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望江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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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凝的心愿，萧九衿何尝不知晓？人人都期待自家女儿能找到户好人家，婚姻幸福美满。
萧九衿父母双亡，眼下唯有姑母替她打点一切。也因为如此，萧清凝早早便替萧九衿找好人家。
烛火摇曳，子衿阁一片明黄色。炭炉里的红炭烧的噼啪作响。萧九衿顿了顿，开口说道：“姑母，棠棠，棠棠不愿嫁人！”
若是从前，提到自己的婚事。萧九衿必然会很期待，同大部分女子一般，萧九衿也曾经幻想过以后的夫君应该是如何。
只是，经历了好几世以后。萧九衿便不再抱有期待了。她眼中的星火黯淡了，眸中的悲伤流露。
什么婚姻美满，不过都是镜花水月罢了。萧九衿低垂着头把玩着如葱段白的手指。
萧清凝只以为萧九衿不过是娇羞罢了。她为萧九衿拂去发丝，笑着道：“胡说！”
眼下，萧清凝已然有了合适的人选。但还是要看萧九衿是否喜欢才是最重要。
萧清凝忽然想到，今日萧九衿去了赏雪宴。原以为，棠棠是开窍了，懂得同世家大族们打交道。
可未曾想到，棠棠一去便闯了祸，她用手撑着额头，忧心道：“棠棠，一入宫门深似海。你可知，这次宴会你得罪了冯贵妃？”
冯贵妃为人小气，这是人尽皆知的。棠棠得罪了她，只怕没有好果子吃。
看来，需要找个日子进宫一趟同冯贵妃说清楚才行。
萧九衿站了起来，给萧清凝揉了揉肩膀笑着道：“姑母不必担忧！不看僧面看佛面，棠棠怎么说也是个郡主，想来冯贵妃也不会怎么样。”
提到这个郡主，萧清凝面容沉沉。这郡主的荣光，当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如果不是十几年前的事，棠棠又怎么会被封为郡主？可若没有这个郡主，棠棠又怎么能平安长大？
月亮已然挂在树梢上，萧清凝叮嘱了几句以后，便离开了。
看着萧清凝略显疲倦的身影，萧九衿更是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她要拿回自己应得的。之后带着姑母远走高飞。
赏雪宴过了好几日，萧九衿便一直在府中清算着自己的家当。
如今京城中卖些什么东西才好？想着也是许久未逛街了，趁着今日雪停了。萧九衿便自己在街上逛逛。
春杏和夏芳难得出府，蹭了萧九衿的光。两人难掩欢喜。萧九衿看着她们这般开心，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她看了看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发现卖女子饰品的店铺最多。而且也是生意最好的。
就连春杏和夏芳两人都用自己的月钱买了些饰品。夏芳在空中比划着一条碧玉的手链，问道：“小姐怎么不买呢？这条街的饰品可划算呢！”
萧九衿接过夏芳手中的手链，确实精美。她只是笑笑摇了摇头。
正当萧九衿准备去下一家看看的时候，却看到裴素吟竟在望江楼中望着她。
春杏夏芳看自家小姐看望江楼看的出神，也顺着她的目光抬头望去。
只见裴素吟面容清冷，脸上带有些似有若无的笑意，正垂眸看着萧九衿。
哪怕见过裴素吟那一双清冷且带有些许寒意的星眸无数次，可不知为何萧九衿却觉得这双眸子有些不同。
萧九衿心中暗道：真是不巧。自己不过出门一趟，却没有想到还会碰到裴素吟。
她轻轻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炽热的喉咙中。萧九衿顿时觉得清醒不少。
冤家路窄，既然你在望江楼坐的这般舒坦。那我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
思及此，萧九衿便转过头准备打道回府。可上方却传来道熟悉的声音：“表妹见了我就走，难不成我当真得罪了表妹？”
倾城倾国的脸上顿时愁容满面，裴素吟拿着块雪白色的手帕掩了掩脸面，似是在哭泣一般。
望江楼多是文人雅士，自然知道坐在朱红色柱子边的正是承恩候府的嫡女裴素吟。
他们顺着裴素吟的话顺着楼往下看。那女子看着很是华贵，只是看不到脸面。想来，那人定是裴素吟口中的表妹安乐郡主。
见裴素吟方才说了那番话，他们断定裴素吟定然是受了委屈。顿时，便有人起了巴结的心思。
那人开口说道：“肯定是安乐郡主又欺负了裴姑娘！”
“是啊！安乐郡主可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听闻在前几日的赏雪宴连冯贵妃娘娘都敢得罪。更不要说是裴姑娘了。”
“也就是裴姑娘心善。这安乐郡主住在承恩候府那么久，当真把自己当成主人了。要不是萧夫人怜惜，只怕早就被人攀走了！”
