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革命》阖昙

25、第 25 章

　　埃德蒙迅速给麦克劳林打去电话，然而电话始终打不通。他忽然想起，在与古尼亚亚总理奥尔加.克尔卡谈判前，麦克劳林会提前去谈判地点庞斐乐岛做准备。
　　深灰色的轿车急速朝国会大道的方向驶去。
　　埃德蒙深知现在杰拉德不能死，如果现在杰拉德被人暗杀了，他将失去一切权力，莉娜的死因更是无从调查了。
　　进入国会大道，埃德蒙驾车来到石头山下。在岗哨处确认过身份后，他从紧急通道开车向山上的枫叶宫驶去。
　　刚驾车来到山上，埃德蒙看到一排车队停在枫叶宫大门口附近的马路上，有人正在搬运行李。
　　埃德蒙将车停在一旁指定的停车区，迅速从车上下来，飞奔到车队前。几名身穿安保局黑色制服的特工很快注意到了埃德蒙，其中两名特工挡住了埃德蒙的去路。
　　面对这两名陌生的特工，埃德蒙解释道：“我是埃德蒙.斯丹顿，我在这里工作。”
　　眼前留着寸发的白人特工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你不能靠近车队，请走另一边的通道。”
　　“嗨！埃德蒙。”是詹尼的声音，她身穿白色的连衣裙正从枫叶宫里面的草坪上走过来。
　　埃德蒙立刻向詹尼挥了挥手。
　　“我认识他，请放他过来。”詹尼对身旁的特工说道。
　　埃德蒙来到詹尼身边，迫不及待地问道：“我要见总统先生。”
　　“他现在不在。”詹尼皱了皱眉头。
　　埃德蒙看了下周围的安保局特工和詹尼身边的工作人员，随即轻声说了一句，“能借一步说话吗？”
　　詹尼看了看埃德蒙一脸严肃的表情，稍稍迟疑了下，对一旁的助理蕾贝卡说道：“等我一会。”
　　“好的，夫人。”蕾贝卡立刻回答道。
　　两人来到马路对面的一棵枫树下，安保局的特工跟他们保持着十米的距离。
　　“叔叔现在在哪？”埃德蒙再次问道。
　　詹尼不能随意透漏丈夫的行踪，她抿着嘴唇，不动声色地看着埃德蒙。
　　埃德蒙焦急地说道：“有人要袭击总统。”
　　詹尼的脸色瞬间变了，埃德蒙应该是首次见到她紧张的样子。
　　她看了看不远处负责保护自己的特工，镇定了下自己的情绪，“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可靠吗？”
　　埃德蒙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愣了下，跟着说道：“我相信这消息是真的。”
　　詹尼是看着埃德蒙长大的，她绝对相信埃德蒙的人品，没有把握的事埃德蒙是不会随便说出口的。
　　“詹尼婶婶，现在时间紧迫。叔叔他到底去哪了？”埃德蒙看着詹尼的眼睛，他的眼神诚恳而又焦急。
　　“他今天一早去帕伊丹岛度假了，然后会经海路直接去庞斐乐岛跟古尼亚亚总理谈判。”詹尼迅速说道。
　　帕伊丹岛是大西洋上一座风景优美的岛屿，距离拜拉斯右海岸的卡佩市四百多公里，这座岛屿是拜拉斯总统专属的度假胜地。
　　埃德蒙视线转向附近的安保局特工，“福尔斯他们都跟叔叔去了吗？”
　　詹尼点了点头，她察觉到埃德蒙的神色有些不对劲，连忙问道：“怎么了？他们有问题吗？”
　　“有人跟我说，叔叔身边有内鬼。”
　　“你怀疑福尔斯？他已经在安保局工作了二十多年了，不可能背叛国家的。”
　　“我没办法确定内鬼是谁？但可以肯定他正潜伏在叔叔身旁，随时会发动攻击。”
　　一名年龄颇大的特工来到两人身边，他指了指自己的腕表，对詹尼说道：“夫人，时间不早了。”
　　詹尼朝特工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来打扰。她微低着头，在思考着什么。“埃德蒙，我马上要去诺克提斯州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她咬了下嘴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你现在去安全局总部找巴鲁奇，我会通知他召集一批可靠的探员交给你指挥。你们立即出发去卡佩市，最迟后天上午我会过去跟你们汇合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帕伊丹岛。”
