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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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送小徐慎上学那会儿，这小子也是哭得天崩地裂。
抱着舒然的大腿不肯松手，那天，受害者除了被全校师生家长围观的舒然，还有舒然的裤子，眼泪混合着鼻涕的，几乎不能要了。
这个开头堪称地狱模式，舒然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丢下孩子回去那天，他一天没安心。
后来老师录视频跟他说，他前脚走，他家小孩就不哭了……
不哭了。
嗐，这小子随谁啊！
所以说猴精猴精的。
也不是舒然心狠，才三岁就送幼儿园，主要是小孩子能跑能跳之后，就没那么容易看得住，平时要做点儿什么事，都腾不出手。
送幼儿园就好多了，舒然得到了很多空闲时间，可以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主要就是赚钱养家。
未来经济走向他也是清楚的，所以也不难。
赚这么多钱，还是为了给徐慎一个安稳的环境，哪怕一辈子正事不干，也能活得很滋润。
秉持这种育儿态度，舒然成了学校老师最喜欢的家长，不抓成绩，不挑刺儿，也不在乎孩子三天两头翘课，偶尔甚至是舒然主动带着孩子翘课。
请假理由也是令人头疼。
比如气候好想出去旅行，一走就是大半个月。
老师真是服了！
这样会影响学生的成绩好吗？
不过想想，小慎同学本来就是个差生，好像再差也差不到哪里。
小徐慎：“……”
生长在这么特殊的环境下，这孩子打小就知道，自己和普通孩子不一样，有着巨巨巨巨大的鸿沟。
别的孩子刻苦学习、怕家长怕老师，总是被要求遵守各种条条框框，规矩得不得了，他呢，什么也不用学，想玩儿就玩儿，想翘课就翘课，就算考零鸭蛋也从来不挨家长骂，用旁观者的话来说：混得不得了。
幼儿园时代，这种鸿沟还不太明显，上了小学就很突出了！
开学两星期，舒然就被老师和家长轮流找，主要是反映：“舒徐慎同学带坏班级风气，不遵守课堂纪律。”
舒然嘴上说着：“我一定狠狠教育他。”
放学接孩子，他还是笑眯眯，语气温温柔柔地：“小慎同学，咱们聊聊，你是怎么带坏班级风气的？又是怎么不遵守课堂纪律的？”
要是别的学生被家长这么问，估计就开始心里打鼓，紧张，编理由开脱自己。
小徐慎没有，他和舒然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反正舒然又不会骂他打他：“我上课没听讲，在折小鸟。”
“那也不算事儿，还有呢？”舒然问。
小徐慎想了想，又说：“我跟同学说，不学习你也不会骂我，不会打我，小学生也有不想上课的权利，还有出去玩儿的权利。”
“……”舒然懂了。
话痨小学生：“还要吃好吃的，买好玩的玩具！”
舒然一把抱起他，七岁了，不那么容易抱起来：“听着，以后不要这么跟同学说了。”
小徐慎抱着舒然的脖子，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舒然说：“你是你，同学是同学，他们没有你这个条件，懂吗？大家的生活是不一样的，他们的爸爸妈妈是很严格的。”
“我知道啊。”小徐慎说。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在学校说这些呢？”舒然和他聊起来，真的不明白了，小学生的脑袋瓜都是怎么想的？
小徐慎神气地笑起来，贴贴舒然的脸颊：“为了让他们羡慕我。”
他很机灵的，当然知道自己是特别的，自己有的别人都没有，所以才要说出来炫耀啊。
“……”舒然彻底无语。
那老师和家长的投诉真没错。
“以后不许炫耀了，自己就偷着乐吧。”舒然捏捏坏小子的脸蛋说。
