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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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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师兄弟二人双双向邪恶势力亮剑,誓为师尊讨回公道。
这边厢,红衣女子转眼变成了蓝衣女子,汹汹气势不再,楚楚可怜有余,一脸悲喜交集地拉住景天:“哥哥,我总算找到你了,这回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景天不禁脸皮抽动。他很想立即与长卿战斗在同一线上——镇妖剑可是聘礼啊……但是,他对柔弱型的女孩子实在没辙,她们总是眼泪汪汪地,一碰就会碎的模样,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呃……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哥哥。”
“哥哥,是小葵做错什么了吗?”泫然欲泣状,“你说出来,我一定改。”
景天的表情很像牙疼:“你唯一做错的一件事情就是搞错对象了。”
“不会啊,我把哥哥记得清清楚楚的。明明就是哥哥的眼睛,哥哥的鼻子,哥哥的嘴巴……”小手拉住景天的手,“……哥哥的手,我都还记得。”
景天赶紧甩开小葵的手,抽空往长卿那边偷望了一眼——还好还好,没往这边看。
他这狐妖做得真人品,万人迷体质从前不出现,怎么偏偏就在他决定为长卿洁身自好的时候出现了……
结果把注意力调回来的时候,景天发现小葵的眼泪已经滴滴答答地下来了:“哥哥,你是怪小葵那时不听你的话么?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那么烦恼……还是,你在怪小葵这么久以来不能陪着你?你讨厌小葵了吗……”
“停停停!”女孩子一边抽搭一边努力想说话道歉的模样把景天纠结到了,“你等等,先别哭,先告诉我你是谁,你哥哥又是谁?”
“我是龙葵,我哥哥就是你。”
“……你就当我现在完全失忆了。我是谁?”
“你是海姜国的太子龙阳。”
“……海姜国是什么?”
“海姜国是东海的鲛国。”
“鲛……就是那种人身鱼尾,半仙半妖的东西?”
龙葵惊喜地看着他:“哥哥,你想起来了?”
景天叹了一口气:“很遗憾,我现在是狐,不是鲛……”狐狸尾巴晃出来摇了摇,“瞧见没?纯血狐妖。”点头下结论,“所以我不是你哥哥。”
重楼的声音此时插了进来:“小东西,本尊早就说过了,你不可能找得到你哥哥。”
景天不禁心头一紧,开始四顾寻觅着徐长卿的身影。
“我没事。”徐长卿走到景天身边,一叹,“我们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他好像只想和‘飞蓬’动手。”
“他是魔族世家出身的重楼,”常胤开始解说,“生性孤僻高傲,武器是臂刃,擅长格斗、角斗与空间扭曲术……”
“你这么能说,打到他了没?”景天说风凉话。
尴尬地咳一声:“……没有。”
徐长卿向重楼与龙葵道:“原来二位认识。”
重楼哼了一声:“不认识。飞蓬的剑上丁零当啷地挂了一堆累赘,我通通扔了,这小东西是最后一个,总是跟着我。”
徐长卿:“掌门,长卿辜负了您的期望……”
常胤:“掌门,您要挺住……”
景天:“小葵,你怎么会被挂在这个镇什么剑上?”
于是龙葵开始说故事。小姑娘的嗓子说起故事来总是很动听的。
原来鲛族擅长织绡,这本事在仙界与妖界都很闻名,其中又以海姜国出产的绡最为名贵。
然而另一个鲛国海杨国的国君一直郁闷自己家的东西怎么就是不如别人,千方百计地想知道海姜国织绡的秘密,联谊、和亲、明要、暗偷,什么法子都用了,都没有得到。最后这个暴君一咬牙,就发兵了。
海姜国虽然经济发达,但是国人爱好和平,军备力量不强。见海杨国这么暴力,算了,和气生财,秘密就告诉他算了。
海杨国国君大喜之下,想到一山不容二虎,决定对海姜国增兵。
……什么叫小人,这就叫小人。
面对小人的步步紧逼,君子龙爸积劳成疾,去世了。龙妈悲伤之下,也随之去了。拯救国家的重担就落在了储君龙阳的肩上。
其后的铸剑、祭剑、殉国、灭敌、独活、被镇,龙葵几乎说不下去了,小姑娘说这么多难受的事情也不容易,大家意会意会也就都明白了。
景天:“在恶搞中插悲剧是要遭雷劈的。”
……没办法,谁叫太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人物。
“……因为我现在是半仙半妖半魔半鬼的体质,所以离开镇妖剑后不会被打回原形。”龙葵垂着头轻声作结。
长卿叹了一口气:“你现在行血不足,还很虚弱,刚才又强行施法。这里有一块血玉,或许对你有帮助。”
于是景天心里有两个念头在打架,一个是“抢过来……抢过来……长卿还从来没有送过我东西啊”,另一个是“小葵这么多年来过得很辛苦,我是哥哥,要大度一点”……
景天暗自反思,作为兄长,他会不会太小肚鸡肠了一点?
咳,景狐狸在完全不自知的情况下,已经默认自己是兄长了……
龙葵感激地对徐长卿一笑:“多谢徐大哥。”脸上犹带泪痕,偏偏颜如朝暾出云,色如夕月穿林。
景狐狸心头警铃大作:他还是小肚鸡肠一点比较好……
“好了,废话说完了,飞蓬,你还不拿剑么?”重楼打了半天的酱油,终于还是不耐烦了。
出乎重楼意料地,这回景天很干脆地就拿起了镇妖剑。
然后他双手捧着,把剑交给了徐长卿……
重楼红眸一眯便要发作,却见景天手一摊作个“暂停”的手势。
“真停了?这么听话……”景天小声嘀咕。
“你还想耍什么把戏?本尊说过,不会因为你手中无剑便手下留情。”
“待会待会,不要这么暴躁嘛,你反正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对不对?”景天咳嗽了两声,“现在让我们来玩玩破案游戏吧,我们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关于盗剑的人究竟是谁。”
“难道不就是他么?”常胤不解。
“哪,你应该对你的信息传送线很有自信吧?”
“不止是很,而且是非常。”
“但你却根据画像说之前这剑在我手中——我可以肯定地说那个人不是我,那么就应该是……”
“一个长得与景兄弟很像的人。”徐长卿接过话头,疑惑地,“难道就是他口中的飞蓬?”
“不会,要是这样的话他一定现在还在打架。”景天摸下巴,“也不可能是龙阳,因为看样子我的上辈子就是龙阳。”
“而且盗剑之人一定与重楼认识,不然镇妖剑现在不会在他手上。”常胤进一步分析。
景、徐、常:“那么到底是谁呢……”
……真是玩游戏玩得很认真的三个人啊。
龙葵现在正满脸崇拜地看着景天,潜台词是“我的哥哥好厉害”。
重楼现在正满额黑线地看着认真思考的三人,潜台词是“这种东西问我不就好了么”。
此时,莽莽林间出现了第六个人:“不用想了,是我。”
难得地,重楼自出现起脸上就带着的傲慢而霸气的表情变了,变得非常地……古怪。
景天看到这个表情时想到了徐长卿当初的屏蔽圈。
徐长卿看到这个表情时想到了景天当初炸毛的尾巴。
常胤看到这个表情时想到了大师兄当初离开时送给他的藏画与书经。
龙葵看到这个表情时想到了哥哥当初送她的那件广袖流仙裙。
镇妖剑看到……别问镇妖剑怎么看到的……它看到这个表情时想到了千年来与它朝夕相处的众多妖孽,其中有一个奇怪的家伙居然也是剑。
……
后来景天总结道:“这就叫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