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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烧已经退了,病房里就只有我跟他两个人,他似乎很紧张坚持要出院,我说不过他最后只好帮他办了出院手续。

      “你为什么要带我去医院?”

      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地质问我,声音听起来有些哑,我将他扶在沙发上,淡淡地说:“因为不想看你死。”

      他看了我一会儿,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让我看不懂的神色。

      “我说过,我不去医院。”

      “我不是医生,再说了,你不也没被警察带走吗?干嘛非要揪着去医院的事儿不放?我是收了你的钱了,但不代表我就什么都得听你的吧。”

      “你让我照顾你一直到你伤好为止,你死了我怎么照顾你?照顾尸体啊?抱歉,我胆子小,我害怕,那种事我做不来。”

      先是被出版社无限退稿,刚买了酒准备回家一醉方休就又碰上这么个倒霉事儿,莫名其妙被人拿刀架了脖子不说,还在医院守了一夜,到现在都没合眼呢,结果他还嫌这嫌那,嫌我背你去医院那你别翻我家墙啊……

      气血直往头上涌,我对着他没好气地嚷嚷了一通就摔门回了自己卧室。管他呢,大不了待会儿把钱退他,有种他就直接杀了我一了百了,也省得我再看出版社的脸色,我躺在床上,心里默默地想着。

      把自己扎进被子里,我在卧室里躺了一天一夜,我就是故意的。

      我觉得自己大概是已经被出版社逼成了神经病,心里甚至有些期盼他能提着刀冲进来给我一刀,与其这么煎熬着还不如去死。

      “我饿了,给我做饭。”

      他将什么东西狠狠地抛在我卧室的房门上,我吓了一跳,立马从床上蹦了下来,将床头柜里的钱取出来数了一遍,比前天他给我的时候少了一些。

      “钱还你,你走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别人说我见过你,咱们就当不认识。”我把钱放在他面前,心里憋着一口气说。

      他哼笑一声,用腰间那把匕首拨了拨那沓钱。

      “你挺能花啊,这才几天?花了不少啊。”

      我受够了他无时无刻拿着那把破匕首比画,心一横,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要杀就杀,谁拦着你了?用不着整天拿把破匕首比画。”

      他轻笑一声,手指在刀尖上拨了两下,挑着眉问:“我为什么要杀你?”

      “我喊你出来是让你给我做饭的,杀了你谁给我做饭?钱你拿好了,等你攒够了还我的钱,我立马就走。”

      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忿忿地将桌上的钱又放回了床头柜里,认命般地准备去厨房给他做饭吃。

      “你叫什么名字?”他坐在沙发上,盯着我问。

      “我凭什么告诉你?”我火气十足地回了一句。

      “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以你的经济水平来看,我大概还要在这儿待上一阵子,有个名字方便一点。”

      我迟疑了片刻,尽管心里很不想承认,但他说得确实没错,我现在压根儿没有收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攒够欠他的钱。

      “我叫蒋问迟,草字头蒋,问题的问,迟到的迟,今年二十二岁,你呢?”

      他看着我笑了笑,一双眼睛里竟是戏谑。

      “我问你年龄了吗?”

      我就知道,绝对不能对这种人心软。

      “不说拉倒,我做饭去了。”

      我双拳紧握,转身往厨房走去,心里对自己那天把他背回家还带他去了医院的傻逼行为很是无语,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报警,也不至于被他讹上。

      “我今年二十,没名字。”他在我身后说。

      我这次连身都没转,心里觉得他说的一定是假话。

      “你不想说就不说,又不是我非要问你的。”

      “真的。”他又说,“我真的没名字,道上都叫我四号,老大叫我阿四,但我觉得这个名字不好,所以没跟别人说过。”

      我回头,半信半疑地看向他,“你连名字都没有,是怎么知道自己今年二十的?”

      “我们的年纪都是按着老大把我们捡回去的日子算的,我被他捡回去二十年,所以我二十岁,实际上也可能比二十大一点儿,但无所谓,反正我又没身份证。”

      “真的假的?身份证也没有,那你怎么生活啊?现在不是走哪儿都要身份证的吗?”

      我进厨房拿了两桶泡面,烧了些热水泡着,挤在他腿边儿一脸好奇地问。

      “要你管。”他瞥了一眼桌上的泡面,显然对这个伙食水平不太满意。

      “你们老大是谁啊?有名吗?”我边吃边问。

      “不想死就别瞎打听。”他拿着泡面叉子,一脸嫌弃地挑着几根泡面说。

      “我他妈在局子里吃得都比这个好。”

      我对他更加好奇了,“你还进过局子?给我讲讲呗,和电视里演的一样吗?”

      “诶,对了,那我到底应该叫你四号还是阿四?你不是说阿四只有你们老大才能叫吗?”

