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双龙》利夏尔

19、19

　　盛怒之下的海龙，爆发力和杀手锏的威力着实让人惧怕。一瞬间，重新编队的九个天斗士在足以击碎星辰的冲击波之下统统化成了碎片。就连阿瑞斯也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打飞出去。
　　“好机会！”和加隆一起跳出的雅典娜在银河星爆的掩护下将手中长枪投掷出去。将阿瑞斯打落海底。海面顿时腾起了冲天的水柱，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水柱平息以后，无数条独角鲸乘风波浪，朝着岸边游来，排成整齐的队列。独角鲸背上，搭载着海族的精锐部队。
　　稍后，脸色有些苍白的波塞冬提着三叉戟，带着依欧（六圣兽）和景沙飞快地跳出水面：“诸君放心，目标已经被俘获。”
　　“那么在之前您为什么不到海面上来对付阿瑞斯？”雅典娜走上前来问，“还是您认为您不是他的对手呢？”
　　她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像城户纱织，身材高挑结实，一时竟然让人分辨不出性别来，肌肤微黑，不同之处就是她长着一头白色的长发，灰色的瞳孔冷冽纯粹，让人想起极北之地的寒风。
　　“……正解。”波塞冬为难地考虑了一会儿，回答，“在陆地上我可没有打赢他的把握。”
　　“那你就让一个实力和阿瑞斯相差悬殊的战士白白送死？”
　　“不是还活着呢吗？”波塞冬看了看重伤的拉达曼提斯，回答。
　　“你这个大笨蛋先生！”
　　“你这个喜欢玩美少女美少年养成的没胸男人婆！”
　　“我去跟他们会合，你处理完就跟过来。还有……那个叫加隆的，谢谢你的帮助，所以不要去参战了。”
　　说完，雅典娜就展开铠甲上的羽翼，飞向天空。
　　加隆走到拉达曼提斯身旁，将背后的披风扯下来，撕成一条条绷带布，不太熟练地帮他止血，然后包扎伤口。
　　由于阿瑞斯被击败的缘故，用小宇宙凝结成的长矛和标枪都消失了。尽管如此，造成的伤害也是相当可怕。
　　拉达曼提斯此刻清醒了一点，勉强地抬起身子看向那抹海蓝：“加隆……抱歉……我以为……以为见不到……”
　　加隆示意他不要说话：“小鬼，再乱动的话你会从审判厅正门回冥界的！不要说话！”
　　由于成功完成任务的缘故，拉达曼提斯紧张的心情一缓，放松地昏睡过去。
　　“我来看看。”波塞冬无视跟班的两个海将军，走到两人跟前蹲下来，从手心里升起一团蓝光，然后，他把这团如同碧水凝结成的光芒按在绷带上，“幸好水系的治愈术对火系攻击造成的伤口有奇效，不过他的伤势很重，若想完全治愈只能回到冥界。”
　　“我明白了。”加隆将拉达曼提斯抱起来，朝着海神庙后回冥界的传送阵走去。
　　“喂，海龙将军。”波塞冬突然在身后叫他。
　　“什么事？”加隆回过头来。
　　“如果没有我这个海神，会怎么样？”
　　“自然是会出现一个新的海神来负责海洋的运行，无论是神任命的，还是自然生成的，我们这个世界的海洋必须有一个海神。”加隆回答。
　　“那就对了，有些责任，不是你想放弃就放弃得掉的。”波塞冬叹了口气，“在没有替代者的情况下，你必须担负起这个责任来。我承认，以前的不愉快的确是我的过失，但是……”
　　“在此之前先想想如何胜利或者保住性命吧。”加隆打断了他的话，“如果雅典娜能胜利的话，我再考虑这件事。”
　　说着，他带着拉达曼提斯，转身离开了。
　　波塞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跳下山崖回到海中，面对准备出战的海族士兵和海将军们，举起三叉戟，神情庄重地下令道：“出发！”
　　天界，奥林匹斯神殿。
　　原本一直笼罩在神圣的光芒中，金碧辉煌的神殿，如今冷冷清清，透着一种大战即将到来的死寂，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已经穿上铠甲的宙斯看向神殿宝座旁边被透明的封印锁链捆起来的城户纱织，心里有些诧异：就算是雅典娜的转世体，在奥林匹斯山却像失去了生命力般，似乎只剩下心跳和呼吸，无论我问什么，她都低着头一动也不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雅典娜的灵魂没有在她身上？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这时候，一个满身血迹的天斗士冲了进来。
