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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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不去。
璐菲漫无目的地在浓雾堆砌的长长甬道上寻找出路，四周静悄悄的，连脚踩在浓雾铺就的地面、拳头砸在两侧雾墙也发不出一丝声响，她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路飞在迷雾中飞了那么多次都能回到船上，怎么她被扔出去就一头栽进这么个怪地方？
拳打脚踢都试遍了，根本没办法打破这堵雾墙，璐菲只能认命地朝着甬道延伸的方向走，迷雾在眼前缭绕，像是戏弄她一样干扰视线，璐菲抿着唇，按捺住烦躁的心思一步不停地朝前走。
不知道大家怎么样了？璐菲一路走着，眼前依然空洞一片，仿佛看不到尽头，不知道走了多久，她伸手去捞胸前的怀表，想看看此刻的时间，双手摸空，她想起路飞将她扔出去时怀表从她脖子上掉了出来，璐菲烦恼地唉声叹气，关键时刻路飞尽会添乱，她要是走不出去可怎么办？
无法离开的想法在脑海冒头，如同丛生的竹笋盘踞心头，璐菲皱拢了眉尖，陡然升起一股危机感，耳畔风声飕飕掠过，璐菲迅速后退，浓雾凝成的箭矢刺入片刻前她站立的地方，璐菲瞳孔微缩，屏息道：“谁？”
一道人影走出弥漫的浓雾，在视野中渐渐清晰，身量颀长的少女手持弓箭，赫然是与她一模一样的面孔，璐菲眼中的诧异闪瞬即逝，见过几回与她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她已经免疫镇定多了，但她依然疑惑不解：“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和我长得一样？”
“我是你。”女子空手拉开长弓，三根箭矢凭空出现，长箭射出，璐菲拔出腰侧弯刀用力掷出，弯刀盘旋着拨开长箭的轨迹，随后旋转着回到她手心。
“瞎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我。”璐菲戒备地瞪着对面的少女，少女神情冷漠，是与梦境中泠然不同的姿态。
“不。”少女又一次拉开弓，“有很多。”
“什么意思？”璐菲话音刚落，数根箭矢划破浓雾，璐菲迅速避开，但还未等她抬首，空气细碎地震动，无数箭矢势如破竹地朝她密集而来，璐菲侧身劈开长箭，朝着少女跑去，对面的少女却不慌不忙地拉着长弓向她攻击，数十根长箭射出，密密麻麻地白色箭矢如同交织的网，璐菲被逼得后退，直瞪着少女问：“你为什么突然攻击我？！”
少女似乎陷入思考而停止拉弓的动作，璐菲劈开射来的长箭丝毫不敢懈怠，半晌少女才开口：“一叫我干掉你。”
“一是谁？”璐菲注意着少女手中的长弓屏息问。
“是你。”
“我？什么意思？”璐菲拧起眉，“你是说这里有很多跟我长得一样的人？”
“嗯。”少女点头，抬手拉弓。
“等、等一下！”璐菲大呼停手，“等我问完再攻击好吗？”
“……可以。”少女思考了阵，似乎觉得提议可行，便点头坐下，招呼她来一块坐，“坐吧，你想问什么？”
“……”璐菲深觉这个少女有点呆，还是走到她面前坐下，问，“你是谁？为什么这里有很多我？我连做梦都梦到有和我一样的人出现。”
“我是七，这里有很多个你，是因为彩虹迷雾也是时间城的一部分。”少女声线平板而无起伏，璐菲却听得更云里雾气。
“你是说时间城也有很多个我？为什么？”
“你问题真多。”七瞥璐菲一眼，她的眼神无波无澜，却依旧耐心回答，“因为你的母亲制造了我们。”
“母亲？”璐菲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似乎对母亲这种词汇感觉到陌生，“母亲？我是孤儿啊……”
“你什么都不知道，真幸福。”少女冷不丁冒出这一句，璐菲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为什么？你们不幸福吗？”
“我们被关在时间城里维持秩序。”少女握着长弓，“你的母亲若拉是能掌管时间的能力者，国王为了得到永恒的生命，让若拉使用她的能力帮助他，但她并没有让国王获得永生，反而让国家陷入混乱。”
“混乱？”璐菲回忆着进入时间城的状况。
“嗯，你进入过时间城，应该知道，那里面的时间是不断重复的。”少女看了璐菲一眼，见璐菲点头，才继续说，“时间城的时间混乱不堪，但人们却没有停止衰老，哪怕成了尸骨也依然在重复着前一天的事。”
“所以尸骨窟里的骷髅突然变回成人……”璐菲惊诧地回忆起她和卡文迪许初次进入时间城的状况。
“嗯，从若拉的能力失控起，时间城就成了一座杀人的死城，进入时间城的人都无法离开，只有有能力扰乱时间城秩序的人才能离开时间城。”少女神情平淡像在叙述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似乎因为长久没有开口，此刻说了太多话而显得声音沙哑。
“那若拉呢？”璐菲问。
“死了。”少女说，“国王利用你来要挟若拉，若拉使用能力令时间城陷入混乱后，便要带你离开，但时间城不允许任何人离开，若拉只能使用能力送你离开，代价便是死亡以及我们的出现。”
“……我不懂。”璐菲嗫嚅着唇，似乎无法消化这么大量的信息。
“你不用懂，反正我会杀了你。”少女说着便站起身，再次拉弓，“只有你死了，我们才能活下去，我们无法共存。”
“怎么会？我们现在不是都一起存在着吗？”璐菲无法理解少女的逻辑，身体却自主地进入戒备状态。
“怪你自己要回来。”长弓拉开，数根箭矢射出，少女目光古井无波，“你不应该回到这个时代，若拉把你送到三十年后，你就该在那好好生活，一个时代不能永远存在着两个相同的人。”
“……你是说我本来就应该出生在这个时代，而不是路飞成为海贼王后的那个时代？！”璐菲堪堪避开锋利的箭矢，无法置信地望着对面的少女。
