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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绿色所缠绕的(1) ...

  •   [1]

      一个酷热的夏日午后,我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也许是叫‘大傲研习社的地方’。名字很漂亮而已,其实研习社不过是补习社,要考取大学的必经之路。在学校学不会的、成绩差点的、或是没有进入高校的……我该叫他们‘家里蹲学生’吗?

      等等等等的人,这里就是他们聚集的场所。

      不想失去未来,所以才要放手一搏,所以交着双份的学费。这大概是每人来这里的信条吧,曾经看见学校里被誉为天才的学长,提起研习社总会露出不屑的表情:“那种东西我怎么会需要?”可是他还是寻常地考得很好,就算他的话抹煞了大部分人的存在。

      「算了,反正我们也考不过他。」
      大部分人也接受了他的存在,很生气但也很无奈。

      因为这种人一旦存在就没有办法能将其打倒,所以我们失去了资格评论他。

      「如果我有这样的资格呢?」

      面对此事与旁人不同的是,我冒出了这样的想法,我于是努力了一阵子,为的就是想在排名榜单里将他打败,然后自己成为那个有资格的人去评论他,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也没什么厉害的。

      可想想只能是想想,我的动力很快就消失了。我不会去跑没有终点的马拉松,但如果我跑不下去,我会大骂马拉松。这既是我的人生信条。

      所以我就算考不过那个人,还是会大骂。

      教室里几乎没有空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汗味。整件学生制服绷在身上,让我的胸口喘不过气,教室里学生们穿着的制服各不相同,只有我校的制服设计的如此烂俗——我们女校的规矩森严,制服必须穿着得体。这种恶心的多层设计,让我整个□□都要被这种混合着汗水味的空气浸湿了。

      窗外的蝉吱吱吱地叫着,我瞥见旁边的人群,他们的样子更甚:汗水挂在油腻的头发上,然后顺着雾气的眼镜片滴落在面前的资料上。

      超无聊的啊,这样的态度。又不是什么升学考试,只是补习班的小考而已。

      “不好意思。”

      吵闹的蝉鸣声徒然被一道清澈的嗓音破开。

      “这个位子可以用吗?”

      我抬头,看见了一个白衣黑裤的男孩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边。他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和栗色的头发,在这样炎热的环境下,他的白色衬衫上也没有一滴汗,甚至干爽到连褶皱都没有。

      我点点头:“可以的。”

      男孩朝我微笑,遂后坐在了我旁边的课桌上。尽管他没有说太多话,但我注意到他一定是个及认真的人——他从背包中取出所需的物品,排列在了桌上。一切动作利索到位,只是他的资料夹和旁人的不太一样,是木板夹。

      运动课上体育老师捧着的,完全是不符合此情此景的,甚至都不算文具的夹子。可在这里却被男生用得很好,他手指轻捻,直接从被夹住的纸页中取出一本笔记。

      他的资料夹内容很丰富。因为我清楚地瞥见了在其中的纸页中……似乎有不像是数学几何题目的图画。

      我没有去问,只是在考试即将快来临时,一张森绿色的便条贴在了我的桌角上。再看那位男生,他手指轻放在唇边,微笑地指了指桌上的字条——因为周围很安静,所以要用这种方式要和我说话。

      「一会的测验我会先行交卷离开,若老师问起,请拜托你与他解释。藤真。」

      字条上的字迹工整细致。我对他比出大拇指,意思是没问题,这是画室的习惯,这样报告给导师,导师好来给你改画,可我却下意识地用在了这个时候。男生见状有趣地笑了下,随后返回自己的事上。

      捕捉到了。回头的瞬间,那客气的笑容好像消失了。……他在维持礼貌吗?真是不幽默呢。

      接下来的考试很难,可就在一片紧张焦灼的气氛中,男生站起身提前交卷了。他将试卷第一个摆在讲桌上然后返回。整套举止都充满了自信,这种气质在那个环境下是十分突出的,有人发出「怎么可能」的声音。

      直到他返回座位拿取东西时,我才发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追逐着他。第一个做事的人很显眼,尤其是在所有人都在烦闷的时候,他却轻松完成了——这更显眼了。可他却视若无睹,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只是直视前方,只是在走过我身旁的时候,他低下了头说:

      “考试,请加油。”

      这是他露出的亲切,因为我刚刚答应了那件小事。我忍不住抬头,撞上了他睫毛下的盈盈笑意,和在半空中停顿住的拇指。

      啊,好像看见了奇妙的东西。

      他遂后加快脚步,迎着同学们的视线走下阶梯。他走路的动作轻盈而优雅,两手放置在身侧不动,每一步都是纪律有度的,只是他栗色的发丝随着节奏轻微地颤动,像是唯一呼吸的地方,仿佛凝滞的空中忽有清风灌入。

      灌入的清风吗?

