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亲密接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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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可怜的老太太，辛苦了这么多年，临了的时候连个棺材、墓地都没有。
回到家中，冯陈褚知晓了关于孙奶奶和孙曦一系列的事情，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喻水窦。
气氛压抑到了低谷，手机里是不断给他发来信息的陈霖，他没有去看也大概能知道是些什么内容。
预备给喻水窦一个惊喜，然而此刻，这个惊喜却是格外的不合时宜。
还要继续进行下去吗？
冯陈褚也不知道了。
时间紧迫，一直磋磨到下午15:00，冯陈褚处于震动状态的手机就没有停下来过。
咬咬牙跺跺脚，冯陈褚还是决定把求婚的事宜抓紧在今天定好，免得往后夜长梦多。
冯陈褚不敢奢求过多，只希望今天准备的惊喜可以让喻水窦的心情稍微好转一点吧。
“今天天气还不错啊。”冯陈褚偷瞄着喻水窦脸上的变化，像是想要偷偷觅食的小老鼠，探着脑袋在洞外贼眉鼠眼的张望，还要试探老猫是否睡着了：“我们出去转转吧。”
喻水窦深陷沙发一角，摇了摇头，双手环抱住膝盖，一副提不起精神来的样子。
十分钟后，冯陈褚接了通电话，坐到喻水窦的身旁对她进行轻哄诱骗，套着喻水窦答应下来，陪着他下楼去转转。
忙了一天就等着两位主角出场的队员们，一个个着急的探着脑袋往外看，望眼欲穿的模样跟古时候姑娘盼情郎差不了多少。
给冯陈褚准备的求婚惊喜，冯陈褚自己还没着急上，他们倒是向皇帝不急太监先急上了。
半推半就的牵着喻水窦溜达到了消防队门口，门口站着的几个探子们在看见冯陈褚身影朝这边稳重地奔来的时，像是撒了欢的野狗撒腿就往里头跑，边跑还边喊着——
“来了来了，都准备好啊。”
欢天喜地的，不知道的还要以为是接新娘出嫁的来了。
冯陈褚牵着喻水窦的手，穿过平平无奇的大门口，走上了家属休息室。临时找了个恰当的借口，冯陈褚离场，留下喻水窦独自一人坐在休息室内。
经过刚才那一路过来，喻水窦虽说一直都在拒绝冯陈褚让她来消防队参观的邀请，这会儿到了的感觉还是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单从个人方面来说，喻水窦认为消防队就是冯陈褚工作的场所，参观与不参与，其实并无二样。
不得不说，想象中的没差别，和到了切身实际处于其中时，又是两回事儿了。
片刻后，有一名穿蓝色大衣青涩脸庞的消防员来到了休息室，叫上正坐在休息室的喻水窦下楼去。
喻水窦有一瞬间的疑惑，但还是跟着他下去了。
到了楼下时，领着她一块儿下来的消防员小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溜了，只留下她独自一人站在前堂的最中央。
喻水窦站在原地，脖子进行了一次360°旋转，将四周都观察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人员和东西。眉头稍稍皱了一下，正想要伸手去包里掏手机给冯陈褚打电话。
“喻水窦。”
是冯陈褚的声音。
掏手机的手停在半空中，喻水窦循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紧闭着的闸门缓慢上升。
闸门越升越高，里面站着的正是身着一身消防正装手里还捧着一束红玫瑰的——冯陈褚。
他的脚下是用假蜡烛灯堆出来的一个红色桃心，两边挂着气球，左边气球上是喻水窦的名字，右边气球上是冯陈褚的名字。
喻水窦看得目瞪口呆，轻微有些颤抖的手掌忍不住掩在了唇边，她感觉自己好像是不会呼吸了，鼻息错乱到一塌糊涂，出出进进又快又慢，自己都无法控制住自己。
热泪不收控制得从眼角滚落下来，喻水窦就这么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周边的消防车就这么开了出来，消防车上贴着自己和冯陈褚的名字。
地上的易拉罐上写着的是什么，喻水窦已经看不清了，眼眶被泪水所占据，她甚至已经看不清向她走近的冯陈褚的脸庞。
憋着没有松手刹放出来的哭腔，喉咙难受又用力地梗了梗。
冯陈褚就这么一步步向她走近，然后用温热的大掌牵着她往里面走去，这条不宽不窄不长不短的路上，铺满了星星点点的小灯和粉色气球。
冯陈褚牵引着喻水窦走进桃心里，将玫瑰交到了喻水窦怀里，双手轻轻地捧着她的脸庞，小心地替她擦干脸颊和眼角的泪水，让喻水窦视线保持清晰，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脸。
放下手来，冯陈褚伸手进兜里摸出了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略微后退一步单膝跪地，扬着脑袋盯着喻水窦的脸庞，咬了咬唇压抑住发热的眼眶，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喻水窦，你愿意嫁给我吗？”
周边起哄鼓劲儿的声音以及人，在这一秒种像是被摒弃了一般，整个世界里只留下了互相望着的对方。
喻水窦嗓子仿佛哑了说不出话来，没有任何迟疑，用力地点了点头。
顷刻间，眼泪再次掩不住的曼延了整张脸庞，肩膀克制不住的跟随着紧绷的呼吸颤抖。
小心地给喻水窦套上戒指，然后站起身，冯陈褚双臂用力地将喻水窦揽在怀里，哽咽地在喻水窦耳边说：“我一定会娶到你。”
喻水窦脑门枕在他肩膀，用力点了点，抽噎地从嗓子眼里挤出：“嗯，我等你。”
滋滋滋滋滋滋——
温情的场景没有维持下去，被突如其来的警报铃就此打断，所有人原地消失，包括冯陈褚在内。
在离开前，冯陈褚只丢下的最后一句话：“等我回来。”
说完，转身冲进了更衣室换救援服装。
站在原地的喻水窦傻眼了半晌，眼看着消防车火舞火舞火舞的出了消防队，速度快如霹雳闪电，唰的一下车屁股就不见了。