“哦。”小徐慎不情不愿。
舒然把他放下来，这么大了抱一会儿就吃不消：“晚上想吃什么？”
“垃圾食品！”
“今天吃了就要半个月后才能吃了哦。”
“好。”
舒然带着坏小子去吃垃圾食品，吃得差不多，对方自觉打开书包，拿出今天的作业在桌上写，虽然混，但作业偶尔还是写的，舒然也喜闻乐见。
“加油写。”舒然捏着一根沾了番茄酱的薯条，喂到对方嘴边。
小徐慎嗷呜一口吃掉薯条，低头一边动嘴巴一边写。
舒然扫了眼他的文具盒，发现一支玫红色的啫喱笔，挑眉：“你自己买的啫喱笔？你喜欢这种？”
“不是，”小徐慎瞅了一眼那支笔，皱眉：“不是我的。”
“那怎么在你文具盒里边，是不是你给人家拿错了。”舒然说。
“……”坏小子先是摇摇头，过了会儿说：“同学非要送给我。”
舒然秒懂，肯定是女同学送的呗。
那什么，现在的小孩可颜控了，舒然看了眼小徐慎的脸，长得唇红齿白的，谁能不喜欢他。
这很正常，舒然也没有心里不舒服什么的，他养徐慎的时候就想好了，这辈子未必有缘分当情人，大概率会当亲人，那以后徐慎会跟谁在一起，就不是他能控制的。
所以这事儿，舒然没有发表意见，避免自己的偏好会影响小徐慎的性取向发展。
“我明天还给她。”小徐慎严肃地决定。
“哦，为什么？”舒然问。
“不为什么，我又不缺笔。”小徐慎想一出是一出，忽然不写作业了，而是拉着舒然去逛文具店。
舒然结账时，发现臭小子拿了那款啫喱笔12色套装。
“你不是不缺吗，还买？”舒然不懂他的骚操作。
“是不缺，但是别人觉得我缺。”小徐慎逻辑在线地说：“我买了他们就不会非要送我了。”
“说的这么自恋，”舒然啧了一声：“好像全世界都喜欢你似的。”
小徐慎哼哼，抱着舒然的手一副骄纵的样儿。
都说差生文具多，说的就是他。
过几天期中考试，不用想肯定又是垫底。
不过舒然也不在意就是了，依旧是捧在掌心里疼着，自己差劲自己的，只要不作奸犯科就成了，这是他的底线。
买了这么多新文具，第二天上学，小徐慎就把同学送他的笔还了，理由是：我有了一样的，并且很多支！
回头还把这件事情告诉舒然了，舒然的感想：好直的一个直男。
不过也是，这家伙还是小孩呢，现在哪里懂得这个？
舒然决定，教会这小子一点人情世故，于是语重心长地说：“小慎同学啊，其实你的同学把这支笔送给你，不是因为你没有，其实是人家想跟你交朋友，明白吗？”
小徐慎眨了眨眼，帅气的小脸蛋上写着茫然：“不对。”
“哪里不对？”舒然心想，你懂得个屁。
“朋友是要在一起玩儿的，”小徐慎撇撇嘴：“我们喜欢玩的东西都不一样。”
“重点是对方想跟你交朋友，这点你知道吗？”舒然看着他。
过了片刻，小徐慎才点点头：“知道。”
“嗯，那你为什么避而不谈啊，”舒然轻声问：“是害羞吗？”
小徐慎的表情一言难尽，瞅着舒然说：“我为什么要害羞？”
不是的，他只是觉得问题解决了，没什么好说的。
通过这次谈话，舒然觉得小徐慎有腹黑的属性，因为他明明知道了对方的意思，却假装get不到，然后用一种非常一刀切的方式解决问题。
仅仅对同学这样吗？
不是的，后来舒然发现，这小子对别人都这样。
期中考成绩出来，果然是惨不忍睹，一塌糊涂，舒然不在意，当事人自己反倒是委屈上了，赖在舒然怀里控诉。
“他们笑话我。”
“笑话你什么？”舒然摸摸小徐慎那颗学不会知识的狗脑袋：“是不是笑话你白长了一张聪明的脸？”
“你怎么知道？”小徐慎抬头，眼含不可思议。
舒然笑，因为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啊。
“别管人家，你自己高兴就行。”
“我不高兴。”小徐慎的嘴巴撅得老高。
“那你学习啊。”舒然说：“学习又不难，你这么聪明，学学就会了。”
“你教我。”小徐慎想想也是，噔噔地把书包提过来，让舒然给他补课。