      的确是这样的,因为教室里的很多女同学们,都在表情微妙地盯着那道背影。不仅如此,就连男生也是略带羡慕地望着他。

      只是那瞬间的我看见了。他挽起的衬衫袖口露出的手腕处不仅有一只手表,还佩戴了一只绿色的运动护腕。

      两件物件,可其中一件和他的作风及不符合。像是……一片僵死中缓缓探出的森绿色。

      就是这抹绿色,让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颤动了下。

      [2]

      他的全名是藤真健司。

      在那天他短暂地拜托我之后,我多少能听到他的一些信息。藤真似乎很有名,在哪里的群体中都能得知一些关于他的事情。补习班同学说他是比我提早几周来到这里的,因为没有太多时间学习,所以以查缺补漏的方式进入了补习班。

      查缺补漏?

      我不太明白。后来问了女校里的同学们才得知他和我同年级,是翔阳高校二年级的学生,还隶属于翔阳篮球部。后来我将两拨人的线索串到一起,明白了:藤真即将要在篮球队担当更重的职位,然而要想进入心仪的大学,学习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为了追回被占用的学习时间,他才来到这里。只是他的时间有些许不同,似乎已经和补习班商量好,他一定会提前来到教室,但总是还没到下课时间就离开了。

      每次提前进入补习班就会看见他的身影。他总会坐在固定的位置,微微低头看着手中的书本,目光平静而专注。教室里的女生们会凑在一起悄悄讨论他,也有人会上前问一些东西,藤真一定会解答,每一个人都会。

      得到解答的人会捧着课题本,露出幸福的神情。不过问他的人也不是很多,甚至还有人打赌谁敢去找他说话,我觉得原因如下:首先你要找一个问题去问,不然很尴尬,其次就算你随便找了一个问题去问,你会在藤真面前显得很蠢。

      大家都很注意自己的第一印象,所以我也去问他课程上的事了。

      “同学你好,你知道这周的课后题本什么时候发吗?” 很随便的我对他说,这是很蠢的问题,随便找补习班的工作人员都能问到,属于没话找话。藤真抬头,很温和地回答:“我不太清楚,你可以在前台去问负责的导师。”可看到我还是站在原地,他于是温和地补充,“上次我也是去问的他们。”

      “那负责的导师哪里呢?”

      “前台。”

      “前台又在哪里?”

      藤真看了我一秒:“在出入这所学校大门的地方,也就是出了班级往右的位置。”

      我说了声谢谢,可还是没有要走的道理。“或许,还有别的问题吗?”

      我又递出了一道超难的化学题,没想到藤真竟是自然地接过了,沉思了下他便很清晰地解答了,然后问我:“这样你明白吗?”

      他是真的在耐心问我有没有听懂,我有些惊讶地点头:“啊,明白了。”

      之后我走到阶梯教室第一排的女生旁边,顺着她们的目光将习题册丢到了桌上,举手一笑:“我赢了。”

      “真是的,你这不是在为难藤真君嘛。也只有小梨你会这么干了!”女生们为难地拍了一下我的手,却在看到藤真走下楼梯时瞬间脸色煞白。

      我也急急回头,有些惧于他听到我们打赌‘谁敢去问他一道窘问题’的游戏。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藤真勾起微看着我说,直到我往旁边站定,他才侧身路过我们。

      “好吓人,真的以为被藤真君听见了。”
      “幸好没有啦……要是这样的话可怎么好。”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自嘲般地勾起嘴角:明明优秀,可他的存在很意外的不是压迫,而是让这个房间变得更加温暖和轻松。是让人无法生气的存在。

