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
魔宫的藏书阁位于整座魔宫的北面，也是整座魔宫最高的建筑，最顶层是四面通风的观月阁，因为足够高，所以站在观月阁上，给人一种伸手就能触及天空的错觉。
祝瑾渊带着庄晓蝶在观月阁落地，而不是从藏书阁的正门进入。
看守藏书阁的魔仆只见一道阴影掠过，藏书阁的阵法闪烁了一下，便猜到了是魔尊大人来了，并没有惊动其他人。
毕竟除了魔尊大人以外，也没有谁能够视魔界阵法如无物了。
观月阁四面通风，薄纱垂落在柱子旁边，随风扬起又落下。屋檐边上挂着铜铃，它并不是普通的风铃，有人造访此地才会响起一记沉闷的铃声，提醒看守者有人进入此地了。
它只响一声，起到提醒的作用，便不再响了，毕竟这里还是藏书阁，以安静为主。
观月阁的地面也有设置法阵，每日自动清洁灰尘，倒是省了别人过来打扫的功夫，从观月阁的楼梯往下走才是藏书阁。
不过庄晓蝶并没有急着往下走去，而是借机提起自己前来寻找祝瑾渊的真实目的。
“魔宫太大了，平日这么走，也挺不方便的。我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坐骑或者交通工具能方便普通人出行？”
庄晓蝶现在别说是去地牢找杜若明了，她走出魔宫都累得够呛。
祝瑾渊落地后便放下了庄晓蝶。
她一落地就自然地和他拉开了距离，两人之间隔着约莫一米。因为身高差，庄晓蝶需要仰头望着他，但她每次和别人说话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紧张，特别是双目对视的时候，但是为了礼貌，她还是会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盯着对方的眉心。
祝瑾渊是庄晓蝶遇见过的所有人里面，容貌最好看的，而且不是那种浓烈张扬到极具攻击性的，也不是需要漫长时间说明他容貌耐看的，而是第一眼看去，就能吸引他人的全部心神，怀疑造物主偏心的好看。
人类是视觉动物。庄晓蝶也并不例外。她看祝瑾渊实在是挪不开眼，但又觉得一直盯着他十分不礼貌，所以每次与他说话的时候，就看一会儿他，再移开视线，趁他没注意自己了，再不动声色地把视线移回去。
现在她也一样，说完后就把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铜铃上。
铜铃沉闷地响了一声，又哑了。
“今日是谁帮你梳的发？”祝瑾渊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将目光放在庄晓蝶的发型上，皱了皱眉头。
庄晓蝶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结果这么一摸，本就松松垮垮的发带便自己掉到了地上。
“喔，我不太习惯别人碰我的头发，这是我自己绑的。”她原本用的发圈本来就没什么弹性了，昨晚睡前取下的时候，直接断开了，今早起床她从梳妆台里随便拿了一根发带绑上，但因为用不习惯发带，头发还是松散的。
祝瑾渊弯腰帮她拾起发带，“介意我帮你梳发吗？”
庄晓蝶愣了一下，微风自她的身后吹来，鬓边的长发被风吹起，遮盖住了她的视线，还有几缕碎发刺到眼睛，疼得她不断眨眼。
“不太介意……”其实是介意的，但是他既然问了，她也不好意思拒绝。
当庄晓蝶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观月阁的榻上，背对着祝瑾渊了。
观月阁平日是用作赏月的，也就中间摆了一张矮桌，一张座垫，以屏风相隔，另外一边则是摆放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乐器。
这边的软榻靠近观月阁的边缘，一旁的红木围栏呈拱形，供人凭栏远眺。
庄晓蝶坐在软榻的一边，侧坐着身子，身后就是祝瑾渊。
她是没想到祝瑾渊竟然会给女孩子梳发，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在蔓延。好像既期待，又算不上期待。
坐在她身后的祝瑾渊将发带放到一边，然后闭着眼睛，用神识扫了一遍藏书阁，从中挑出一本编发大全，翻手为掌，那本书就出现在了他的掌心里。
