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2、理由(补全) ...
-
我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昏昏沉沉之间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烈的灼痛感,一只冰凉的手贴上了我的脸,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把我整个人翻过去呈趴卧的姿态,然后开始给我处理伤口。
这时我迷迷糊糊地听到黑眼镜惊道:“怎么会这样?!”我又痛又累,根本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去看看自己后背的伤口了,然而听黑眼镜的语气,难不成我整个背都被刮烂了?还是说中了什么剧毒流出来的血成黑的了?
我心里一凉,顿时觉得后背的伤口更加灼痛难忍。这时只听黑眼镜沉吟了片刻,继续问道:“……难道这就是你一定要保护他的理由?”
这句话十分没头没尾,让我一阵莫名其妙。同时我也感到后背上的手略微一滞,又听到另一边的胖子骂道:“你他娘的打什么哑谜?天真和小哥那是胖爷我一手拉扯大的,他俩就算要找证婚人也轮不到你!”
闷油瓶并没有说话,黑眼镜这次居然没笑,也没去理会胖子的胡言乱语,只是很认真地说道:“哑巴,这个人……你护不了的。”
我完全没理解其中的意思,只听到闷油瓶很快地答了一句:“不必多说,安静。”然后四周就静了下来,想必是闷油瓶用凌厉的眼神扼杀了剩下二人发言的欲望。不过这倒给我腾出了一些休养的空间,我感到一阵困意袭来,又昏睡了过去。
等到我醒过来时,背上的痛感已经不是那么强烈,但还是有种烫伤后的灼烧感。闷油瓶见我没有大碍,脸上也露出了罕见的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我又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牵拉到伤口还是疼的让人龇牙,但是毕竟不是伤筋动骨的大毛病,还能忍。看起来情况并不太严重,那么当时黑眼镜何以会那样惊讶?
于是我想了想便问道:“那支箭呢?”胖子本来正守在一边,一听这话便道:“冰箭一支,他娘的早化了。”
闷油瓶闻言没有做声,只沉默地看了胖子一眼,神色看起来不太高兴。我也不觉疑惑起来,我明明看到那支箭上有火焰,在锋刃割过的时候那种滚烫的感觉是绝对的高温才能造成的,不可能是我的幻觉。可是如果那支箭的成分是冰,我后背的烫伤就无法成立了,难怪黑眼镜当时的反应那样惊奇。而胖子应该没有骗我,否则闷油瓶就不会露出那种不豫的神色,他肯定是不希望我得到某些他不愿意让我知情的信息,也许这一点非常关键。
可这是怎么回事?冷热的感觉我不可能会混淆,冬夏我也一直分得很清楚。难道从秦岭回来后,我一直残留着老痒所说的那种力量?莫非我的潜意识真的有改变事实的能力?可那也太玄幻了吧,要不然我想着闷油瓶被张秃上身变成话痨把一切向我和盘托出,或者胖子变成女人嫁给小花,这种事还真能实现不成?
当然胖子那体型变成女的也太荼毒小花的身心健康了(不过小花那口味我还真吃不准),可是我仔细一想却觉得心里越来越凉。从秦岭的青铜树开始,我就不断地在产生幻觉,或者说是重演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人的经历。而我在闷油瓶掉进血池之后满心期待他能回来,他竟然也真的回来了。这件事现在想来就和老痒妈妈复生一样让人毛骨悚然,我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意识出现了什么问题,还是闷油瓶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闷油瓶了。可是黑眼镜又说他在不顾一切地保护我,而且是因为某个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理由。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只觉得事情的发展似乎已经脱离了我的认知范畴。这时,周围突然响起了一片低沉的“吴邪,快过来”,我脊梁骨一寒,心说难不成那些野鸡脖子又杀回来了?
胖子撩起一个手电往边上照了照,一边说道:“他娘的,这蛇怎么跟复读机似的?小哥那一声叫得再深情款款,它们也不至于这么念念不忘吧。”
我往边上一看,吓得差点软倒在闷油瓶怀里。本来我们四个坐在一起,只用矿灯的节电模式进行了小范围的照明,周围的一切都隐匿在黑暗之中。胖子这一照才让我发现,原来我们的周围竟是铺天盖地的野鸡脖子,将我们几个围在一个直径约四米的圆圈内。而且它们的样子看起来竟然没有什么攻击性,可是被这么多蛇含情脉脉地围观着比小月月的杀伤力还强,我登时就扑过去扣住了胖子的手电:“他娘的别打光!”