说实话舒然挺懒接手这活儿的，学校又不是没有老师教，不过这小子磨人，在学校不听讲，专门回家压榨家长的时间……舒然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咋地，我比老师讲得好啊？”舒然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书本，好家伙，崭新的，可见平时就没怎么翻开过。
“嗯！”
舒然笑着拍了一下小孩的头：“我都还没开始讲，你就嗯了？”
“……”
因为小徐慎被舒然宠坏了，打从心里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舒然最好，他只有耐心听舒然讲话，别人都对他有要求，不是真心为他好。
“ 我好歹也是名校毕业生，”舒然一边翻着对方的书本，一边说：“要是我教你你也学不会，那岂不是砸了我自己的招牌？”
怀里的小子安静了一下，不确定地问：“你是希望我给你一点什么保证吗？”
“……”舒然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话术，他瞅了一眼洞察力分外敏锐的小慎同学：“那你会给吗？”
小慎同学想了想：“我只能保证学习态度，不能保证学习成绩。”
在舒然这里，他的学习态度肯定是好的，肯定不会中途折小鸟，也不会神游天外。
行吧，舒然闻言还挺欣慰的，逻辑这么清晰，还怕以后过不好吗？
“小慎同学，请你一直保持这种不吃亏的精神，比考100分强。”他摸摸对方的头说。
小徐慎黏着自己不叫爸爸，也不叫哥哥的青年，开心地听讲，反正又不用保证分数。
往日如果不补习，舒然都不会一直陪着他，现在这样多好啊。
所以，他确实在压榨舒然的时间。
整个小学时代，小徐慎就是这么过来的。
在学校看课外书，混日子，在家里补课，尽管如此，分数还是很差，不是他不会做，是故意不做对。
至于原因，因为他觉得进步一点之后，老师就仿佛看到了希望，一直盯着他鼓励！
那还不如不让老师看到希望，继续放养他。
舒然越和小徐慎聊天，就越发现，这小子真是个人才，一套一套的。
舒然和他商量：“平时我不管你，小升初你给我考好，行吧？”
小徐慎点点头，表示可以。
于是相比起其他同学，他的童年实在是丰富多彩，上学只是其中很小的部分，吃喝玩乐才是主题。
比如他四岁就每年翘课一个月去奥地利滑雪，暑假就出国冲浪学学文艺课什么的。
小慎同学的朋友圈，那叫一个丰富多彩，使得同学们嫉妒羡慕！
舒然：羡慕吗？拿成绩换的。
小升初什么的，其实他还挺忐忑的，不确定这小子真的能兑现承诺，但是想想，升不了就不升呗，反正一开始也是抱着放弃应试教育的心态在放养。
目前来看，小徐慎的体育和身心健康方面，没有什么问题，挺自信大方的，甚至过头了，有点儿骄纵傲慢，这看不上那看不上，一条狗夹着尾巴从他眼前路过，他都要跟舒然哔哔一下，这狗不行。
狗子可以换成世界上任何一件小慎同学可以听见的事……教育学家管这叫表达欲，让各位家长珍惜吧！青春期到了可就不稀罕跟家长哔哔了。
小徐慎五年级那年暑假，舒然带他去医院做了个小手术，回到家得穿一个星期裙子。
“为什么要做这个手术？”小徐慎对于穿裙子这件事感到不爽，虽然舒然只是给他准备的那种长款T恤，像睡衣一样，几天不出门其实没有什么影响。
“不做容易生病，不好保持卫生，”舒然说：“以后等你结婚了也不好用，还丑。”
小徐慎掀起裙子看了一眼，实话实说：“现在也挺丑的。”
“是吧，可是不做长大了更丑。”舒然煞有介事地恐吓说。
“长大了是什么样？”小徐慎往舒然那儿看去，满脸求知欲。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舒然说。
孩子才五年级呢，还是先保留一点儿美好，因为长大了确实挺丑的。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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