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完结篇（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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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总是阴晴不定，似乎连蒙蒙大雨后的枫叶也不喜爱这一场大自然的洗礼，在路边还未褪去绿色的草茬子也被露珠压的抬不起头，冷空气和热空气的碰撞形成烟雾缭绕的意境。
好想让人纵身一跃，坠入尘网里。
江枫在从那家不合法的机构出来后，便第一时间
做了手脚，导致那家机构已经倒闭。
只是江枫的病更严重了，他从躁狂期转变到抑郁期是在一个毫无预兆的清晨。
那天外面还飘着蒙蒙雨，为秋天添了几分凉意。
江枫刚起床，还没有站稳脚跟就栽倒在了地板上。江枫家的住宅一直都是暖气供暖，一下子栽倒在冰凉的地板上让江枫更没有办法了。
他觉得自己就像身处在一个小空间内，空间里充斥着无尽的难过和折磨，他甚至无法大口呼吸，只能任由自己躺在地上。
于愁眠下楼扔个垃圾的时间，回来看到江枫躺在地上，赶紧把他扶起来。
于愁眠没有见过江枫突然转换到抑郁期的样子，心里又怕又惊。
她把江枫扶到床上，拿起枕头让他靠在上面。
于愁眠帮江枫捋顺头发帮他检查也没有摔倒哪，最后才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靠在床头麻木的少年，早已经没有前两年意气风发的模样，被摧残的只剩下一副躯壳，眼神里也不是熠熠生辉，而是变得呆滞和空洞。
于愁眠抱了抱他。
“江枫你看看我。”
于愁眠拿起江枫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愁眠…不哭……”江枫僵硬的举起手帮于愁眠抹泪。
越是这样于愁眠就越觉得难过。
“愁眠，你看我…可怜吗？”这时候的江枫显然不知道怎么笑才好看，只能用力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江枫，你会好起来的，会的。你娶我吧，我照顾你一辈子。”于愁眠抽了抽鼻子说道。
这时候的江枫也不笑了，他慢慢靠回床头，依旧木讷的看着窗外的一切也不和于愁眠说话了。
于愁眠见他没有反应，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还是……他根本不想娶她。
于愁眠尴尬的摇了摇头，问江枫吃不吃饭。
江枫拒绝了，依旧看着窗外飞过的鸟儿。
吃完早饭后，于愁眠把药准备出来让江枫吃掉，并且告诫他不许再擅自断药，这样是非常威胁的。
眼看于愁眠出了门，江枫把含在嘴里的药片吐了出来，然后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木讷的穿上衣服出了门。
坐在出租车的后座，江枫拄着头看窗外飞快划过的建筑楼和写字楼一言不发。司机以为这个客人很内向，主动搭腔但这位客人明显不想说话，司机也就没有再一直说。
江枫付了钱，向那栋写字楼走去。
他来找江玄彬。
江枫走进总裁室，一进门整个落地窗能看到外面车水马龙的世界，这充满铜锈味的世界是属于资本的。
“亲爱的儿子，看来你又发病了。”
“叫我来，什么，事。”江枫缓缓说话的速度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我前两个月没有时间，结果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又跟那个女生在一起了，我不是给你找了那么多千金吗？”
“目的。”
“行了行了，年轻人自由恋爱嘛。我听说她家里发生过命案哦……啧，你说如果我把当年的旧事重提她会怎么样？”江玄彬一脸期待的看着江枫。
江枫知道江玄彬是想通过网络，想让于愁眠再次体验被扒光的感觉。
摧毁一个人是这么的简单啊。
江枫一声不吭的扑通一声没有一丝犹豫跪了下来他像是没有知觉一样，“求，你。别……”江枫依旧缓慢的说。
“别呀儿子，我怎么会难为你们呢，我当然是要亲自看你们分手。”江玄彬摩挲着下巴眯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江枫。