      “简直是王子大人啊……”听见有人唤他王子,我哭笑不得,不过也要承认他多少有些符合这种称呼。

      藤真殿下。

      我忽然想起了以前在美术学校的素描雕像。

      「为什么我们不选多纳泰多的圣乔治,非要用大卫的雕像当范例呢?明明前者有华丽的细节和装饰,画起来更难。」记得以前在美术学校,导师说过这种话,「因为大卫的线条和阴影非常复杂,需要精确的观察才能真正表现出它的美感和力量。所以越简单的越复杂,越复杂的越简单。」

      我觉得藤真一定是大卫。他很简单,但是很复杂。就算所有人觉得藤真很温柔,可我总觉得他单纯的温柔之下藏着更深的复杂。

      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当是练手,我开始在笔记本上画他的肖像。很可惜他太难画了,或许就跟洁白的大卫一样有挑战性,我刚画了几笔就放弃了。

      不过,我意外地捕捉到了关于他的一些细节。就比如他总会将手指抵在下巴上,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比如他外表虽然柔和,但是眼神总是很有神。就比如他不喜水壶而是矿泉水。就比如他总不穿制服外套,也许是补习班里的环境太差太热的缘故。

      比如我听说他总喜欢去翔阳旁边的咖啡店,后来也在咖啡店见到了他几次,只是他从不喝咖啡,有时喝柠檬水,有时候是热茶。

      意识到这里我才发觉我自己就是个跟踪狂了,因为我已经追到了他的学校,也就是翔阳高校附近。

      我看着旁边穿着翔阳制服的男生们,苦笑地将头抵在咖啡纸杯上。我真是跟踪狂吧?我的女校离这里不远,但是绝不可能特意走过来到这里……不过我以前也特意去海边,甚至是隔壁县的山头上,为了写生也算合理吧。

      可是藤真不是大山大海能让人随便画……人也是有人权的,万一他不想被我画怎么办。

      其实他肯定不想的,我也只是一个默默喜欢他的路人。喜欢一个人并不代表这个人也会喜欢自己,这样的道理我早就知道。在国中艺术学校那年我喜欢过一个男生,还没告白就被拒绝了,原因是他在我背后评论「我丑得让人毛骨悚然」。后来我才知道有人把我喜欢他的消息泄露了,那个男生耀武扬威地盼着自己能得到告白,甚至把我每个行为都扭曲成了喜欢他的态度。结果当然不尽他意,因为有次我被当众问到是否喜欢他,我回答了不。我当时想的是:他在场会窘到他。结果他想的是:我窘到了他。

      更搞笑的是,就算他那样评论了我,转过头还是继续将我扭曲。有一次在书局正面遇见他,我就看着了他一眼:好恶。随后别过头继续找书,可他之后却跟他的朋友说:他在书局遇见了我,我很娇羞地不敢看他。后来,他有个朋友很正经地对我说:“我和他说过了,他还是觉得你丑,你就不要继续喜欢他了。”

      他是真的在‘通知’我,因为我曾经和他透露过喜欢过他朋友的意思。那时候我和朋友在吃饭,听到这样的话又看到周围人无措的目光,我只觉得胃里毛骨悚然:好恶。

      这些自我意识拉满的人,好恶心。

      「就是因为小梨你的条件很好,他才会诋毁你的。」周围朋友的安慰让我更恶心了。就算几年后我升入高中,朋友有次提及了这件事。她们没有往日的愤慨或是同情,只是说那时候的男生的行为很幼稚:“小梨你现在完全不会在乎吧。”

      用幼稚两个字很简单地抹杀了一切。若成熟必须原谅所有的幼稚,还要在计较的那一刻收到谴责,这和考不过第一名所以不去评判有什么区别?我恶心到了极致,也恶心我到了极致。

      我不在乎别人的评价,可那评价的的确确有点影响了我。所以我高中才去了女校,所以我之后会拒绝很多男生,甚至一度将话说的很决绝。

      “没想到武园你是这样的人。”被我拒绝过的男生看着我手里被捏得皱巴巴的信封,意外地有了哭腔,“你以为你是谁啊?”

      又是伤人语录。

      “你以为你很受欢迎就能这样吗!少在这里自恋了!”

