园里钻。

      在场没了未成年人,邓宁砚拿出香烟盒,在手里扬了扬:“介意吗?”
      静了几秒,沈星鲤才意识到邓宁砚是在单独询问她,忙摆手:“不介意。”

      在座人的衣着打扮都偏休闲,并不刻意讲求腔调。邓宁砚同样一袭舒适的亚麻色长裙,宽松不带腰线的设计,松散地罩在身上,整个人慵懒随性。
      她全身上下没有更多外在的装饰,乍看并无显眼之处。唯独左手无名指上套着一枚蛋面翡翠戒指,色正浓郁的帝王绿,随她抬手咬烟的动作,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灵气四溢的弧线。
      那抹绿太过璀璨,饶是沈星鲤对玉石毫无了解,也能轻易看出这枚戒指价值连城。
      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只觉得周围植物的盎然绿意顷刻间全被吸到这方玉石中去了,艳得人心底发颤。

      工作人员很快送上一只烟灰缸,今天的东道主赵昀今也折了回来,脚下还隔着点距离,就开始大呼小叫。
      “我来我来。”赵昀今奔到邓宁砚身后,殷勤道,“点烟这种事,哪能让您亲自动手。”
      邓宁砚夹着烟的手指向内一收,笑骂:“皮痒了是吧,边儿去。”
      赵昀今嬉皮笑脸地收起打火机,环顾了一圈,问:“我们家小外甥女呢?”
      “拍照去了,这年头,都手机先吃。”邓宁砚说。
      “我懂,小丫头不稀罕跟咱们呆一块儿。”赵昀今开玩笑说。

      邓宁砚点燃香烟,目光扫过烟灰缸底部绘制的抽象几何图腾,调侃道:“不愧是爱马仕的忠诚客户,你小子手里的好东西怕是比福宝大道上的总店还齐全吧。”
      “哪有什么好东西,都是不值钱的配货。”赵昀今不以为然道,“烟灰缸至少还有点用,剩下那些不实用的玩意全搁地下室摆着呢。”
      “我看最不实用的要属那张定制麻将桌,还得自个儿手搓,真够返璞归真的,也不嫌累得慌。”飞机在一旁吐槽。
      “你懂什么,那叫情调。”赵昀今挺不服气。

      “我一时都不记得,上次打麻将是什么时候了,听你们这么一提,倒是有点手痒。”邓宁砚弹了弹烟灰,说,“改天我攒个局,去澳门打几圈,沈姑娘,你也来吧。”
      沈星鲤正在认真喝茶,随口应了声好。
      “哪用得着改天。”赵昀今指指里间的一座棱形玻璃房,“隔壁就有麻将桌子,不如现在去试试手气。”
      邓宁砚问:“还得自个儿手搓?我可没这情调。”
      赵昀今回:“哪能啊,电动,必须电动。”
      邓宁砚笑笑,还是摆手拒了:“今天时间太紧,还是下次吧。”

      “沈师傅,Y大最近正放暑假吧,没打算回苏州?”赵昀今扯了个话题,跟沈星鲤闲聊。
      “端午已经回过几天,放暑假也要盯实验,不方便走开。”沈星鲤说。
      “也是,实验做不出来,就算休息也不能安心。”赵昀今特能理解她的苦处,递过一个同情的眼神。

      “沈小姐是苏州人?”坐邓明砚身边的中年男性突然开口问。
      “对,我是。”沈星鲤点头。
      “你们那儿有种叫‘掼蛋’的扑克玩法,还挺有意思。”中年男性笑说。
      沈星鲤做梦都没想到能在这种场合听到这个地方性的词汇,又惊奇又亲切。
      “您也会打这个?”
      “前阵子去南京做法律实务授课,跟那边领导新学的,打得正过瘾,我还愁回了北京找不到牌搭子。”中年男性说。

      “这我可就好奇了啊,宋哥,您可是连国粹都不沾的人,这扑克是怎么玩的,还能让你觉得过瘾。”飞机听得只乐,颇有兴致地问。
      中年男性只笑了笑:“麻将不太适合我。”
      “打掼蛋在我们那边是很流行,甚至民间还有个说法,叫‘饭前不掼蛋,等于没吃饭’。”沈星鲤半开玩笑着补充道。

      “哟,等于没吃饭呐,那我们今晚饭前必须来几局,否则不就白吃了。”
      “光有扑克就行?具体是怎么玩的?”
      “哪个惯,哪个蛋?名字听着恁古怪。”

      这下所有人都来了兴致。

      连钟馥屿都在她耳边好奇询问:“怎么之前从没听你提过?”
      “其实我也有几年没打了。”沈星鲤不好意思地说。

      “沈师傅,你们玩这个,通常打多少钱?”赵昀今问。
      “我们玩这个不打钱,主要是跟搭档一起打配合,玩升级。”沈星鲤解释。
      “哦,难怪,难怪宋哥说适合他呢。”

      “不打钱呐?不打钱我可就来兴趣了,怎么玩的,我也得学学。”先前那个头戴鸭舌帽,始终臭着张脸一声不吭的男生也精神起来。
      “不打钱你就来兴趣?怎么回事儿啊,你可是出了名的慈善家,多少姑娘靠陪你砌长城赚留学学费,这好人好事现在不做了?”邓宁砚挑起眉,不解地问。
      鸭舌帽男生显然被戳中痛处,脸色迅速恢复阴沉,闭起嘴,重新窝回沙发里。

      飞机却十分积极地拆起他的台:“嫂子,你还没听说吧,丫最近栽了,被一娘们摆了一道。”

      “哦?怎么栽的?”

