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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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快喝，晚上我们就去梅洛斯塔寻宝！”
“不愧是船长！虽然在上次战斗里失去了约翰船长的宝藏图，但是……”
“闭嘴，再提这件事我就宰了你！”
“是……是！船长！”
……
酒馆内喧嚣尘上，是与静谧的店外长街小巷截然不同的喧闹，她与海贼王叔叔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漫无目的地四处乱走，直到后来抵不住饥饿的海贼王拉着她循着食物的香味来到这家酒馆，甫一落座海贼王便潇洒地顺着酒保递上来的菜谱一通乱指，头两道菜很快上桌，色泽诱人的鹅肝酱牛排滋滋地泛着喷香的甜美气息，烘烤地鲜嫩欲滴的兽腿肉，璐菲支着下巴安静地坐在海贼王身旁，透过食物缭绕的雾气注视着不远处那桌高谈论阔的海贼，梅洛斯塔、约翰船长的藏宝图……对话与记忆里分毫不差。
怎么会这样？难道时间又重来了一遍？
璐菲皱着眉头疑惑，后脑勺忽然被轻轻拍了一记，嘴里随即被塞进一小块肉，戴着草帽的男子笑眯眯地举着刀叉给她喂食：“小璐璐在发什么呆，要吃饭了。”
“我没发呆……”璐菲咀嚼着嘴里的肉，眉头仍皱着，“只是觉得这里的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见过啊，昨天就是听他们说……唔……塔里有宝藏，我们才偷偷来寻宝的……”路飞咬下一大块肉，含糊地说，“小璐璐忘了吗？”
“昨天？不应该是……”璐菲微微一愣，不应该是一年前吗？昨天她在干什么？她和卡文迪许骑着海牛在海上驰骋，她的记忆告诉她她并没有在昨日见到这群海贼。
她确信上一次见到这群海贼是在一年前。
是她的记忆出错，还是眼前的一切都是镜之都又一次呈现给她的假象？
璐菲的手指有些发颤，在一年前的镜之都，她在尸骨窟底见到了海贼王，她欣喜若狂地跳进满窟尸骨间，却被地底抽剥出的蔓藤捆缚，她看见记忆里海贼王的面孔露出诡谲的笑容，好似陷阱成功捕获了猎物的喜悦。
她听见顶着海贼王面孔的猎人说，傻女孩，嘻嘻嘻，跳进来送死。
而就在她跳进尸骨窟的前夕，这个有着海贼王面孔的男人还在对哭泣的自己说：
小璐璐不要哭，我会保护你的……
……
“小璐璐，你怎么了？”
耳畔男人的叫唤让璐菲乍然回神，璐菲急忙摇头：“没、没事！”
“真的没事？”男人咽下嘴里的食物，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抬手按上璐菲的脑袋，露出安抚的笑容，“小璐璐是不是还在害怕迷宫里遇到的事？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没害怕……”璐菲讷讷张合着嘴唇，交握的手指又开始发抖，仿佛神经脱离了掌控，叫嚣着恐惧，现在的一切又是陷阱吗？是假象吗？
可是眼前的男人那么真实，那么像记忆里的海贼王……
怎么会是假的呢？
可是海贼王不是死了吗？一年前她不是才被骗过一次吗？
她要怎么办？
璐菲只觉得脑海中的两股思维在打架，她混乱地无法再思考，她侧头望着身旁海贼王，明明是熟悉的面孔，却又仿佛十分陌生，她在某一瞬间忽然想不起记忆中的海贼王究竟是什么样子了，璐菲张了张嘴想问面前的男人是谁，开口的话却又是另一番话：“海贼王叔叔，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已经在塔里了，为什么昨天的事又发生了一次？”
“这我也不知道啊，这里一定是不可思议的塔！”已成为海贼王的路飞笑嘻嘻地丝毫没有紧张感，璐菲顿时哭笑不得，成了海贼王的路飞果然还是路飞，这样子的海贼王真会是假的吗？
璐菲低头吃起了新上的苹果派，派皮脆甜，浓郁的奶味勾人食欲，调酒师似乎见她年纪小，特地送来一杯苹果汁给她，璐菲接过苹果汁，冲调酒师道了声谢，扭头瞥见海贼王旁边的盘子不知何时已经堆积如山，璐菲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低声问：“海贼王叔叔，你有带钱吗？”
