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一通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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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只有咱们四个分部，销售一部在二楼，就孟川在的那个部门。”梁威坐在空着的办公桌上，手里捧着一袋果干，举在人群中间，边嚼边给言臻讲。
言臻这才知道，原来销售部是个统的概称，这里分了小部门，销售一部二部二部四部五部。
他现在就在销售五部里。
公司成立九个月，之前销售人不多，五个小部都稳定在7、8个人，在这个办公室里足够能坐开。
三个月前，孟川凭着和董康温的关系，省去面试培训环节，直接进入公司，在销售一部。
一部多了个人，孟川业务能力又很强，他们部门的业绩格外突出。
这一突出，他们便骄傲起来了。
孟川带着一部去闹总经办，要求给他们销冠部门一间新的办公室，扬言和这一堆人在一起太吵，极大的影响了业务。
因为孟川的关系，总经办不好直接插手，按照董总的意思，在2层给他们新装修了一间办公室。
这个事情董康温没有和姜徊酌商量，姜徊酌日常也不会去3层。当漆京京将这件不公平的事告诉姜徊酌时，销售一部已经美滋滋地搬进了2层的新办公室。
姜徊酌没有怪董康温不和他商量，这本来也只是件小事。
那时候孟川便放出了话：这家公司是他姨父做主，姜徊酌空有名头。
半个月过去，销售部举行照常总结会，在3层的会议室。所有人都到齐了，董康温、总经办、人力资源和行政却都在等。
等销售一部。
提前通知好的会议时间过去十来分钟，一部的人才姗姗来迟。
进会议室后，他们毫无抱歉的心理，反倒是阴阳怪气：“你们都没有业务要谈吗，都来这么早呀。哦对，忘了，销售部的业绩都是我们一部挑起来的。”
董康温没有斥责他们，只是说了句：“快找位置坐下。”
都坐好后，董康温就这个季度的业务量和销售额做了分析，着重表扬了销售一部。
本场会议完全以一部为中心，别的部门就是来凑个数，好不容易捱到结束，又听到孟川的话。
“董总，是不是还该给我们部门点奖励。”
董康温：“你指什么？”
孟川：“办公室里要给我们配上咖啡机，每次去楼道接水太累。还有，那间办公室很大，我觉得开辟一块地当成宿舍挺好，我们一部中午可以休息，下午才有精神继续干。”
董康温看了段珂一眼，示意她来打太极。
段珂：“……”
五部的林苏靠着椅背，话里含嘲带讽：“是啊，一部功劳多大啊，要什么都得给。”
话说完，田娜拽了她的座椅一下。
董康温没有立刻答应，是因为本来区别对待这些销售他就没有和姜徊酌商量，这要是再擅自做主，就有点太说不过去。
哪知僵持间，门忽然被打开，姜徊酌拿着一个文件夹，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将他通宵熬夜的倦意都敛在镜片之后。
他本是偏冷硬的长相，眸光睥睨过去，打破了原本的氛围。偏偏他还斜靠门侧，姿势挺懒散的，就像是来旁听。
“可以，”他开口，“要求不算过分。”
孟川得意地笑了。
姜徊酌继续道：“以后每个月评销冠部门，哪个部门是销冠，就搬到2层，从销冠位置上掉下来的，就回3层。”
“什么？”孟川对姜徊酌实在算不上尊敬，拍了下桌面，“我们一部争取来的，凭什么给别人？”
姜徊酌更不想装什么老板的风度，态度冷漠傲然：“你话里话外的意思是销冠部门要有该有的待遇，如果下个月你们不是销冠了，还有什么资格要特殊？”
孟川：“你……”
“孟川！”董康温低斥。
“有意见你可以说出来，但我不会采取。”姜徊酌瞥了董康温一眼，又看向漆京京，说：“就这样定，每个月统计销售额。”
漆京京立刻配合：“好。”
＊
言臻听完，问：“那……2层的办公室？”
林苏刚拿起果干就泄了气：“对没错，还是一部在那里。”
言臻想起来孟川对漆京京的态度，又问：“孟川和漆京京之间有矛盾吗？”
林苏凑近了些：“这个啊，之前孟川追京京，京京没答应，后来就这样了。”
“这男的也够奇葩，”岑溪点点头，“京京被他缠上，实属倒霉透顶。”
言臻：“这样啊。”
梁威道：“你要是老实在这里待着，平时不会经常见到销售一部的人，应该就没啥事儿。”
见言臻没答话，梁威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把一部从销冠部门的位置上拽下来。”
梁威：“？”
林苏：“？？”
岑溪：“？？？”
他们三个齐刷刷微张着嘴。
半晌，梁威咽了口唾沫，艰难道：“年纪限制了我的张狂，能力限制了我的想象。”
