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艾丽西亚的画（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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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愁眠，李皱可和于龙的唯一女儿，今年19岁，在七中上学。对不对？”负责刑审的警察冷静的看着于愁眠说道，边上的做笔录的警察也在观察着于愁眠的一举一动。
“对。”于愁眠动了动毫无血色的唇，艰难的挤出一个字。
警察给她足够长的缓和时间，许久。
“现在你可以阐述一下案发的经过，不用害怕紧张。”
“能不能给我一支烟？”于愁眠漠然的说道。
两个警察看了对方一眼，最后递给了她一支女士香烟。
于愁眠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香烟的柄，看着渐渐飘到空气中的一缕烟，眯了眯眼睛，丝毫不在意杂乱的头发和因为熬夜通红的眼睛。
于愁眠转了转脖子缓缓开口道：“李皱可很早和我爷爷就断了关系，因为所谓的‘真心实意的白马王子’，她未婚先孕生下了我，希望奉子成婚，谁知道嫁了一条狗，还是会折磨人的狗，我和李皱可从小被于龙抽打。他稍微不痛快就会拿铁棍打我。”
于愁眠说着说着咧开嘴笑了笑，因为太久没有进水，导致嘴唇因为咧嘴而冒出一个个断了线的血珠，于愁眠抿嘴，把血甜进嘴里，面容上确实很释然满足的样子。
“啊……我想起来了，我八岁那年搬家后，因为回家晚，结果被打断了双腿，他把我扔在村外的槐树下，我一点一点用胳膊肘摩挲着爬回家，像条狗一样，那时候村里人怕事生怕自己被牵扯上宁愿看着我累死在街上也不愿意帮我。地上还有很长很长的血痕，就是想要气死他，我为了活下去根本就不想死，我到现在都讨厌槐树。
回家之后我发了一周的烧，自己扛过来的。只是忘记了很多从前的事儿。李皱可也不管我，最后还是有人可怜我才带我去黑诊所接上了骨头，那时候的我真可怜，跟个SB一样也不知道反抗。”
“我于愁眠就是贱命一条，死不足惜。”说到这里于愁眠也没有一点动容，好像自己根本就没有活过一样。
于愁眠不再提及从前的事儿，警察准备让她休息一会儿，毕竟也是受害者，这时候一个警察告诉刑审的说江枫很想见一见于愁眠。
警察透过特殊玻璃看着坐在凳子上的于愁眠，觉得于愁眠这个女孩儿真的很阴暗。
他看着莫名笑起来的于愁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让江枫见于愁眠一面，但只有五分钟。
江枫扶着墙慢慢的挪动脚步，生怕太晚了再不能多陪陪于愁眠，也没人告诉江枫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打刑讯室的门江枫进来后，于愁眠终于有所动容。急忙把烟给踩在脚底下，不再是一副求死不成的样子。她看着缓缓挪步过来的江枫，眼里满是伤痕，她觉得江枫并不会在意这肮脏的自己。
“！江枫你怎么了？”于愁眠看到江枫从来没有过的样子，僵硬又麻木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谁知道江枫上来就制止了她再说下去，并且给了她一个很深的吻。玻璃另一边的警察都已经僵愣住了。
抑郁期的江枫什么都做不了，可能这是他克服疾病对于江枫能做到最大的安慰。
他慢慢跪蹲在于愁眠的椅子旁边，艰难的对于愁眠说：“愁眠…不怕…，我会……带你回家……。”
于愁眠再也绷不住，终于觉得自己多么的可怜，自己装出来的坚强，装到马上快骗过自己，直到这一刻终于分崩离析。
于愁眠溃不成军的哭起来，她抱着跪蹲在地上的江枫，终于爆发了出来。
“江枫，我没有家了，我再也没有家了。”于愁眠浑身颤抖的哭喊着。
