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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木偶提线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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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玄微眨了眨眼睛。
萨瓦抬起下巴:“巫鬼门的名号不是你能惹的。”
“……”
“你看什么看?”
盛玄微:“你为什么要用鼻孔看人。”
“你!”萨瓦怒吼一声,这人居然不怕巫鬼门,她之前不过是一个奴人。
“你看,无能狂怒。”盛玄微呵呵一笑,心满意足地绕开他,走向后台的房间。
萨瓦连忙跟上一记猛拳击去,盛玄微脚步侧移,斧头把拳头勾到一边,轻轻松松躲开。
“人和人就别打了,怪累的。”盛玄微回到房间,就着长凳坐下。
那些人正是之前拍卖场上的人,刚刚被她放开已经跑走了几个了,就剩一个瘦子和中年女人不敢走了。
萨瓦追了进来,气急败坏:“谁让你放了他们的!”
“谁让你绑着他们的,你不是慈善家吗?”
萨瓦:“不绑他们就会乱跑,还有,再说一遍,我不是慈善家。”
盛玄微点了点头,又不作声了,摸着板凳和床,找到了旧蜡烛,点开后屋里便亮了许多。
“你不是掉蛇窝里了吗?”萨瓦问。
“我大难不死。”
萨瓦也不想追究到底,只是冷笑:“小女娃儿,你放跑了我的人,总得赔吧。”
盛玄微皱眉:“买卖是犯法的。”
萨瓦摇了摇头嘲讽:“她们自己赔进了暗市成为奴人,女娃子啊,在正常的世界,规则是那样的,但我们这是异人界,除了共用一个地方,其它制度是完全独立的,没有规矩,哦,除了青云观。想伸张正义,你去青云观啊,跑这儿做什么?”
“这样的吗?”盛玄微坐在床上拍了拍木板:“那放跑你的人也就不用赔了啊,-没有规矩。”
“你!”
“别吵了,你跑这儿做什么?”
萨瓦甩袖子:“路过,歇脚不行吗。”
“你有遇见一个学人说话的怪东西吗?”
萨瓦:“那到没有,来的时候门口的灯笼倒是少了一个。”
盛玄微倍疑惑,那个灯笼不是她拿走的吗,这么说萨瓦是在她之后来的,这雾有问题吗?还是有迷阵?
“没有学人的……”
见她自言自语,萨瓦哼道:“这地方可是我先找到的,你滚出去。”
盛玄微避开话题,故作高深道:“你怎么不问我来干嘛?”
“莫非……”
萨瓦神色忽然紧张了起来,朝四周看了看,把那两人敲昏,凑近低声道:“哭……”
哭?盛玄微不知道“哭”什么,但见他神色如此严肃,甚至带点兴奋,便假装应和,肃穆重重点头,重复道:“哭……”
“木……”萨瓦更加激动了,语气渐重。
木?哭木?盛玄微不敢笃定,继续重复:“木……”
萨瓦点了点头,等她说出下面的,不知道为什么,盛玄微脑子就蹦出来两个字,冒险一赌,猜测道:“逢春?”
“对了!”萨瓦一拍掌:“我就知道忘忧物没骗我!枯木逢春,就在此山中!”
此话一出盛玄微心中发抖,四疯之一忘忧物?她尴尬地笑了笑:“哈哈哈。”
“说,忘忧物为什么告诉你!”萨瓦忽然变脸,指虎抵在了她的脖颈间。
盛玄微咽了咽口水,反咬一口道:“他为什么告诉你?”
萨瓦琢磨了一会,松开手冷哼:“看来极恶道疯别有用心,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告诉第三个人。”
他突然又狠狠看着盛玄微:“管那么多,既然你也知道,那就更不能让你在这儿留着了,滚出去,还是我把你打出去!公平竞争!”
盛玄微一头懵,她什么都不知道啊,尝试说话时,萨瓦就一拳开始轰炸,盛玄微连忙起身:“哎哎哎我走就是。”
看起来这个萨瓦不愿和她多说什么了,从她嘴里套“枯木逢春”估计也是他有意的多测,她索性就提着灯笼离开了。
屋外还是一片大雾,夹杂着丝丝冷风。盛玄微眉头蹙起,边走边思考着,枯木逢春是什么东西?这极恶道疯说的是真是假?让萨瓦来这里做什么?云水僧人留彼岸花纹引狂生痴来这儿又是什么?一切是巧合?还是预谋?
