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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猜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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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瑾悦僵直着背脚步微顿,洛白嘴角微微一勾挡在了来人身前,呼啦一声打开了折扇。
公子哥很是不满的瞪着洛白,想要侧身过去,洛白又一次挡住了他。
公子哥有些气急败坏的动手,拳头还不曾到洛白跟前,就被洛白一脚踹了出去。
那人刚爬起身,捂住吃痛的小腹指着洛白大骂。
“你可知我是谁?居然敢对我动手?”
“听你这么说,你身份不一般喽?”
洛白嗤笑一声,慵懒的靠在柱子旁,折扇已经合上,双手交叉坏在胸前斜睨着还瘫坐在地上的人。
公子哥没有见到洛白害怕的神色,面上有些难看,可还是不死心的继续输出。
“我姑姑可是忠义伯府里的人,你敢伤我,我自会让姑姑的人收拾你。”
洛白一听忠义伯府,脑海里想了好久,京城贵族。
怪不得呢,敢狗仗人势。
洛白无意继续跟公子哥纠缠,转身去大堂用饭,不然过会儿四师兄该来找人了。
路过冯瑾悦身侧,她出声提醒了一句。
“冯小姐,用过早饭了吗?要是没有……”
“还不曾……”
冯瑾悦接话有点快,意识到之后,很快眼神躲闪的不敢跟洛白对视。
洛白轻笑一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往大堂走了。
冯瑾悦看着洛白离开的身影赶忙跟了上去,她刚走到桌子前坐下,洛白递了刚盛好的粥过来。
“粥,冯小姐可以吗?”
冯瑾悦点了点头,接过粥道了谢,快速抬眸瞄了一眼洛白。
她转头跟店小二吩咐着什么,侧劲处的胎记又露了出来。
洛白转过头的时候,冯瑾悦还在盯着洛白的侧颈,洛白有些不自在的整了整衣领。
冯瑾悦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忙垂下头小口的喝着粥。
可心里的猜疑就像一头奔向远方的鹿,不断冲击着她的心脏,也冲击着她的顾忌。
她还是放下了手里的瓷勺,正襟危坐的看向洛白。
洛白在喝粥,优雅且赏心悦目,没有注意到冯瑾悦。
冯瑾悦犹豫了好久,手心都要被掐出血了,到嘴边的话始终问不出口。
洛白喝着粥,总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身上,也有几分不自在,放下手里的粥碗擦了擦嘴迎上冯瑾悦的视线,带着试探打破了氛围。
“可是粥不合口味?”
冯瑾悦没想到洛白会说这么一句,脑海里都是是不是她的猜测,一时有些怔住了。
洛白只觉得冯瑾悦有些怪异,眉头微拧盯着她,可又觉得这么直白的盯着有些失了礼数,又借着倒茶的动作躲开了视线。
“公子侧颈的那个是胎记吗?”
冯瑾悦终于鼓足了勇气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洛白倒茶的动作一顿,随即轻笑一声垂眸抿了一口茶。
放下茶杯时,她抬眸迎上冯瑾悦有些紧张的视线,眼底却是一片平静。
“是,不知冯小姐为何会问起这个?”
冯瑾悦在洛白回了是的时候,心底已经翻起千层浪了,可看到洛白面容,一时又有些犹豫。
他是男子,又怎会是她呢?
终究是自己的妄念,这些年为了找她,或许是魔怔了。
想到这里,冯瑾悦倒了一杯茶水一口气喝完了,放下茶杯才看向洛白。
“无事,我有一故人也有类似胎记,还与公子那块在同一处。”
冯瑾悦说这话时,一直垂着眼眸盯着手里的茶杯,没有看到洛白眼里的震惊。
洛白倒茶的动作僵在原地,茶壶里滚烫的茶水溢出来烫到了手,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将茶壶放在桌子上。
冯瑾悦听到动静抬眸去看,洛白已经被一个男子拉着往后院走了,路上还不停地训斥着什么。
洛白被战封拽到后院,将烫伤膏拿出来,细心的给她涂上了,才坐在一侧盯着她叹气。
“你说说你,看到好看的姑娘都忘了移开眼睛,你看看你这手烫成什么样了。”
“师兄,我这皮糙肉厚的,没事,涂了药明日就好了。”
洛白看着被烫的通红的手,只能嬉皮笑脸的跟师兄扯谎,不然师兄又要郁闷了。
窗户处传来三声不连贯的轻微敲击声,洛白赶忙在矮榻上侧躺着,还打了一个哈欠。
“师兄,我是被吵醒的,还没睡醒,想再睡会儿。”
“好,你睡你的,我走了,记得好好涂药。”
洛白看着战封起身,不住地点头答应,等他出去后,窗户跳进来一个玄衣男子。
他俯身朝着洛白施礼,“主人,已经查到了,那位小姐是从乾京来的,父亲是五品官员冯东海,母亲是……”
听到乾京来的,冯东海几个字,后面的话洛白都听不到了。
她真的是婉娘,婉娘不是好好在乾京吗?怎会出现在宿州?
