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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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平，本名叫做容天。
曾经青衣第七楼的楼主。
现在觉得自己这几年来做得事情简直像个傻子。
他阴狠地瞪了苏冉一眼，转头闷声不坑地把轮椅抬到马车的底座上，这辆马车在刚刚苏冉的一剑之下已经变成爬犁了。
苏冉轻轻笑了笑，跃到房上，取下那口棺材不客气地放在周正平的车上，捋了捋有些受惊的马儿的鬃毛，“你的来意我也大致听陆小凤说过了，你现在若是没有头绪，不如先到我那里坐坐如何？”
周正平一愣，“陆小凤？他已经来了？”
苏冉跳上马车，拿起马鞭在空中打了个响，“上来吧，边走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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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冉坐在前头赶着马车，背对着周正平，三言两语讲了事情经过。
周正平盯着前面青年的背影，闷了半晌问道：“你竟然答应帮忙了？”
苏冉也不回头，淡淡一个鼻音回给他。
身后半晌没动静，好半天才又听周正平说道：“之前你在皇宫闹得那码子事我听说了。”
苏冉的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的，“啊……都快被编成话本故事在茶馆里讲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周正平阴阳怪气道：“你这条命还在可正是不容易啊！”
苏冉反口回去，“谁让苏冉向来贪生怕死呢？”
“……这么些年没见你这性子还是一样讨嫌。”
苏冉侧头冲他一笑，眉目眼神极美，可惜与他这张脸着实不合，周正平嘴角抖了抖，“这是……武当小白龙？”
苏冉点了点头。
周正平想起苏冉所说的话中的某些细节，忍不住问道：“你和叶孤城是怎么回事？”
苏冉一挑眉，“我不想告诉你。”
“喂……臭小鬼！”
苏冉浅浅微笑，“久违多年，这称呼还真是甚是怀念。”
身后的人气呼呼的，气息不太稳。
他的功夫似乎撂下了，几年来未曾精进反而有些退步。
苏冉微微放松了肩膀，“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这句话问得有些突兀，周正平怔了怔，神色慢慢平静下来，回答道：“好……一辈子都没这么好过。”
苏冉轻笑了笑，“一辈子还长着呢，现在说未免早了。”
周正平垂下头，握着拳低声唤了句，“佳夜……”
苏冉偷眼看着他的神情，微微皱了皱眉，出言安慰道：“你也莫要太伤心……至于嫂子的遗体，我们帮忙，总会找到的。”
周正平没吭声，只是垂着头。
苏冉亦未再开口，车子默默驶到客栈门口停住，苏冉扛了棺材带着周正平走进跨院。
周正平在马车上便是靠着这口棺材坐的，现在看着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扛着这么个丧气玩意儿干嘛？”
苏冉也不说话，棺材撂在院中央，反身走出去，留着周正平一个人坐在门槛上胡思乱想。不多时，看着苏冉扛了卷毯子回来了，正欲开口问话，就见毯子一抖，里面滚出个坛子，坛子落地上，四分五裂，滚出一只人头来。
周正平手一抖，瞠目结舌看着苏冉。
苏冉被他看得奇怪，微微挑眉。
周正平抖声问道：“这……这……该不会是佳夜吧？”
苏冉默默扭头看着烧得焦黑的骷髅，“您这是什么眼神儿……这是唐六觉。”
周正平听他否认，一脸惊慌才去了一半，却听到苏冉报出这尸体的身份，顿时又一惊，“唐六觉？居然有人能把他给杀了？”