“愁眠…，对不起，我…现在不能…为你做什么……”
究竟是不能做什么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呢。
遇到江枫以前于愁眠觉得没什么，自己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挺好。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敢奢求被爱呢，她于愁眠也配？
五分钟时间一到，警察立马就把江枫给送出刑讯室的门了。
这次江枫在门口驻足，回眸张望于愁眠。眼神都粘在于愁眠的身上，于愁眠也同样看着他。
江枫裂开嘴僵硬的挤出了一个笑容，他想安慰安慰于愁眠怎么这么难呢……
他的于愁眠需要他啊！他为什么就不能跨过这道屏障呢。
江枫回到等候室就抽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抱起手臂把脸埋进去。
无声无息的落泪，能陪着他的就只有墙上那个锈迹斑斑的老式钟表。咔哒……咔哒……
警察看了于愁眠一眼，复述道：“于愁眠你可以继续开始描述了。”
于愁眠慢慢的被拽回回忆里去。
在昨晚十一点钟，于愁眠洗好了澡上床准备睡觉，准备明天去找江枫玩儿然后再给他一个惊喜。
她刚躺下，就听见客厅里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轰的一声，玻璃直接被打碎。
于愁眠准备接着躺着，却被于龙怒吼的声音吵醒了，于愁眠被吵醒后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已经到了凌晨两点。
看来于龙是故意蹲着点等着李皱可。
“李皱可你就他.妈是个婊.子，你他.妈竟然背着我找别的男人！你让道上的兄弟怎么看我，你看我不打死你！”安静的客厅被粗暴的声音打破宁和。
“于龙，我就是瞎了眼。哈哈哈哈……我就是找啊，你能把我怎么样……？”李皱可神经质的声音像剪刀一样撕破最后一点的遮羞布。
“疯子，疯女人，看我不打死你。”
于愁眠此时已经站到了门边上，打开门的一条缝用仅有的视角，来查询外面发生了什么。
于龙拿出铁棍冲着李皱可的肚子就是一棍，李皱可嘴里还在骂，什么脏就骂什么。
李皱可拿起啤酒瓶子就向于龙扔去，于龙因为情绪被愤怒掌控并没有躲开，头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于是两人就撕打在一起，于愁眠这时候也不再无事，选择出来把他们拽开。自己挨打是一回事，出了人命是另一回事。
于是于愁眠用所有的力气把李皱可甩开，于龙见到李皱可落了下风便要拿起剪刀捅过来，于愁眠知道躲不过去，于是想挡在李皱可面前。
李皱可还在傻笑。
她真的疯了，彻底的疯了。
李皱可推了一把于愁眠，于愁眠被酒瓶子绊倒，李皱可被于龙刺到了肩膀，刀已经进去一寸。
于龙被李皱可踹开，李皱可硬生生把剪刀的三分之一从自己身体里拔出来，然后又开始诡异的笑。
“哈哈……于龙，你吸.du啦，你躲不过去的。”说完还冲于龙用手枪比了个爆头的手势。
于龙被李皱可一剪刀捅进了肚子里随后又拔出来，李皱可晃晃悠悠的去厨房拿小刀。于龙痛的已经动不了了。
随后李皱可再次把刀插入于龙腹部，转动刀柄，让于龙体验一下绞胃的感觉。随后嗤的一声拿着开了刃磨好的刀往右侧一划。
于龙的肠.子，内脏散了一地。他被活生生的剖开了肚子。
于龙痛到面部扭曲到恐怖的程度。
殷红的血血开始大面积蔓延，慢慢就粘在了水泥地上，抹不去。还混着周围垃圾的恶臭。
腥味充斥着这个小房子。
于龙轻轻挣扎和扑腾了几下之后就不再动弹，没了呼吸。
只剩下李皱可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慢慢哼着儿歌，然后笑着对一动不动的于龙说道：“诶？我们来玩过家家，我当爸爸你当妈妈，现在你怀孕啦，我来帮你‘剖腹产’。”