      看吧,美好的心意下埋藏的却是这般腐烂的滋味。稍微加了一些激进就会驶离甜蜜的外壳,暴露的则是最尖锐最不堪一击的邪恶心脏。

      所以我才会如此清醒,觉得这种人都很自我主义,应该说所有人都如此,包括那时候透露心意的自己。只是,单方面受到欢迎的人会更恶,所以我才会利用藤真去证明我的猜测。

      不想承认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并没有能够证实我的猜测,反而发现自己对他产生了兴趣。我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情,于是又问了一次他练习题。这次他竟意外地还是会理我,可能并没有意识到我的玩笑,也可能他只是误以为我头脑不好,所以他这次解答完还是会问我:“可以听懂吗?”

      我真诚地点头:“听懂了,谢谢你。”

      他随后将笔盖拧紧,看向我的视线直线落下:“不客气。”

      [3]

      就在这时,门铃上风铃的响动唤回了我。藤真建司和几个男生走近咖啡店去柜台点单,然后坐在角落里,轻声攀谈着什么。他身边的男生戴着黑框眼镜,也是温雅的,只不过比藤真更显沉重,书卷气也更重些。

      藤真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好像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欢愉和交流的融洽。

      我盯着他们,竟完全忘却了我跟踪狂的身份,不禁举起纸笔,我开始起草他的一举一动:微笑点头、说话时一定会看向别人的眼睛、还有将餐巾折叠擦嘴角的习惯………

      自美术国中毕业后我不怎么画画,可这次我意外地沉溺。藤真周围的氛围也好,浓浓的咖啡香气和冈田有希子的《MIND TRAVEL》,一连听了好几首都是她还有松浦亚弥的歌,很轻盈的爵士咖啡馆。

      画至半途,我吹了吹笔尖看去:背景没有画满,我仅是着重勾勒了那张脸。他单手握着杯柄,认真倾听的样子。刚要合上本,却发现身侧有一道显目的视线。

      原来是黑色眼镜的男生站在我斜后方的咖啡台边拿东西。我啊了一声合上本,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突兀,男生也急忙落下视线,笑了笑端着杯子回到了他的桌上。

      他绝对看见了,而且看了一会。他撤离开来的时候,光线不一样了。

      我头脑空白地盯着画本封面,心脏突突突地跳个不停。那个男生绝对知道了……只是他会不会告诉藤真?

      国中那时我就深深明白:一旦甜美的心意泄露,就会重蹈覆辙那样的事。我不想拥有这种甜美,也绝对不想再掺进那种喜欢和被喜欢的误会中。

      就在我恍然时,角落里的那群男生站起了身,他们要离开了。就在他们经过我的一瞬,我只感觉心脏异常扭曲——不然,解释清楚吧。

      苦笑了一下,我从画本中扯下了那页画稿,起身追了出去。

      叮铃叮铃,门上的风铃响动了两次。我在追出去才发现,离开的只是藤真的朋友们,而店内留下的却是藤真和他戴眼镜的朋友。两个人像是注意到了我的匆匆,透过玻璃窗直直看着我。已经不能在尴尬了,可是下一秒,藤真伸手对我打了下招呼,然后起身向我走了过来。

      我急忙推开咖啡店的门迎他,像是拒绝别人告白时那样将纸页用力捏在了手心,藏在身后。

      “你是研读社的武圆吗?” 藤真有些惊讶,却没有任何责怪的神色,只是自然地看着我,微笑着说:“希望没有记错你的名字。”

      我有些愧疚难当:“当然没有。”

      “刚刚就注意到了你,还以为认错了人。你在画画吗?”

      我心中一惊,紧张地看了眼戴眼镜的男生,发现他正盯着这边看。我连忙摇头说:“没,没什么……就是随便画画而已。”

      “很专业的画本,你一定画的不错吧。” 藤真饶有趣味地看了眼我的桌面。他语气谦和,眼神却像是能看穿人似地精锐,总觉得后背发凉。我只好将手里的纸页交给他:“这个给你。”

      藤真接过纸张将它展开,当他看见画面时,嘴巴微微张了下。

      我苦笑:“很抱歉,没经过允许画了你的肖像,应该和你提前说的。”

      藤真默默地看着,将纸页努力展平:“只是为什么这样皱?”

      “因为画的不好看。”我澄清道,“本来想要扔掉,但总觉得很不尊重你,所以交给你处理了。”

      我非常真诚地说完,他却捏着纸转身走了。只是几十秒后他返回,手中却没有了那幅画,而是他方才端着的咖啡杯和一块小蛋糕。藤真将蛋糕移到了我的桌上,对我温和一笑:"谢谢你的礼物,要不要请你喝点什么?”