　　“主神大人！雅典娜和波塞冬在海格力斯的引领下，已经带着他们的战士们，还有实力强劲的冥斗士们从山脊突破防线，杀到前殿了！”
　　“你下去吧。”宙斯听后，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普罗米修斯的预言不会实现，雅典娜也只是一个女孩子，能成什么大器？所以，他们一开始就输了。”
　　宙斯气定神闲地站起来，饶有深意地看了城户纱织一眼。
　　此时奥林匹斯前殿已经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战场。
　　众人一进前殿，埋伏已久的精锐天斗士们就冲了上来，但由于在场没有神祇出现，所以也相对容易对付。
　　这次圣域出动了白羊座，处女座，天蝎座，水瓶座，射手座，双子座，狮子座等带队的精锐战士，以及一些高级白银战士和实力比较强的青铜战士。海界的除了海怪和海龙外的内海将军和新上任的海蛇、蓝鲸、安康、石原四个外部海将军。冥界由于哈迪斯还在养伤，则是出动了修普诺斯、米诺斯和艾亚哥斯带队的一半冥斗士。余下的人则是留下来对付到各界滋扰生事的天斗士们。
　　“接招！”艾亚哥斯一记天鹫喷射风，将偷袭米诺斯的一个斗士打翻在地，然后走上去踏着他的尸体，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这就是冥界三巨头的实力！景仰哥，膜拜哥吧！”
　　“景仰你个头啊……”神出鬼没的一辉突然冒出来，使用凤翼天翔顺便将另一个天斗士打飞。然后朝着阿顺跑过去：“我才是世界的HERO！”（注：黑塔利亚中HERO阿美瑞加君和圣斗士冥王篇中一辉的声优是同一人）
　　“你想上盘子还是进冰箱，火鸡？”艾亚哥斯看着他的背影跳脚。
　　米诺斯只是对艾亚哥斯说了声谢谢，手中晶亮的傀儡线上下翻飞，在敌群中无声游走，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割肢解体。修普诺斯因为有些担心还在冥界的弟弟，出手更加不留情面，因为他知道，此刻多杀一个，就是为弟弟多减轻一个负担。
　　艾尔扎克和冰河在一组，他们同时迅速出手冻住了一个漏网的，有气无力的敌人，两人手一指，无数尖锐的冰刺从刚才制作的‘冰雕’上飞出去。卡妙则是在前方负责大范围长时间的绝对零度冰冻，封住从两边窜出来的天斗士。米罗几乎成了卡妙的贴身护卫，猩红毒针如同密集的子弹般向前方飞去。凛冽的暴风雪之中还飞舞着耀眼的闪电链和寒冰箭----那是身为娜迦族海蛇将军泰兰德的绝招。蓝鲸、安康、石原这三个擅长体力战的将军则以非凡的力量将敌人一拳打倒或者举起摔死，摔不死的就让海族的兵士们去解决。依欧的六头圣兽掩护着冲杀在前的古力拿（那个用金枪的家伙）海马巴尔则为他们撑开防护壁。苏兰特和欧路菲两个音乐大师跟在后方，随时用合奏的音乐把漏网的敌人变成死透。
　　穆和沙加的防御力都是超凡卓著的，在他们的防护下，众人不仅能无视敌人的部分攻击，还可以无视己方绝招的一切波及。放心大胆地攻击敌人。
　　“喂，撒加？你还好吧？”艾俄罗斯用冷箭打倒了一个正与撒加缠斗的高级天斗士，跑过来问。
　　“没事，注意后方！”撒加将手中拿的黄金剑投掷出去，将偷袭艾俄罗斯的天斗士脑袋切成两半。
　　“童虎老师该生气了，这样对待他圣衣上的武器。”艾俄罗斯嘀咕道，稍后，他又弯弓搭箭袭向下一个偷袭他弟弟的目标：“艾欧里亚，没事吧？”
　　雅典娜得到了自己的真身，自然也恢复了身为战神的威力，右手端着缩小的艾吉斯神盾，胜利女神变形成的长枪握在她的左手上，枪尖的闪光如暗夜里闪耀的无数星星，又如纷飞的雪花，所到之处无人可挡，身后白发在空中随着腾起的气浪起落，更添肃杀之气。波塞冬则是利用水元素的力量，阻拦如同蜂群一样飞来的天斗士们。
　　“不可恋战，走啊！”雅典娜首先杀到门口，手中长枪一举，众人纷纷随后杀了出去。
　　奥林匹斯神殿的门缓缓开启了。
　　雅典娜和波塞冬走了进来，面对手持雷戟的宙斯。
　　“你们好大胆子，竟然公然杀上奥林匹斯。”宙斯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他就是宙斯？”艾欧里亚偷偷地问。