“我竟不知魔尊大人还会梳发。”庄晓蝶已经开始忐忑了，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祝瑾渊眼含笑意，“以前不会，现在可以试试。”
庄晓蝶揪住了自己衣服上的带子，心想，原来她是个实验品，她还真当他有多贴心呢，只希望他等会轻点碰她的头发，不然本就岌岌可危的发际线就更危险了。
祝瑾渊垂眸，注意到她的食指正在不安地绕着衣服带子，忍不住笑意。
他虽然是第一次替人挽发，但也不一定做不好。
庄晓蝶感觉到自己的一缕长发被人撩起，力度很轻，像是怕会扯疼了她，十分克制。
祝瑾渊的手穿过她柔顺的黑发，如同丝绸般的长发扫过他的手背，他本想专心替她挽发，但嗅到她的发香，却忍不住心猿意马。
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她的肩头，她的后背，后脖颈到头发的那截皮肤白得晃眼。
桃色的发带穿过发髻打了个蝴蝶结，尾部垂落的两颗珍珠正好在她的脖子处，皮肤竟然比珍珠还要白里透粉。
祝瑾渊移开视线，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根簪子，替庄晓蝶固定好发髻。
或许是因为不熟练，当他的手松开的时候，不小心带出一缕碎发。
庄晓蝶没感觉到脑袋上的力度了，便以为他弄好了，转头去看他，“这就好了？”
碎发正好垂落在她的锁骨处，就像是小憩后既整齐又略显凌乱的发型。也许是他挽发的时间太长了，她有些无聊，刚刚还打了两个呵欠，眼睛微红着，像极了刚睡醒。
她问他的时候，微仰着头，眼睛水光潋滟，倒映着他的身影，带着一点纯真的茫然，一点狡黠的灵气，一下子就击中了他的心脏。
祝瑾渊的呼吸乱了节奏，快速地眨了眨眼睛，试图移开视线，目光落在她白皙如脂玉的手指上。
“……还有一点碎发。”
庄晓蝶抬起手摸了摸头发，也摸到了那缕落在锁骨的碎发，便将它往耳后挽去，露出小巧圆润的耳垂。
她的动作自然，祝瑾渊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跟随着她的动作，眸光暗了暗，收回视线，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没事，这样就很好。”庄晓蝶站起身，身上的衣服带子随着她的动作飘起，缠着祝瑾渊蜷缩起来的食指，又轻如羽毛般地掠过垂下，不作任何停留。
她笨拙地学着魔族的礼仪，欠了欠身，对他说：“谢谢你。”
祝瑾渊看着面前的姑娘穿着魔族的服饰，梳着他亲手给他编的发髻，好像她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忘记了对方是从上界来的人，忘记她本不属于这里。
回过神来，他的心脏渐渐蔓延开一片细密的疼痛。
“晓蝶，”祝瑾渊朝她伸出手，用掌心托起她的脸，“你要坐骑，不会是要离开这里吧？”
他说话的语气带着凉意，拇指再往下一分就能抵住她的喉咙。这句话像是简单的问话，但更像是威胁。
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庄晓蝶时没有用魔气暖好他的掌心，而是用原原本本的体温去触碰她。比起先前在庄晓蝶面前表现出来的友好和善，现在的祝瑾渊反倒更像庄晓蝶印象里的反派大魔王。
冰冷的温度激得庄晓蝶瑟缩了一下。
庄晓蝶心思千回百转，一时间拿不准哪一句话对自己才是最有益的。
她鼓起勇气，抬眸对上祝瑾渊的眼睛，看清那双异色瞳，倒是怔住了。
他的眼眸里像是在下一场磨人的绵绵细雨，底色是昏暗阴沉的，却又在暗暗期待着天晴，等一缕阳光的青睐。
庄晓蝶心软了，面对着这样的祝瑾渊，她什么谎话都说得出口。
“不会。我只是为了方便自己找你玩。”
顷刻间，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魔尊大人笑容灿烂，温柔地询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坐骑？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我都能给你变出来。”
庄晓蝶头一回感受到，什么叫做“变脸如翻书”。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