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云[陆小凤同人]》小桎

86、第十五章

　　苏糖盯着那块光滑巨大没有一丝缝隙的巨石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唐七纵注意到了，沉默的老者起身在这个破庙门口竖起帐篷，让小孩儿先去里面休息。
　　小孩儿扯着老人的袖口用软软的声音对他道谢。
　　这个坚硬的像是青石砖一样的老人迅速的软成了一汪蜂蜜，有些不太习惯的露出一个笑脸，帮小孩儿掖了掖被角。
　　之后便蹑手蹑脚走到了帐篷不远处，盘膝坐下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苏糖裹了裹身上的毯子，闭上了眼睛。
　　这个孩子自小便随着苏冉东奔西跑，昆仑的雪山，川蜀的竹林，早就练就出了一身他自天塌我不惊的睡功。
　　此时沙漠已经进入了夜色，耳边风沙之声好似摇篮曲，一点一点儿把小孩儿送入了梦乡。
　　睡到夜半，苏糖忽然惊醒了。
　　好像有人在看着他似的。
　　小孩儿从床铺上坐起来，警觉地环视四周，帐子里只有这么大的空间，一眼就能看尽，除了自己根本没有第二个人。
　　苏糖想了想，用毯子把自己裹了起来，掀开帐子帘向外探头看去。
　　唐七纵和周正平两人正在守夜，剩下的几封骆驼趴在沙上休息。
　　没有人啊……
　　苏糖稍稍安下心来，等到他将头缩回帐篷里时，猛地被吓了一跳。
　　一个人就在他身后，端端正正地坐着。
　　他离着苏糖的距离很近，小孩儿一转身，差点儿就碰到了他的鼻尖。
　　一种阴冷冷的感觉一下子就从近距离接触的地方传了过来。
　　苏糖的瞳孔一下子就散大了，差点儿就叫出来。
　　一只阴冷的手指，似乎还带着潮湿的水汽，轻轻点在小孩儿没了血色的嘴唇上，“嘘……不要喊。”
　　苏糖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真奇怪……
　　即使距离这么近，这个人却好似还像是在雾中似的，朦朦胧胧，虚虚实实，苏糖看不清他的脸，甚至也分不清他是男还是女。
　　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小孩儿反而镇静下来了。
　　挣开了那人的手，抚了抚自己受到过度惊吓的心脏，然后盘腿端端正正坐在了那人的对面。
　　这人显然是觉得有些意外了。
　　“你不怕我了？小娃娃？”
　　苏糖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怕你了，因为你是鬼，不是人。”
　　“呵……”那人轻笑了一声，“头一回听说有人不怕鬼反而怕人的。”
　　苏糖道：“我爹说过：人比鬼可怕多了，你没做亏心事就不需要惧怕鬼神，但是人可不管你做没做亏心事都会害你。”
　　那人竟然点点头，“你爹说的很对……”
　　苏糖从怀中的小口袋里取出一小块干面饼，掰了一半给对面坐着的鬼兄，“你要么？”
　　‘鬼’摇摇头，笑道：“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那不就成了神仙？”小孩儿侧着头嘀咕道，然后正色问道：“鬼兄，你有事找我么？”
　　‘鬼’笑道：“你怎么不担心我是来寻你报仇的？”
　　苏糖摇摇头道：“不会，我没做过亏心事。”
　　‘鬼’叹道：“果然，也只有你这种小孩子才能坦坦荡荡地说出这句话……”
　　苏糖接口道：“唔……因为亏心事都已经被我爹爹做了，他没给我留什么机会。”
　　‘鬼’一时无语，随即哈哈笑出来，“有意思的小孩儿……既然如此，不如来帮我个忙吧。”
　　苏糖点头，静静听着。
　　“我很有钱，也有一大笔产业。但是我有两个儿子。”
　　这一句话虽然简单，但是交代出的背景已经足够编出好几个故事，苏糖一边嚼着面饼，一边想着在茶楼里听得各种坊间小说。
　　“我原本想把家产给大儿子，可是现在又发现二儿子也不错，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小孩儿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直截了当地说道：“分两份，一人一半。”
　　‘鬼’苦笑了，“要是不能分呢？”
　　苏糖想了想，“那就留给你喜欢的那个。”
　　‘鬼’叹道：“早先我为了保护我的大儿子，将二儿子当做靶子推了出去，我以为他并不成器，谁知他竟然藏拙多年，心机手腕势力都不弱于他哥哥，这样，如果我将家产留给老大，二儿子势必会不甘。”
　　小孩儿听完，很小大人的样子皱起了眉头，“你这样是不对的。”
　　“哦？”
　　“鬼兄你既然为人父母就应该一视同仁，就算你心里比较喜欢哪一个，也要偷偷的，偷偷的喜欢。”