      “哦,还有,还有,你到底是干什么职业的?□□吗?打手?保镖?还是杀手?那你杀过人吗?应该没有吧,要是杀过人的话警察早就把你逮进去了。”

      ……

      “你问完没有?”他将泡面桶往前一推,皱着眉盯着我问。

      “问完了。”我脸上的兴奋之色掩都掩不住,“你跟我讲讲呗,我好奇。”

      他一哂,脸上竟是嘲讽之色,将那把匕首往桌上一摔。

      “老子杀过的人比你吃过的泡面还多,我他妈给你那么多钱,你就给我吃这个?”

      我看着那把匕首,突然感觉有些发怵,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份视死如归。

      拿出了自己二十二年以来完全不社交攒下的这张厚脸皮,我顶着一副皮笑皮肉不笑的表情不动声色地将匕首重新塞回了他手里。

      “那个……我现在就出门给你买,你先把刀收起来,都是自己人,伤到就不好了。”

      “谁他妈跟你是自己人。”

      他死死地握着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让我吃这些,我就把你卧室里藏着的那些纸全拿出来烧了,反正你也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来,干脆我帮你一把,让你脱离苦海。”

      我脸色骤变,“你怎么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谁说我写不出来了?我只是暂时没灵感而已。”

      我费了好大力气才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来,拿起他摆在桌上的钱逃命般地出了门,一路上都在想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是个作者的?难道他跟踪我?

      靠,我越想越气。这完全就是阴谋啊,说不定他的伤也是假的,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巧,我刚一进门他就翻进来了,而且我在外面也没看到有什么不法分子啊,他怎么就受了那么重的伤,然后又刚巧翻进了我家院子。

      “说吧,你到底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你别想骗我,我都知道了。”我将饭盒重重摔在桌上,气势汹汹地问。

      “你有什么好让我得到的?”他将饭盒外面的塑料袋解开,抬起头盯着我问。

      “你的伤到底怎么来的?还有,为什么就那么准,你偏偏就翻进了我家院子?而且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是作者的?你给我解释清楚,不然我立马就去报警,你要么现在杀了我,要么解释清楚。”

      “第一,我就是随便一翻,我要是知道会遇到你这么烦的人,我宁可死在外面。”

      “第二,我的伤是和别人打架打的,当时有人追我,正好你家院子外面有棵树,我就爬上来了,正巧看见你在院子里烧纸,我本来想等追我的人走了就撤的,没想到失血过多有点儿头晕,脚一滑就摔进来了。”

      蒋问迟啊,蒋问迟,你不会吧,他说这话你也信?你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他明显就是在骗人啊,你可千万别信他的。

      虽然我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俨然已经没了刚才的气势。

      “哦,我知道了,你先吃,我回房间了。”

      蒋问迟,我鄙视你,你没救了,转过身的同时我对着空气小声嘟囔了一句。

      “哦,对了,还有一点,晚上我也要进卧室里睡,沙发太硬了,对我的伤不好。”他边吃边说。

      “凭什么?”我立马反驳道。

      “凭我给钱了。”他淡淡地说,“不够可以再加。”

      当天夜里,我洗完澡后就发现他已经躺在了我的大床上,我不甘示弱,从柜子里翻出个枕头,硬着头皮睡在了他身边的空位上。

      不知道是不是我出现幻觉了,我总感觉他似乎笑了一下,可等我再想看清的时候,他的脸已经又恢复到了原先那副冷酷无情的样子。

      “我觉得你长得还挺好看的,这单眼皮这高鼻梁,诶,你有女朋友吗?”我侧躺着盯着他的脸问。

      “没有。”他沉声道。

      “也是。”我喃喃自语,“你干的事儿这么危险,应该没有女生愿意跟你谈恋爱吧。”

      “蒋问迟。”

      “嗯?”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的很烦。”

      我没理他,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说我烦了,我气不过,趁他睡着了时候偷偷在他腿上踹了一脚,让你说我烦,烦死你丫的。

      “蒋问迟。”

      他的声音幽幽地飘在黑暗中,我吓了一跳,有些尴尬。

      “啊?你没睡着啊,不好意思,刚才我腿抽筋了,不小心踹到你了。”

      “你要是再乱动,我就把你腿上的筋全抽出来。”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地,一点儿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脑子一抽,鬼使神差般地问了一句,“怎么抽啊?疼吗?”

      话音刚落,只听他深呼吸了一口,随后我就感觉身上一沉,我这么个小身板儿被他那一副铜皮铁骨压着,立马就连喘气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蒋问迟,你想试试吗?”

      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能感觉到他拂在我脸上的温热呼吸。

      “你下去,你别压着我,重。”我艰难地说。

      “你不是想试试吗?我让你试。”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惑。

      我从他身下抽出手胡乱挥了几下,“不试了,不试了,我不试了,你快下去,我快被你压死了。”

      手被他死死地按在枕头上,他突然低头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我整个人瞬间就懵了,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什么意思?他把自己整成重伤,然后千方百计地从外面翻进来赖着不肯走,结果不谋财不害命,只为了劫色?

      “靠,劫色也不行啊。”我大叫一声。

      “蒋问迟,你真的很烦。”他把头卡在我颈窝里沉沉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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