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洛子卿

6、第 6 章

　　醒来的时候，遥远看见某个委屈的背影扭曲着蜷缩在一边。

　　他感觉自己还不太清醒，呆呆望了一阵，直到对方醒了，翻过身来，视线相撞。

　　小欧像被电到一样猛地仓惶躲开，硬生生蹦下床去，隔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问，“你、你醒

　　了？”

　　他头痛欲裂，只好皱起眉头死命去按太阳穴，，忍不住长长吁了口气。

　　那还是阳春三月，冷冷的阳光穿过窗帘缝隙斜打在地上，屋里弥漫着年轻男人特有的气息，大概

　　是一两支烟，三四罐啤酒，薯片、方便面还有藏在某个角落的汗衫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遥远蓦然想起自己很久以前曾经也幻想有这样的一间房子，小而凌乱，伸脚就可以把一盘不知

　　道是什么的CD踢飞，CD划过地板，会发出刺耳的声音。

　　也许还有另一个人，另一种淡淡的汗味，大笑，嬉闹，甜蜜的吻还有偶时隐忍的呻吟……

　　小欧去倒水的当口遥远又吐了一次，卫生间里昨天的狼狈败局显然还没有完全打扫干净，他只好

　　奋力撑着门框惨淡地对小欧说抱歉，我走之前会打扫。

　　遥远在那个小屋里躺了半天。

　　小欧靠在床边的CD架旁和自己说话。

　　遥远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躺着和别人说话了。

　　过了一阵，他有点职业习惯地开始观察光影在对方脸上浅浅的变化。

　　小欧是个好看的孩子，稍显细长的眼角，直挺挺的鼻梁还有略微禁欲的唇线，被明朗的脸廓完好

　　地围住，活力无限。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论起中意的音乐、新近的电影。

　　中途遥远又睡过去两次，做了几个清浅的梦。

　　接近午时，小欧已经趁空把卫生间扫除了一遍。

　　遥远从床上爬起来，给事务所打去电话，连两人的假一起请了，准备离开。

　　小欧送他下楼的时候突然问他：学长，你是不是胃不好？

　　遥远楞了楞，本能地摸了摸胸口。

　　小欧说昨晚他醉了之后迷迷糊糊一直捂着胃说很痛。

　　遥远心里沉了一下，扯扯嘴角说没事，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