      “就他去年认识的一个女伴,原本是什么全网几十万粉丝的小网红。长得嘛是挺颜正条顺,人也会来事儿,把丫哄得五迷三道的,无论什么场合都领着出出入入。”
      “到后来处腻了就好聚好散呗,总之也没亏待她,该玩玩该买买,该拿分手费拿分手费。结果那网红转头把她这一年里偷偷录的视频全晒她账号上,什么跑车游艇私人飞机,今天拍高珠,明天看走秀的,靠这些涨了几百万粉丝。”

      “光炫耀这些也就算了,那网红为了让别人相信她有实力,还秀过几条在家族企业里签文件的视频,里边故意露出半截融信集团的LOGO。”
      “这不就跟明牌一样么,那些粉丝顺着蛛丝马迹就摸过来了,都相信这女的是货真价实的融信二小姐,给人捧得天花乱坠。”

      “结果这些视频传播得越来越广,各种网络媒体全在说融信二小姐每天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给他亲妹妹气得半死,连夜飞回来跟他打架,把那网红秀过的东西全砸了,信用卡也剪了。”

      “你说这事儿闹得,连集团声誉都受到不良影响,股价连跌好几天。”
      “要不是我上门跟他老子保证会看住他,丫已经被发配中东卖茶叶去了。”

      说到这里,飞机叹了口气,满脸的幸灾乐祸却掩不住。

      “这不纯纯活该么,自己不浮浪,谁能利用得了他。”
      邓宁砚当着当事人的面,仍然点评得毫不留情。

      鸭舌帽男生的脸色愈黑,却又不敢对邓宁砚发作,底下踹了飞机一脚。

      飞机灵活地缩起腿,嘴上犹在嘲笑:“嫂子说得对,就是纯纯活该。早告你别去招惹什么小明星小网红,她们就靠搏眼球吃饭,你偏还上赶着去给人蹭。”
      鸭舌帽男生不满地嘟囔:“阿屿哥难得带女孩子来,你给我留点面子。”

      鸭舌帽男生转头对向钟馥屿,硬梆梆的语气缓下来:“我现在断情绝爱,一心只想搞钱,哥,你手上有没有什么合适的项目,考虑带上我呗?”

      “就你这头脑。”钟馥屿说话比邓宁砚还毒,一句平静的陈述,把嘲讽程度拉到顶格。
      鸭舌帽男生却没有被打击到,仍不死心地强调:“我说真的,打杂跑腿也行。”

      钟馥屿没搭话,倒是邓宁砚打趣道:“我要是你,才懒得折腾,兜里头就那点闲钱,不如多买几手泛能的股票,让阿屿替你打工。”
      鸭舌帽男生霎时坐直了,问:“对了阿屿哥,我也看到泛远能源发布的新公告,您怎么突然有心情去当他们的独立董事?”

      “闲的。”钟馥屿轻描淡写。
      “闲的。”鸭舌帽男生挠挠头,复读机一般跟着重复,“好吧,闲的。”

      泛远能源的年度股东大会刚刚结束,钟馥屿的名字赫然出现在该集团的董事会独立非执行董事名单上,惹得各方朋友纷纷询问。

      钟馥屿懒得解释,却也不是真闲着没事做,主动去揽这上市公司的“花瓶”职务。归根结底,是他拒绝配合蒋女士的包办婚姻,还调侃她的思想解放不够彻底,再次惹毛了蒋女士。

      泛能如今的首席执行官是蒋女士昔日的一个得意门生,背后的家庭又与蒋家私交甚笃。对方曾经几次三番通过蒋女士向钟馥屿抛来橄榄枝,最后都被他敷衍过去。
      这一回愿意松口,纯粹是为了让蒋女士消气。

      马面裙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回邓宁砚身边,兴奋道:“小姨,我在湖边看到了丹顶鹤。”
      她摇着邓宁砚的手臂,小声请求:“我带你去看,你帮我拍照,好不好?”
      赵昀今坐的位置近,听到询问,主动笑道:“那边花园里还有孔雀,让哥哥带你去看,怎么样?”
      小女孩眨眨眼,没吭声,抱着邓明砚手臂的动作却收得更紧,摆明了不情愿。
      邓明砚拽着小女孩站起身,搂着她的肩膀拍了拍,说:“我领这丫头出去逛逛,你们继续。”

