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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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帝若有所察看着萧纪央，一只手轻叩着茶碗盖，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众人只觉得这一下似乎过了很久很久，都痴痴地看着萧纪央，对他的答案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萧纪央单膝跪下，一字一句清晰道：“儿臣此刻还不敢考虑一己私事。如今外寇猖獗边疆动荡，大宛氏和匈奴近年来不断壮大，时常进犯，儿臣若不能将其彻底驱逐，必始终无法安寝。在此之前，恕儿臣暂不愿意立妃。”
庆元殿在瞬间的安静之后突然议论如潮。
睿帝一怔之后，突然微笑。
萧纪央这话中的意思是在平定边疆之前不会纳妃，那么沈卿如不行，其他的世家女子同样不行，这样一来睿帝便不必害怕他同其他家族联姻结盟。
且这番话句句为国，说得正气斐然铿锵有力，让人无从拒绝。
睿帝遂不再多言，只道：“皇儿为国愿意做此牺牲是好事，但是自己的终身大事也不可耽误。如此，朕便不强人所难了。”
堇嬛忍不住看向萧纪央，双手交握得死紧。
因为萧纪央的一番话，赐婚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睿帝也没有再提其他皇子的婚事，只是说自己乏了便提前离了宴席。于是众人也意兴阑珊，宴席没过多久也就散了。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沈卿如眼中的屈辱不甘，以及，势在必得。
桂花开到荼靡，秋风一吹便簌簌地落了一地，在地上积起薄薄的一层淡黄色。
整个荷清院就一颗桂花树，但却满院馨香芬芳。
堇嬛闲来无事取了把扫把将落花扫到一起，唇角带了淡淡的笑意。整个人如秋水一般清澈明快，温柔。
风过，裙裾轻扬，额前散落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飞扬，像是要随风而去。
堇娆站在院门口看了片刻之后才迈开脚步走过去。
“堇嬛。”
堇嬛闻声转过身，见是堇娆只是道：“三姐最近好久没来找我了，在忙什么？”
堇嬛似是无意的一句话，却让堇娆心虚了一下。她偷偷地观察了下堇嬛的神色，觉得没有异样才道：“最近不太想出门。你知道外面的传言……”
堇嬛知道是关于被殷家退婚的事情，只点点头：“也是啊，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堇嬛将扫把立到一旁往房内走去，“我前些日子收了些干净的桂花，照着我娘的做法做了些桂花糕，三姐要不要尝尝？”
堇娆追上去，欣然道：“好啊，很久没有尝到堇嬛的手艺了，让我来检查一下是不是退步了。”
堇嬛淡淡地笑，将面前淡黄色散发着桂花芬芳的糕点递上去。
堇娆抓一块放进嘴里，赞不绝口，脸上是全然享受的表情，很快乐很幸福的样子。
堇嬛始终没有忘记中秋那晚在御花园看到的那一幕，突然道：“最近三姐又开朗了许多，真好。”
堇娆一怔，讪笑两声：“不高兴又能怎么样呢？总之暂且不用嫁给殷瑞了不是么。”
“也是呢。我本来还以为是最近发生了什么好事呢。”堇嬛将面前的两只茶杯斟满，递了一杯给堇娆。
堇娆笑了笑，略不自在地道：“能有什么好事啊。不发生坏事，那也算好事吧……”
堇嬛点头表示赞同，突然又站起来道：“三姐，我等下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你……”
堇娆皱眉，一脸狡黠的笑意道：“啊，我知道，要去找央王嘛。去吧，桂花糕记得留我两块就行……”
堇嬛倒没有堇娆臆想中的羞怯和不好意思，只是挑眉一笑，“好，剩下的你都拿走吧。”
堇娆没有逗到她，觉得有些挫败，便卷走了桌上所有的桂花糕扬了扬手走了。
堇嬛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过了一下笑容淡下去，修眉微蹙。
堇嬛提着一包自己桂花糕大大方方地走进央王府。
央王府的人大概已经习惯了堇嬛的到访，甚至都没有通报，直接笑着同堇嬛打了个招呼便走开了。
堇嬛直接推开门走进书房，萧纪央正伏在案上看什么，听到推门上笑着抬起头：“来了啊。”
堇嬛点点头，抬起手抖了抖手中的桂花糕：“我留了些干净的桂花，闲着没事做了些桂花糕。”
“你要不要尝尝？”堇嬛打开包裹的油纸，露出一块块精致的桂花糕。
萧纪央走过来，捡起一块放进口中细细地咀嚼。
“好吃吗？”堇嬛期待地看着萧纪央，大眼睛水水亮亮的。
萧纪央点头，看着堇嬛的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很好吃，很甜，很香。”
堇嬛却突然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时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她很认真地看着萧纪央，表情很郑重其事，轻轻咬着嘴唇。
“怎么了？”
“我没有放糖。”她说，“桂花糕里没有放糖。”
萧纪央看着她，惊讶之后更深的笑意爬上眼角眉梢，“你是故意的？”
堇嬛点头：“嗯。”
“你都知道了？”
“嗯，对你来说甜就是苦，我知道。”堇嬛微微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但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甜是什么味道……”
“我已经知道了，嬛儿。”萧纪央搂过堇嬛的肩膀，将她环在自己的臂膀之内，温柔珍视，像是怀抱着绝世珍宝一般的小心翼翼。
堇嬛伸手回抱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我曾经犹豫过，担心过，害怕过，不敢正视自己真正的心情，也不敢敞开心扉。我自私又怯懦，总是想着自己，总是对你予取予求，却从来不敢去想为什么自己对你这么肆无忌惮。”
萧纪央温柔地勾起嘴角：“嗯。”
“我害怕你是一时兴起，害怕你会变心会移情别恋，也害怕你身不由己……但是，那天在中秋宴上皇上赐婚的时候，我才发现，当我意识到自己可能永远要和你擦肩而过的时候，这些担心已经变得微不足道。比起我试想过的种种痛苦，发现错过你和失去你才最伤人。”
“所以呢？”萧纪央轻轻推开堇嬛，看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
堇嬛脸一红，低下头钻进他怀里，笑着道：“纪央，那天我逃跑了，现在回答你。”
“若是愿意呵护我的痛楚不安，愿意陪伴我，同我执手并肩而行的那个人是你，我愿意为他红袖添香。
“若是将我视为人生唯一的全部的那个人是你，我便愿意从此与他上穷碧落下黄泉，长伴一生。
“若是你倾尽一生只为换我一世安好，那么你的身边便是我的江湖，我的唯一。”
萧纪央手臂渐渐收紧，英挺的五官柔情似水，薄唇的弧度延伸至眼角，凤目轻阖又睁开：“那么，你可愿意等他三年？他还有壮志未酬，还有夙愿未完……”
“嗯，我知道，我知道。我会等，三年也好，五年也好，只要你希望，我就会一直等。”
“嬛儿，你等我三年，到时我将将整个人生交付于你。”他语气温柔而坚定，低低的声音特别让人信赖和安心。
“纪央，我信你。”堇嬛弯着眼睛笑，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沾湿了萧纪央月白的长袍，也柔软了他整颗心。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