苏冉点点头，“那群喇嘛古怪的紧。”
话头就此打住，苏冉把毯子垫了棺材，将唐六觉的尸骨连着头颅一并放好，才慢慢扣上棺盖。
他做完之后会头，正看到周正平正托着腮出神，神色有些恍惚焦急，眉宇间却并不见太多的悲意。
苏冉挑了挑眉，坐在了周正平对面的门槛上，两人对面而坐，隔着中间一口棺材各自发愣。
午后阳光晒的暖洋洋地，忽听得苏冉的声音，青年的声音柔缓，轻飘飘的不着力道，听着便觉得几分懒散。
“佳夜是个好女子，你变成周正平后隐居在济南，我偷偷的去看过你。”
“恰恰好听见佳夜正数落你出门时不知照顾自己，害得着凉生病。当时你说她啰嗦，但是神情却是欢喜的……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男人，你若是为了一个女人愿意过这般日子，那你定是爱她的。”
周正平听着微微出神，随即一皱眉，“你说这些做什么？人都已经不在了。”
苏冉抬起头定定看着他，浅浅一笑，“我就是奇怪……为什么我觉不出你难过呢？”
周正平身子微微一僵，只干巴巴说道：“呵……难过，那有什么用？人还能活过来？”
苏冉点点头，并未深究，“是……日子总得过的。”
说话间，跨院又进来了人。
把头第一个冲进来的就是小炮弹一样的苏糖，苏冉上前一步，他的身法有多快，周正平刚刚亲眼见过，却见这青年现在将这一身轻功用在这里，稳稳的将那小孩子圈在了怀里，一时间似乎连眉目都温软了些。
周正平头一次见他这般神情。
好像在一切苦难与仇恨尽后，脱去身上一切冷厉阴暗刻薄尖酸的外壳，露出的灵魂温和安详的宛如秋天午后潺潺而过的流水一般。
他正愣着，陆小凤却已经跨进了门，他的眼睛要多尖有多尖，一眼就瞄上了他。“周正平？你也来了？”
周正平急忙站起身，站起来了却又愣住了，他原本乔装多年，骤然与苏冉重逢却好似回到当年，竟把瘸腿一事忘了个干净。
当下只得讪讪说道：“前些日子忧思过度……一时气急攻心，这两条腿竟然又能动了。”
这话当真是没什么人能信的，说完了周正平自己也觉得脸红。
却见陆小凤笑着拍他的肩膀，“这个真是天大的喜事，周老哥真应当请我喝酒。”
周正平心里不知啥滋味，只闷头点着头，“一定一定。”
随着陆小凤一行回来的，还有那个在饭馆讨了罗刹牌看的那个老人。
老人进了门，一眼便看到了那口棺材。
老人走过去，细的如同鸡爪一般的手一把掀起了棺盖，里面的直挺挺仰面躺着的骷髅正冲着他。
擎着的手一抖，棺盖落下来，重重砸出了响儿。
老人捂住胸口向后退了几步，深深喘了口气，一步步稳稳走过去，重新把棺盖盖上。
这次他的手很稳，一点都没有抖。
之后老人走向苏冉，向着青年一躬到地，苏冉急忙挡下连称不敢，
老人却执意行了一礼，之后才开口道：“老朽唐七纵，这棺中躺的是我的手足弟兄，全凭少侠一时善心，才得以不曝尸荒野，理应受老朽一拜。”
苏冉轻轻摇头，“同是武林中人，这本是应当……不知唐老先生接下来有何打算？”
唐七纵眼神一凛，“舍弟身死，尸身受辱，不能平白放过凶手。”老人低头看了一眼棺木，“听闻那贼是异域恶僧？”
苏冉点了点头。
唐七纵转身，“我必取他项上首级。”
这老头看着彷如苦修的菩萨，其实内里却是形如烈火，说要走，便转身抬腿。
苏冉见他这般急，只得伸手拦下。
“唐老先生，此事尚需计议，况且恶僧势众，又占地利，您不要轻易涉险啊……”
他语声轻柔，缓缓劝慰，让老头先压下了三分火气，又劝下众人一同进屋商谈。
唐七纵要进沙漠寻喇嘛的老窝，苏冉略有知悉，只大概知道是在过了龟兹的姑墨一带。
周正平要找佳夜的尸骸，追查至今杳无音讯。思来想去没有法子，周正平终于拍板还是得去寻西方魔教。
一行人商讨片刻，便决定入沙漠。
陆小凤去买骆驼雇人，苏冉去采买应用之物。
待得今日日落便动身前往沙漠。
作者有话说第78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