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兽成仙》花木成蹊

5、第五章

　　到达山顶时，飞舟缓下速度，位于舟头处的小灯闪了闪。
　　茴家众人只觉胸口一闷，便穿过了界壁。
　　“仙草……满地都是仙草……”茴大夫情不自禁喃喃道。
　　即便过去了十五年，他也不会忘记那株救了妻子儿女性命仙草的模样。
　　“听闻界壁偶尔会显露薄弱之处，凡人能短暂地通过那处到达灵界，直到界壁恢复正常。”
　　季南星说着向舟头抛出一块灵石，恰巧落在小灯的灯芯处，飞舟的速度再次提了上来。
　　“那是储灵草，即便被摘下，其灵气也能保持近一个月不散。”
　　茴潇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隔开妹妹和季南星。
　　“家父十几年前曾得过一株，只是山间一日，山下已过一月，归家后恍惚了许久。”
　　看茴父的反应，季南星多少也能猜到，于是解释道：“许是灵气作用，灵界与凡间的时间流速差异甚大。”
　　茴湘不禁心想，难怪凡间书文皆称修仙要摈弃六亲，不然到灵界不消几年，凡界亲人便俱都不在了。
　　幸好……自家遇见的是季仙人。
　　飞舟一路向南，连绵山峦渐渐变为清致水乡，与临仙镇气候十分相似。
　　“仙人，我们一家劳烦您许久，感念在心，实在不愿继续打扰。”茴大夫作为一家之主开口道，“若是可以，请让我们一家在此处下船吧。”
　　季南星却摇头，“此地无修士庇护，不适合你们一家居住，我恰巧要回连云宗，顺带捎你们一程罢了。”
　　“连云宗？”茴湘十分好奇。
　　“连云宗是灵界五大宗之一，据于江南，儒道盛行。”
　　季南星的母亲是连云宗长老，从小他便接触儒道，更有老祖批命，道他是天生的儒修种子。
　　可最终他却选择离家，北上前往剑宗修习剑道。
　　因为此事，几个长辈都对他极为失望，此行是他时隔数年第一次归家。
　　“儒道……是不用打打杀杀的修炼方式吗？”茴湘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哥哥身上。
　　她的哥哥是开朝来最年轻的探花，若不是年纪太轻，姿容太盛，状元也不是没可能。
　　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茴潇自小四肢便有些不协调，连最简单的投壶都能十不中一。
　　自然而然他便偏爱静坐，长此以往，体型难免有些瘦弱。
　　季南星轻笑了一声，目光也不自觉落在了茴潇身上。
　　“儒修确实主张静思。”他从袖中取出一棵似玉非玉，似金非金的五枝分桠小树，问茴潇：“你瞧着很适合修儒道，要测灵根吗？”
　　“多谢。”茴潇俯身一揖。
　　季南星让茴潇伸出手，将小树置于他的掌心，树根一碰到皮肤便扎根进去，原本只有半掌大的小树顷刻间抽条至半人高。
　　茴家长辈吓了一大跳。
　　“这……这是何物？怎么……”像是话本中吸人精血以壮自身的妖物？
　　眼见孙子有危险，茴老太太顿时将对仙人的尊敬感激与惧怕抛到了脑后，心中发狠道：敢对我孙子动手，老身管你是魔是仙，豁出去就算灭不了你，也要给我的孙子孙女争取逃跑的时间。
　　“老人家不用担心，这是灵物。”
　　季南星又没接为宗门选才的任务，不可能随身带着测灵尺，储物袋里也没有其他类似器具。
　　这株五行混沌树是他幼时母亲所赠，常用于聚灵辅助修炼，测灵根是偏门用途，现在也只能凑活用着。
　　“祖母，我没事。”
　　茴潇专注地望着掌心的树，直到它停止生长。
　　近五尺高！却依旧轻若无物！
　　居中的那根枝桠仿佛沾满了流动的水露，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空气中瞬间盈满了水灵气，茴家上下只感觉呼吸间体内荡然一清，说不出的畅意滋润。
　　季南星也不禁侧目。
　　“单水满贯灵根，根骨上佳。”
　　且……竟然在无人指点的情况下，仅借五行混沌树的辅助便能引气入体。
　　“我哥哥能修仙，是不是？”茴湘难掩激动。
　　从季仙人的言谈举止中，她清楚意识到，在灵界修炼就如同在凡间为科举读书，只有修士能够得到众人尊重，只有修士之家能够立足安稳。
　　唯一的区别……
　　“季仙人，我可以测一回吗？”茴湘眼含恳求，“拜托您了。”
　　“自然。”
　　季南星在想，如果给连云宗招回两个天才，长辈们会气消吗？
　　小树被挪到了茴湘白嫩的掌心，却只长到三尺便停了下来，接着有三根枝桠亮了起来，虽然亮度不如茴潇那株，但枝桠顶部额外长出了三根藤蔓，轻轻缠住她的手腕。
　　茴湘屏住呼吸，等待仙人开口。
　　“水木土三灵根，根植中等，根骨中等。”见小姑娘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季南星便加了句，“不过你对灵物的亲和力上佳，御兽宗很多大能都有此特质。”
　　“多谢季仙人，我知晓了。”
　　茴潇抚了抚妹妹的头顶，安慰道：“无事，我会努力让家中过上好日子的。”
　　茴家长辈犹在愣神。
　　家中两个孩子居然都有修仙资质！真是祖坟冒青烟！
　　“茴潇道友，你资质上乘，如今已引气入体，对于宗派选择可有想法？”
　　季南星虽然有意引人入连云宗，但不屑用坑蒙拐骗之法。
　　“季道友，可否告知具体有哪几宗哪几派？"
　　茴潇是何等敏慧之人，当即也改了口。
　　“我名南星，既称道友，便不必如此客气。”
　　季南星心想，说不定你将来是我哪位长辈的弟子，与我兄弟相称呢。
　　茴潇垂眸，心道：果然不论何地何界，都是以实力为尊。仙人也逃不脱人性，见我或有可用之处，才愿互通名姓。
　　茴湘却是另一种看法。
　　季仙人貌美心善，从前定然也常以助人为乐，可世间从来不乏蠢人恶人，罔顾恩情，恩将仇报。
　　先前只道姓不说名，或许是因为吃过亏，为自己留一线罢了。
　　“灵界有五大宗门，分别是连云宗、剑宗、御兽宗、灵音宗、天玄宗，其中连云宗主修儒道，剑宗独修剑道，御兽宗独修御兽道，灵音宗独修乐道，天玄宗各种道法均有涉及，剩下的门派皆称不上宗，乃次一等的修炼去处。”
　　茴潇微微皱眉，“儒道具体如何修炼？”
　　“儒道修炼以君子六艺为主，各人侧重不同，譬如书画强者常以笔为刀，以画造幻境击败对手。”
　　茴潇恰巧擅长书画，茴家众人一听便都有些意动。

　　还没写到小旺财！我真是服了我自己啰七八嗦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