过了一会我才发现那些蛇虽然都意识到了我们所处的方位,但是竟然只是远远地梗着脖子,而且那不是一种狩猎者的蓄势待发的样子,反而像是温和无害,甚至有点观礼的感觉。我感到十分奇怪,心说难不成闷油瓶的美色已经到了能迷惑野鸡脖子的程度?那简直比麒麟血竭还要给力,别说倒斗,干什么都不在话下了。
胖子和黑眼镜看起来都不是太担心蛇的问题,我也就略略放下了心。这时胖子道:“那咱们怎么从这儿出去?”
我这才想起来,我们现在正在一个完全封闭的墓室里,四面的墙自从闭合后看起来还没有打开过。闷油瓶他们三人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才把这群野鸡脖子迷得晕头转向,恐怕我们也是不能轻举妄动的,这样一来,脱困就成了一个问题。
这时候黑眼镜就扶着眼镜笑了笑,说道:“炸了呗。”他这句话说得就跟“你吃了么”,“天气真不错”,“一起去吃饭睡觉打胖子吧”没两样,我立刻就觉得不妥,反驳道:“地宫是用来镇海眼的,贸然在这里开炸说不定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黑眼镜笑了一声说:“这个问题你也要担心也得有命才行。”我听着他那个语气感觉就好像炸一炸引来风暴这事还挺好玩似的,顿时就感到十分无语。然而黑眼镜说得也确实没错,这里唯一的通路就是五十星图,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会带着我们通向哪里,说不定还会直捣野鸡脖子的老巢,这种风险我是不敢冒的,于是四个人一合计,也就同意了黑眼镜的观点,由闷油瓶带着炸药上去绑在棺材上,我们把引线接得足够长,然后再在下面引燃。
可是我们现在都是老弱病残。人困马乏,于是决定先在蛇群中稍作休息。我拿出压缩饼干分给大家,胖子一边吃一边抱怨总吃这种不符合人道主义精神的东西,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我便提议胖子可以去弄条野鸡脖子来开开荤,结果胖子立刻不说废话就风卷残云般的消灭了这些难以下咽的东西。倒是黑眼镜开始托腮认真研究那些火红的蛇,似乎真有弄一条来尝尝鲜的打算,他那玩味的眼神让我一阵发毛。
我们又围坐着休息了一下,我突然想到胖子从万奴王手上扒下来的那只玺戒,便叫胖子拿出来看看。这时闷油瓶突然说道:“吴邪,你不要看。”我本来倒也不至于有多好奇,可是闷油瓶的语气却叫我感到十分不悦,既然是他不想让我看的东西,那我就非要来看一看了,便催胖子拿出来。胖子这家伙虽然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还是比较忌惮闷油瓶的警告,便用目光征询他的意思,可闷油瓶竟撇过头去不再理会我们。胖子便嘿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东西放到我的手中。
这东西确实是好货,即使是在昏暗的节电光下就泛出了一层十分莹润剔透的光,上面雕琢的鬼头栩栩如生,工艺与鬼玺一样精细。只可惜鬼玺已经被遗落在了江陵的斗里,否则如果凑成一套就真的是绝世珍品了。我越看越入神,说来也奇怪,我看着看着,竟感到那只玺戒像是带着一股强大的吸力似的,让我移不开眼。也不知怎的,我竟觉得那只戒指和我的手指是天然一体的,莫名其妙地就想把玺戒往手指上戴。
眼见那只戒指快要碰到我的手指,这时闷油瓶一下子就把我按倒了,两条腿死死压住了我的下身。他可能顾忌我后背的伤口,手上用的力气并不太大,一边又对着我大声道:“吴邪,回神!”胖子这家伙也过来凑热闹,用手使劲打我的脸,又把我的脸当橡皮泥似的搓,疼得我两边脸都快麻了。
我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这玺戒有问题,连忙丢回到胖子手上。心里又有些惭愧,心说自己想跟闷油瓶唱个反调却是误会了他的好意。这时胖子就骂道:“天真,你他娘的想结婚想疯了吧,见到个戒指就往无名指上戴!”
我一听就火了,心说靠你爷爷的,我要想结婚应该把戒指往闷油瓶手上套啊,戴在自己手上算哪回事?可是这玺戒究竟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竟像是带着束缚住人心神的巫术?
闲话不提,我们补充完水和食物,又稍微休养了精神后,就按照计划进行了炸药的引爆。这件事进行得十分顺利,然而最关键的一环却出现了问题。胖子那混蛋却明显将炸药的剂量调错了,炸药的威力远远大过我的想象,幸而这个棺材比较特殊是被吊在半空之中,可饶是如此我也感到一阵热浪灼上了我的后背,连续的重创让我痛得简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