　　宙斯的外貌比想象中的年轻，同雅典娜的真身外貌一样年轻，他穿着一身白色铠甲面容秀美，也有着一头雪亮的白发，碧蓝的眼睛仿佛凝聚了晴日天空的光芒一样。
　　外表年纪大概是二十岁。
　　“将城户纱织还给我。”雅典娜握紧手中长枪，说。
　　“仅仅是为了一个宿主，你就如此反对你的父亲？”宙斯眉头微微一皱：“那么，在此之前，我需要惩罚你的大逆不道。你也许知道普罗米修斯的预言，我和你们，最终注定只能活下来一方。但是，雅典娜，你没有兄弟的支持，即使胜利女神在你手上，也无法避免你失败的命运。”
　　“真的不还给我？”雅典娜垂下长枪来。
　　“不仅如此。”
　　“那就别怪女儿不孝了。”
　　雅典娜将手中长枪一举，神殿宝座旁的城户纱织突然化成了一条血红色的锁链，将宙斯紧紧缠住。
　　“这……是什么？”宙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条锁链不知道有什么力量，将他锁在神座旁边，无法挣脱。
　　“这不仅仅是一个宿主，而且是我经历千世炼就的锁神之剑。”雅典娜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也是赢不了我的，我还有雷戟。”宙斯高举雷戟，雷戟尖端闪闪发光。
　　雅典娜拿起长枪，从长枪上弥漫出了金色的光雾。
　　几乎所有人都意料到大战在即了。沙加将手中佛珠高高地扬起来，金色光芒从他的圣衣上发出，形成了防护屏障，将众人护在里面。然后，他大声地喊道：“诸君后退！尽可能地----退！”
　　即使失去了行动力，宙斯的雷电还是格外惊人。雷电与光芒的撞击，形成了灼热的冲击与旋风。
　　两位神界顶尖高手的对决，威力果然令天地为之失色。一切细小的有形之物均化为翻动的灰屑。天体在瞬间紊乱起来，地面上的人类惊恐万分，以为审判之日来到了。
　　神殿在旋风的攻击下，巨大的石块从地面上掀起来，支撑着神殿的比较脆弱的柱子纷纷断裂，然后被暴风卷上半空，化为粉末。
　　“雅典娜！你这个没胸暴力女！”
　　当波塞冬骂完，刚想把‘暴力女’改成‘男人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和其他人一并被那震荡撼出去，一时回不到满目疮痍的神殿。
　　或者因为两方招数爆炸威力的关系，不少地方的时间与空间开始出现破洞。
　　“抱歉啊，哈迪斯，还有各位泰坦前辈，我仿佛增加了你们善后工作的时间了！”
　　灰眼睛的女战神嘴角漾起一抹冷笑。
　　“如果能回去，就请你们打我一顿出气吧，可惜，无论我是输是赢，你们都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两位神祇的力量持平，所以一时之间很难分出胜负。
　　“海皇大人，您能帮我一个忙吗？”
　　撒加在艾俄罗斯的搀扶下，来到波塞冬面前。
　　“什么？”
　　“将我送到神殿门口，正对宙斯的地方。”
　　“你小子找死吗？！”波塞冬愤怒地吼道，仿佛要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喊醒。但是看到撒加眼中隐约的红光，他愣了一下，叹了口气。
　　“只有五分钟左右，我的极限。”
　　趁着神殿中的飓风减弱一些，波塞冬重新张开屏障布到神殿门口，撒加迅速跑了上去。
　　艾俄罗斯也跟了上去。
　　“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艾俄罗斯一边用风御壁防护自己和对方，一边抱怨。
　　撒加笑而不语，突然他抬起头来，眼睛直视宙斯。
　　艾俄罗斯在弥漫的光雾与飓风中突然发现宙斯背后多了一个拿着黄金短剑，黑发飘扬的人影，几乎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那个人影高高举起手中短剑，向宙斯直刺过去！
　　“是……亚力士！”
　　一瞬间，蓝白色的雷暴与金色的光芒产生猛烈的撞击，一条一条的光束四散而开，所有在场的生灵在瞬间失去了意识，感到自身跨进破碎的边缘。整个物质界几乎崩溃，但在一道闪光之下，溃散的威力如同幻觉般消失了。
　　整个人界在那一瞬间哀鸿遍野，所有的人类都以为世界末日提前来到了。
