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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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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逆不道?”黄秀兰和秦修永异口同声,一时间面面相觑。
几人看向刘华楚,只见她饶有兴味地等着后文,新收的小徒弟,有点意思。
“我实在说不好,还是请师父亲自去看看。”钱明哲欲说还休的样子惹得刘华楚浮想联翩,吴小树大逆不道?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几人随着钱明哲来到吴小树的住处,只见吴小树正伏在一根石柱上用功地雕刻着,还有一根也已经用墨线打好了样稿,这两根柱子,是刘华楚交代过,要用作门柱的,书院最显眼的门面,交给吴小树来雕,这孩子认真专注,远远看上去,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
几人走近看了看,立刻觉得事情不简单。
只见柱子上,密密麻麻地雕了一堆王八,额,文明一点,就是一堆乌龟。
见过蝙蝠祥云纹络,见过麒麟狮子图样,也见过白鸟朝凤样式...唯独没有见过王八堆堆,秦修永这会子知道钱明哲说的大逆不道是何意思了。另外一根柱子上,对应的是一群羔羊,两根柱子,合起来,正好是“王八,羔子。”
吴小树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怕要被连夜逐出师门。
黄秀兰瞥了一眼刘华楚,心中暗想,师父脾气再好,估计也得被小五气死。
钱明哲比吴小树大不了几岁,平日里虽然顽皮,虽然偶尔也有厌学情绪,却也尊师敬长,吴小树做的这事,他可不敢做。
几人等着刘华楚发作,却不想,雷霆之怒没有等到,倒是等来一阵狂笑。
“小五啊,雕得真好,快停下歇会。你二师姐带了烤鸭,包上面皮,配上葱丝,加点蘸酱,一绝!”刘华楚边笑边朝着吴小树走过去。
吴小树抬起头来,只见刘华楚身后的三个师兄师姐朝着他频频摇头,他摸不着头脑,对着刘华楚拱手行礼,“师父好,有劳师父挂心,弟子不饿。”
刘华楚摆了摆手,道:“没那么多的规矩,以后见着我别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紧张兮兮,随意点。”
“这雕的...”刘华楚指着石柱,斟酌了一下用词,“惟妙惟肖。”
系统醒了过来,发出狂笑,“宿主,我喜欢这小五,深得我心,哈哈,我要把他教成天下第一石匠!”
刘华楚咬了咬牙,知道系统这小子明显话里有话。打算晚点再找它battle。秒切连线。
“多谢师父夸奖,师父喜欢就好。”吴小树挠了挠头,只见秦修永,黄秀兰他们的脸又黑了几分。
“喜欢,自然喜欢,”刘华楚拉着吴小树到一旁坐下,接着问,“这...‘王八,羔子’立在学院门口,有何深意?为师想听听。你且细细说来。”
“师父容禀,乌龟性子最缓,极有耐心和耐力,羊羔又是温顺知恩的动物,弟子认为,师父为人,像这乌龟,众弟子拜在师父门下,理应像羊羔一般知情感恩。”吴小树说得貌似在情在理。实则却有些狗屁不通。
刘华楚控制住脸颊上的苹果肌,保持着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吴小树确实是天赋有余,而才情不足,看样子,自己后续确实应该多多注重他这方面的培养。系统对吴小树的综合评价数据,可考性极强。
“小五,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不过师父觉得,学院的主体是学生,羊羔多子,师父也希望今后学子遍布天下,咱们就保留羊羔,去掉王八,额,去掉乌龟吧。”
刘华楚语重心长的样子,确实有几分夫子教学的意思,只是,她与吴小树的言论交流,放到她所处的世界,只能说牛头不对马嘴。
其余三个徒弟的三观也得到了重建,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折腾了半宿,刘华楚终于洗漱完毕钻进她的小被窝,心里已经下定决心,今晚苦修织造和制陶模块,熬个通宵,实在不行她就悬梁刺股,怎么也得让书院五管齐下,共同发力,才能声名大噪!
然而,想法是极好的,可惜试了几次,就是连接不上系统。
一天被强制退出两次,系统有点恼了也情有可原,“小屁孩子”最好哄,换个皮肤就能乐开了花,多大点事儿。
刘华楚拍了拍脑袋,脑瓜子嗡嗡作响下,系统终于不情不愿地出来了。
系统:“需要人家的时候,就叫人家小甜甜,不要的时候,啪就切断,哼...”
刘华楚一愣,她什么时候叫过它小甜甜,这“小子”倒挺会给自己加戏。它附和着小五骂人的事还没追究,现在又来这一套。
“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对每一任宿主都这么...”后面的话刘华楚没有继续说下去,系统那哀怨又带点愤恨的小眼神,提醒她多少需要照顾一下它的情绪。
事未毕,功未成,毛驴还需驮磨,暂不可“杀。”
“快打开织造模块,我得学一下浮光锦怎么织,快到年关,添置新衣的人不少,教会了含玉,不愁销路。刺绣什么的,先不急。”刘华楚的本意是钱含玉刺绣本就不差,培优先不着急,得把短板先补上。
结果,系统给了她一个白眼,扭头道:“就你那学习进度,想急也是急不来的。刺绣的详细章节,我可打不开。”
“小甜甜,我们相依为命,你要重情重义...”