“有啊！”路飞哼哧着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答道，他垂头摸向腰间的钱袋，“娜美和罗宾说带小璐璐出去要记得付钱，不能总吃霸王餐教坏小孩子……咦？钱呢？”
璐菲：“……钱呢？”
“好像弄丢了耶。”路飞挠着后脑笑容无辜，“看来只能用宝藏支付了。”
“宝藏支付？”璐菲眉眼一跳。
“对啊，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宝藏了，等找到再给钱嘛。”路飞郑重其事地保证，以求不教坏孩子，他摸摸圆滚滚的肚子，确认吃饱后，便拎起女孩，丢下一张宝藏支付的纸条，像阵风飞似地溜出酒馆，却未曾想预料中的怒吼根本没有出现，两人一步出酒馆便陷入长久的寂静，街上依然空无一人。
璐菲忍不住回头张望，海贼王的速度很快，才一转眼他们便已经穿过了几条街，酒馆被远远甩在后头无法再看见，天空如同琉璃般五彩斑斓，鳞次栉比的玻璃建筑从各个方向映出两人的身影，仿佛如此萧条的街道便能多出些人气来。
“海贼王叔叔，我们接下来往哪里走？”
“唔……”闻名于世的海贼王做了半晌沉思状，终于指着远方开口，“往前走。”
璐菲：“……”
谁来告诉她，这个蠢萌到底是不是海贼王？
放弃治疗的璐菲遥望着海贼王所指的远方默默迈开脚步，跟着男人街头巷尾四处乱窜，时间在步履间流逝，空气中隐约又传来食物的辛香，导向般引诱着两人，素来食量大的海贼王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嘟囔着饿，毫不犹豫地改变方向，循着食物的气息走到一家酒馆前，木门间隐约透出星点亮光，路飞伸手推开门，熟悉的嘈杂声闯入耳中，伴着酒保恭敬的欢迎。
“欢迎光临——”
“兄弟们，快喝，晚上我们就去梅洛斯塔寻宝！”
“不愧是船长！虽然在上次战斗里失去了约翰船长的宝藏图，但是……”
“闭嘴，再提这件事我就宰了你！”
“是……是！船长！”
……
“这是……”璐菲吃惊地看着喧闹的海贼们，这是与上一次踏入酒馆内时一模一样的画面，没有他们数小时前吃霸王餐的声讨，酒馆内的气氛一如数小时前那般热火朝天。
“这里是不可思议的酒馆吧！”路飞歪着头，像忽然回过味来似得，右手握拳锤向左手掌心，璐菲顿时绝倒。
“总之……”璐菲叹口气，在内心点蜡，“我们先进去吧……”
几步走到老位置落座，璐菲瞧着成年版路飞欢快地点餐，打了个招呼便跑到柜台前，她爬上圆凳，趴着柜台叫唤正调酒的调酒师：“大叔，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嗯……”调酒师停下手里的动作，诧异地望向女孩。
“您还记得我吗？我几小时前来过这家酒管。”璐菲踮起脚尖，正儿八经地指着自己的脸，又开口，“我一年前也来过。”
“……一年前？”调酒师睁大了眼睛，混浊的双眼聚焦在女孩的脸上，半晌才又摇头，“小女孩，不要说笑了……不可能会有人时隔一年再来这家酒馆……”
“为什么不能？”璐菲执着地追问。
“因为这里……”调酒师顿了顿，眼里似有迷茫一般摇了摇头，“抱歉，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
“好吧……我还有一个问题，那几个海贼……”璐菲冲那桌讨论着如何夺取梅洛斯塔宝藏的海贼们努努嘴，小声问，“为什么我每次来，他们都做一样的事，说一样的话？”
“抱歉，我没注意到他们是不是经常重复说话。”调酒师又一次撇开问题，说，“他们是最近才登陆这座岛的寻宝者，好像是因为在不久前被罗杰海贼团打败，意外被暴风雨卷到这儿来的……”
“……罗杰海贼团？！那不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璐菲吃了一惊，脚下险些无法站稳。
调酒师皱了皱眉，反驳道：“不，是最近，还有小女孩，你不该站这么高的地方，很危险。”
“好吧……”璐菲悻悻地揉揉鼻尖，跳下圆凳，这个调酒师似乎完全不记得她，几小时他还送了她一杯苹果汁呢，没道理这么快就遗忘了她，如果真没印象，那只有一个解释……
璐菲坐回海贼王身边，见他已经开吃，忍不住抿起唇，她在一年前离开这儿后特地调查过镜之都，但结果却一无所获，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镜之都的，只记得有人对她说……
“璐璐，你怎么又在发呆？”