说完还高兴的拍拍手。
于愁眠吓得已经动弹不得，她缓缓挪动着自己麻了的脚，发现自己已经被撞伤了膝盖。于愁眠想赶紧跑，于是她一动碰到了碎掉玻璃瓶的渣子，她光着脚踩在上面却还是发出了声音。
几乎是一秒的时间，李皱可突然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于愁眠。
然后突然咧开嘴笑起来：“我忘啦，还有一个呢，要不要和我一起来玩儿过家家呀。”
一边说着一边握紧了背后没来得及放下的尖刀。
还沾着血的尖刀在月光的映照下发出寒冷的银光。
于愁眠不再装，直接向屋外跑去，大喊着救命。
李皱可像个枯树一样瘦弱咄咄逼人，力气却大的可怕，死死拽住于愁眠，把刀抵在她的脖颈处。
于愁眠处于求生本能，一脚踹在她膝盖上，李皱可吃痛把于愁眠推开。
街里邻居们听着由大及小的打闹声也知道出事了，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撞进门。把拿着刀的李皱可按在地上。
于愁眠看了李皱可最后一眼，那时候的她还在笑。
这个女人可笑的一生都被体现的淋漓尽致，可能下辈子都不得善终。
于愁眠闭上了眼睛，昏了过去。
再醒来却看到网络上所有人都在骂她，甚至是人肉搜索，字字句句都在控诉他的罪行。
于愁眠还在感叹天怎么还不亮呢，自己是不是该醒了。
“我说怎么看不到天亮呢，原来是我不曾见过光明啊。”于愁眠苦笑着说。
警戒线外一个个记者对着于愁眠问一个又一个尖锐的问题。
“您好，你对你父亲的死是不是很难过呢？”
“您好，你恨你妈妈吗？”
“恨啊。”笑着说。
记者们准备好小本子准备记录下来她准备的话。
“我恨我自己怎么没能像你们心里那样勇敢的死在凌晨。为了保护父母牺牲了自己。”于愁眠也不小声地笑，反倒是大声且刺耳的笑起来。
都被媒体记录下来。
也许江枫可能真的看到了那一幕，也许到现在于愁眠都觉得江枫只是可怜自己。
“好了，请你再回到一下我们的问题。”
“你是否知道你的父亲吸.du呢？”
“不知道。他不怎么回家。”
“那你母亲精神状态有问题你知道吗？”
“知道，因为她吃过类似的药物，黑诊所的。”
其实这个噩耗于愁眠只是一个受害者，重点还是于愁眠的母亲，她是否有精神病还要确诊一下。
警察们都在讨论这个可怜的女孩儿，法院怎么判。她的爷爷在上个月就因病去世了，爷爷那边的亲戚也不来，只答应在开庭的时候露个头，目的就是为了拿点法院判给的赔偿。
法医还在验尸，尸体报告还没有出来。所以很多事警察都还在调查，走程序。
于愁眠来到了李皱可的审讯室来看看，李皱可还是一直笑着，嘴里嘟嘟囔囔在唱着说着什么。完全不搭逻辑。
外面的女警安慰于愁眠于是准备和她聊天分散注意力，但这个女警刚被调来并不知道于愁眠身上发生过什么，只是知道她是受害者。
“也不一定所有的都是坏的，万一也有很多好的呢，人生也不只有苟且。”女警想把自己的正能量传给于愁眠。
“嗯。”于愁眠点头，脑子里却想到了江枫。
“如果你看到小时候的自己，你会怎么样呢？”
“抱抱她。”
“除此之外呢？”
女警突然被叫走了，临走前也拍了拍于愁眠的头，让她乐观一点。
“杀了自己。”于愁眠冷冷的说道。
于愁眠被告知已经脱离嫌疑了以后就被允许回家了，在家等开庭和判决。
江枫早就开始托关系，他努力平复心情冷静的分析利弊，然后让于愁眠得到最多的利益。
于愁眠坐上车后就一直看着窗外也没有理会江枫，江枫已经打理好后面的程序。
即使自己不能出面，也要护着于愁眠。
于愁眠突然想起来，自己昨天看了墙角那朵鸢尾。好像……已经枯萎了，它还是没有等来它的阳光。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艾丽西亚的画（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