江枫太了解他父亲的作风了，他不能再让于愁眠受一点当初的伤害。那些年她一个人过来的，如今呢还要重走一遍吗？
就因为他江枫，于愁眠还可能再回去体会那段晦暗的时光吗，他江枫拥有过她就是最好的，他不奢求未来，他甚至不敢给于愁眠一个承诺，他太怕他出了事于愁眠等他一辈子。
江枫也顾不得体面不体面，他父亲不就是想看他的笑话吗，可以，没问题，只要于愁眠没事儿什么都好说。
江枫跪着用膝盖挪动身体，地板传出咚咚的声音江枫一下下跪着走到江玄彬的办公桌前乞求他。
“求你……别为难她，我都听你的…”江枫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讽刺过。
他想一头撞死在这桌子上。
“江枫啊江枫，你跟你那没用的母亲一样，最后还不是被我拿捏在手里？
现在的你为了一个女人，像他.妈一条狗一样。”说完话江玄彬就开始得逞的笑起来。
江玄彬一脚把江枫踹开，江枫就接着给他下跪。
“我听话的好儿子起来吧，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过段时间有个宴会我给你找了一个伴儿，门当户对哦，我劝你收一收你这副寻思的样子。”江玄彬也不想他脏了自己的地板
“好。”江枫妥协了。
他江枫还能怎么办，这不是电视剧里，他根本没有本事和父亲抗衡。他挣扎过想撕碎这枷锁，但结果就是每一次都会捆得更紧，紧到无法呼吸，深入血肉。
是啊，现在的他就像一条狗一样。
今天店里不怎么忙，于愁眠总在给江枫发消息，她知道他吃完药肯定在睡觉，手机也是静音吧可能。
于愁眠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金库，马上就能买下一枚钻戒了，她准备今天下班就去金店，准备拿出一部分积蓄来订做一个独一无二的婚戒。
她就要送给江枫，看他敢不敢拒绝。
要是拒绝直接就开始耍脾气！
于愁眠在心里这么想道，然后就开始努力上班赚钱了。一天都很有干头儿。
到了傍晚。
“您好，欢迎光临。”那位店员摆出精致的微笑来应对客人。
“我打算定制一枚戒指。”于愁眠看着柜台里的戒指说道。
“那您是准备定制婚戒还是求婚戒指？”
“婚戒吧……”
“那没问题的，那您知道圈口吗？”
于愁眠小心的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橡皮泥捏成的戒指形状，是趁着江枫熟睡的时候悄悄比着他的手捏的的。于愁眠递给服务员。
“好的，那您对戒指有什么要求呢？”服务员接下模型一边说。
“哦……我想在内层刻一个枫叶，我爱人喜欢简约的款型，我的预算在5-6K。”
于愁眠又看了看他们的一些款式，最终决定了最喜欢的那一个。
“那您需要预留一部分订金，请到这边来缴费。”
于愁眠开完发据之后就离开了，她觉得这家店的店员服务态度真好，心情都舒服了。
回到家里，于愁眠换下鞋子寻找着江枫，发现江枫坐在沙发上等她回来。
现在已经睡着了，头摇摇欲坠的样子，于愁眠怕他冻到于是把他叫醒了。
“宝贝别在这里睡觉啊，别感冒了回屋子吧。”于愁眠用最温柔的语气劝他。
这让江枫鼻子一酸，直接把于愁眠搂进了怀里。
他带着浓重的鼻音把连埋在于愁眠的肩窝处喊她名字。
她以为江枫又残害自己，赶忙检查他的手臂和身体。
“我没事。”江枫抽出手。
“你吃饭了吗？用不用我给你煮面。”于愁眠摸着江枫的脸说道。
“愁眠，我们……”
“嗯？怎么了？”于愁眠用真诚的眼神看着他。
江枫还是没有说出口。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于愁眠搂着他的头说:“我不接受道歉，如果你真的做错事，最好去挽回。”
江枫说自己困了，就走向卧室躺在床上。
留一脸纳闷的于愁眠在客厅。
第二天于愁眠起床的时候却没有看到江枫，她以为江枫又早早回公司了，于是匆匆吃了早饭就去上班了。
于愁眠和老两口彻底熟了，他们老两口一生无儿无女把于愁眠当亲女儿看待。
于愁眠叼着半块面包推门把手进门，这时候毅叔正在给云姨煎蛋，云姨在一边织小手套。
毅叔见于愁眠来了赶忙问她吃不吃。
于愁眠摇头，并对着云姨比不熟练的手语［早，上，好！］
云姨微笑点头给予回应。
于愁眠一上午都精气神满满的。
到中午的时候吴毅想让她留下吃饭，于愁眠婉拒了，因为她想见江枫，江枫刚好也有事找她。