光乱想是没有用的,盛玄微捋了捋额前的碎刘海,打算先去找狂生痴汇合,说不定他知道什么。
她打开手机,此刻又没信号了,忽然,四处走了一会儿,雾中忽然飘来了一股血腥味,盛玄微立刻屏气凝神,握紧斧头朝前面看去。
只见地上陆陆续续的分布着残肢,断臂,沿着这条路往前行,几具尸体就摆在眼前,胸膛破碎,似乎被掏空了心脏,死者面容狰狞,盛玄微仔细瞧了好一会,心脏一跳,这些人正是刚刚跑走的几个奴人!
这个村子果然有古怪。
盛玄微又在附近搜索了片刻,并没有什么东西攻击她,她细细想着,最终决定回萨瓦那边看看。
回去的路不难找,令人奇怪的是,之前摆在路边的木偶却不见了,捕捉到这一点后,盛玄微的怀疑对象依稀有了轮廓。
推开残旧的木门,空中回荡着悠远的咯吱声,盛玄微来到后台的房间,猛地敲门道:“萨瓦!”
屋内无人回应,盛玄微一把踹开了门走了进去,屋内并没有人,灯蜡已经凝固,散在了地上,似乎离去有一段时间了。
忽然外边有竹板声敲打不停,盛玄微心生警惕,侧身躲避,探出了一个头,大雾弥漫,看不见东西。
彼时,咿咿呀呀地唱声传入耳边,盛玄微咬牙:“我看看你是什么鬼东西!”
她跳了出去,漫无目的地走到了堂中,疑惑循着那声音看过去,只见之前清冷破败的戏台上,居然灯火映壁,两个身着红衣的木偶背对着她,丝线提着他们的肢体一上一下,戏歌伴随一唱一合。
盛玄微将斧头举起,警惕万分。
“杨郎~~且与我共春秋~~山河长久明月守~~”
“喜得佳人~喜得良缘~缘卿此句,终身不负~~”
那两个木偶分别作一男一女,在这词唱出后互相依偎在一起,俨然是一副美好爱情剧。
盛玄微不知所以然,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解这两个木偶为何要背对着她,默默看着他们演。
木偶男女开始了“你挑水来我织布”的安逸甜蜜田园生活,夫妻恩爱起舞。
盛玄微举着斧头的手有些发酸,那些木偶究竟在做什么,是要演什么给她看吗?
时间长了,她不由得有些出神,只听得一声惊叫,把她拉回了现实,看向戏台,那女木偶瘫坐在地,嗓音尖细:“非人之物~恐我无眼~”
“有心无心!”
那对木偶身体歪歪扭扭,头也慢慢转了过来,盛玄微见情况不对,一把斧头先劈了过去,木偶被丝线提着往后一躲,斧头上的刃便直接砍断了一根丝线。
丝线细而透明,难以看清,这根一段,那边男木偶似乎颤了颤,有了理智般拼命转身爬向盛玄微,身体也溢出来血液,流了一地。
他抬起头,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盛玄微定睛一看,瞬间被吓到了,那木偶并非是木头,而是活生生的人,居然就是萨瓦!
她立即看向另一个木偶,正是之前的中年女人,那瘦子呢?
时间不允许她再思考,盛玄微旋身抓住萨瓦的手探得他还有生机,连忙将他往外拽去,旁边的女人木偶脸色白如死尸,红唇烈焰,丝线一提血盆大口就咬了过来!
盛玄微提斧一挡,木偶不依不饶一手尖甲往她脖颈掐去,盛玄微弯腰躲过,绕到了她的身后,并指一探,这个中年女人毕竟是个普通人,已经没有救了。
那丝线一抖,木偶的胳膊居然分离开来,紧紧抓住了盛玄微拿着斧头的那只手,然后揉身贴上,另一只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脖颈,宛如厉鬼。
盛玄微瞬间呼吸不过来,好在脑袋还算清醒,她松开手任凭斧头砸下,顺势朝地上倒去,木偶被她带着趴到在身前,盛玄微翻滚着朝斧头锋刃上撞去,直接把掐住她的手磨断掉地。
得到自由后,盛玄微迅速握住斧头,朝木偶的腰部斩去,那木偶尖叫一声,跳跃着退后,斧头入了半分,撒了一地木屑,空中晃悠着落下了一根丝线。
盛玄微单手撑地,在空中劈叉着翻了个跟头拉开距离,那破残不堪的木偶被丝线提起,再次扑了过来。
“砍成这样还能动?”盛玄微咬牙切齿骂着,她抬头看向天空和屋顶,奈何雾太大,她看不清丝线的源头,究竟是谁在操控木偶?
