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夏至过了

13、十三章 逍遥拜师了（上）

　　第十三章逍遥拜师了（上）

　　叶岚刚一睁眼，便听到雀飞温和的声音，“醒了，可有头疼？”她无力地转头，望见雀飞在晨曦中闪着金光，不禁脱口道：“你是神仙？”

　　雀飞一震，很快便又明白过来，笑道：“你昨晚喝醉了。”

　　叶岚有那么一瞬定型，然后猛地一拉被子把脑袋遮住，低声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又丢脸了。”

　　雀飞微微一笑，然后轻扯被子，“没有。快起来喝粥，今日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叶岚兴奋地一掀被子，“好！”外面闪烁的阳光刺在眼里，让她又清醒过来。她坐起来微微嘟嘴道：“还是不去了。”

　　雀飞把碗端到叶岚面前，“为何？”

　　“谢谢。”叶岚不好意思地接过，用勺子搅了两下米粥，“我这趟离开师门下山，是因为犯了过错，专程去弥补的。”

　　雀飞不语，啄着浅笑等叶岚继续。

　　“我……我其实是要去寻仙的。”叶岚说得支吾。

　　“嗯。”雀飞淡淡地应了，却依旧含笑不置评论。

　　“你修道甚高，可听过南端的仙山在哪？”叶岚见雀飞不惊讶，想必他是修道略有所成，大抵是知道的。

　　“嗯。”雀飞又是轻轻地应了一声，不着边际。

　　“在哪？”叶岚一把抓住雀飞的手臂，两眼眨得闪闪发光。

　　雀飞被叶岚摇得一晃，回神后一楞，道：“什么？”

　　叶岚虽然觉得郁闷，但也满心欢喜。“我师傅曾经和我说过，在极南端有仙山。我曾经以为水涧城的南岗山是。”她用眼睛瞟瞟雀飞，有这个认知，是挺丢人的，不过她也不是第一次丢人了，也习惯了。“呃……”叶岚继续支吾，“那个……”

　　“那里有妖气。”雀飞坐在地上靠着叶岚的床边，“你是想我去收，还是你去收？”

　　“收妖？”叶岚撒手惊呼，“不，不，我去，不被吃了才怪呢。”她想起自己差点被那鬼吸了魂魄，浑身发抖，“那不止有妖，还有鬼。”

　　“嗯？还有鬼？”昨夜去城里给叶岚买吃的时候，只看见妖气弥漫，却感觉不到死气。

　　叶岚想起凌颜的绝色容貌，又想到他伸出一手来吸自己的魂魄，吓得手脚冰冷。她抓住雀飞手臂，寒意透过衣衫渗进去，“我差点就被他吸了魂魄。没了魂魄，死了也不能投胎，所以我才选择坠崖的。”

　　雀飞覆上叶岚冰冷的小手，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我教你一术法，若以后再碰上恶鬼，叫他们吸不了你魂魄。”雀飞凑到叶岚耳边，想了想却道：“算了，以后我都在你身边，也不会有事。”

　　叶岚想着是口诀，也把身体挪了过去，凝神细听，准备一遍就把它记下来，结果却听了这么句轻飘飘软绵绵的情话，霎时耳朵就红了。叶岚缓缓地，不着痕迹地挪开身体。她也不敢看雀飞，只垂眼盯在木地板上，道：“我还是学点本事比较安全，万一你不在，我好有能力自保。”

　　雀飞双手撑着床沿，一跳坐到叶岚身旁，他笑得无害，来了句更经典的，“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这一世我会陪着你渡劫。

　　“外面的阳光真好。”叶岚呵呵笑着下床，“你不是说带我出去玩么，这么好的天气，不出去太浪费了。”这种状况只在她发酒疯的时候出现过，现在大脑清醒，很尴尬很不适应啊。

　　雀飞在叶岚面前设了障。叶岚一弹倒回来，雀飞伸手把她接住，轻轻圈在怀里，淡淡一笑，道：“先把粥喝完。”

　　叶岚摸上靴子上的匕首，紧张地盯着前方，倒没在意雀飞把她抱在怀里。

　　“怎么？”雀飞笑。

　　“前面有使了隐身术的妖怪。”叶岚把声音压得极低，悄悄把匕首拿出来。

　　雀飞忍不住把嘴角往上翘了翘，按上叶岚的手，把匕首插回靴子里，“你喝粥，我去把它收拾了。”他走到叶岚面前，背对着她，在空中一划，撒出一地灰屑，然后转身，笑得端正，“好了。”

　　叶岚把勺子丁地掉到地上。她见过白凌天收狼怪，戳得满身窟窿一地的血。雀飞收妖，竟然一下就把它们便成一堆灰屑了？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高啊！叶岚冲上去抓住雀飞袖子，“你教我，这术法你一定要教我！”

　　雀飞无奈，只得笑着答应，“好，好，但也得先从基本的学起。根基太差，很多术法教了你也使不出来。”他伸手张开五指把叶岚的头发梳到身后，眼神怜惜且疼爱。是该教她点术法防身，只是离魂术太伤元神，等以后再说吧。

　　叶岚经历过大难，终于自发地觉得是要学点本事了。她点头，“那从现在开始吧。”当初想着从白凌天那偷师不成，现在却有个更高级别的师傅了，倒是不亏。一样的美人……叶岚贼笑……

