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出手相助（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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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花霁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出神。
“嘿，又发呆！”林芊芊走过来，拍了一下花霁的，“你今天怎么啦，老发呆，干脆给你改名叫阿呆得了。”
“我哪有。”花霁说，轻轻一笑，解释道，“我在等着传文件呢。”
“什么文件啊？”林芊芊问，坐在花霁椅子边的床上。
“据说康文庆在出逃的时候，留下了一打半成品的药剂，而且好像还通过黑市流了出去，”花霁说，“皇上钦点了我和另外几个人，找到药剂，并查出这是做什么用的。”
“一打？那不是大海捞针嘛，哪儿找去啊。”林芊芊泄气地说，不过转而一想，又说，“当然这也是好事儿，让你做这份工作，可见皇上十分、相当、特别、超级重视你啊！”
花霁笑了。
“我今天上午去许宇宏将军那里，他也负责调查这件事，”他随后说，“据他所说，那些药剂应该是被用于武器方面了，但不排除有人拿去做医疗研究。”
林芊芊若有所思的看着花霁，一边用手指绕着头发玩，一边慢悠悠的说：“你去许宇宏那里了……那你有没有见着那个花少钦啊？”
“我去和许宇宏谈事情，怎么会有空去找他呢？”花霁说，平静的看着林芊芊，一点都不像撒谎的样子，“如果下次有机会，我会去看他的。”
“别！”花霁话音刚落，林芊芊就立刻制止他这个念头，“像他那种作恶多端的货色，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是吗？”花霁轻声反问。
“当然是，必然是，必须是啊，”林芊芊说，怀疑的眯起了眼睛，“你不会……不会已经去看过那家伙了吧？”
“我都说没有。”花霁说，云淡风清的一笑，“你不信我么？”
林芊芊被这么一反问，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眨了眨眼睛，随后说：“我当然信你——不过呢——我建议你啊，离那种没人性的远一点，可不要忘记他当年对你和花俊轩做过什么哦……要是我见着他，非先拍他一巴掌不可！”
花霁默默的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他不禁在想，如果把今天见到的花少钦的惨状告诉林芊芊，她还会这么说吗？
梧桐街是一条以老年人居多的住宅街，没有太多车辆来往，走在这条街上的老头老太大多慢条斯理，少了年轻人的步履匆匆，这条街的节奏也就明显的慢了下来。
小秋没课的时候，除了喜欢去“塔曼”喝咖啡，就是来梧桐街闲逛。一半是因为她喜欢梧桐街散漫的气氛，另一半则是因为她常常要来这里找她的忘年交：一名姓邓的老爷子，对电脑十分精通，如果不是小秋认识他，打死她也不相信一个年过花甲快要古稀的老爷子比任何年轻人都能把电脑玩得团团转。
今天小秋满课，可她还是毅然翘课来到了梧桐街，大早晨就敲响了老邓的房门。
“唔？”老邓打开门，看到小秋，神色颇为惊异，“也许是我真的老糊涂了——你星期二的时候可从没来过我这儿。”
“总有例外嘛，”小秋说，进了老邓的家里，“我这次可要向您请教专业问题了。”
小秋一边说，一边把笔记本电脑打开，手指迅速敲击键盘，不一会儿就进入了许宇宏的模拟系统。
“这是我模拟的一个安全系统，需要好几道密码锁才能解开，”小秋说，将电脑屏幕转向老邓的方向，“不过这可不是一般的密码锁，我试了所有自己知道的办法，可还是打不开。”
“这也不是一般的安全系统，”老邓说，饶有兴趣的盯着屏幕，“你模拟的是什么？看上去像军方的套路。”
小秋向老邓投去了一个敬佩的目光，这老爷子果然是技艺高超，把这个系统摆弄了几下，就看出了是军方的东西。小秋自以为自己模拟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老邓识破。
“是吗？没那么严重吧，”小秋说，笑了一下，抿了抿嘴唇，催促道，“那你看看，这种系统要怎么解？”
老邓转向小秋，把笔记本推回到小秋跟前。
“恐怕我不能帮你。”老邓说。
小秋的眉头蹙了起来：“这……为什么啊？”
“小姑娘，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老邓说，告诫的看着小秋，“但我知道你这是在犯错误。”
“我没有。”小秋说，委屈的看着老邓，“只是解密嘛，以前咱们俩都解过好多密码了。”
“可以前只是玩玩，你这次好像要来真的了，”老邓说，一针见血，“你这次要进入别人的电脑，那就不是游戏。”
“这不是别人的电脑……”小秋为自己辩解，但明显已经心虚了。
“别想瞒我，年轻人，”老邓说，“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怎么回事，除非你告诉我你要干什么，否则我不会提供任何帮助。”
小秋一时哑口无言，她知道老邓和其他老人一样，认真起来是固执得要命的，一旦作了决定，她肯定不能撼动老人的想法。
“好吧，”小秋说，点了点头，合住了笔记本，将其放入包内，随后站了起来，“那我就最好回去上课吧，我下节课要迟到了。”
老邓见小秋要走，也站起来跟着她到门口。
