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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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跟人聚会，舒然喝了点小酒，他一躺进被窝里，小徐就像狗一样凑过来嗅他，哪哪都嗅，嗅完头发嗅脖子，嗅完脖子嗅嘴唇：“你喝酒了？”
舒然有一瞬间想逃，免得这种暧昧的举动继续下去，但迎上少年那双纯粹疑问的眼睛，又觉得自己思想龌龊，简直不配为人家长：“咳，聚会喝了点儿小酒。”
“真开心。”少年的语气酸溜溜的。
“喂，”舒然忍无可忍地提醒一下对方：“大家都是出去快乐，你别这样行不行，难道你和朋友聚会不开心？”
自回来至今，这家伙都阴阳怪气好几回了，舒然也是有脾气有底线的。
而且他觉得，不能放任小徐慎对自己的占有欲继续加深，毕竟幼鸟长大了就是要离开家长的羽翼。
“没你开心。”小徐慎转过身去，背对着舒然。
“……”舒然懒得理他，正好关灯睡觉。
可是没一会儿，小徐慎又作妖了，回过头控诉舒然：“你怎么不来哄我？小时候我生气，你会第一时间哄我的。”
舒然冷笑：“你也说了是小时候，你现在长得牛高马大，我不要你哄就不错了，还想我哄你……”
“也是，”小徐慎转过来，忽然从后面抱住舒然：“我现在长得比你高了，以后我哄你。”
舒然的身段一直都清瘦修长，镶进小徐慎怀里那一刻，他们俩人都僵住了，一个是心里有鬼，另一个也是心里有鬼。
“喂，干嘛你？”舒然反应过来，连忙七手八脚地从对方怀里滚出来，同时心脏怦怦乱跳，浑身皮肤也发烫。
“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少年的表情，在黑暗中很郁闷：“搞得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他还倒打一耙？
不过很有用，舒然立刻就尴尬起来，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
“不是，我只是不习惯……”
“不习惯我抱你？”少年靠近他，温顺地往他怀里挤：“那你来抱我，”整个就显得可怜兮兮的：“我就你一个家长，因为我长高了你就不亲近我了，对我公平吗？”
……这是舒然的死穴。
也是，别的孩子都有好几个家人爱，不缺这份安全感，而小徐慎只有他，会对他的态度非常敏感，是正常的。
舒然暗叹了声，认命地抱住已经长得比他高的少年，对方感觉到他的温柔，也抱住他的背，两人亲密无间。
“你好瘦。”少年的手臂，从舒然的背挪到腰上，到处巡视。
“还不是因为操心你。”舒然并不想道德绑架，但他渐渐感觉自己干不过这小子了，得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掌握点儿筹码。
“认真的？”小徐慎挑眉，一条一条给他掰扯清楚：“我哪方面让你操心了？成绩成绩好，品行品行好，洗衣做饭样样精通，你操心我什么了？”
“……”舒然无言以对，可能是这把声音太熟悉，也可能是氛围太熟悉，他说不过就抬起手给对方软肉上掐一把。
“啊……”少年猝不及防地叫了一声，感觉自舒然掐的那地儿以下都软了，表情在昏暗中满是荡漾。
舒然掐完就后悔了，他再一次推开八爪鱼少年，自己转过去睡觉。
和徐慎分开也这么久了，但自从小徐慎长大后，他越来越想念徐慎，想念自己过去的爱人。
少年轻轻吸了几口气，倒是不敢跟过去黏糊舒然，高中男生……真的太无耻了，他唾弃自己。
高考前几天，小徐慎自觉地搬回自己房间，专心备考。
别人都是提前两年就备考，而他，只有考前一周才有了备考的模样，别说同学们感到嫉妒，舒然也觉得很嫉妒，当年自己可比小徐慎刻苦多了。
考试这么大件事儿，舒然还是亲自接送了，别的孩子有的待遇，他也不能给小徐慎落下……
“今天最后一场了，”舒然停好车：“能不能喜提跑车就看这一场发挥得怎么样了。”
“祝福我。”小徐慎下车前，探身过去亲了一下舒然的脸颊，然后飞快地走了。
“臭小子。”舒然擦了一下脸，努力告诫自己，这是亲情，亲情！
可是他想徐慎，很想，心脏……还是管控不住地跳。
幸好，今天是最后一场了。
家里考生在考场努力，舒然和很多家长一样，在附近不安地溜达，直到考生考完，回来接人。
大门打开不久后，一道鹤立鸡群的身影走出来，小徐慎高大帅气的模样，一如既往地吸引着很多人的目光。
别的考生出来，都是被家长抱住，而小徐慎出来，在舒然还没有动作之前，就先一把搂住舒然，抱起来转两圈才算完。
“……”舒然丢脸丢到了爪哇国，斯文俊秀的脸庞爬满窘迫。
“你站在家长里边……”小徐慎低声感慨：“好像格格不入，我一眼就可以找到你。”
“因为我年轻。”舒然说。
“不是，”少年一手提着自己的文具，一手勾着舒然的肩膀说：“别人是来接孩子，你是来参加股东会的，那种感觉。”
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禁欲系。