　　‘鬼’明显被小孩儿的神态逗笑了，“那我应该怎么偷偷地喜欢呢？”
　　苏糖转了转脑子，“嗯……你可以表面训斥他，然后偷偷的趁着他们睡觉的时候，在你喜欢的那个儿子的枕头下面放桂花糖。”
　　‘鬼’笑得不可自抑，好半天才缓过气来，接着问道：“可是如今事情已然如此，我该怎么办呢？”
　　苏糖眨眨眼，“我想问问……你家的小孩子几岁了？”
　　‘鬼’雾气蒙蒙中的一双发亮的眼睛也眨了眨，“三十几岁……二儿子也已经二十几岁了吧。”
　　苏糖明显有些惊讶，“啊……这么大了啊……”
　　‘鬼’显然有些沮丧，“是啊……这么大了。”
　　苏糖想了想，很冷静地说道：“那么，把你不喜欢的那个杀了吧。”
　　‘鬼’愣了一下，雾气中的眼睛看向小孩儿。
　　团溜溜的粉嫩嫩的小孩子，漂亮的凤眼清澈明净，却能这么坦然地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鬼’忽然笑了。
　　“小娃娃，我真是很喜欢你，要不然我把家产都给你吧。”
　　苏糖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不要，我家不缺钱。”
　　‘鬼’被小孩儿一句话噎回去，难不成要和一个小孩子解释他家的家产比起真金白银这些东西要值钱得多么？
　　雾蒙蒙中拧着眉看着苏糖，“那么，小孩儿你将来想做什么？”
　　苏糖想了想道：“我要做大侠。”
　　‘鬼’道：“啊……对了，你是武当小白龙叶孤鸿的儿子，真奇怪……武当这种地方居然能教出你这样的小孩儿。”
　　苏糖摇摇头，“我爹不是叶孤鸿。”
　　“哦？”
　　“我爹爹叫苏冉，我叫苏糖，我是苏冉的儿子。”
　　小孩儿很认真地说道，小脸好像发着光，满是骄傲。
　　‘鬼’藏在雾气中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眼前这个小孩子，拍了拍苏糖的肩膀——冰冷的触感让小孩儿打了个哆嗦。
　　“你很不错，你爹把你教的很好，他很了不起。”
　　苏糖笑了，大声回答道：“谢谢！”
　　‘鬼’轻笑了笑，站起身，“好孩子……我的那句话依然有效，为了报答，我告诉你我的名字。”
　　“嗯。”
　　“我姓玉，我叫玉罗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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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有水有肉有床，我也不会跟你走。”
　　陆小凤端正地坐在沙堆上，数着脚底下的沙子。
　　“因为那位武当小白龙还在里面？”
　　佳夜笑着问道。
　　陆小凤用了一会儿时间想起这个武当小白龙指的是哪位，然后很严肃地回答道：“不，因为朋友妻不可戏。”
　　这个窈窕的异域美女，啐了他一口，之后用纯正的京片子说道：“呸，就你小丫那德行！”
　　果然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只适合远远欣赏而已，陆小凤苦笑一下，能看中周正平那个流氓商人的女人果然也不是什么羞答答的弱女子。
　　“原来我这么不招人待见么……嫂夫人，我们可是为了你辛辛苦苦闯大漠的。”
　　佳夜拢了拢长发，专注地看着陆小凤低声道：“你们几个的这份情我记下了，如有将来我佳夜定会报答。”
　　陆小凤笑了笑，“周正平如果知道你还活着一定能快活的绕着沙漠跑三圈。”
　　佳夜叹口气，“我想……他应该是知道我没死的。”
　　陆小凤虎起了脸，“这么说，我们这些人都被你们两口子骗了？”
　　佳夜苦笑一下，面上带着愁容。
　　有的时候沉默是一种最好的解释，更何况是眼前这样一个美貌的女子。
　　陆小凤的心软了下来，他也从来不是一个硬心肠的人。
　　“我要在这里等他出来，正好有时间听人讲讲故事。”
　　佳夜笑了笑，抬首望了下夜色中彷如一只卧兽的戈壁石山。
　　“你就这么确定他能出来？”
　　陆小凤笑道：“别人我不知道……这小子却是死不了的。”
　　佳夜垂下头，“好吧……我来给你讲故事，听完了你最好乖乖跟嫂子走。”
　　陆小凤挑眉，“那得看你的故事够不够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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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三条线神马的……写起来最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