望江楼的声音缓缓传了出来，声音虽然不大，可萧九衿却听得清清楚楚。
春杏和夏芳在身后不知所措，只是听着旁人的话却有种心虚。自家姑娘确实如此……
萧九衿有些后悔，早知道从前便注重名声便是了。方才裴素吟的话，指不定人人都认为自己欺负了她。
行！萧九衿咬咬牙，转过身缓缓走上了望江楼。她倒要看看，裴素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萧九衿不知道的是，在某个角落中。那绝色女子看着她走进望江楼以后，被白帕遮掩的脸上唇角微微上扬。
等萧九衿走上望江楼二楼的时候，方才还在议论的人们纷纷呆住，这是哪里来的神仙妃子？
有眼尖的认出了这人便是他们口中无脑的安乐郡主萧九衿。有人顿时便在猜想，安乐郡主之前的传闻可是真的？
萧九衿权当没有看到人们的转变，她径直走向裴素吟。
裴素吟脸上略施粉黛，因着是美人倒是淡妆浓抹总相宜。如同墨色锦绣的青丝随风飘扬，如月般的星眸，眸中别有水月洞天，
玲珑别致的琼鼻，粉腮微晕，淡淡的朱唇微张。扬起下巴看向萧九衿，眼中难掩一丝惊艳。
待萧九衿坐了下来以后，裴素吟给她倒了杯茶，率先开口道：“赏雪宴上，表妹可是出尽了风头！只是没有想到，表妹竟然也会去宴会，倒是难得！”
萧九衿看着落落大方的裴素吟，更是想起了刚重生的时候自己将气都洒向裴素吟的样子。
见裴素吟如此坦荡，与之相比萧九衿倒是显得有些忏愧了。
不过现在她已然想通了，只要自己攒够银钱以后远走高飞。任凭裴素吟在京中如何夺目耀眼，也和她无关。
想到这里，萧九衿倒是觉得舒服了些。养着冒着白气茶水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萧九衿垂眸笑道：“我也没有想到，吟姐姐竟然会缺席？”
前两世，裴素吟参加了赏雪宴以后，在京中的名号更甚。又因为已经及笄，来求亲的人都快要踏破承恩候府的门槛。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裴素吟竟然会改变主意。不过，从夏芳的经历来看，这一世变数太大，萧九衿也就释然了。
裴素吟并没有回答萧九衿的话，只是淡淡地问道：“表妹这般帮芳嫔，值得吗？”
一道冰凉的风吹拂，将萧九衿头上的玉簪吹得作响。随之而来的，还有裴素吟身上的淡淡地青竹香。
值得吗？回到府中后，春杏和夏芳也问过萧九衿，这样真的值得吗？
明眼人都看的出，冯贵妃是有意刁难芳嫔的。芳嫔式微，又怎么斗得过在家族势力庞大的冯贵妃？
换作是旁人，只会冷眼旁观。聪明一些的话，自然会附和冯贵妃。想来哪怕冯贵妃也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可萧九衿偏偏就不这么做，她偏偏是反其道而行，选择帮助芳嫔。
萧九衿拿了个勺子在茶杯中搅动，平静的茶面上掀起了层层涟漪，茶水溢了出来晕染了褐色的茶几。
她淡淡笑道：“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人活一世，不过是从心而行。只要心里想着是对的，这般做我想便是值得的。”
这个道理，萧九衿从前两世都悟不透。如今第三世，她告诫自己莫要重蹈覆辙。
裴素吟微微一顿，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正欲倒茶。可听到萧九衿这番话的时候，她心中不知名的情绪忽而搅动起来。
[有所转变，自然是好事！]
这一次，耳畔传来的是裴素吟的心声。萧九衿抬头看向裴素吟，只是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妥。
裴素吟眼角什么时候有颗泪痣了？或许是妆容罢了，萧九衿也没有放在心上。
裴素吟将手收回，将面前的几盘点心放在萧九衿的面前。
蝴蝶酥，珍珠糕，奶黄包都是萧九衿喜欢吃的。萧九衿看着精致小巧的点心，她笑了笑，没想到裴素吟喜欢的吃食竟然同自己一样。
来到望江楼不吃白不吃，萧九衿也不同裴素吟客气。特别是想到等自己计划完成以后，便再也见不到裴素吟。
萧九衿更是觉得舒坦无比，不知不觉中，面前的点心也吃了个精光。
裴素吟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萧九衿，心底不知在想些什么。
旁人忽而跑来同裴素吟贺喜道：“裴姑娘，听闻裴将军要回来了？想来裴姑娘定然欢喜！”
那人话音刚落，萧九衿还未咽下的奶黄包忽而卡住了喉咙。一阵寒意由脚下生了出来。
裴将军要回来了？萧九衿如临大敌，口中的奶黄包也觉得不香了。
春杏拍了拍萧九衿的肩膀，而夏芳则给萧九衿倒水。
“桌子怎么会这么摇晃？”裴素吟问道。
夏芳尴尬说道：“回小姐的话，是我家小姐的手在发抖……”
作者有话说第4章 望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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