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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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会再回这个村子了吗？”
“嗯，我们在这里待太久了，承蒙你们照顾了。”
天空湛蓝，海风习习，港口停泊的海贼船上，海贼旗帜正随风飘扬，红发离开村子的时候，进行了好一番补给，村里的人们将大包小包的食物和生活用品运到港口，感伤地和这群海贼道别，但最终送行的人却只有村长和玛琪诺，还有……路飞和璐菲。
“路飞、璐璐，你们两个肯定很伤心吧。”玛琪诺安抚地摩挲璐菲的脑袋，怕她难以接受，在最后的一段时间里，这个一直对红发男人抱有敌意的女孩竟出奇地依赖起这个男人。
“嗯，不过我不会再叫你带我走了，因为我决定自己当海贼啦。”路飞乐观地咧嘴笑，脑子里满是对未来的美好幻想。
“我也会跟着路飞出海，成为很厉害的海贼。”璐菲装腔作势地举起拳头挥了挥。
“两个小鬼真会说大话！”香克斯吐舌头扮鬼脸，“路飞，反正我不会带你走的，像你这样的能当海贼吗？璐璐也是，你连路飞都比不上，更别说当海贼了！”
“混蛋香克斯，不准你这么说璐璐！”路飞气恼地一脚踹向红发男人，他不甘心地举起拳头，“我能成为海贼的！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不输给你们这一伙人的伙伴，找到世界第一的财宝，我要成为海贼王！！”
“路飞，我好感动……啊不对……”璐菲急急摇头，她指向香克斯身后正搬箱子的贝克曼，“总有一天我会像贝克曼叔叔那样，成为路飞的副船长，我会变得很厉害很厉害，厉害到能和路飞并肩战斗！”
“哦……你们是想超越我们吗？”香克斯感叹了句，迈步走近两个孩子，他摘下头顶的草帽，郑重地盖在路飞头顶，“那么……我就把这顶帽子寄放在你这里，它是我最重要的帽子，将来一定要还给我，等你成为了出色的海贼……”
香克斯转身离去，没有去看眼泪溢满眼眶的男孩，他走到自家大副面前，搭上他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贝克曼，小璐璐都说要变得比你还厉害，你也给她点东西做纪念嘛。”
贝克曼：“……船长，你只是舍不得草帽了吧。”
耍帅不成的香克斯恼羞成怒地推了贝克曼一把：“快去和那孩子说两句！”
贝克曼无奈地放下箱子，走到璐菲面前，拍拍她的脑袋，说：“小璐璐，我们船长大概也和你特地谈过吧，既然你想成为路飞的副手，那就要有所觉悟，你要学会站在路飞的立场去考虑事情，很多事情路飞想到前，你要尽可能先他一步想到，路飞迷茫的时候，你也要保持清醒，你要给他建议，但不能违背路飞自己的想法，要学会从大局考虑，就像……你是路飞体外的脑子，这样说懂了吗？”
璐菲茫然地抬头望向贝克曼：“是要成为……另一个路飞？”
贝克曼皱了皱眉，却还是点头了：“对，成为另一个更聪明的路飞，就像影子。”虽然并不是很对，但对七八岁的来说，这样的解释反而更容易懂吧，贝克曼这么想，但他想不到，他这一句话，注定了一个温柔的软妹子在未来成为一个惹是生非的白痴。
香克斯离开后的第二天，路飞坐在沙滩上抱着草帽眺望大海，夕阳的余晖在海面铺陈开展，染成一派金碧辉煌，绮丽的色泽像簇簇绚丽珊瑚礁的海市蜃楼，在路飞与香克斯成为朋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路飞总是坐在沙滩上眺望这片无垠大海，他喜欢海水的颜色、喜欢水流的波纹、喜欢涌起的潮汐、喜欢沙滩上褪去的湿润的深色水渍……
关于大海的一切他都喜欢，包括梦想、冒险、宝藏……
卡普搭乘的海军军舰在这里停泊时，路飞正抱着草帽，看了一个下午的海，他困得打盹，脑袋歪靠璐菲肩上，嘴角流下一行透明的哈喇子，璐菲忍着肩膀的酸麻僵直身体，让男孩能一直舒服地靠着。