“那我就把你的线砍断!”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那木偶已经一脚甩在了盛玄微的肚子上,盛玄微腹部一紧故意不躲,等到时机一手抓住了它的腿,然后手起斧落,将腿直接砍下。
果不其然,有丝线吊着那东西依旧能动,盛玄微正欲挥斧头砍丝线,木偶的另一个肢体又攻了过来,她当机立断旋转着斧头横挡,眼看大腿上的丝线就要脱离,她举起那木肢,对准丝线一口咬下,丝线锋利尖锐,瞬间勒住了她的舌头,盛玄微咬紧牙关,使出所有的力气往另一边拉扯,竟然硬生生将丝线扯断了!
那木偶似乎也被惊住了,盛玄微面无表情地把血和断了的线吐出来,眼神冷冽,拔腿奔前,一阵风呼啸而过,斧头旋转间,那木偶便被砍了个稀巴烂,连同线一起四分五裂。
——
终于安静了,盛玄微松了口气,立即来到萨瓦身边:“喂,坚持住!”
那些丝线已经钻进他的身体中,盛玄微手指并合封住了他的气穴,她抓住一头丝线,绕了两圈缠在手上,鲜血瞬间渗了出来,想着自己的血有点精贵,盛玄微瞬手接了点塞进萨瓦嘴里,他面色才好看了些。
“忍着点。”
盛玄微拽着丝线,慢慢往外抽,萨瓦立即疼的大喊大叫:“啊啊啊啊!”
丝线全部抽离出身体后,萨瓦无力地趴在了地上,盛玄微问道:“是谁袭击了你们?”
萨瓦眼神呆滞:“是那个瘦子,他是个木偶!”
不见了的瘦子?是木偶?木偶提线杀人,真当是怪事。
大雾久久不散,盛玄微感到危机重重,看着恢复正常的萨瓦,她顺口道:“你不是大祭司的徒弟吗?怎么这么容易就中招了。”
萨瓦瞬间面容狰狞:“你懂什么!那怪物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我就听到一个怪异的笑声,它就把丝线穿插在我的血肉中了。”
“呵。”盛玄微浅笑一声,将他拉了起来:“咱们还是先出去吧,不信那怪物就跟着来。”
萨瓦运气恢复了几成,额头间渗出了汗,他刚刚松了口气,正欲和盛玄微说什么,忽然脸色怪异,遏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偏偏就是说不出话。
盛玄微:“你被定住了?”
霎那间,盛玄微的耳畔传来一声尖细诡异的笑声,像唱戏一样:“嘿嘿~~”
萨瓦这才能动一般跳转着跃到了远处:“那木偶就在你后面!”
他说此话已经为时已晚了,盛玄微听到笑声时立即要逃,毛骨悚然发现自己动不了,她扯了扯手臂,这才看见一条透明细线,顿时大惊失色慌住了,那丝线不知何时穿透刺插进她的身体里,竟然毫无痛感!
等她反应过来后,疼痛感便陡然升起,丝线已经缠住她的骨头了!
盛玄微拼了命的挣扎,试图控制斧头去砍断丝线,但是越动它们缠的越紧,剧烈的疼痛令她浑身发软,手一松,斧头便掉在了地上。
“萨瓦!”
盛玄微急忙喊他。
但萨瓦站的远远的,迟迟不肯上前帮忙。
盛玄微:“你在干什么?快来帮我!”
见那木偶只缠着盛玄微一人,没有追过来,萨瓦心中绷紧的弦松了下来,他转过身,离去前想了想,对盛玄微道:“为什么要帮你?那不是麻烦吗!”
盛玄微难以置信:“我刚刚救了你!”
萨瓦:“我要你救我了吗?你自己要救的。”
他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刚刚命悬一线的不是他。但整个过程他确实没有说话,盛玄微一时间噎住了,无言以对,愤怒和无措瞬间涌上了心头。
萨瓦有些躁动,无情道:“要怪就怪你那自以为傲的善良泛滥,要怪就怪你倒霉!”
说完这句,他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盛玄微的眼眸淡而更淡,空洞无光,她越想越气,气的发笑:“哈哈哈哈哈!”
这特么的是什么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