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 | 甚尔】业火》黑蜜

13、安

　　甚尔觉着青葵许是患上了某种阵痛式的病症，三天、五天、有或一周，无甚规律。人类驯服四肢的可笑模样他见过太多，只青葵一人好笑却不丑陋。

　　又或者青葵眼里根本没有他这个人。

　　青葵一连喝粥许多日，同样的餐品在不同的店铺来回点。吃完的盒子遗弃在墙边，堆成山，蜿蜒曲折。

　　等到甚尔找到青葵，混乱的世界让他迈不开脚步，久久立在门边，唇齿翕张，胸腔嘈杂，来来回回难得有些迟疑。

　　该不是这样的。

　　“今天吃什么。”

　　“粥。”

　　“要给你吗？”

　　“谢谢。”

　　甚尔提着打包的粥点等待青葵从床上缩起来，被子纠裹缠绕，领口晃荡。

　　对于青葵的穷困，甚尔早已察觉，他甚至觉得她那所谓工作也不过是些幌子，可那又如何。

　　仅仅的不觉得的认为她应该如何如何……

　　不，是觉得她该如何，这房间该如何如何啊……

　　对于这点察觉，甚尔心底是不屑的。烂俗人，烂人堆里爬出来的他也不过是些烂人罢了。青葵不过是击穿他自诩不同的错觉而已。

　　凝视着青葵身上的诸多混乱，秩序之感又入影随行。

　　谁会从左到右的按类进食，又有何人会将打乱顺序分类进食视为调剂？

　　那人活生生的坐在眼下，甚尔却觉得这人并不在此。可究竟去了哪里却说不出来。算了，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东西。

　　甚尔捏着自己的钱夹，尽管刚塞得鼓鼓囊囊，却很难说能用多久。换作青葵的话，也说不一定，想到这点又觉得这种没来由的安心有些轻松，有些好笑。

　　她也不是什么把生活过的井井有条的家伙啊。

　　真是……

　　明明一份外食也不过是零头都抵不上的价钱。

　　这种无论如何动荡不安，都无法掩饰她骨子里的顽固不化的奇异感太令人安心了。好像再发生什么事，都有个既定的锚点。

　　好得很，好得很啊……

　　青葵躺在床上陷入昏沉，枕头翻来覆去的挪动都不得劲，将脑袋悬在床边大脑依旧没有病理问题但恼人清净。

　　吃到热气腾腾的食物，真实的碾碎、吞咽，好像个体还存在着似的。

　　这件事完成后希望下一个事件永远不要到来，永远不要再次陷入无尽的解决问题中。

　　青葵看着甚尔，他依旧站在门口，很高，快要顶住门框，眼里有些探究却没有好奇。张开嘴气到口中又散了，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怎么又过来了。”

　　“不是你说的吃人嘴短吗？”

　　“那你嘴挺长的。”

　　“哼。”

　　空气蒸发的分分秒秒青葵都没有概念，缺氧的匮乏感扰乱她飘忽不定的心神，再抬眼，甚尔依旧赤脚立在门边。

　　很好，很安全。

　　这样的时候有些人气也挺好的。

　　虚弱的时候，总想见着人，从内到外的暖和，仿佛身上阴气重了，便成了精怪，要吸人阳气。

　　眼前这个不错，人是阴的，盖不过气血方刚。看着也叫人心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