　　“好的，詹尼婶婶。”说完，埃德蒙正准备离开。
　　“埃德蒙，”詹尼叫住了埃德蒙，她的脸上露出关切的表情，“注意安全。”
　　埃德蒙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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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六点，埃德蒙驾车从安全局总部“蛇窟”出来，他面色沉重，显然此行并不顺利。
　　巴鲁奇并不认可埃德蒙的判断，因为能够进入安保局的特工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他们的履历和背景都无懈可击，堪称完美。另外暗杀总统相当于叛国，他们无法承担后果。
　　在跟詹尼通过电话后，巴鲁奇还是紧急调来了十余名经验丰富、背景可靠的探员，他们由埃德蒙的好友鲁本.皮尔斯带队前往卡佩市与埃德蒙汇合。
　　如果要替代整个保护总统的安保组，这些人还不够。经过詹尼和巴鲁奇的同意，埃德蒙决定召集上一批刃齿虎突击队的队员。这些埃德蒙曾经的队友现在都在克莱门特的私人侦探公司以及硬壳公司担任职务，召集他们应该不会太困难。
　　去往机场的路上，埃德蒙给克莱门特打去电话，要他迅速召集以前的队友前往卡佩市。
　　九月的最后一天，埃德蒙在晚霞的陪伴下，乘坐飞机飞往拜拉斯右海岸城市——卡佩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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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卡佩市东面的第三区玛瑞大道，靠近马路边上有一排新建的公寓楼，它们统一九层楼高，整齐划一，有着相同的红色外墙，新颖而时尚，如同一群风华正茂的年轻人。然而在这条马路的尽头却孤零零地矗立着一栋三层高的老式公寓楼，白色的外墙早已泛黄，它如同被抛弃的老人，独自蜷缩在角落里。
　　此刻已经深夜十点半。
　　一辆白色的凯迪拉克轿车停在了马路边上，埃德蒙风尘仆仆地从车内钻出来，他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栋老式公寓楼，面色黯然，拎着简单的行李，埃德蒙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这栋老式公寓楼。
　　走在公寓楼的楼道内，周围显得格外安静，似乎这里并没有住什么人。埃德蒙来到了三楼，他掏出钥匙，打开了最里面的一间公寓。
　　这栋公寓楼是埃德蒙小时候跟祖父、父亲所居住的故居。八年前，埃德蒙得知这个地方要重新改造，他暗示曾经得到他帮助的社交巨头尼尔.马特卢买下了这栋老式公寓楼。
　　里面的陈设一如二十四年前。那一年的十月三十日，占据卡佩市的马森集团覆灭，政府全力扫荡马森集团残余的势力，由于埃德蒙的父亲为马森工作，所以他们全家不得不连夜逃亡。
　　埃德蒙永远忘不了，那一年，那一天，正是他九岁生日，慈祥的祖父为他准备了一个小小的蛋糕，他们在家等着父亲回来一起庆祝自己的生日。
　　放下行李，埃德蒙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有些东西依然刻在他的记忆深处，有些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模糊不清了。他躺在了以前父亲睡觉的床上，回想着他那身体特别强壮却不苟言笑的父亲。
　　父亲丹尼很少说话，但做的很多，他总是站在最前面，为年幼的埃德蒙挡去所有危险。小时候埃德蒙并不理解父亲，只知道父亲很严厉，几乎从没有像祖父那样跟自己好好说过话，但长大以后，埃德蒙逐渐理解自己的父亲了。那是一种特殊的爱，笨拙的爱，你不能马上感受到，只有经过岁月的磨砺才能深刻领悟到。
　　想到两位最亲近的亲人因杰拉德而死，现在自己又要去保护这个仇人，埃德蒙心中愧疚难当。
