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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出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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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屿程也没想到,陨石撞击后的世界,富人更富,穷人也变得更穷,S.E这样的公司垄断了能源,普通人没有谋生的路,只好谋别人的财。
武器是从暗市里非法购买,这群劫匪一直盯着从S.E出来的车辆。
他们已经盯上贺屿程很久了,见他是一个人,就决定要大干一笔。
贺屿程叹了口气,“车是我的,你们可以开走,但车上的狗粮我可以拿走吧?”
“狗?”一个耷拉眉眼的瘦子惊叫,“你还养这么脏的东西?!”
忽然间贺屿程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猛地一抬头,果真是之前在出租屋附近的公园里见到过的三人中那个瘦子。
只是脸色更加焦黄,眼珠暗淡无光,看来在这个世界混得也不好。
“啊……”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老狗斜瞄了瘦子一眼,龇牙低吼了起来。
瘦子在小时候被野狗咬过,吓得倒退几步,“狂犬病啊!”
“杀了得了!”一个凶狠的嗓门响起。
是三人中的阿远,他还是队伍的头目,只是多了两个狗腿。
贺屿程喃喃,“冤家路窄……”
“你说什么!”阿远大吼一声,眼前这个小白脸居然是个有钱人,还在S.E工作,已经让他很不爽了。
“我说车子上还有钱。”
“哦?”阿远的眼睛瞪圆了。
“你们拿走钱和车子,别伤害我们就行。”
阿远笑了,“可以啊,你们两条狗命老子也不想要,子弹很贵的,你们不配。”
贺屿程站直身体,举起双手,“我去拿狗粮,然后就放我们走吧。”
阿远还是不放心,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打开后备箱,取出一袋狗粮,还有一包食物。
“这是什么?”他拦住贺屿程的手。
贺屿程看了看他,“零食。”
“零食?你给老子打开。”阿远不相信他的话,怀疑包里藏了其他值钱的东西。
贺屿程叹气,“钱在副驾前面的抽屉里。”
“打开。”阿远越来越怀疑。
贺屿程只好拉开包,里面是几罐饮料和一些彩色袋子。
“这是什么?”阿远好几年没见过零食了。
贺屿程眨了眨眼睛,拿出一个小铁盒,“这是糖。”打开糖盒,里面有几个糖球,上面布满淡蓝色条纹。
他取出一颗糖球抿在唇间,微微一笑,重复道,“喏,糖。”
见这笑容,阿远顿时怒气上升,一把将盒子夺过来,整盒薄荷糖倒进嘴里,清爽的甜味在口腔弥散开来,“好吃!还有没有?”
贺屿程想了想,又翻出一盒,惋惜地,“没了。“
阿远舔了舔嘴唇,收在口袋里打算赶他走,贺屿程忽然又从包里拿出一罐可乐,“这个,你喝过吗?”
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听在阿远耳朵里,倒像是嘲笑,他恨恨地接过,“可乐,哼,可乐有什么了不起,老子又不是没喝过!“为了证实自己曾经喝过,单手熟练地打开易拉罐,一饮而尽。
贺屿程眸光一暗,嘴角勾了起来。
阿远正想骂他快点滚,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喉咙升起。
一注泡沫气柱冲破了贲门,活火山一般喷射了出来。那场面,就好像什么怪物从他嘴里钻了出来。
阿远跪下,满脸痛不欲生。贺屿程完全没有浪费时间,直接跳上车,一踩油门窜了出去。
另外四个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见车子一骑绝尘地开远了。
等发现在地上打滚的头儿,他们才慌忙跑过去,把他拉了起来,看着满嘴不断喷出泡沫,瘦子担心不已,嘟囔道,“这,这这,他,他是不是挂了?”
“挂,挂你妈的!”阿远疼的五官错位,尖声大叫,他胃里像有一团火在烧烤,到底是可乐的问题!
那小子果然不是个善茬!他后悔自己掉以轻心,只是那人人畜无害的干净样子,害他手下留了情。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抬起他,往医院赶去。
车上,贺屿程把舌下的糖吐了出来,长舒一口气。薄荷糖加可乐,本来就是杀伤力一流的搭配,况且那还不是普通的薄荷糖。
这段日子工作结束后,他会用一些奇怪的东西和陨石分解物做反应,那些薄荷糖就是其中的一批实验品。
这陨石确实奇特,和什么分子发生反应完全找不出规律,就像是随机挑中的对象。
没想到在这么紧急的关头救他一命。
贺屿程全身紧绷,紧张地注视后视镜,终于确定后面没有人再追来。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开到了往S.E园区的那条路上。
一脚踩下刹车,对副座上的老狗意味深长地说,“为什么,连劫匪都是同一拨?”
