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骰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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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什么情况？”
坂田银时抬手抓着身边五条悟的肩膀，猛晃一下才站稳身子，眨了几下眼缓解刺痛的感觉，皱着眉接着往那新出现的入口看。
那扇双开门显然透露着古怪，就差左边一个“陷”右边一个“阱”写在自己脸上了。脑袋上还顶着一个红色的灯，忽闪忽闪的，像是奥特曼的警示灯。
“这里还真是个地铁站啊，我还以为早就废弃了。”车速已经平稳了，坂田银时准备走过去看看，“诶，它中间好像有字，看不太清。”
“嗯，这里应该是第一条地下铁轨，后来有些原因没通行。”五条悟闻言点头，察觉到他艰难辨认的视线，抬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你先别看了，闭上眼睛。”
坂田银时停住，也没反抗，只是问道：“怎么了？”
“这种强光，你不赶紧闭上，等出去你的眼睛就别想要了。”五条悟手掌感受到他闭上眼睛，转而抓住了他的胳膊，“跟着我。”
“哦。”闭上眼睛，坂田银时才感觉到酸涩，白光刺目，他感觉眼皮都是红色的，“我要哭了。”
五条悟看他一眼：“为什么？”
“眼睛痛。”
“……”五条悟恨不得给他一拳，“忍着。”
五条悟也看到了门上方的灯，上前两步，在红灯闪烁间看到了底下的字。
那其实不是一个字，而是一个符号，由四个点组成的正方形。看着有点眼熟，但是五条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地铁还在快速运行，中途好像是偏头换了个方向。突然又是“咣”一声，身后又出现了一扇同样的门。
五条悟这次没凑过去看，而是抬手对着门屈指，一个黑色的小洞在指尖成型，然后轻轻一弹，小型黑洞快速旋转，裹挟着周围的气流朝着对面那扇门疾射了过去。
这一击五条悟主要是为了试探，他看着那急速的黑洞穿梭，然后在门上撞碎了。他观察得仔细，在与门相触的瞬间，那一击像是根本没落到实物上，而是落在了一张有弹性的网面，被拦住后旋转着卸掉了力道，随后消散。
那扇门完好无损。
坂田银时闭上眼睛，但是听觉更加敏锐。他察觉到五条悟的动作，也听到了类似利箭破风的声音，但是并没有击中目标的动静。
他问：“怎么了？”
五条悟还没说话，又是“咣”一声，这次是左边出现了门，门上方同样是一个闪烁的红灯。
这次底下藏着的，是三个黑点连成的一条斜线。
五条悟辨认出那是什么了，转头看向右边依旧雪白的墙壁
他说：“我好像知道了，再看一下。”
两人站在原地不动，专心听着地铁行驶的声音，已经间或出现的“咣咣”声。
最后一声响完，地铁骤然停下了。
身体的惯性让两人又是猛地一晃，相互搀扶着才站稳。尤其是坂田银时，他眼睛看不见没有心理准备，几乎是整个人挂在了五条悟身上。
他站起身：“我可没占你便宜啊。”
五条悟咧嘴一笑：“不信。你一看就是故意的，暗恋我你就直说啊，好让我郑重地拒绝你。”
“呵，你暗恋我还差不多，手抓这么紧，松开松开。”
“我发现你的脸还挺大的。”
五条悟嘴上耍贫，但没耽误事。
他抬头看着最后出现在头顶上的门，这次的红灯是在两扇门的中间，在门锁的位置，下面的图案很清晰，是两行并排的三个黑点。
五条悟每一次都记着，算上最初的一次，一共响了六次。
五条悟若有所思，低下头找了找，最终自己移开脚，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圆点。
“看到什么了？”听到身边的动作停了，坂田银时本能地把头偏向五条悟那边，但他闭着眼睛看不到周围的状况，只能开口询问。
五条悟纵然戴着墨镜，但他的眼睛其实要比常人更敏感一些，此刻眼睛里已经爬上了血丝。
五条悟开口：“你喜欢什么数字？”
坂田银时不解：“哈？跟数字有什么关系？”
“我们应该是被困在一个骰子里面了，每一面的门上都有一个数字。”五条悟抓紧了坂田银时的胳膊，“看样子我们得进去看看，选个你喜欢的数字，我们进去。”
“哦，那我们不能不进去吗？”坂田银时问道。
“那我们出不去就会在这里饿死。”五条悟还是没忍住给了他一下。
“那好惨，我不要。”坂田银时装模作样地伸出右手，手指乱动作法似的算起来，最后拇指掐在无名指的第二个关节，说，“我选6。”
五条悟拒绝：“不行，6在上面，不想跳。选3吧。”
“为什么？”
“离我近。”
“那你一开始就别问我啊。”
“尊重你也有错啊，你可真难伺候。”
五条悟伸手在红灯上一拍，灯光闪烁暂停，并拢的两扇门往旁边缩进去，露出了一个入口。
说是入口，其实也没有路，只有一片黑暗。
察觉到眼前暗了下来，坂田银时睁开眼睛，看着这一片方形的漆黑，不爽道：“这对眼睛真的很不友好。”
五条悟点头：“嗯，冲我来的。”