于愁眠见到江枫，开心的拉着他的手和自己的小手比大小。
江枫看着深陷的于愁眠，有一种凌迟的感觉。
但……这又算什么呢。
抑郁期的江枫什么都做不成，以江玄彬的手段轻则让于愁眠丢失工作，重则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虽然现在是法治社会，但层层腐败怎么会没有办法让一个在异国他乡的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呢。
“江枫，我好想你。”于愁眠抱着江枫说道。
江枫把于愁眠从自己身上推开，想让她和自己保持一些距离，也许这样于愁眠才看不到他的情绪波动。
“你不累吗？”
于愁眠的笑僵在嘴角，她似乎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意思啊江枫，我不累啊。”
“我的意思是……于愁眠，我们……分手吧。”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不敢看她。
于愁眠没有哭没有闹，她反倒像是做足了准备。
“理由呢？”于愁眠平淡的问。
“我们……”
“嗯？”
“两个人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如果于愁眠刚才还是气定神闲，现在就是底气不足。
“哪里，都，不合适。”江枫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精准直击要害。
像一把刀，而这刀就是一击致命。于愁眠像是被定住了，她知道自己配不上江枫拼命的上班赚钱，拼命的想对他好，拼命上赶着想照顾他一辈子。
于愁眠彻底没有了笑容，原来在江枫这里自己连照顾他的资本都没有……
于愁眠从骨子里带出来的自卑把她的眼给迷住了。
于愁眠看江枫想转身就走，慌乱的抓住他。
“江枫，看着我。”
于愁眠此刻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用手语比划着什么，江枫忍耐着最后一丝理智留下来。
见于愁眠把手往两边轻轻摇晃［能］，慢慢握拳［不］，再轻摇晃［能］，又用大拇指去碰触中指第一关节［再］，右手五指并拢抚摸左手大拇指背［爱］，接着指了指自己［我］。
［能不能再爱我。］
于愁眠已经到达了临界点，她害怕自己让江枫丢脸，害怕自己一张嘴什么都给搞砸了。
人在情绪即将崩溃的时候，一旦说话，不是刺儿，就是伴随着泪流满面。
显然于愁眠倾向于后者，她不想在大街上哭哭啼啼丢脸。也想给自己保留最后的体面。
本来这段手语的原话是［能不能爱我］，这是云姨教于愁眠的，因为云姨也不懂得说话语气的运用，只能僵硬的对毅叔表达这个爱意，但毅叔每次都会轻轻的在她耳边回应。
当于愁眠还想给江枫颤抖的比一遍的时候，江枫突然闭上了眼睛，他太了解于愁眠了。他知道她在难过到极致的时候根本说不出一个字，她能想到的唯一挽留办法也就是这么的笨拙。
他看江枫要走于愁眠像是鼓足了勇气呜咽的问出了一句话:“江枫，你不打算和我来个吻别吗？”
明明像开玩笑的一句话，却让于愁眠说的无比费劲，这话的回答表明了江枫的态度。
“不好。”只飘下来了孤零零的两个字。
不好……他们现在已经不是伴侣，而是彼此熟悉的陌生人，不是不行，是…不好，是…不合适。
爱是什么？没人能给出于愁眠答案。
故事的最后就是，一个没有低头，一个没有说出口的挽留。
江枫还是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剩下被定在原地的于愁眠。
于愁眠觉得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用这种可笑的办法，于愁眠在江枫走后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
“江枫，我原来在你心里连他.妈照顾你一辈子都配不上。”于愁眠难过的去砸地直到手掌泛出密密麻麻的血珠，更疼的还是心，更难过的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袖手旁观的无奈。她的心感觉都被撕碎了。