言辞铮铮的电话虫偃旗息鼓，圆瞪的眼球被墨绿的眼皮合上，触角耷拉下来，隐隐有打呼噜迹象，卡普将话筒放回电话虫的壳背上，起身走上甲板，视野陡然开阔，偌大的海军军舰所及之处，宛若摩西分海，微波潋滟的海面被分成两拨，冰凉的海风卷着潮水哗啦地拍打舷板。
随着军舰靠近海岸，海滩上两个相互依偎的小娃娃冷不防闯入眼中，卡普揉揉眼睛，定神去瞧，戴着草帽的男孩似乎因为寒冷而蜷缩起身子，歪靠在女孩肩头的脑袋滑到女孩胸口，头顶的草帽垂落下来，将男孩整张脸都遮住，女孩小心地抬手想挪开草帽，结果男孩却抓住女孩的手，晃晃脑袋将草帽拱一边，张嘴咬上了捉住的手……
海风猛烈起来，卡普被吹得眯起了眼，他恍惚看见女孩的脸隐忍地皱成一团，自始至终没有挣脱的打算，卡普捂着下巴，一副思索的模样，这时，水兵上前报告进程：“卡普中将，已经到风车村了。”
“老夫知道了。”卡普随意地摆摆手，双眼定定凝视在沙滩上的两个小娃娃身上，靠着船舷迟迟不肯挪动脚步，身后的水兵已经转着绞盘收帆，锚被抛入水中发出巨大响声，像陡然摔落的棱镜。
路飞被这阵水声惊醒，他抓起草帽匆忙戴上头顶，迫切地抬首去看，映入眼中得是一艘青绿的三桅帆船，缆绳像触须一样从桅杆上方垂落，夕阳有一半沉入海底，云霞似火，为巨大的帆船镀上一层金，除了顶端猎猎飘舞的旗帜，一切都呈现出静态油画般的景致。
当路飞看清船上的老人时，他惊慌地跳起来，拉起璐菲左右犯难：“璐璐，我们要不要跑？”
“为什么要跑？”璐菲迷惑。
“你不是也看见了吗？上次爷爷好过分，让我挨揍饿肚子，我才不想见他！”路飞闹脾气地撇过脸，对着老人相反的方向扮鬼脸。
“你是说拳击猴那次？”璐菲恍然大悟，路飞的爷爷卡普中将每隔几个月都会来一趟风车村看望路飞，在红发来风车村的那段时间里，他们每次回归的时间都巧合地错开，卡普爷爷上次来风车村是两个月前，他带着路飞去山上修行，让路飞和好几只拳击猴对练，但路飞最后被揍得很惨，肚子饿得咕咕叫爷爷却仍不肯方行，直到他再也站不起来。
这是璐菲来到风车村见到卡普中将后最常发生的事。
“没错！”路飞双手叉腰，气愤地从鼻眼里哼气，自从他第一次告诉爷爷要成为海贼后，爷爷每次见到他都要将他带进丛林，让他和各种奇奇怪怪的生物对打修行，每次都要挨揍饿肚子，他真不明白为什么爷爷要反对他成为海贼，成为海贼多好啊，能像香克斯一样自由地在海上冒险，能够拥有一大群伙伴，大家能够一起寻找未知的宝藏。
海贼那么好，他怎么能去当海军？
“你们两个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卡普下了军舰，挖着鼻孔毫无形象地走到两人面前。
“不告诉你。”路飞视线游移，心虚地窜到璐菲身后。
“卡……卡普爷爷，您回来啦。”璐菲挺直腰板为男孩遮挡，眼神却怯生生地带着些躲避的意味。
卡普弹了下指尖的污垢，一脸不满：“小丫头叫得真生疏，老夫这么亲切，还会对你发火不成？”
“才不亲切……”路飞缩在璐菲身后嘀咕，璐菲腰板挺得更直，只怕这声嘀咕会被面前的老人听见。
卡普却没那么多耐性，将路飞从小女孩身后逮出来：“臭小子，真没出息，一直躲女孩子身后怎么能成为强大正义的海军？！”
“我才不要成为什么……”
“卡普……不对……爷爷，很晚了，这里风好大，我们要不要先回去？”眼看着路飞要惹祸，璐菲连忙拔高了声音，卡普被转移了注意力，看了看暗下的天，又摸摸圆鼓鼓的肚子，放下路飞决定先回去。
“老夫也饿了，就先回去吃晚餐吧。”
“我要吃好多肉！”一听吃晚餐路飞立刻兴高采烈的欢呼，拉起璐菲往玛琪诺的酒馆跑，完全忘了旧恨，欢快地回头催促后边的爷爷，“爷爷，快点啦，不然就把你的肉给吃了！”
“臭小子，敢和爷爷抢肉！”卡普挥着拳头横眉竖眼，路飞跑得更快，一路高喊爷爷好可怕。
夕阳最后的一个弧边也沉入大海，风车村的天空袅袅升腾着白色炊烟，森林层叠如浪，尽头的天空暗暗泛蓝，高山丘陵如水墨画一般只剩下椒盐色的轮廓，牧童吹着笛子赶着牛羊回牧场，有几只奶牛赖在水塘边饮水，黑珠子般的眼睛里映出水塘里翠绿的猪笼草。