　　埃德蒙在床上翻了个身，忽然发现床边的墙上写着一行字，歪歪扭扭的，很模糊，也看不清楚。他仔细辨认了好久，这才看清楚。
　　毁不掉你的，终将使你强大！
　　这一刻，埃德蒙眼眶湿润，他知道这是父亲留下的字。
　　楼下隐隐约约传来杂乱的声音。
　　埃德蒙擦拭了下眼睛，起身来到窗边。楼底下突然出现了一排车队，一名名健壮的青年男子背着背包走进了这栋公寓楼。埃德蒙看到了克莱门特的身影。
　　不一会，敲门声响起。
　　埃德蒙打开房门。
　　克莱门特跟埃德蒙击了下手掌，然后将一件东西塞到埃德蒙手里，笑了笑走进了屋内，他的脚看上去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埃德蒙手里多了一把紫红色木柄的蝴蝶刀，那是他在军中惯用的防身利器，退伍后送给了克莱门特。现在克莱门特又还给了他。
　　“我们的人都已经到齐了。”克莱门特说。
　　埃德蒙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克莱门特坐在了椅子上。“来了多少人？”
　　“从硬壳公司抽调了六个人，加上我公司的人，连我一共九个人，都是我们之前的战友。”犹豫了下，克莱门特接着说，“史蒂夫也来了。”
　　这些人跟埃德蒙以前都隶属于刃齿虎突击队，史蒂夫.塞勒是队长，在内穆尔的战争中，他被敌人打穿了肩胛骨，从此以后左臂无法使力。
　　埃德蒙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皱着眉头问：“你认为他行吗？”
　　门突然被推开了，一名光头壮汉闯了进来，他满脸怒容，朝着埃德蒙大声吼道：“你是不是想尝试一下我的拳头？”
　　克莱门特朝埃德蒙做了个鬼脸。
　　埃德蒙立即满脸堆笑，摆了摆双手，“史蒂夫，请别误会，我这完全是为你着想，并不是有意冒犯你。”
　　史蒂夫并不是真的要揍埃德蒙，但他仍然怒视着埃德蒙，“你别忘了，你刚加入突击队的时候，是谁把你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没有我，你能从战场上活下来吗？”
　　埃德蒙当然忘不了自己在突击队里所经历的地狱般的磨练，以及史蒂夫疯狂的风格，但他仍旧感激史蒂夫。埃德蒙收起了笑容，他郑重地说道：“史蒂夫，这次行动很危险，我希望你能明白。”
　　史蒂夫从埃德蒙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比他更出色的领袖气质，不由得恢复了军人的本色，“你可以放心，我的手臂完全没事了，”他挥舞了下左臂，“我绝不会拖累你们的。”
　　埃德蒙看到史蒂夫认真的表情，态度不由得缓和下来，“我不是这意思，史蒂夫，你为这个国家已经做的够多了，我只希望你能够好好享受人生。”
　　“去他妈的人生，老子只有在枪林弹雨中才能体验到人生的价值。”史蒂夫再次怒喝道。
　　埃德蒙跟克莱门特相视一笑，他们都知道无法劝服这位老领导。
　　这时，楼下又有了动静。
　　埃德蒙三人来到窗前，他们看到楼底下的马路上又多了几辆车，其中一辆黑色的超大型越野车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有几个人正从车上卸下一箱箱东西。
　　“装备到了。”克莱门特默默地说道。
　　三人来到一楼的活动中心，在这间公寓楼里最大的房间内，此刻汇聚了二十多个人。埃德蒙看到了鲁本.皮尔斯和他的安全局同事，总共有十一人，加上先前赶到的前战友，以及自己，一共二十一人。
　　双方的人互相打着招呼，气氛还算不错。
　　一个个黑色的长方形箱子已经被打开，大伙正在分配装备。
　　一名个子偏矮的男子从箱子里取出一把突击步枪，把玩了一下，“好家伙，这玩意不错，比我以前用的称手多了。”他忽然发现了什么，跟着抬头看向鲁本，“这是科伊曼公司的产品，你们安全局现在也装备他们公司的产品了？”
　　鲁本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科伊曼公司是家刚起步没多少年的军工企业，他们在杰拉德上台后，跟军方签订了长期合同，现在又跟安全局挂钩了，显然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