坂田银时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泛起了血丝，眉头皱了一下，说：“那就赶紧吧，别连累我晚上回去睡觉。”
五条悟抬脚迈进去：“跟紧我。”
门后并没有什么环境状况可言，周围是完全的黑暗，凭借六眼也看不出有物体存在的痕迹，但脚下的路却是实实在在的。
纵然是五条悟也短暂地失去了方向感，只有手心里攥着坂田银时的胳膊，这一点实感驱使他迈步往前走。
耳边只有哒哒的脚步声，五条悟闭上眼睛，全凭感觉。
然后周围又亮了起来，他睁开眼睛，入目又是一片雪白，晃得他眼睛一痛，随后才适应。
这是一片冰天雪地，周围全是白茫茫的，雪中伫立着无数冰雕。远处是一座高大巍峨的宫殿，宫殿周围是各种小型的建筑，以宫殿为中心向外扩散，错落有致，由密变疏。建筑之间还有纵横交错的道路，道路上是姿态各异的人。
范围很广，一眼看不到边。
风带着一丝冷意吹过来，五条悟还穿着单衣，吸一口冷气直接冷到了肺腑里，呛得他干咳了两声。他连忙展开无下限术式包裹住全身，隔绝了周围的冷空气才好一些。
“你还好吗？”
五条悟边问边偏头看向坂田银时，这才发现身边早就没有了他的身影，自己手里握着的，是一座人形的冰雕，刚好也挎着胳膊。
五条悟：“……”
默默把握在冰雕胳膊上的手收回来，拍了拍，开始在周围搜寻坂田银时的身影。
脚下传来厚雪被挤压摩擦的声音，周围太安静了，一点点声音都显得突兀。他停下脚步，静心听着周围的动静，这里连风都是悄无声息的，全然没有另一个人的痕迹。
六眼也被这种环境限制，能看清的范围很小。一旦用力看，就会被晃到眼睛。
这里的气温太冷了，对于坂田银时那种没有防御的人来说太难熬，如果在哪里被冻住，可能真的就找不到了。
五条悟盯上了前方那座最高的宫殿，占据高位可能视角好一点。
当务之急是要先把人找到。
他朝宫殿的方向走去，眼睛不断扫视周围的景象，担心坂田银时掉在那个犄角旮旯里被冻僵了。
可是慢慢地他发现，周围的冰雕越来越密集了，房屋排列有序坐落在道路两旁，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形态各异。
一眼看过去，居然找不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冰雕，甚至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栩栩如生。
这种感觉有些诡异，让人觉得瘆得慌。
五条悟停下脚步，盯着其中一个冰雕的脸观察，发现不仅是表情，就连头发丝都无比细致。再看身上的衣服，明明都是透明的冰制成的，却连布料的纹路都清清楚楚，甚至袖口的线头都有，蜷起了一个刁钻的弧度。
这不太像是人工雕刻出来的。
反而更像是，活生生的人被变成了冰雕。生动到……这个冰雕仿佛要迈开脚步朝他走过来，要撞上他了。
五条悟心里一惊，脚本能地往后一撤。
嗖——
突然无数冰箭从天空中袭来，密密麻麻，根本没得躲。五条悟也没准备躲，那些冰箭全都在他身体周围停下了，不能再更进一步。周围原本伫立不动的冰雕也呼应似的开始移动，朝着五条悟直直撞过来。
这些冰雕的动作机械呆板，根本伤不了五条悟分毫。
但是数量众多，一群又一群堵过来，再加上漫天不要钱的箭雨，就算伤不到他，也牢牢把他困在了里面。
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
五条悟索性迎了上去，一脚踹开挡路的冰雕，借力跳了起来，在半空中撞碎朝他射过来的冰箭，踩着冰雕的脑袋朝着宫殿的方向跳过去。
宫殿还有一段距离，在逐渐靠近的过程中，五条悟发现守在宫殿门口的士兵居然动了起来。不是之前那种横冲直撞的动，而是像是普通的有血有肉的人一样，转动身子，朝五条悟举起手中的长枪。
不对劲。
五条悟脚下一顿，站在一个冰雕的脑袋上。
他居高临下地观察周围的环境，视力太好在这种地方反而是阻碍，他在雪白的环境里待得太久，看得太清楚了。
人一直移动还好，猛地停下，就觉得一阵眩晕。
眨眼间，他好像看见街道上的人全都像活人一样动了起来，耳边也听到了喧闹嘈杂的声音，仿佛身在闹市中。
定神仔细看，周围却又还是冰雕的模样。
五条悟抬眼看着不远处的宫殿，看着手持长枪严阵以待的士兵。两人对峙着，他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对方的眼神。
好像……不，不是好像，他就是跟对方对视了。
那是一双活人的眼睛。
五条悟一个晃神，周围的环境模糊了一瞬，即便是五条悟也在那一瞬间眼花了。
等再回过神，五条悟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冰天雪地里，入目皆是白茫茫一片。白雪中伫立着无数冰雕，远处是一座高大的宫殿，宫殿周围是各种小型的建筑……
他回到了原点。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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