脸上的泪水被吹了个风干，喻水窦抱着怀里的玫瑰走出消防队，回到了新洲公寓。
好不容易由阴转晴的心情，可不知怎么地，喻水窦总觉得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劲儿，难受到她抵着手指指腹在心口处上下滑动不停，试图令它缓解一些。
结果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次日，闹钟响起，喻水窦利索的起了床。
昨晚睡得早，又睡得香，导致今天没有半点赖床的需求。
洗漱完，又给自己脸上擦了半壁江山，美美地换上衣服，准备去医院食堂吃个准点的早餐。
看了眼手机上没有进来的信息，她也没有过多的在意，拎着包出门就往停车场走。
一直到医院时，她右眼皮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跳个不停，用力的揉了揉也没有半点要停的样子。
“天哪，好可怜啊。”在等电梯上楼的时候，喻水窦听见后面站着的同事的声音。
另外一个同时凑过去看了一眼她的手机：“你也在看这个啊？”
“是啊，好吓人啊，从昨天到现在，咦。”
喻水窦用余光注意到这个说话的同时皱着脸的同时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不禁有些好奇她们是在看什么。
进了电梯，她们也没有再说话，就是眼睛一直黏在手机屏幕上，一双眉头拧得比麻绳还要紧一些。
直到上午九点左右，喻水窦接到了来自喻善能的电话，喻善能一上来就问：“窦窦，陈褚现在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啊，我在上班。”
电话那头的喻善能沉默了一会儿，跟她说了菜市场燃气爆炸的事故，在新闻里，喻善能注意到了新洲消防也在其中救援，已经出现了救援人员伤亡的情况，冯陈褚······
喻水窦愣怔了几秒，眼前的视线变得有些恍惚，后面喻善能再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心脏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悸痛，像是快要窒息的了一样。
手机落在桌上，喻水窦用掌根用力地按在心脏的位置，脑袋一阵眩晕。
好痛。
好痛。
心脏好像是抽筋了似的，一阵比一阵痛。
现在没有病患，诊室内只有喻水窦一人，那头时刻注意着喻水窦状况的张书译见到此情此景，在喻水窦倒地前赶到了诊室，将喻水窦打横抱起，心慌的连电梯都没有耐心等，直接朝着消防通道奔去，急急忙忙赶到急诊。
当喻水窦躺在病床上醒来时，床头正围坐着的正是喻善能和陆清月夫妻二人。
喻水窦慢慢坐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两脸悲伤，还有坐在床尾紧抿着唇看着她的杜思雨和林松。
一时间，竟无人出声。
紧闭着眼做了两个深呼吸，喻水窦撑着沙哑的像是吞了两吨河沙的粗矿嗓音说：“他呢？”
这一个问号，仿佛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
陆清月红着眼眶把手机送到了喻水窦眼前，蓝底黑字的通告上最先入了喻水窦眼的是那张黑白照。
除了这一照片外的所有的文字，在喻水窦眼前是一片混乱。
通告上的每个字她都认识，可为什么拼在一起的时候，她却好像什么都看不清了。
眩晕感再次来袭，喻水窦身体不收控制地晃了晃，眼看着就要倒下，被陆清月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大手一下一下地在她的后背拍着，像是幼时哄自己入睡一般。
“妈。”
喻水窦再也忍不住了，依偎在陆清月怀里，浑身颤抖个不停，一声一声嘶声力竭歇斯底里地放声喊着：“他说了要娶我的，他说了他会娶我的，他说了......”
饶是坚韧如喻善能，在这一刻，望着眼前的妻女，也不禁湿了眼眶。
几天后，因冠状痉挛住院的喻水窦出院了。
喻善能替喻水窦提出了离职，因为喻水窦还没有考到编制，所有现在离职只需要赔偿一些钱，就能顺利离职。
本来不同意的喻水窦，在堕入消沉了两个月后，没有捱到杜思雨孩子出生，便听从了陆清月给她的建议，出国把研究生念了，顺便也算是放松自己，给自己一点忘却的空间。
紧跟着喻水窦步伐离职的还有张书译，在喻水窦情绪陷入低谷时，他不止一次试探喻水窦的口风，阻挡在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冯陈褚了，他们还有可能吗？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喻水窦平静地说：“师兄，你很好，你应该找一个爱你的。”
张书译：“可是遇见你之后，我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喻水窦眼神如同一眼死水的汪洋，里面什么都无法存活，说话的口吻异常空洞：“我的心里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她有爱得人，她会一直爱着他。
哪怕他不在身边。
研究生回国后的喻水窦仍旧耕耘在语言工作，她为语言工作奉献了自己的一生。
直至死亡，喻水窦终生未嫁。
其实，她已经嫁过一次了。
她嫁给了她的爱人——冯陈褚。
在临终的最后一刻，喻水窦脑海中回忆起的竟是冯陈褚当时在南城儿童医院问她——为什么选择这一专业的原因。
当时为了将这个男人推远，她说了真话后，又特地在结束时加了给人添堵的话。
可是这么多年，可怜他们最后连张合照都没有留在这世间。
脑海中他们在一起的场景一幕幕在上演，他们的一生如同一部哑声的话剧，直到喻水窦最后闭眼的那一刻，才算是真正的落幕。
冯陈褚，我来了。
路好黑啊，你记得牵我的手。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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