　　于是，无名而实存的新的师徒关系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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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岚接受了雀飞的建议，先学些基本术法，小有所成时再去寻仙路。只是每日的练功，少得连叶岚都觉得是在玩，她让雀飞多教点，但被他一句欲速则不达又噎了回去。不过一月下来，倒也小有所成，起码念个腾云诀，也能飞个三四丈高了。

　　这日叶岚无聊，本着熟悉术法的心态，又念了腾云诀，飞至树顶，面海赏景。太阳撒在海面上，粼粼闪闪，一点点整片的金光。叶岚看得出神，脑里渐渐出现了白凌天的身影，模糊的轮廓中惟显他那双微翘的丹凤眼，潋滟光波，不知不觉地与眼前的海融在一起，摄人心魂。

　　雀飞早早去了趟京城回来，看见叶岚停在树顶，便道：“叶岚，下来看看礼物喜欢么。”

　　叶岚的腾云术尚不纯熟，又失神停在半空中，被雀飞一喊便乱了，接着就要掉下去。她抓了一支树枝，正准备再念口诀，腰上一暖，便被雀飞抱了起来。

　　雀飞旋身带着叶岚落下木屋。他笑容清澈，眼神明净，声音却微翘，带着得意和欢喜，“这种机会，我本想偶尔创造几个，不想你却给我安排甚多。”

　　叶岚的脸顿时又红成了水煮虾子的颜色，“是我学艺不精。”人不可貌相，这话还真是真理。本看着雀飞堂堂仪表的正人君子相，想着就是温文尔雅的一个翩翩公子，不想却也是言行轻佻暧昧的人，不过对自己还算是很好的，还是救命恩人。叶岚见桌上已摆满了肉菜水酒，便过去斟了一杯给雀飞，转开话题道：“我不能给你行师徒之礼，但你确实又教我本领，你就喝了这杯，别和我计较。”

　　雀飞抿笑接过，瞟了叶岚一眼，“好。”把后面一句，“我何时和你计较过。”收了回去。把她逼得太窘迫，实在有违他的初衷。雀飞仰头一口把酒喝光，笑道：“叶岚要不也陪我喝上两杯吧，一个人喝酒甚无趣。”

　　“礼物呢？”叶岚咧开大大的笑，“你不是说要送我礼物？在哪？”酒疯发一次就有够丢人了，还想灌她来第二次么，教她学艺、名曰师傅也不能这么不厚道不是。

　　雀飞一笑，也没着急要给叶岚灌酒。他抬手一扬，一件金光闪闪的衣服便飞到他手上。“七梭金缕衣，能防剑划□□，你武功……”雀飞刹住，笑道：“你看你喜欢么？”

　　叶岚当然明白他没说下去的后话，是说她武功差。但她是修道之人，又不是混江湖的，术法都来不及补，何况是武功。正所谓遇敌的时候念个诀使个咒就可以把敌人打的痛不欲生，何苦要动刀枪呢。叶岚接过七梭金缕衣在身上比着，“喜欢，喜欢。”

　　“我就知道你喜欢金灿灿的东西。”

　　叶岚弯弯的嘴角跨下来，说得她好象财迷似的。她只是喜欢这样的光芒，很像一个人的眼睛。那人是……叶岚却一时想不起来。

　　“先去穿上，出来再陪我喝酒。”

　　叶岚垂头进了里屋，知道还是逃脱不了喝酒的命运。她把七梭金缕衣穿在里面，外衫依旧挡不住那光华，暗暗闪动。叶岚出来，便看见雀飞斟满了酒在桌旁等着自己。你又要再灌醉我，不如我先下手为强，把你灌醉了才好。她眼珠一转，打定主义坐下，举杯道：“既然酒已经斟满，就不要浪费，干了。”第一杯，叶岚不敢耍花招，老老实实地喝了。她提壶给雀飞斟酒，“现在给你斟的第一杯酒，是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雀飞看着叶岚但笑不语，举杯把酒喝光。

　　“第二杯，是要谢谢你教我术法。”

　　雀飞看了一眼酒杯，眼角一挑再看了一眼叶岚，最后还是把酒喝了。

　　“第三杯，是要谢谢你送我礼物。”

　　雀飞抿着唇的笑意越发的深，目光灼灼地看着叶岚，没去拿酒杯。

　　“呵。”叶岚从自己位置上起来，坐到雀飞的侧角，执着酒杯送到他嘴边，“这礼物想必是贵重的，感谢之情无法言表，就让这杯酒代替那些虚无言辞，请。”

　　雀飞一笑，把满室的酒香带起来，让人微熏。他低首凑着酒杯，眼睛却看着叶岚，让她把酒喂进他嘴里。“你可知，为何我今日送你礼物？”雀飞的唇上还留在酒，显的晶亮而诱惑。

　　叶岚摇头。她心中觉得雀飞对自己特别的好，是因为他喜欢自己，除了偶尔的轻佻，也还不算过分。但说你喜欢我这样的话，又怎好叫自己说出来，太不矜持，太不守礼了！

　　“今日刚好你我相处一月整。”雀飞笑，舒适地靠在榻边上，眼睛半眯，似醉似熏地看着叶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