玄衣男子还在不停的说,洛白突然打断他的话。
“玄影,可查到了她为何在宿州?”
“回主人,冯小姐这些年一直在到处奔走做生意,可私底下似乎在找什么人。”
玄影思量了几息,还是将查到的消息告知了洛白。
洛白心里一惊,手掌微微握紧的时候扯动了烫伤,不由嘶了一声。
玄影有些担心的往前迈了一步,洛白抬手制止了他。
“你再去查,可否能查到她到底在找什么人。”
洛白话音落,玄影施礼应了一声,嘱咐洛白注意伤口,翻窗出去了。
洛白往矮榻的一侧倚了倚,手指一下一下的在侧几上敲着,思绪有点乱。
这些年,她没有刻意的去了解过乾京的人和事,只是安心的在天香谷做一个乖巧的弟子。
乾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婉娘一个闺阁女子,又怎么只身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宿州?
她摸到自己的侧劲的那处胎记,盯着窗户口透进来的亮光,喃喃自语。
“她莫不是认出我了?”
“不,应该不会,我现在是男子装扮,二师兄说了,我的易容术,不是其中高手不会看出来的。”
洛白心里存了事,靠着矮榻陷入沉思。
午饭再次遇见冯瑾悦时,她大大方方的坐在冯瑾悦对面,很随意的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轻抿茶杯的时候,洛白似是无意的问了一句。
“不知冯小姐从何处来?”
“乾京,洛公子想问什么便问吧。”
冯瑾悦面带浅笑盯着洛白,洛白抿了一口茶,手里摩挲着茶杯,眼眸微抬迎上看过来的视线,嘴角微微一扯轻笑出口。
“小姐怎知我还有旁的问题?”
冯瑾悦没有被反问的恼怒,倒像是就在等这一天似的,相当的坦然,可面上的笑意却深了几分。
洛白等着冯瑾悦的回话,一直盯着她,嘴角的笑意也在缓缓加深。
“冯小姐既然不愿回答,那我就顺了小姐的意,一股脑的问了,不知小姐为何会只身在千里之外的宿州?”
“我在寻人。”
冯瑾悦回的很快,语气肯定,但又带了一丝淡淡的惆怅。
洛白微愣很快调整了情绪,倒是和玄影说的无二差别,那接下来那个问题要问吗?
她是寻情郎还是寻意中人?
冯瑾悦似乎是没有等到洛白后面的问题,主动开口。
“洛公子不想问问我究竟是寻何人吗?”
洛白轻笑一声,脑海里她趴在娘亲的膝盖上,瓮声瓮气的跟娘亲撒娇。
“娘亲,我长大了要娶婉娘。”
可娘亲听了她的话只是笑却什么都不说,那是她长这么大一来,最开心的时候。
有娘亲,有哥哥,还有婉娘。
可后来她才知道娘亲为什么笑,她也是女子,她不能娶婉娘,婉娘长大了会嫁给情郎。
她只能是好友。
想到此处,洛白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冯瑾悦手紧了紧,在嘴边的话就要出口,碧青在桌子旁微微欠身。
“小姐,铺子已经看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去签契书?”
“你当真要在此处开铺子?”
洛白在冯瑾悦还不曾开口吩咐碧青时,先一步开了口。
收到两道看过来的视线,她才发觉有些失言,准备起身离开,却听到冯瑾悦唤她。
“洛公子.......”
冯瑾悦的声音又急又怕,洛白顿住脚步,调整好情绪转过身笑盈盈的看向冯瑾悦。
“冯小姐有事要处理,在下就不打扰了。”
“洛公子,我要寻得是一名女子,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
冯瑾悦不顾周遭的视线,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她在等洛白的反应,可洛白只是笑了笑,拱手施礼后离开了。
她跌坐在凳子上,碧青赶忙去扶住她,见她脸色苍白有些担心。
“小姐,为何要与那人说这些?你脸色不太好,上楼歇息会儿吧。”
冯瑾悦被碧青半拖着回了客房,直到半倚在矮榻上,她心头堵着的那口气才堪堪出来。
一声很轻微的叹息,一滴伤心的清泪,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重。
碧青坐在一侧不敢出声,只是静静的盯着冯瑾悦兀自难过。
洛白逃也似的回了后院专属客房,门被她很大力的关上,靠在门板上,耳边回荡着方才的话。
“我要寻得是一名女子,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
她要寻的是自己吗?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