“我确实有会要去参加，你不说我都忘了。”舒然把小徐慎接回去，就出门处理工作，而且一走就是三天。
考完试在家独守空房的小徐慎：“……”
很郁闷，但又心痒痒的。
是的，心痒。
由这样那样组成的舒然，恰好牵动着小徐慎青涩懵懂的情愫，以前他觉得是依恋、雏鸟情结，长大就好了。
可是越长大，他就越清晰，这不是雏鸟情结，他明明是赤~裸的爱和欲，下流且无耻。
少年在舒然的书房里，坐在舒然的椅子上，脸颊绯红，眼神迷离，这时，手机收到舒然的视频通话请求，他犹豫了一下，大胆地点了接通。
“小慎，”舒然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少年的状态，接通后自顾自地交代：“我要上飞机了，晚上到家吃饭。”
“嗯，知道了。”少年应了一声。
这把过分荡漾的声音吓得舒然一个激灵，然后才仔细看清楚，视频里的臭小子好像正在……那啥，舒然瞬间脸红耳赤，脑子嗡嗡响：“你……干嘛接啊，挂了。”
“别，”少年问：“你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去买菜，冰箱什么都没了。”
舒然本来很尴尬，闻言皱着眉：“你这几天都怎么过的，有好好吃饭吗？”
“有啊……”停顿了片刻，也眉头紧皱的少年才继续说：“所以把冰箱吃空了，吃完睡睡完吃，打游戏，看片……”
高考后不都这样吗？
“没出去跟朋友玩？”舒然知道自己应该挂了，但是，视频中眼神迷离的帅气少年，就像有魔力一样，死死勾住他的视线。
“没有……自己玩……”小徐慎接着舒然的声音，另一只手在舒然看不见的地方从未停止。
后来，即便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摄像头，他也觉得很刺激，灵魂都要出窍了。
一声闷哼惊醒了舒然，他满脸慌乱地挂掉视频，内心只剩下两个字：荒唐。
太荒唐了。
小徐慎发现视频被舒然挂了，眼神闪烁了一下，默默地收拾残局，以及……准备晚上怎么忽悠舒然。
这时，舒然先给他发消息：“你干嘛呢，大白天在我书房做这种事？”
小徐慎笑了笑，单手回了一句语音：“大白天不可以，难道晚上就可以？”
发完他立刻后悔了，他是要平息舒然的情绪，不是火上浇油！
所以说，高中男生真无耻，脑子都被废料塞满了。
只希望舒然回来别打断他的腿。
“舒徐慎！你要不要听一下自己在说什么？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别跟我嬉皮笑脸！”舒然的火气蹭地就上头了，什么情况，难道这小子以为高考完就可以放肆了？
“对不起，我脑抽了。”少年郑重地发了一条，并且保证：“我忏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最好是。”舒然咬牙切齿，排队登机。
“是。”回完舒然，小徐慎走进对方的卧室，把自己摔到床上，有一种……从云端掉下来的感觉。
刚才有多爽，现在就有多难受。
晚上七点钟，舒然到家，进家门时故意黑着脸，免得今天做错事的家伙继续跟自己嬉皮笑脸。
开门进去后，家里飘着一阵饭菜香味儿。
“回来了？”一身运动服的少年系着围裙，表现得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去洗个澡再吃，还是先吃饭？”
舒然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悄悄地软了几分，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这个人会坚持每一天做好饭等自己回家。
面对自己最珍贵的宝贝，舒然怎么可能凶得起来。
“嗯，先吃饭吧。”
两人吃饭时，没有聊今天中午的囧事，吃完饭后，舒然才跟少年说：“我们聊聊。”
“好啊。”小徐慎在他对面坐下，表情倒是坦荡荡：“聊什么？”
他这么坦荡，差点儿就让舒然接受，这样是正常的，但也只是差点儿，这怎么能是正常的呢，这绝对不正常。
舒然深吸一口气：“之前答应过你，等你十八岁就告诉你一件事，你现在还想听吗？”
小徐慎闻言，一时竟然没有回答，好像陷入了犹豫。
如无意外，如果自己点头的话，就能听到舒然和别人的爱情故事，但是他现在一点儿都不想听舒然和别人的爱情故事。
“怎么了？不想知道了？”舒然问。
“你……说吧。”想了想，少年还是选择听听看。
反正，不管舒然说什么，不影响他想做什么。
“比较玄幻，”舒然喝了口茶：“你听了可能会觉得胡扯，但这是真的，我没骗你。”
“我相信你。”小徐慎打断他，眼神坚定。
他们之间，已经不存在信任不信任的问题，只要舒然说的他都信，反过来也是。
“哦，”舒然躲了一下小徐慎过分专注的眼神，否则总有一种，自己移情别恋的羞耻感：“那我从头说起，事情发生在2022年初夏……”
“我出生那一年？”小徐慎觉得不对劲啊，难道舒然的爱情这么短暂？