      沈星鲤用杯盖拨了拨漂浮的茶叶,继续低头喝茶。
      荔枝与绿茶搭配的喝法很新鲜,茶叶用的是头采黄山毛峰,汤色清新淡雅,剔透的果肉在杯中沉浮,沁出清甜的汁水,酸甜度融合得恰到好处。
      伴着眼前高低起伏的自然风貌,一种揽山光水色品茶的雅趣油然而起。

      沈星鲤又端起一格点心,银勺戳了戳盛在小荷叶里的莲子百合凉糕,舀下一口放进嘴里。
      全场似乎只有她在专心品尝这些精致的食物,其余人都在不紧不慢喝着茶,一来一往地闲聊,手边的点心齐整整摆在匣子里,与鲜花一样仅仅用作点缀。

      话题又换过几个,沈星鲤边吃边听,想起自己跟着导师参加学术会议时的情形,不禁感到好笑。
      一众大佬轮番在台上滔滔不绝,她全程云里雾里,心思也不在获取知识上,满脑子只关注这次会议的茶歇味道如何。

      “把这份也吃了。”
      沈星鲤的手正要伸向一个荔枝造型的酸奶慕斯,钟馥屿突然将属于他的那一份甜点移过来,出声示意。

      在闲谈的大部分时间里,钟馥屿不怎么说话,但只要一开口,所有人都会迅速安静,把注意力集中过来。
      就比如现在。

      虽说私下里,她经常抢他东西吃,毫无心理负担。但此时众目睽睽之下,登时令她有一种被大佬点到名字互动的忐忑感。
      沈星鲤放下叉子,不太自然地点点头:“先放那儿吧。”

      沈星鲤的手机突然在包里振动,竟是她那个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老板打来的电话。
      看到备注上的导师两个字,沈星鲤浑身细胞都充满了警戒,顾不得太多礼节,抱歉地解释了一声,就匆匆捧着手机往外走。
      她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酝酿好情绪,才小心翼翼地按下接听。
      导师先是例行询问了沈星鲤的近况,目前的课题进度,有没有遇到什么难处,听上去一如既往的和蔼。沈星鲤悬着一颗心,依次作答,最后导师话锋一转,终于亮出这通电话的目的,原来是要给她介绍对象。

      导师认真介绍了一遍男方的条件,又语重心长地劝她要抓紧留意个人问题,趁早把婚姻家庭给解决了,读博的时候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这个男孩子我见过,人品肯定是很好的。”导师反复强调道,“他现在还在美国读博,假期回广州一段时间,正好,你们有机会当面了解一下。”
      沈星鲤哭笑不得,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排斥,只能嗯嗯嗯地应个不停。
      “行,那就这样,我把你的电话给他,你们年轻人自己交流。”最后,导师一锤定音道。

      收了线,沈星鲤还是觉得离奇又好笑,站在原地翻了翻手机,忍不住给郑繁青发消息吐槽。

      这个钟点的暑况犹盛,没有一丝风拂动,并不适合户外活动。
      沈星鲤只走了两步就沁出燥意,却又不想太快往回折。
      比起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强行听一些离她太过遥远的对话,在充满绿意的花草间闲逛,显然有趣得多。

      文学作品里,总爱描写身份低微的女主角在这样的场合里如何不卑不亢,赢得众人
      ——尤其是男主角的青眼相待。
      只是很可惜,回到现实之中,自己并没有这些所谓的光环。

      沈星鲤故意绕了远路,走向一片葱茏的芭蕉叶。
      前方小路弯曲,隐隐有对话声传来。

      “无所谓,反正我只看脸,真的,我从来没有在三次元世界里见过这么帅的男人。”沈星鲤很快听出,这是马面裙小女孩的声音。
      “虽说这人一直属于老少通吃,但你这说法也忒夸张了点儿。”接着,邓宁砚的声音响起来,笑问,“难道比你小姨夫还要帅?”
      “是不一样的类型嘛!”马面裙小女孩理直气壮。
      “哪儿不一样了?”邓宁砚问。
      “他根本不用讲话,光坐那儿喝茶,我就觉得像乙女游戏里面,隐藏角色出场的画面。”
      “你这丫头还一套一套的,罢了,十三四岁正是发花痴的年纪。”
      “这么一对比,我们班上的那些男同学可太幼稚了,话又多又尬,看着就烦。”
      ……

      隔着层层叠叠的宽大蕉叶,两人并没有留意到沈星鲤的靠近。
      沈星鲤放轻呼吸,转身往回走。

      马面裙小女孩的声音仍飘过来:“所以坐在他旁边的小姐姐,就是他的结婚对象啰?”
      “结婚对象?你这是从哪儿知道的。”
      “我听你跟小姨夫在车子里聊的呀,你不是还说,他们两个人门当户对,真要结婚也合适。”
      “你这死丫头,不是都睡着了么,怎么还偷听大人说话。”邓宁砚啧了一声,语气里却听不出太多责备。

      “到底是不是嘛?”小女孩追问。
      “好了,到此为止,这不是你关心的问题。”邓宁砚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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