“去你.妈的爱我，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你根本就……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于愁眠你他.妈在摆什么谱啊，自尊算个屁！为什么你他.妈要走，我到底哪里对你不好……”于愁眠瘫在地上泣不成声，她紧紧的抱着自己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力过。
江枫在离开后不久，才缓缓松开了被掐出血的食指。
他盯着自己出血的食指，病态的笑着:“江枫，你就是个废物。哈哈……，废物。”
他抹掉了眼角流出来的一滴泪，沉默的拦了一辆车，向着郊区的方向赶去。
他雇了一个货车，把自己的东西全部都打包带走，包括拿走了被藏在床头柜里的戒指。
戒指在灯光被熄灭前闪烁了最后一抹银光，依稀可辨的是戒指内侧被刻上了一条简约的小鱼儿，可爱又生动。
然后江枫就把自己的行李都拉去了大宅。
江玄彬晚上应邀去参加舞会就先行离开，江枫则是需要开车带着他的舞伴。
那个女生和江枫年龄相仿，拥有者婀娜的身姿，穿着一身高定，优雅的冲着江枫伸出手表示敬意。
江枫顺势握住，如果这样能换来她的安宁，他愿意。
莎莎挽着江枫的手臂进入舞会，说是舞会实际上也是一个小型的名作展览，里面拥有着价值连城的作品，随便一副就能买一套市中心的别墅，这里出入的人也都是阶级中最高的那一层。
莎莎对画作不感兴趣，却对一旁的珠宝展更感兴趣。她也不喜欢江枫，只是莎莎父母觉得江枫家世优渥如果莎莎能嫁过去就是如虎添翼。
“江枫，我去那边了。”莎莎已经松开江枫的手臂。
江枫现在心情很复杂，他想发泄一下，他自取了一些酒水。
一杯浓烈的威士忌入喉，他病态的觉得很舒服，一杯接着一杯的下肚，没人理会他没人劝诫他，人们只顾着能不能在这场舞会攀到高枝，只在意自己兜里的银子够不够多，能不能让自己的家族地位再提升一个度。
江枫大概喝到喝不下去的时候，才停下来。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被酒精灼烧。
江枫在脑袋里回忆自己有没有吃药，答案是没有。那更好了……能亲眼看着自己死去。
也许……没有自己的出现，于愁眠会过得比现在好一万倍吧……
江枫头晕目眩，最后一秒倒下的时候依稀记得自己是被救护车抬走的。
“他还在吐血！”救护车上护士着急的说。
江枫的各项生命指标在极速下降，他几度昏厥，他觉得胃里有东西在往上面返，他本能的吐出来。
医生们手忙脚乱的把他往急诊室里抬，准备拍片儿，化验做手术。
一拍片儿子一看，江枫已经一肚子的血，他又有十二指肠溃烂的迹象。
医生们硬着头皮准备手术。
但手术需要签字，好巧不巧的时候江玄彬听说江枫快死了于是马上带着小三儿赶来。
“你们尽量抢救吧，死了也没关系哦。”江玄彬一边签完字一边说。
“救人是我们的职责。”
江玄彬丝毫不在意江枫的死活，现在他的三儿已经怀孕了，他不需要江枫这瘫烂泥了。他可以培养更听话的继承人喽。
想到这里江玄彬就嗝嗝的笑个没完还宠溺的抚摸着那个女人的肚子，他以后也不打算去管什么于愁眠了，都无所谓喽……
于愁眠不敢回江枫那个家收拾自己的行李，跑到自己那个家里宿醉。
她过一会儿就哭，抹了眼泪接着哽咽。
最后因为闹累了，才勉强睡着。
江枫感觉自己的生命在逐渐流逝，他恍然间来到了一处水天相接的仙境。
尽头是那个他最对不起的人，然而那人转过身来对他轻轻的微笑，她对江枫说自己一点儿都不怪他。还问江枫愿不愿意跟自己一直在这里，生生世世。
江枫拥抱住了她，和她牵着手向秘境深处走去。
他们侧着脸四目相对，随即仙境塌陷，她带着江枫往更深的地方坠去。
这一切都是江枫的自愿……
对不起，愁眠，我爱你。
江枫最后的表情满是笑意和解脱。
主刀医生已经连续工作了七个小时，刚做完上台手术就接到了江枫，当手术进行到最重要的环节的时候，主刀医生手滑切断了江枫一根血管。
江枫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流去。
最后在一个秋天的凌晨三点长眠于世，享年二十一岁。
于愁眠在三点多被惊醒了，她梦到江枫出事，梦里江枫身上全是血，来拥抱着她。
她笑着给予回应，两人突然一起坠入无底深渊，却在最后的一刻，江枫把她推开了，笑着坠入无底洞。
于愁眠用力回想江枫最后的一句话，“代替我，活下去……”
活下去……