“嗯，你别打岔。”舒然刮了他一眼，继续说：“你知道穿越这个概念吗？”
小徐慎想说自己知道，但是想起舒然不许自己打岔，就点点头。
“我穿越到了1983年，遇到了一个叫做徐慎的男人，那年他二十二岁，我十八岁，”舒然垂下眼眸，接下来要坦白的故事还挺羞涩的，他轻咳了一声：“后来他成了我的爱人，我们一起创业，一起生活，从年少到暮年。”
舒然的第一句话就把小徐慎给听蒙了，他当时就想说点儿什么，但是听到后面，他就死死闭着嘴，心里难受得像吞了一千只苍蝇。
舒然喜欢男的，和别人相爱了一辈子，后来那男的死了，舒然就收养了一个孩子，取名叫徐慎。
“我说这些，你相信吗？”舒然小心地问。
“我果然是别人的替身。”少年怨气满满地瞪着他，还咬着自己的嘴唇，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啊，不，不是，”舒然赶紧解释，再不说清楚感觉对方要哭了：“你就是徐慎，你小时候是弃婴，我得到机会就把你从61年抱回来抚养，这是我最大的愿望，想让给你一个快乐的童年，可能宇宙感应到了我的念力吧，我得到了这个机会，我毫不犹豫地就把你抱回来了。”
舒然看着小徐慎：“小慎，你不是什么替身，只是我觉得……你现在是全新的你，不是我的爱人了，所以你应该有新的生活，而不是继续跟我捆绑在一起。”
小徐慎呆滞住，完全没有想到故事是这个发展方向，很玄幻，但是内容他很喜欢，所以他坚信是真的：“我就是你的爱人？”
舒然红着脸，轻轻点头：“嗯，但是你没经历过和我在一起的时光，也可以说不是。”
“不，我就是。”少年心里有八百个心眼子，也曾想过舒然是诈自己，但谁管呢，大不了对方编故事，他也编故事：“怪不得我一直觉得，我好想上辈子就认识你，对你有一种天生的亲近，不是亲人那种。”
舒然张了张嘴，内心惊讶。
“真的，不然我早就叫你哥哥或者爸爸了，”少年难得羞涩地揭露内心秘密：“但我叫不出口，总觉得我们不应该是那种关系，而是更亲的。”
“这……”舒然心脏怦怦直跳：“你真的有感应？”
“有，”少年信誓旦旦：“从小就有，特别特别喜欢你。”
舒然：“……”
虽然很离奇，但是更离奇的他都经历过了，所以对方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的。
“然然，”小徐慎试探：“我以前是不是这样喊你？”
舒然的脸爆红，过了良久，点点头。
少年心里暗自偷笑，这才不是什么感应，是他洞察力比较强，推理出来的罢了。
“你应该早点儿告诉我。”小徐慎起身走到舒然身边，抱住舒然肩膀：“这些年你自己一个人承担这些，辛苦了。”
舒然一个人抚养小徐慎长得，过程并不委屈，他很快乐，但是此刻被搂着安慰，鼻子瞬间就感到一阵发酸，他自己也说不出是为什么。
“所以……你还是喜欢我的，”少年轻声问：“对吗？”
舒然沉默，过了良久，才叹了口气小声嘀咕：“可是我们这种身份……继续在一起不太好。”
“那有什么，”少年说：“那就断绝法律关系，反正我也成年了，我们本来就是一对，从来都不是什么亲人。”
那倒是也，以后关起门来过日子，谁管得着。
“小慎，你真的……不是一时冲动吗？”舒然严肃地问。
今非昔比，他俩年纪差了二十一岁呢，舒然不想这么自私，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小徐慎能找一个跟自己同龄的爱人度过一辈子。
虽然这样，他肯定会很难受。
“不是，”少年板正舒然的脸，让他抬头看着自己：“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你相信过去跟你一起的徐慎，就不相信现在的我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俩年纪差太多……”
舒然的话立刻被打断，少年将他紧紧抱在自己胸前：“我又不是因为你年轻好看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跟你在一起的感觉，如果你是害怕一个人走太孤独，你走那天我就跟着你……”
“说什么呢！”舒然一下子捂住小徐慎的嘴：“上辈子你先走，我也没有自暴自弃。”
“所以你相信我了吗？”少年抓住舒然的手掌，摁在自己火热的心口上。
他举动也好，话语也好，灼热的眼神也好，都是那么直白明了，直击舒然的心灵。
舒然本来就爱他，思念他，哪里逃得掉。
“解除法律关系后……我再回答你。”在少年咄咄逼人的注视下，舒然用蚊子一样小的声音回答说。
“好，”小徐慎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心花怒放地说道：“明天就去办。”
等他们成为两个毫无关系的自由人，就可以重新恢复爱人的关系了。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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