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训练营》离野古道

4、第 4 章

　　沙头眼前好似出现了一组慢镜头，从幼时被小伙伴欺负开始，到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殴打母亲和幼小的自己，再到他用菜刀砍死了那个男人、以及想要把他赶出家门的母亲。沙头手上沾染的鲜血几乎数都数不清，起初还有愧疚和忐忑，午夜梦回都要开灯才能安心，但是十三街区的环境让他日渐麻木，生命的消逝似乎变得再正常不过，就和每日的吃饭、睡觉一样自然。他再也没有敬畏心，只是使出浑身解数去挣扎、去生存。

　　现在终于也要轮到他了吗？

　　不，这不行，他拼命挣扎才活下来的，怎么能就这样死了！沙头突然就地一滚，利刃偏离了方向只刺中肩膀。

　　鲜血喷溅到玉姐的脸上，可她像疯了一样再次举起尖刺扎向沙头。

　　沙头可也被激出了凶性，双手握住尖刺反转向玉姐的方向反压下去。

　　一个是饿了许久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女人，另一个是肩膀受伤但体力完好的男人，胜利的天平似乎逐渐向沙头倾斜。两个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劲争夺着武器的方向和控制权。

　　这就是齐薇等待的最佳时机。玉姐亲眼看着沙头在不可置信中缓缓歪倒，他的天灵盖被不知是什么凶兽的腿骨击出硕大的窟窿，一句话没说便抽搐几下彻底不动了。

　　沙头死了，玉姐也似被车碾过般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软成了一团。齐薇无暇安慰那个可怜的女人，她现在最缺的是时间。刚才的动静不小，若不是外面人声鼎沸，仓库里发生的打斗早就引起别人注意了。

　　“你还好吗？快点起来，没时间了，帮忙给其它奴隶解绑。午夜拍卖时间到达之前，咱们得逃出去。若被人发现是我们杀死的沙头，你知道的，我们的下场绝对会比他惨一万倍。”齐薇从沙头身上搜出迷魂香的解药，拍了拍地上的女人，提醒她起来帮忙。

　　笼子里其它两名女奴也被解药救醒。小锣年纪较小，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样子，有一副金嗓子，是被骗来唱歌的；哈妹大概十八九岁的女学生，因为走错路被沙头强掳来的。齐薇没时间向她们交代更多信息，安排两人一组，一个用解药将人弄醒，另一个解开绳索壮大已方实力。她自己则游走在铁笼边缘开启密码。

　　十三街区的人果真都是见惯大场面的，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个喊叫和哭泣的。女人们只在经过沙头尸体时踉跄了两下，就飞快的加入救人的行动中去，越来越多的奴隶苏醒过来。

　　很快，奴隶们都被救了出来，所有人自发的围在齐薇身边，无声的注视着她。这和齐薇最初的想象有点不同，她以为想要掌控主动权将大家拧成一股绳逃出去得费不少功夫的，谁知没等她发挥，大家就已经是唯她马首是瞻。

　　齐薇当了那么多年大集团的首脑，虽然是女的，但有一种领袖气质，在加上这些人都是她救的，沙头也是她杀的，只看地上尸首头上的大窟窿以及那个染血的骨棒，她身上的凶性就足以镇住全场。

　　巴卡星上的人都有一套独特的生存逻辑，面对比自己凶、比自己强的人，无条件服从才能活的更久。

　　齐薇来自和平的世界，之前对付沙头是形势所逼，不得不下黑手。并没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变态心思。不过能不费力气就收拢眼前百十号人，她也十分高兴。

　　从笼子里走出来，只是第一步，怎么活着从卡塔拍卖中心跑出去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以现在的条件硬闯无疑是死路一条，巴卡星虽然在星际时代属于偏远落后星系，但这里可是地下黑市，是所有贼 赃贩卖的地方，武器装备必然不会少。她们一群面黄肌瘦的奴隶赤手空拳怎么逃，能比子弹跑得更快吗？

　　齐薇脑子转的飞快，她眼睛左右一扫，有主意了。
　　刚说赤手空拳没有胜算，可如果找到武器了呢？这里虽然是困住奴隶的地方，可也是黑心商人储存货物的地方，总该有些能用的武器的。以惯例来讲，越是混乱的地方，武器就一定越多。