这便是每日黄昏时分的风车村，一如记忆里的安宁祥和，卡普跟着两个小娃娃来到玛琪诺经营的PARTY SBAR，豪爽地叫了一桌的肉，举着刀叉催着快上菜，路飞坐在爷爷对面，高举着刀叉起哄，爷孙俩的动作表情简直一模一样，玛琪诺哭笑不得，叫璐菲帮忙端饮料，自己去厨房准备食物。
端上三杯橙汁，璐菲将托盘放回吧台，卡普冲璐菲招手：“小璐璐，过来爷爷旁边坐。”
“嗯。”璐菲听话地小跑卡普，路飞却大吃一惊。
“不行啦，璐璐，爷爷会揍你的！你过来我这边！”
“臭小子，你说什么？老夫这么爱你，你居然怀疑老夫！”卡普气跺脚，抬起拳头要给男孩一记爱的铁拳，路飞惊慌地抱头缩脖子，砰地一声，路飞头顶已经肿起了一个小笼包。
“好痛！我明明是橡皮了，为什么会痛啊？！”路飞眼角含泪，痛得哇哇叫。
璐菲被这惊心动魄的痛嚎吓得跟着掉眼泪：“痛……很痛吗，路飞？”
“好痛……不，也不是很痛……”瞄见女孩掉眼泪，路飞下意识地改了口，瘪着嘴慢吞吞地说，“有一点点痛……”
“笨小子，男子汉就要说一点都不痛。”卡普懒懒地掏耳朵，瞥了眼爬到路飞椅子上小心摸他头的女孩，卡普老神在在地说，“小丫头太不禁吓了，该练练胆子，不然以后跟着路飞……”
卡普说到这，忽然不说话了，璐菲擦擦眼泪，有些好奇：“不然以后会怎么样？”
“等你长大就懂了，小孩子就乖乖坐好，等着上菜。”卡普装深沉，璐菲还是茫然，这时玛琪诺端着烟熏鱼和炸鸡腿上桌，卡普和路飞欢呼着举起刀叉抢鸡腿，璐菲眨眨眼，盘里的鸡腿和熏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灭，璐菲幡然回神，忙不迭地举起刀叉抢。
“你们不能吃光，我一口都还没吃呢！”
“真是有精神呢。”玛琪诺莞尔一笑，回厨房继续端食物上桌，盘子很快堆积成山，最后三人争抢的画面变成璐菲一人坐着，另外一老一少抢食，路飞的肚皮被食物胀得像颗球。
璐菲好奇地盯着路飞的肚子，忽然响起当年海贼王孩子气地夸耀着他的能力，告诉她在他成为橡皮人前，他总是很烦恼，为什么世界上好吃的食物那么多，可是他的肚子却那么小呢？所以成为橡皮人真好，就算不会游泳，就算碰见海楼石就浑身无力，但是他能吃好多好多食物，能打倒很远很远的敌人，能一下子弹到很高很远的地方，能变得像气球一样挡在伙伴们前面，替他们抵挡炮弹。
成为海贼王后的蒙其·D·路飞那么欢喜地向她炫耀自己的能力，那么这个小小的路飞呢？
他是怎么想得呢？
爷爷和路飞吃饱的时候，天都彻底暗下来，窗外的天空繁星满天，百家灯火闪烁。
路飞拉着璐菲去捉萤火虫，前几天捉来的独角仙在晚上不小心给跑了，路飞苦思冥想了一个好办法，决定先捉萤火虫，把萤火虫和独角仙关在一个笼子里，就算黑灯瞎火，他也能看见准备逃跑的独角仙了。
酒馆内只剩下剔牙的卡普和收拾餐具的玛琪诺，玛琪诺看着跑出去的两个孩子，微微一笑：“这两个孩子感情真好呢，路飞难得有同龄的朋友……卡普先生有打算收养那璐璐那孩子吗？”
“那丫头也不知道是哪家走失的孩子……”卡普掏出仙贝啃起来，眉头却有点儿皱起。
“一开始听到她的名字我们都吓了一跳呢，大家都以为她是卡普先生的孙女，没想到不是。”玛琪诺擦拭着桌面，叹息地说，“那孩子有点怕生，幸好肯亲近我，她坚持说自己一直住在风车村，是个孤儿，但……”
“既然是孤儿，那就给路飞做玩伴好了。”卡普舔舔指尖的仙贝碎屑，“路飞那臭小子太不长进，整天只会撒娇耍脾气，有个小丫头陪着也好……”
“路飞那孩子已经很要强了，是卡普先生太严格了。”玛琪诺轻笑起来，“卡普先生也怕路飞寂寞吧，这里都没有和路飞同龄的孩子呢。”
“不是已经有那丫头了吗？”卡普纠正，他靠着椅背，正经儿八百地说，“不过那丫头太胆小了，以后带她和路飞一起训练去。”
“卡普先生……能对璐璐的要求放松些吗？”玛琪诺脑后滴下一滴冷汗，可卡普听后却坚决地摇头拒绝。
“不行不行，老夫可不能随便放水，全力以赴才是男人的浪漫！”
“……”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