于愁眠害怕的已经睡不着，在接近七点多的时候莱时玥打进来电话，说江枫已经逝世。
于愁眠觉得现在五雷轰顶，她跌跌撞撞的跑到街上拦车，那些车却和没看到她一样疾驶而过。
她无措的一遍遍的拨打江枫的电话，她不相信，怎么会呢……
她好不容易找到辆出租到了医院。
在早上八点钟，于愁眠亲自签了死亡证明。
亲属:伴侣。
她甚至都不知道江枫最后是这么死的，他们告诉于愁眠是因为江枫胃出血，却隐瞒了手术失误的事实。
到了于愁眠这里就以为江枫自杀而死……
她不敢看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她不敢……
她木讷的走完流程，把江枫的尸身火化掉。
一个医生找到了于愁眠说有东西要给她，交给她之后就走了。
男护士递给于愁眠一个袋子，是江枫在进手术室之前戴在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
于愁眠颤抖的撕开保鲜膜，那枚戒指是求婚戒指，于愁眠那枚是婚戒。
他们……都有想过……结婚的。
于愁眠哆嗦的拿起戒指蹲在地上用阳光仔细的看，戒指内侧刻的是一条小鱼，线条僵硬不细致，但那条小鱼却很活灵活现，一看就是人工刻画。
为什么要先给于愁眠希望再让她绝望呢……
她想起来还没有对江枫说过一次完整的“我爱你”
她把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对光。
太漂亮了，可他回不来了
爱她的唯一一个人再也回不来了……
她号啕大哭，再也不顾及旁人的目光。
她对着戒指说了几百遍我爱你，可是再也没有人能够回应。
本是上天赐给她一场噩梦，一天突然来了一个圣洁的天使来敲于愁眠的窗户，当于愁眠去开窗户的时候天使却在门边站着，当于愁眠开门的时候天使已经死了……
就像……薛定谔的猫，或许于愁眠不急着找寻那神秘的天使，那样他可能就不会离自己远去。她可以一直假装天使不在，或者天使一直在门外。但她却忍不住想开门，才发现这是老天爷给她开了一个玩笑。
更可笑的是死神也在远处嘲笑丘比特的无能。
于愁眠用意识支撑着自己的行为，她回到家一个人呆了三天。向两位老人辞去了花店这份工作。
江枫母亲当年的白律师找到了于愁眠，于愁眠也见过他。
他这次来是告诉于愁眠，江枫已经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转移到了于愁眠的名下，希望她好好的活下去。
于愁眠捏着卡里的天文数字，想着可能她几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钱。
她痴笑着，那拿这些钱能换回江枫吗？
于愁眠一个小家小户，不过就想过几天幸福的日子，可这到最后究竟怪谁。
她不求名利，只求有人真心待自己，可最后那人也离自己远去。
于愁眠在一个冬天去看望了自己的母亲。
李皱可在看到于愁眠那一刹那精神短暂的恢复，她哭着对于愁眠说:“眠眠，妈妈给你攒了钱，对不起啊，妈妈看不到你亲眼出嫁了……”
仅仅是那么一句话的亲情，却还是让于愁眠心里泛起轩然大波。
带给于愁眠无尽的绝望。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谁都已经离开于愁眠了。
于愁眠自己都不想活着。
没有希望，没有曙光。
她在夜间常常失眠，于愁眠时长盯着月光，越看越心慌，紧闭双眼却一下子坠入回忆的网。
一刀一刀的凌迟着于愁眠。
数年之后，于愁眠开了一家花店，出奇的是花店主打的希望之花是鸢尾。
因此很多人都来买象征着童话和希望的鸢尾。
可是老板娘却是个奇怪的人，三十多岁还在单身，明明相貌一绝……
可鸢尾另一个花语代表着:绝望的爱。
但鲜为人知，人们更倾向于能带来希望的那一个含义吧。
又是一个秋天又是一个思念。
于愁眠把鸢尾放在江枫的墓前，她把头靠在冰冷的墓碑上，企图找回那个炽热的胸膛。
失败了。
于愁眠看着身边行色匆匆的行人，裹了裹大衣。
在四下无人枫叶满天飞舞的街道上低声呢喃了句:“江枫，我爱你。”
晚霞的最后一点儿余晖打在于愁眠左手无名指的那枚戒指，奇迹般散射出七彩色的光芒。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完结篇（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