　　“找武器！”
　　“开灯！”

　　要说能干，还得是玉姐，做过老大的女人，眼界就比一般人强。她是最快找到目标的，一堆激光剑、镭射枪还有盾牌和防护衣，看起来像是淘汰下来的制式武 器。

　　齐薇先把人分成若干小队，武器做不到平均分配，会使枪的优先，体力尚好的可以拿剑，攻击力不强、体力也弱的就只能领防具。最后五人一组，等逃跑的时候大家化整为零从这里突围出去。

　　这边还没分完工，门外又传来动静了！

　　“仓库里门怎么没锁了？”

　　齐薇暗道“坏了”，这是青蝎的声音，她快速举手示意让大家躲藏起来。可是仓库的灯是亮的，人就算藏起来了，笼子里什么都没有也是一目了然的。

　　青蝎似乎也喝了酒，舌根发硬，说话都不甚清晰：“肯定是沙头那个老流氓，之前就想动女奴让我给撵走了，这会儿又来偷溜来了，早晚得死女人身上。”

　　接着就是嘻嘻哈哈的吵闹声，不知谁回了一句：“沙头好歹还能流氓得起来，青蝎你恐怕连女人的滋味都没尝过吧？”

　　周围一阵哄堂大笑，青蝎小时候受过伤，无法亲近女人，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也是花臂让他看管女奴和仓库的原因。

　　魁梧的男人本来就喝多了，脑门上的青蝎都变成了狰狞的紫色，若是平时他或许能忍，因为醉酒，怒气被无限放大。外边很快传来皮肉撞击与呼喝叫骂声。

　　打起来了。

　　混乱也无形中为齐薇争取了时间。她看看亮如白昼的仓库，这里就是一个封闭的空间，连个窗户都没有，根本无法躲藏。现在闯出去也与寻死无异，只能赌一把了。

　　近百个奴隶聚在一起商量起来。

　　仓库外的混乱很快就被镇压平息。
　　“沙头，个老不死的，别让我瞅着你，以后见你一次抽一次。”

　　青蝎骂骂咧咧的踢开门走进来，他脸颊肿胀，一只眼睛严重充血，看什么东西都带着重影。手里甩着卷成一团的绳子向笼子抽去，因怕将花臂的货物损毁，青蝎雷声大雨点小地发泄着。

　　刚打了一架，酒也吓醒了一半，怕耽误拍卖时间，他费力的将一个又一个笼子打开，先用绳子挨个将奴隶串起来，再用迷魂香解药把人唤醒，驱赶着他们向外走去。仓库里并没有发现沙头的踪迹，却有浓厚的血腥味，这让他有些狐疑。

　　酒精加上抽痛的额头，让他本就不太好使的脑袋变成了浆糊。也许是他鼻子出血闻错了？青蝎暗想，还用手臂蹭了一下鼻子，果然很多血迹。

　　至于没有被发现的沙头，青蝎也没太在意，那老小子奸猾得很，没准趁乱跑了，他决定等过了今晚在找人算账。

　　“快点走，赶紧跟上，祈祷有人看上你们吧，有价值的人才能吃上饭。若是没人看上？哼！就等着喂沙狼吧！都是饿了许久的，哈哈...”

　　青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满眼恶意的笑了起来...

　　尾随其后被绳子栓着人们低着头沉默的跟着。

　　奴隶们的温顺让青蝎十分得意，却没有注意一个连着一个的人们在彼此传递着消息。

　　齐薇藏在队列的中间，手上的绳索早就被激光剑切断。想起不久前她提出的计划，心里不敢有一点放松。

　　在青蝎进仓库前，她趁乱让大家依旧回到到笼子里，假装昏迷，借着被带出仓库的机会割断绳索找机会出逃。还好一切都很顺利，起初还有人不愿意，不过看齐薇当先走进笼子，其余人等也都原样照做了。看似主动回归是死路一条，但每个人握着手里的武器或者防具心里存着孤注一掷的勇气。

　　齐薇也在心里庆幸看管奴隶的人是青蝎，这人儿有点缺心眼，且刚和人打架眼睛又受了点伤，这才让大家轻易带着武器蒙混过关。直到走出封闭的仓库，她的出逃任务也终于迈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