身体被轻轻推了推，男人似乎奇怪她这日的反常，璐菲对这声关怀的疑问充耳不闻，她握了握拳，像是酝足了勇气猛地朝男人袭出一拳，攻击不出所料地被接住，气氛刹那凝滞，路飞握着女孩的拳扬高了眉毛，眼底透出些惊讶，他看见女孩乌黑的眼睛倒映出他的影像，神情坚毅，仿佛一瞬间长大了般，高举起短小的手臂指着他问：“你……是真的是海贼王蒙其·D·路飞，不是假冒的吗？”
“哈？！”路飞微微一愣，似乎被女孩肃穆的小大人样逗笑，嘴角咧得高高的，却忍着不笑出声，只叉着腰，如同年少时那般骄傲：“那当然了，我可是已经成为海贼王的男人，绝对不是假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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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骤然降临，黑暗如同一块遮阳布刹那包裹住整个世界，窗外的天空无星无月，酒馆内的海贼与店员仿佛从未出现过般，一夕之间消失不见。
身体被抱住，男人警惕地将她护在怀里，霸气四露，以抵御突如其来的满城漆黑。
“哇哦，海贼王叔叔，这里好黑哦。”
木门咯吱地来回摆动，风中夹带着幼小女孩尖锐却又稚气的笑声，璐菲僵直了身体，几乎在抱着她的男人开口叫唤她前立即反驳：“我没说话！”
“所以你要跟紧我，不要走丢了。”
海风撕开深夜的一角，采撷着男子的话飘过酒馆。
“我也没说话哦。”无辜的辩解声钻入璐菲的耳中，门外与他们别无二致的谈话声越发近了。
“海贼王叔叔，会、会不会有鬼？”璐菲瑟缩着抖了下身子，路飞却期待地嘻嘻笑起来，他嗅到了冒险的味道。
“有我在呢，小璐璐。”路飞安抚地摸摸女孩的脑袋，收起笑容，脸上却仍是一派的镇定自若。
熟稔的谈话腔调像镜面的反射，融入隐晦交织的黑暗，璐菲紧张地屏住呼吸，木门被打开，娇小的女孩蹦蹦跳跳地跟着戴草帽的男人进屋，仿佛踏着一地流光，两人鲜明的面孔在黑暗中也清晰分明。
“这是……？！”
璐菲倒吸了口凉气，双目圆瞠，吃惊地看着来人，然后她看见对方嘴角上翘，露出喜悦的笑容。
“海贼王叔叔，你看，他们和我们真像！”
门口矮小的女孩拉拉男人的裤腿，踢踢哒哒地朝她跑来，女孩在璐菲面前站定，仰头看着被戴草帽的男人抱着的璐菲，忽然扮起了鬼脸：“羞羞羞，长不大的小鬼还要大人抱。”
“……我才不是长不大的小鬼！”璐菲被戳中软肋，顿时涨红了脸，她一把挣开男人的手，落回地上，直勾勾瞪着面前与她有着相同面孔的女孩。
“你知道我是谁吗？”女孩毫不在意璐菲的恼怒，她扬起天真的笑脸，眉眼弯弯地像月牙。
“……你是谁？”璐菲抿起嘴唇，戒备地问。
“我呀……”女孩嘴角扬地更高，小脸红扑扑的，似乎兴奋极了，“我是要代替你的人呀。”
“什……什么意思？”璐菲睁大了眼睛，脚底忽然冒出一股寒气。
“什么意思？”女孩眨了眨眼睛，笑容更欢，“意思就是你快要死了呀，以后就蒙其·D·璐菲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小璐璐可不会死！”路飞拧着眉毛瞪着笑容灿烂地说出死字的女孩，他伸手想要璐菲拎回怀里，但他伸出的手臂却被另一个人握住，门口带着草帽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旁，他笑嘻嘻地冲他露出一口白牙。
“小鬼们之间的问题由她们自己解决，你现在的对手可是我哦，嘻嘻嘻。”
“对呀对呀，大人可不能管小孩子的事。”女孩频频点头，她偷眼瞄璐菲，脚跟一挪，身体骤然贴近
，璐菲瞳孔微缩，只见女孩五指并拢化作手刀劈向她的颈间，璐菲身体侧翻，一手支着地面，另一侧小腿横扫向女孩的脚踝，女孩却像早已预料到她的袭击一般一跃而起，她的指尖气流旋动，手臂轻轻一挥，璐菲只觉得身体遭到鞭击，幼小的身体承受不住打击向后撞去。
“璐璐！”路飞伸长手，试图接住女孩，对面的男子却仿佛读到他的心声，挡在了他面前。
“我说过了，小鬼们的战斗，你不能插手。”
“你们到底是谁？”路飞目光微愠。
“不是说了嘛……我们是要代替你们的人。”男人摘下头顶的草帽，爽朗地咧嘴笑。
“这里是梅洛斯塔的第二层，轮回之境。”
“来到这里的人将成为时间的记录者，而我们将代替你们去外面的世界生活。”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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