“对，我们七个人便是这个时代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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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海、风。
满目望不尽的蓝，海面波澜在眼中翻卷，海贼王路飞趴在船楼上发呆，耳边没有脆生生叫着他海贼王叔叔的女孩，世界安静地有些枯燥，路飞耷拉着脑袋叹气，嘴里嘟囔着无聊，带小姑娘从新世界一路来到东海风车村，经历过大大小小的冒险，虽然小姑娘总是拖后腿令他分心，但真到了分别，他第一个舍不得。
索隆看不下去，嫌弃地一瞥自家船长：“要是这么舍不得那小鬼，就带着好了。”
“索隆，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小璐璐还那么小，带着她出海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可怎么办？”娜美尖锐地反驳，唾弃着三刀流剑士毫无同情心。
“对啊，混蛋三刀流。”路飞软趴趴地一下一下点着脑袋，懒洋洋地翻个身，望着天空拖着长音，“还是好想念璐璐哦。”
“既然这么想念小璐璐，船长先生为什么不在风车村多呆几天？”罗宾翻着报纸，好奇地问。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路飞做出恍然大悟的后悔表情，像是为了表达他的忏悔之心，他在船楼上撒泼似得滚了好几圈。
“这个笨蛋……”娜美扶额叹气。
“喂，你们看，路飞的身体在恢复！”在医疗室呆了一整天的乔巴兴冲冲地跑出来嚷嚷，手里扬着它检查的成果。
“真的吗？！”娜美迎上去，惊喜地接过乔巴手里的检查单。
“嗯，上次体检路飞体内的器官好几个都有衰竭的趋势，现在各项指标居然都正常了！”乔巴兴奋地转圈圈，在海上冒险多年，他身为船医肩挑伙伴们的健康问题，它尽责地每半年为伙伴们体检一次，从前几年开始，路飞的身体每况愈下，虽然他看上去依然精神且又强大，但体内器官却在一步步走向衰竭，这个事实令船上的大伙都无法接受。
“听到了吗，路飞？”娜美回头告诉船长喜讯，却没想到自家船长正懒洋洋地望天发呆。
“路飞桑，你在看什么？”布鲁克抱着瓶牛奶爬上船楼，他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现在非常注意补钙。
路飞深沉地看了骨头一眼，说：“说了你也不懂。”
布鲁克：“……”
“娜美小姐，路飞桑好像病得更严重了啊。”布鲁克偷偷溜去给娜美打小报告。
“不用理他。”娜美无所谓地摆摆手，抬头却看到罗宾正用能力变出手阶梯，步生莲花般走到自家船长旁边。
“船长先生，我能问你些问题吗？”
“唔？可以啊。”路飞扭头去看身旁的伙伴，对方墨蓝的瞳孔隐约闪烁着些许担忧，得到他的笃定答案，对方似乎才松了口气。
“船长先生，小璐璐脖子上的怀表好像出产自时间城，你和小璐璐进了梅利斯塔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
“有啊，我们和两个很像我和璐璐的人打了一架。”路飞终于坐起来，他收敛起懒散的神情，目中难得有了认真。
“我在时间城看到一本文献，记载着拥有时间能力的女巫若拉的事迹，若拉能控制一种植物的生长，那个植物被称为枱沐藤，和小璐璐怀表上的花纹很像，据说枱沐藤是连接各个世界的通道。”罗宾将手中的书本放到一边，似乎因为遇见未知的奥秘而兴致勃勃，“若拉有一个女儿，当年国王为了得到永生，便胁持了她的女儿威胁若拉，国王的行为令女巫若拉发怒，她孤身一人毁灭了时间城，令这座城消失在海上，并且令城中的人们永远活在时间混乱重叠的城中，永远无法死亡。”
“这个女巫好厉害的样子。”路飞听完，一如既往地嘻嘻笑起来，“那女巫后来怎么样了？”
“女巫后来死了，利用枱沐藤将她的女儿送到另一个世界。”罗宾说到这微微停顿，似乎故事已经叙述完成。
“女巫的女儿呢？”路飞好奇地追问。
“不知道呢，但是书本的最后，女巫说了一段话……”罗宾曲起食指轻轻敲打着书本，说，“感谢拯救并且抚养我女儿长大的蒙其·D·路飞，如果你来到时间城，我愿用我最后一丝能力为你延长十年寿命。”
“……女巫的女儿是璐璐吗？”路飞睁大了眼睛。
“我猜……是的。”罗宾温声说道。
“女巫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是我并不需要她给我十年寿命。”路飞又一次仰躺下来，他抿着嘴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并不厉害，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了代价。”
“死亡？”
“对，而且不只是□□的死亡，连灵魂都一并消亡，彻底从世间消失。”罗宾的口吻似乎有些落寞，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船长先生，离开时间城后，你一直有心事，是不是关于女巫若拉？”
“这个啊……其实不是啦。”路飞挠着后脑勺掩饰地嘻嘻笑，“其实我是在时间城听到他们说，小璐璐要削减自己的寿命来延长我的寿命，我还以为是骗我的……但是离开时间城后，我的身体确实轻松了很多，所以有点……”
“担心吗？”罗宾接下他的话。
“嗯。”路飞点头，“我并不需要谁来帮我延长寿命，等我要死的时候，我肯定已经活够了。”
“……”罗宾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似乎叹了口气，说，“那船长先生接下来要怎么办？”
“当然是回风车村了。”路飞扬起笑脸，他跳下船楼，冲伙伴们喊道，“大伙，回风车村吧！”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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