　　此时冥界也受到了波及。
　　加隆带着拉达曼提斯抄近路赶到了加以拿，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放翻了不少天斗士，不管高级低级一律银河星爆伺候。他抱着重伤的翼龙走到神殿内，将他放到内殿的床上。又叫来了两个负责医疗的神官。
　　“你在这里休息，我出去代替你守着加以拿。”他对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天猛星说，“你真是命大。”
　　“但是，加隆……”
　　拉达曼提斯稍微清醒了一点，挣扎着坐起来，伤口烧灼般的剧痛使他出了一身冷汗。
　　“别傻了，你以为你这个样子能去战斗吗？我虽然也透支了小宇宙，但不至于到身上多几个洞爬不起来的地步。”加隆背对着他，尽量压抑着嗓音说。
　　“可是……”
　　“服从前辈的命令！老实呆着！”
　　加隆说完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就吩咐一个地字辈的冥斗士：“把老头（指哈迪斯）叫来，他应该有能力治好翼龙那小子。”
　　“是。”
　　不一会儿，哈迪斯就来了。
　　“幸好伤势在我能治疗的范围内，没想到我身为冥王，竟然在这场大战中担任后勤的工作。”哈迪斯检查完拉达曼提斯的伤势，开着玩笑。
　　“陛下……”
　　“别说了，我为你们而感到骄傲。”哈迪斯制止了他，帮他治疗后，走到窗前，说，“我很欣赏加隆那个家伙，就算他是注定在海界，也得想方法笼络住他。”
　　“可是……”
　　“不管用什么方法，必要时要用你自己的方法。”
　　突然，外面猛烈地摇动起来。拉达曼提斯差一点又昏迷过去。
　　“雅典娜赢了吗？”哈迪斯有些担忧地说，“虽然这样，那个人就能永久留在冥界，但是，雅典娜她会……”
　　一切都风平浪静了。
　　宙斯倒在奥林匹斯神殿的地面上，金色的血液不停地从伤口涌流出来。他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看向雅典娜与半透明状态的亚力士。
　　“我真的没有预料到……普罗米修斯的预言会成为真实……推翻我的……果然是你们。”
　　“墨提斯比你我都技高一筹。”雅典娜回答。
　　“也许您没有想到您的儿子出生的方式。”亚力士说。
　　“这也是一件好事，起码，天地间找回了往日的平衡，也许主神本来就不应该拥有任何子女。”
　　宙斯微笑着闭上了碧蓝色的眼睛，千万朵荧光从他身上飞散，直至不留痕迹，雷戟掉落到一边。城户纱织也从一条血红色的锁链还原成了紫色长发，面容和雅典娜相差无几的少女，昏倒在地面上。
　　此刻，笼罩奥林匹斯山的圣光突然晦淡下来，阴云笼罩。
　　“怎么回事？”修普诺斯问。
　　“失去了主人的掌管，天界将重新崩溃，必须给予控制，这个世界上必须有一位新的神王，然后，新的神王也会继承新的诅咒，永远不生不死，不知永恒。”波塞冬叹了口气。
　　“这份重担，落到我的身上吧。”亚力士突然说。
　　雅典娜上前一步，对亚力士说：“但是，吾友，我的兄弟，你的命运虽然有众多艰险，但它并不是你的，你的命运就是守护起整个圣域。”
　　“可是……”
　　“父亲的原罪注定了我的命运，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真是对不起。你们还有你们自己的事业，这最后牺牲是我的。”
　　雅典娜说着，从地上拾起雷戟，雷戟突然发出了犹如阳光的强烈光芒。从她站立的地面，生出无数明亮的水晶，一瞬间，这些水晶将她重重包围，形成了透亮的晶柱，将她禁锢在晶柱内部。
　　漫天的阴云被驱散了，光明重新充满了奥林匹斯。
　　“我必须被众神遗忘，若让这世界平静，只能告诉他们，宙斯已经死了，去了冥界，而雅典娜与他同归于尽……”
　　“可是，你毕竟与我争斗了上千年，又被封印了上千年。”波塞冬悲哀地说，“难道这就是神族的宿命？我们和好的时间，在这数千年之内才有一天！”
　　雅典娜再也不回答了。
　　众人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奥林匹斯山，背对着如血的夕阳和辉煌的圣光，一步步地回到原来守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