　　矮个男子装上弹匣，一副要射击的样子。鲁本过来用手按住了扳机部位，对他说：“嘿，你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只是想试试它的威力。”矮个男子嘟囔了一句。
　　“希斯特，”史蒂夫一脸不屑地看着矮个男子，“你给我老实点。”
　　希斯特这才安静下来。
　　鲁本将一把柯尔特手枪递给了埃德蒙。埃德蒙接过手枪，试了下，点了点头。
　　克莱门特给大伙安排了房间，所有人都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上午，鲁本利用安全局的身份安排了船只。众人研究了下到时候如何说服总统，并替换他随身的安保人员。
　　下午两点，詹尼独自来到了玛瑞大道，她身穿着灰色外套和蓝色的牛仔裤、戴着一顶普通的棒球帽出现在众人面前，显然她是瞒过了随行人员，悄悄来到了这里。
　　所有人全都到齐后出发前往卡佩市以东的一座小型码头，在那里已经有一艘游艇等待着他们了，众人上船后，游艇向四百多公里外的帕伊丹岛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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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邃恒久的蓝色海面上出现了一个黑点，随着距离逐渐缩短，站在游艇上的埃德蒙看到了孤悬于大西洋上的帕伊丹岛。又近了一段距离，岛上的白沙和远处的山脉跟着出现在眼前。
　　蓝天白云，水清沙白，微凉的海风，正是度假休闲的好时候。
　　“这里确实很美。”詹尼来到了埃德蒙的身旁。
　　埃德蒙点了点头，他看着岛上的山脉和密集的树林，犯起愁来，“这岛有点大，能够隐蔽的地方很多，不知道他们会从哪里发起攻击？”
　　在安全局工作多年的詹尼毫不慌张地说道：“只要抓住内鬼就会知道了。”
　　“福尔斯是哈特曼总统提拔上来的，叔叔跟哈特曼总统又有过一段不愉快的经历···”
　　詹尼捋了捋被海风吹乱的头发，“你还是在怀疑福尔斯？”
　　“叔叔所有的行程都是福尔斯最先知道的，敌人又是计划了很久的样子，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他。”
　　詹尼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时游艇即将靠岸，岸上的警卫人员向游艇发来讯号，鲁本以安全局的名义回复了讯号。过了会，游艇被允许靠岸。
　　“见到维尔伯前，我们先随机应变。”詹尼最后说道。
　　埃德蒙点了点头。
　　鲁本和埃德蒙率先登岸，詹尼戴上棒球帽紧随其后，其他人依次跟在后面。
　　岸上的警卫有些诧异，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安全局有重要的情报需要面见总统，现在一下子出现这么多人，明显不对劲。警卫队长立即下达了指令，岸上所有的警卫人员迅速将枪口对准了众人。
　　詹尼排众而出，来到了警卫队长的面前，她摘下棒球帽，“保罗，叫他们把枪放下。”
　　警卫队长保罗惊讶地看着詹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詹尼走上前去，跟保罗耳语了一番。
　　保罗面现难色，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总统夫人，可是···”
　　“有什么后果由我来承担。”詹尼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保罗犹豫了下，最终放行了。
　　鲁本留下了两名安全局的人配合保罗的工作，埃德蒙让游艇去附近的海域待命。其余人乘坐准备好的汽车，向岛上的主峰帕伊丹山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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