老狗吠了一声,跳到后排座位,埋头吃起狗粮。
贺屿程掏出口袋里两个半截的娃娃,头也不回,“这是钥匙?”
后座传来吧唧吧唧的吃狗粮声。
贺屿程摇摇头,他猜这就是钥匙,接下来就该去找门了。但他也没想明白,狗把他带到这个世界,是图谋些什么。
就快要到园区大门,骤然亮如白昼,贺屿程眯起眼,用手挡住,慢慢把车停下。
一道闸口拦在路前,一个穿黑制服的男人冲车窗摆手,“不许进园区。”
“怎么?”他一头雾水,这人的制服说明不是公司保安。
“无可奉告。”
“我是S.E的员工。”他抓起座位上的制服,把名牌亮给那人看。
那人为难地蹙眉,“外面来的人都不能进去,里面发生了……”
又有一个男人走了过来,迅速打断他们的交谈,“接到上级命令,园区被封禁,任何外来者都不能进入,听懂了?”挥挥手让他快点开车离开。
贺屿程继续追问,“那什么时候能进去?”
其实他本来不打算回来,目前看这个诡异的状况,反而好奇心大涨,忍不住要问清楚。
对方沉默了。
眺望远处,相比路上的白光刺眼,整个园区黑成一片,像游乐园里大停电,鬼影幢幢。
“好吧,那我走。”贺屿程叹了口气,想着从这些人身上应该问不出什么,突然听见他们的对讲机吱吱呀呀响起来。
电波的啸叫又令他不由自主地头皮发麻。
对讲机粗鲁地喊,“让医生尽快过来,快!A3整栋楼里的人都死光了!”
趁着那些人低头回话的空隙,贺屿程冷不丁地重踩一脚油门,引擎发出一阵轰鸣,兔子一样跳了一下,飞驰而去。
“喂!……”两个男人忙不迭地呼叫,该不该强行阻拦这辆车。
但在医生没到之前,谁也不想走进这个园区,听说那些人死状可怖,死因不明。
今天傍晚S.E园区的警报惊动了整片区域的警力,活着的员工早已被广播疏散,究竟多少尸体留在园区里,目前还没有准确的死亡数目。
贺屿程紧握方向盘,满头冷汗,也不知为什么这么冲动,当时就一个念头横空划过大脑:这个时间还会留在A3办公楼加班的,只有研发A部!
他的主管江秋屿,江博师兄,是不是还留在楼里?
心脏抽得有些痛,仿佛四年前的夜晚。
车开到大楼门口,几个全副武装穿防护服的人守在门口,正在窃窃私语,见他一个人大步走来,吃惊地要阻拦。
“我东西忘在里面。”贺屿程振振有词。
“你疯了,这里面可能有未知病毒!”
病毒二字忽然唤醒他一段回忆,在第一天晚上见过保安抓住两个员工,那两人眼睛暴突,额头有不明隆起。
工作一周后,他问起江博关于那两人,江博解释是她们本身携带基因疾病,没有在入职时说清楚,然后不知何故在加班时发作,保安抓住他们后就送去了医院。
靠近陨石会让人细胞活跃,也许会加速疾病。但一个部门的人在他离开之后同一时间病死,这不科学。
“我进去看一眼。”
“不行。”那些人断然拒绝。
贺屿程没有纠缠,点头就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忽然掉头一个冲刺,双手撑住障碍物的顶端一跃翻了过去。
事发过于突然,“喂!——”几人目瞪口呆,没见过这号嫌自己命不够长的主,但他们谁也不敢追进去,只好悻悻作罢。
贺屿程走进大楼,电梯已经断电,他直接跑上楼梯冲到十四楼。
整栋楼死一般寂静,双重墙壁隔绝了外部噪音,此时连中央空调的风声也消失了,像坟墓。
呼吸声逐渐沉重,他忽然有个不太好的预感,可能出事的是陨石。
那东西这么值钱,S.E的竞争对手会不会入室盗窃,顺手杀了一楼的人?
这么一想,眼前黑黢黢的走廊里似乎埋伏了一小队手持半自动□□的黑衣人,他咽了几口口水。
再细想,又自嘲地笑笑,陨石的主体太大,不切碎的话根本带不走。况且陨石埋在大楼的地下室,或者说,这栋楼是围绕着陨石而建造的。
员工每次去取微小的陨石实验品要层层验证身份,实验后的残渣要按克数上报损耗。
要是真有人奔着陨石去的,就该把楼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