系统:“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
巧了,又是王八。今日王八克八字!
刘华楚好声好气,“统统不是一直想要换个酷炫的皮肤吗?等我把织造坊支棱起来,收益达标,自然第一件事情就给你解锁新皮肤。”
“此话当真?”系统将信将疑。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同一个世界的人不骗同一个世界的统统。”刘华楚只觉得自己背书都没这么溜过。
系统扭捏地挠了挠肚皮,红着脸,刷地掀开浮光锦织造篇目,“看吧看吧,好好学。”
“小样,有什么可害羞的!”刘华楚噗嗤笑出声来,开始埋头苦读,说实话,只要她记下的够多,背书一般地说给钱含玉听,钱含玉都能通晓得透透彻彻,有时候,天赋,确实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存在。
学到公鸡打鸣,刘华楚顶着两个黑眼圈就去给徒弟们上早课,一进门,秦修永就十分关切地问,“师父是不是身体不适?可要请医师过来看看?”
其余几人也颇为关切,正要开口就听见刘华楚道:“没什么大碍,昨夜为师钻研秘术,熬了个大夜。等会补个觉就好。”
师父言语古怪也不是这一日两日了,大家都已经习惯,相互对视片刻就回到各自的桌椅。等着师父“传道受业。”
刘华楚打了个哈欠,点了钱含玉的名,“含玉,为师考虑良久,还是决定将浮光锦的织造秘技传授与你,你带领织女们,务必要在年前完成百匹的任务。”
钱含玉点头,仔细听着刘华楚叽里咕噜地一通传授,只是一遍,心里已经明白得七七八八,她在脑中记下了几处关窍,一直等到刘华楚背书完毕才开口发问。
钱含玉:“师父,技艺方面徒弟没有什么疑问,只是棉线与蚕丝要绞做一股,丝线的耗量必然会增大,库房的蚕丝已经所剩无几,需要下山采买。”
刘华楚思量了一番,“你得看着织坊,修远和秀兰两边又来了新学徒,小五得督促徐跛子开工动土,都是走不开的。”
刘华楚的视线转到钱明哲身上,小朋友有些不高兴了,不等她开口,撅嘴道:“师父也传我些技艺吧,明哲不想做一个闲人。”
刘华楚心里唏嘘,啧啧,八岁的娃儿现在说起话来就这般沉稳,这是受了多少苦才会如此,钱家二伯真是造孽。
下回确实要考虑让系统解锁了瓷器制造,好好研究研究。钱明哲烧制陶器,玩玩泥巴还可以,技艺想要制瓷,还差的远。总不能让孩子一直在织坊给姐姐打下手。
“明哲不急,为师有筹谋,明年就设立瓷厂,交由你亲自负责。”大饼是画下了,海量的银子哪里来还是个未知数。
钱明哲一听,高兴得蹦起三尺高,钱含玉用手压住幼弟,免得他继续得意忘形,“师父,明哲还小,这事...”
“师妹,明哲若有那本事,年龄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咱们小五还小明哲两岁,石匠部肯定也是要交到他手上的。”黄秀兰一语中的,将刘华楚想说的话全数说了。
刘华楚笑了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年龄不是什么问题。”
钱含玉不好再推诿,心中替钱明哲高兴却也觉得姐弟二人欠了刘华楚太多恩德。
“采买丝线的事,师父就交给我吧。”钱明哲得到了发掘潜能的机会,自然心情大好,小孩子情绪外露也很正常。
事情就这样定下,散了早课,刘华楚就回屋里睡回笼觉去了,卧房隔壁,施工队在徐跛子的带领下开始拆墙掀瓦,动静极大,远在膳坊的黄秀兰都嫌刺耳,然而就算这样,依旧吵不醒睡死的刘华楚。
果然,死猪不怕开水烫,刘华楚睡死了比死猪还厉害几分,开水也未必烫得醒。
秦修永派了两个木工坊的工人陪着钱明哲下山,小孩子家家的,一个人总是不能叫人放心的。
行至山脚,还没进到城去,一行几人就被几个蒙面的歹徒截住去路。两个工人慌了,上山务工只是想赚点养家钱,可不愿就此白白丢了性命。
“壮士刀下留情,有话好说。”
为首的歹徒朝着他们晃了晃手中的尖刀,狠笑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要的,可是这位小公子。不想死的,赶紧滚。”
两个工人权衡了片刻,终究还是抛下了无亲无故的钱明哲,各自逃命而去。
钱明哲看着落荒而逃的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后退,歹徒逼近,再退,再逼近,终于退到再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