田娜经过，夺走梁威手里的果干，说：“别唠了，各回各位，联系你们的客户去。”
言臻位置这一下就空了，漆京京推门走进来，递给言臻一个新款手机。
“这上面有两个微信号，都已经弄好了，一会你让田娜姐给你发养殖户数据，可以开始打电话了。”
言臻接过手机，去了田娜那边，还没说话，田娜先拉着他坐下，随之亮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你先加上我，等会我给你发数据。在此之前，我要给你打个预防针。”
言臻眨了眨眼，问：“什么针？”
田娜说：“如果客户骂人，你可以挂断，但千万千万不能回骂。”
言臻波澜不惊：“好的。”
田娜担心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又劝告了好几句，才找了份电资给言臻发过去。
言臻一个人在前面鼓捣了会儿，然后就举起了手机。
那一刻，办公室寂静无声。
五部的销售纷纷猫上前，在言臻身后围成一个圆弧，时刻准备他被挂断后送上安慰。
别的部门也凑了上去，没别的意思，主要是想当一波吃瓜群众。
言臻摁了手机号，手机贴近耳边。
身后的人屏息听声。
约莫十几秒，言臻开口，声音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甚至依稀能听到回声：“喂，请问您是……”
那边是暴躁的女声：“我不买饲料！不买兽药！！不买添加剂！！！也不买器材！！！！”
吼完便挂断了。
言臻挪开手机，抿了下嘴唇。
身后一圈人立马准备上前安慰，岂料，下一秒——
言臻再次拨通那个手机号，接听起来的那一刻，他迅速说：“您好，我确实是畜牧公司业务员，但不是要卖给您产……”
嘟嘟嘟……
挂断了。
后面的同事盯着言臻的后脑勺，再次想上前安慰，眼看着言臻突然换上自己的手机，摁了几下，又打了过去。
身后的一众群众内心OS：我滴乖乖。
言臻很快开口：“喂，崔总您好，刚刚信号不好总是自动挂断，我就用私人号打来了。打这个电话意义很不一般。实不相瞒，我刚进入这个公司，您是我打的第一个电话，公司对新员工有帮扶，开发新客户赠送护肤品一套。不管您买不买产品，我都一定要送给您，您别有负担，是我要感谢您，在我工作的路上开了个好头儿，您快把地址发过来，我给您寄过去。”
对面愣住：“……嗯，那个……”
吃瓜群众愣住：“嗯……什么招数？”
言臻继续说：“您是XX哪里的呀，给我个大概地址也行，就是到了您辛苦一点去取。”
那边有点支吾：“地址是：xxxxxxx。”
言臻咬开笔盖记下来，重复了一遍，说：“好，今天就给您寄过去，到了之后要是有破损您就打电话给我说一声。”
那边态度缓和了很多：“那就加个微信吧，每天电话太多，我怕到时候找不着你。”
言臻利索地在电脑上搜索崔总的手机号，发送验证后，说：“我添加您了。”
挂断电话，言臻打开某东，选择一套高价护肤品，输入地址，下单。
护肤品：1799
快递费：20
上班第四天，言臻-1819元。
办公室鸦雀无声，吃瓜群众目瞪口呆。
他……他在干什么？
当天中午，孟川拉住二部的两个同事，问：“言臻上午表现怎么样，是不是很垃圾？”
两个同事对视一眼，说：“啊，表现啊，嗯、反正，就是、没看懂。”
孟川：“？”
同样，董康温也很关注言臻的表现。
他给田娜发消息询问。
田娜很快回复：董总放心，很好。
她开车回家，红绿灯等候时，心想，新手销售区混进来了个满级玩家。
姜徊酌和客户吃饭的间隙，看了眼时间，屏幕弹出来一条消息。
是漆京京回复他的。
漆京京：
[！！！]
[姜博士你一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好傻啊我等去说他！]
过了十几分钟，又是一串消息。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是小丑！]
[我还以为他什么都不懂，我还以为他打一上午电话需要心里建设，我甚至还和五部沟通去给他打气！]
[呜呜呜言臻是不是来咱们公司练小号的啊……]
在场有人看懂了，有人没看懂，有人半懂半不懂。
半懂半不懂的，懂是知道言臻反应很快，找了借口加上了微信。不懂则是觉得言臻傻，真想用礼品拉进关系也不至于花那么多钱啊。
而言臻在漆京京来怒斥他傻的时候，淡淡地说了句：“她有猪，我听到了。”
在当时第一通电话刚接听，在暴躁女声响起之前，言臻听到另一个男声——
“崔总，5000头育肥猪今天中午出栏。”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一通电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