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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真凶未明(六) ...

  •   九华派的规矩向来是传徒不传弟。如果关醒、朱辽大和施继忠真的成为弑师凶手的话,那么步楼廉门下就只剩下樊霁景和上官叮咛,上官叮咛是女子,又是樊霁景的师妹,虽然九华派没有传男不传女的规矩,但是祖上也没有出过女掌门。这样算来,樊霁景的确是成为掌门最可能的人选。
      “可是你不会仙莲剑法。”花淮秀想了半天,只能想出这么一条为他辩解的理由。
      樊霁景道:“仙莲剑法的剑谱一直供奉在祠堂中。若真遇到掌门发生不测,又来不及指定衣钵传人,便可拿出来。”
      花淮秀皱眉。他原本以为自己的推测天衣无缝,已经接近真相,但现在看来,真相还在扑朔迷离中。
      他又想出一条,“可是你当时不在九华派。”
      樊霁景望着他道:“你似乎在替我开脱?”
      花淮秀瞪着他,就差没有用手上的十字剑在他身上开个大洞。
      樊霁景茫然地回望着他。
      须臾。
      花淮秀败下阵来,冷哼道:“我只是就事论事!”
      樊霁景道:“善恶到头终有报,真相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表哥不必太过杞人忧天。”
      ……
      他杞人忧天?!
      花淮秀积郁多日的火噌噌地窜起来!他看看樊霁景,又看看地上的猪,猛然转身朝外走,“我去叫厨娘进来,把它切了吃!”
      樊霁景忙道:“这是证物,能证明师父未必死于‘挽海狂潮’。”
      花淮秀停下脚步,回头斜睨着他,“然后让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你?”
      樊霁景正色道:“清者自清。我相信该报应的总归有报应。”
      “……随便你。”花淮秀冷冷地丢下三个字就走。
      “你去哪里?”樊霁景在后面追问道。
      花淮秀头也不回道:“勾引厨娘。”
      樊霁景:“……”

      花淮秀的发现一经公开,果然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这样一来,宋柏林和吴常博也有了嫌疑,关醒等人的嫌疑自然大大减小。
      朱辽大几乎喜形于色。
      宋柏林和吴常博则一脸的镇定,好似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宋柏林看着樊霁景道:“那你的意思如何?”
      樊霁景环顾了一圈,低声道:“弟子以为凶手无论会不会‘挽海狂潮’,都必然对此招造成的伤口十分熟悉。”
      吴常博道:“你有话直说。”
      樊霁景道:“弟子敢问案发那日,两位师叔身在何处?”
      宋柏林眼睛一瞪,刚想发作,就听吴常博道:“唔。你倒是和你宋师叔一样直接。”
      宋柏林冷哼道:“我不像他这么没规矩。”
      吴常博道:“师父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宋柏林恶狠狠道:“你非要和我唱反调?”
      吴常博道:“我只是就事论事。”
      樊霁景插口道:“还请两位师叔示下。”
      吴常博干咳一声道:“我当时在屋里练功。”
      宋柏林冷笑道:“练功?我看是睡觉吧?”
      吴常博反问道:“那你又在做什么?”
      宋柏林面孔一僵,声音更僵,“练功。”
      吴常博“哈”得一声笑。
      樊霁景问道:“两位师叔可有旁人作证?”
      “谁睡……谁练功的时候会请旁人在旁边看着?”宋柏林没好气地反问。
      樊霁景皱眉道:“可是大师兄他们都有。”
      宋柏林眼睛冷冷地在关醒等人之间转了一圈道:“若凶手不止一人,那就不足为奇了。”
      此话说得朱辽大等人都是色变。连向来沉稳的关醒面上都出现一丝愤怒。
      大厅里的气氛顿时凝固成冰。
      “三师弟。”
      朱辽大突然打破沉寂,“从睥睨山回九华山,你似乎多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一直抱胸靠着门扉的花淮秀微微挺直脊梁。终于开始了。
      樊霁景道:“我在江州大病一场,耽搁了半月。”
      朱辽大道:“江州?那里离九华山不远,若全力赶路,可二十日来回。”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他的话引到樊霁景身上。
      花淮秀淡淡道:“可是在这之前,谁能告诉他仙莲剑法究竟是何模样?”
      朱辽大语塞。
      花淮秀又道:“更何况,我可以作证。”
      樊霁景闻言,不由看了他一眼。
      朱辽大记恨上次樊霁景逼问,冷笑道:“你与他是表兄弟,自然会为他遮掩。”
      花淮秀道:“照你这样说,那么你和上官姑娘也很难互相作证。”
      朱辽大脸色一白,似乎没想到牵扯来牵扯去最后竟然引火上身。
      施继忠嘀咕道:“这下倒好。怀疑来怀疑去,最后竟没有一个清白的。”
      “放肆。”宋柏林低喝道。
      吴常博打圆场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凶手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谁都知道这话只是安慰。
      世上未破甚至未被发现的案子多如过江之鲫,更何况步楼廉此案实在太过蹊跷,之前又没有任何征兆。
      花淮秀回房一路脑海都还盘旋这桩案子。
      如果不能从凶案本身下手,那么只能从……
      他猛然回头,见樊霁景正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你跟着我做什么?”花淮秀冷着脸问。
      樊霁景道:“我想和你谈谈。”
      “谈?”花淮秀挑高眉峰,“和我这样杞人忧天的人有什么好谈的。”他嘴上说得不客气,心里却不停地猜测着他准备谈什么。莫不是刚才自己为他作证来感激的?想到这里,他面颊不禁松了松。
      “只要表哥保证不将师父过世的消息宣扬出去,我想请师父准许你下山。”
      樊霁景的话将迅速将花淮秀准备上扬的嘴角打压了下来。他瞳孔几乎愤怒成冰,“你再说一遍。”
      樊霁景缓缓开口道:“只要表哥保证不将师父……”
      不等他说完,花淮秀的拳头已经朝他的脸挥去!
      樊霁景头微微一偏,用手抓住他的拳头。
      “放手!”花淮秀瞪着他。白皙的面颊被怒火燃得通红,明艳如三月盛开的桃花。
      樊霁景眸中隐隐有波光流动,叹气道:“表哥……”
      花淮秀目光不断地瞟向被抓住的手上,“放手。”
      樊霁景只好松开。
      花淮秀毫不犹豫又是一拳。
      樊霁景下意识地又抓住。
      四目相对。
      花淮秀恨声道:“你非要抓住吗?”
      樊霁景道:“如果你不打的话。”
      花淮秀沉默了下,道:“放手吧,不打了。”
      樊霁景放开手。
      花淮秀一脚踩在他的脚面上,撇嘴道:“我这次用踩的。”
      樊霁景无奈地望了眼踩出一个明显脚印的靴子,“表哥。”
      “跟我来。”花淮秀不等他说出更让他心烦的话,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樊霁景叹了口气,只好跟在他身后。
      花淮秀拿出茶具,又开始折腾起来。
      樊霁景站在一旁。
      花淮秀慢悠悠道:“既然不能从凶案本身下手,那么我们就从凶手的动机下手。”
      樊霁景微微一愣道:“最有动机的不是我吗?”
      花淮秀没好气地等瞪了他一眼道:“你就这么想当凶手?”
      “我只是……”
      花淮秀不等他说完,径自截断道:“你不觉得你师弟和师叔对你师父的死都太过于冷淡了吗?”
      樊霁景凝眉不语。
      “一边是同门手足,一边是授业恩师,他们却表现得好像陌生人一般,”花淮秀目光一凝,“这其中必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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