      不明白他的做法,可他应该是没有生气的意思:“不用了,我不喝咖啡的。”

      “真巧,我也不喝的。”

      我看了眼他杯中的柠檬水说:“只是我听说运动时喝咖啡不是会更好吗?”

      藤真也盯着杯子:“不,只是不想依靠它让头脑清醒而已。”

      相当强势的理由啊。我回应说:“我其实只是不习惯嘴里残留的那股味道,总觉得喝进去后,那股味道没法让我安心。尝试了几次,但果然还是不适合我。”

      “画画的话,要一直静坐在一个地方吧。”

      没想到藤真很轻松明白了我的意思,我理解地说:“确实如此,不过不像藤真你平时训练,如果总依靠咖啡提升敏捷度,可能自己的能力就没办法察觉到了。我只是单纯不喜欢而已。”

      我也许说中了他没有表达的意思,藤真接着说:“是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是苍月女高的吗?

      “和你们一样,只是我们晚上出没得更多。”

      藤真听到这笑了下。这是我们独有的笑话。纵观整个神奈川,最著名的女校就是苍月,而最森严的男校就是翔阳。这样气质的人很容易能彼此相知,笑话也就传开了。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男生走了过来,打断道:“藤真,我们该走了。”

      “好,花形。”藤真对他点了点头,随后望向我说,“武圆同学,下午球部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请便。”看到藤真要走,我心中悬着的石头才缓缓落地。只是藤真拿走了水杯,却忽视了桌上的蛋糕。

      “等一下,这个要。”我指了指桌上的蛋糕示意他。藤真露出了温和的笑:“这个是给你的回礼。”

      我张了张嘴:“欸?”

      “那张画我很喜欢,谢谢你的礼物。”藤真指了指手中的运动背包说,“只是因为太皱就放在书里压平了。”

      他身后的花形有些困惑,似乎听不懂我们的话:“画?”

      “啊,是武圆同学刚才送给我的素描。”藤真向他解释道。

      花形有些惊讶地看向我,随后笑了下说:“我说藤真,你这样受欢迎,不知道有没有考虑过当专业模特儿啊。”

      “我可不敢当啊,怕自己的脸被画丑了,毕竟哪里有武圆同学这样好的画家呢。”

      似乎话中有意,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把你的脸给画丑了,真的对不起!”我歉意难忍就要鞠躬,可听到这里,藤真忍不住扬起嘴角说:“是和你开玩笑的。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真不幽默,就连开玩笑也保持着这样优雅的表情。

      “武圆同学,那么下次补习社见了。”藤真对我挥了下手,保持着一贯的温柔,他带着花形走了出去。

      我有些怅然地看着他。从前捉弄他的举动让我愧疚,可他并没有顾忌任何事,或许这是他一贯的风度: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在意,也不会打破自己的情绪。

      无论何时都是这样的态度,更是让人……不相信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呢?

      “藤真同学,等一下!” 我冲出了门,对着他们的背影喊道,“请你当我的模特!”

      两人一齐回头时,眼中都映着惊讶。

      我滚了滚喉咙,将所有的情绪破口而出:“你的形象很适合真的很适合做素描模特。我想继续画你,一定会把你的脸画得更好看,直到最好为止!”

      冷场三秒后,旁边的花形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可藤真听到这句话只是顿了顿,很快地露出微笑:“好啊。但是我可不是很会摆姿势,你得给我指导一下。”

      我开心地笑了:“嗯。”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一种我一定要努力画出最好的素描的夙愿攀上了心间,只是伴随着的还有,「一定要揭开你的面具」这个藏在暗处的心愿。

      没想到花形加入了进来,也有些调皮地说:“那我也要参加,不知道行不行。”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SD电影鼓动我将以前的存货拿了出来……其实原来是想写成藤真长篇的,但是太碎了,修修补补以短片的方式呈现吧。T.T
    这里的女主较为消极,原来的设定是想写她放下自我负担的过程。和藤真温柔之下的坚毅形成对比,女主外表很刚但是很玻璃心。
    我真的很难掌握藤真的人设(天秤苦我已久),如果哪里不对记得告诉我啊。谢谢各位的观看和支持呀,这几天竟然涨收藏了,开森!(舞动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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