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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白玉 ...

  •   白玉,昨夜见他追黑衣人的速度,快得让我以为是见鬼,毋庸置疑,这也是个身怀绝技的高手,只是这位高手这下如此恭敬地叫我“大嫂”,而非“夫人”,我不解地看向练项扬。

      他上前拥了我的肩,向我解释道:“白玉是我的结拜兄弟,并不是我宗冥教教徒。”

      我这才了然,忙说:“白玉,不要多礼。”心下还是有些尴尬,便又说:“刚才让你见笑了。”

      白玉又是一揖,笑道:“是我唐突了,打扰到了大哥大嫂。”

      我扶了扶额头,自动忽略他话中的戏谑之意。

      正好这时禾艺上来说晚餐已备好,我们便回房去一同用晚餐。

      我将一直抓在手上的半卷残书珍藏在床头的小盒子里,出来见练项扬与白玉已经坐在桌前,只是白玉依然戴着面具。

      我坐在练项扬边上,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白玉,为何一直戴着面具?”

      片刻的安静过后,白玉缓缓道:“我相貌丑陋,怕会吓到大嫂。”

      我听他这话,不禁唏嘘,他身姿如芝兰玉树,声音如清泉过谷,若是长相丑陋,那着实是可惜。

      练项扬道:“卿本是翩翩少年郎,谁敢说白玉相貌丑陋,他是受了伤,毁了容貌。”

      这……不知道他先前经历过什么,若是这样,倒还不如天生丑陋了,我心下顿时又多了叹息。我移了个位置,坐到了他侧面,认真地说:“你把面具拿下我看看。”

      白玉与练项扬对视了一眼,练项扬说:“青青,我们教中,唯有我见过白玉的容貌。”

      我愕然,那我是能看还是不能看?白玉道:“既是大嫂开口,自然从命。”他没有拒绝,伸出一只手缓慢地取下面具。

      他露出了一侧光洁的额头,那皮肤许是一直未见日光,显得十分白皙,正如他的名字“白玉”一般。但是随着面具下落,他另一侧额头的疤痕赫然显现了出来,那疤痕是自额头斜斜地延伸至鼻翼,他原本如谪仙般好看的面容,生生地被毁了,就好像面前是一块美玉,本来光彩照人美丽无暇,可偏偏有人拿了锤子过来,狠狠敲出了一道裂纹,让人光是看都觉得触目惊心。

      我忍不住摇头道:“下手之人真是心狠手辣。”说着我的手便不自觉地摸了上去,白玉下意识地躲开,被我托住脑袋,轻声喝到:“别动。”

      白玉果然听话地一动也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出,只是长而卷翘的睫毛不住地抖动,透露着他的不自然。

      我观察了那道疤痕许久,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沉吟道:“这道疤已有三年之久,剑上又喂了毒药,想要祛除倒是不易,不过我倒可以试试。”

      练项扬问:“你有办法?”

      白玉神色略有些黯然,道:“多谢大嫂费心,只是三年来我也试过许多方法,已经不抱什么希望。”

      我点头,三年来都没给别人看过的脸,二话不说就给我看了,看在他这样给我这个“大嫂”面子,我也得用心想点办法。

      一顿饭我吃得潦草,脑中一直反复斟酌着如何用药,吃过饭便拿出那半卷书仔细研读,入神之时,仿佛周边的任何事情,皆与我无关。就连白玉离开,我是否与他道别,都不太记得。

      直到我的书被取走,一双如墨的眼眸出现在我面前,我才缓过神来。练项扬将我的书放回盒子,牵了我的手说:“你下午已经看了许久的书,随我出去走走。”

      我原本还不愿这样被打断,但是随着他出了门,便又改变了主意。

      这时正值早秋,傍晚的风特别轻柔舒适,四周虫鸣声不断,一轮明月刚从两山交界处升起,映着他英俊的脸庞,他一头长发肆意横飞,如梦似幻,与他携手置身于晚风之中,我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心旷神怡了。

      我便任由他牵着我的手,也没有打听要去哪里,就一路跟着他慢慢走,在月光下,他的手修长干净、骨节分明,拿着剑的时候可以那么灵活,打斗的时候可以那么有力,而现在握着我的手,还可以这样温柔。

      练项扬挑了一条僻静的路,我们一路走,太过于安静,我看看他的黑衣,再看看我的白衣,不合时宜地说:“练项扬,你我今天的打扮,一黑一白,像不像黑白无常?”说完这话,又顿时有些心底起毛。

      练项扬停下脚步,眼若星辰般璀璨:“不像,像仙女下凡。”

      我被他的话逗乐了,开心地蹦了两下,笑着调侃他:“小嘴真甜,再夸几句听听。”

      他笑道:“哪有你甜,你刚才是怎么叫我的,你再叫一遍。”

      我一下子怂了,我知道他说的是我刚才太过兴奋脱口而出的“亲亲”两字了,现下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的,但练项扬不依不饶地看着我,手上几度还紧了紧,我犹豫了片刻,飞快地踮起脚尖,在他唇边亲了一下,然后趁机挣开他的手逃开了。

      我跑了几步,又快速地跑回他身边,搂着他的手臂,我们不知不觉已经又到了一座小山底下,不远处便是上山的台阶,我从未来过这里,心下有些害怕,赶紧躲回他身边。

      练项扬笑话我:“你这般胆小,当年救我的时候,为何一人独居在七星谷?”

      我反驳道:“遇见你的时候,我娘亲刚过世,之前我与娘亲还有……”我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换来练项扬异样的一瞥,我只得坦然地说:“还有如今已经被逐出师门的师弟,三人一同住。”

      练项扬眉头轻蹙,但没说什么。

      我又说:“后来你离开了,我也便离开了,寻了个市井医馆安身。”独自一人住在山里,我胆子确实还不够。

      练项扬听到这里,恨恨道:“叫你在那里乖乖等我,你转眼便跑了,让我好找!”

      我不示弱地瞪了他一眼:“我以为你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练项扬抬手轻敲了一下我的额头,“你看我就是言而无信之人?”

      我连忙揉着额头辩解:“不是,只是人家那时候也小啊……”若是那时便随他回来宗冥教,与他成婚,真不知现在是什么样的情景,但是当年确实年纪尚小,又正遭遇师弟背叛、母亲离世,或许当年对与他成亲之事的排拒还会胜过这次,也未必会在成亲之后,如此自然地接受他,这样想来,其实一切时机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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