“你到底要干吗？”老邓问，对小秋这种行为明显感到了不祥，“孩子，电脑技巧，要是用在错的地方，那就不能挽回了。”
小秋抬眼看着老邓，那张布满皱纹的面孔现在全是戒备和严肃。她轻轻咬住了嘴唇，没有透露任何原因，只摇了摇头，离开了老邓的家。
梧桐街掀起轻轻的冬风，以往这种小风，会让小秋觉得惬意而不是寒冷。
她漫步在街头，边走边看着街景，心里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老邓是她破解密码的唯一希望，可现在这个希望却破灭了……她真希望老邓没有拒绝她，她真讨厌现在这种不知所措的感觉……现在该怎么办，无论如何也无法破解的安全系统，是在暗示她应该退出么？这要她怎么甘心呢？
她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理解她，但同时又知道，她周围的人根本没有孤儿，也根本不会有人理解她为什么像个病态一样固执的非要找那份丢失的文件。
他们，不理解没有父母的滋味。
他们当然也不理解，一个孤儿想要得到父母确切消息的那种近乎偏执的迫切渴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花少钦拎着一个外壳锈迹斑斑外加脏兮兮的暖水瓶，疲惫到几乎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的住处。
他刚刚进了屋，就看到小秋正坐在屋里的铁床上。花少钦吓了一跳，忍不住“啊”了一声，随即在小秋还没作出反应的时候，自己却又先笑了。
“你怎么跟个鬼魂儿似的，还好我坚强，不然这水壶就报废了。”花少钦说，笑盈盈的来到小秋面前，挺直腰杆，决不让小秋看出他的疲倦和劳苦。
小秋笑了一下：“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没事儿，你就是故意的，我也不怕。”花少钦说，挨着小秋坐在床上，歪着头打量着她，“不过……你是怎么来的？外面的路障解除了？”
“没有，这条路还封着，”小秋说，垂下眼睛，勉强地笑了笑，随后抬眼看着花少钦，略带些尴尬的说，“其实我是……步行来的。”
“步行？”花少钦瞪大了眼睛，不是吧，这个丫头不会为了他专门步行来吧？花少钦虽然知道自己比较能勾引女孩子，但一个女孩子为了见他从城里步行到郊区，他的魅力有这么大吗？
“我心情不好，一直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了。”小秋说。
“从城里到这儿，步行得走一整天吧？”花少钦说，“你这哪叫不知不觉，我都觉得你快没有知觉了——”他说到这里，站起来，拿起床旁边的水杯，为小秋倒了一杯开水，“怪不得脸色这么难看，来，先喝点热水暖和一下吧。”
小秋接过水杯，捧在手心，却没有喝，只是浅浅一笑，低下头去。
她现在开始后悔自己来到这里。
实际上，就在她刚进入花少钦这个小屋子还没过五分钟，花少钦就跟着进来了。那时小秋还没想明白她怎么不知不觉来了花少钦这里——她本该是去许宇宏那里摊牌的，结果却来了花少钦这里，她完全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搞得，好像现在来军营，下意识的就是为了花少钦。
她都没办法跟花少钦解释这一点，自己光想一想就耻笑自己，更不要提对方怎么想了。
“你吃饭了吗？”花少钦问，“你不会是没吃没喝吧？”
小秋点了点头，喝了几口热水，随后轻声道：“我不觉得饿。”
“饿过头儿的人通常都不觉得饿。”花少钦笑着说，目光却认真地审视着小秋，心想到底有什么事能让她郁闷成这样，看起来这回的确和自己无关，她在烦心别的事。
小秋笑了，花少钦这股子腔调，总能莫名其妙的逗她笑。
“你怎么都不问我，为什么来？”小秋继而问。
“我猜你也不想说，我可不是爱打听隐私的人。”花少钦说，将身子靠在床头，一副他招牌似的慵懒姿态，“有时候郁闷是需要排解的，不过有时候，郁闷也是需要沉淀的。”
小秋听罢，点了点头，沉默了下来，静静琢磨花少钦这番话。她，需要沉淀她的郁闷么？如果说沉淀利于冷静，冷静会告诉她放弃，那么，她还需要冷静么？
“其实这件事——”小秋说，抬眼看着花少钦，她眉头微蹙，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肯告诉王绮一个人的秘密，现在却又觉得，即便告诉花少钦，似乎也无妨。
花少钦只静静的微笑，没有任何要追问的意思。
“——是有关我的父母。”小秋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膝盖，觉得心跳有些加速。她说不出现在的感觉，既不放心让花少钦知道这些事，又好像迫不及待的要告诉他，迫不及待的想听听他的理智见解。
“像我们这样的孩子，总会对自己的生父母很好奇。”花少钦说，平淡的语气，循循善诱的心理战术。
“你……也好奇过？”小秋轻声问，在她的周遭，从没有任何一个孤儿，更没有人能了解她所有的好奇。
“我不仅好奇，而且已经求证了。”花少钦说到这里，暂时停顿了下来，他沉默了一阵，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父母的实情告诉她——这是他的秘密——但如果能以秘密交换秘密，从而让他明白对小秋一直以来的疑惑，倒也值得。
花少钦想到这里，抬起眼，凝视着小秋，说：“我的母亲是摄政王府的奶娘，被摄政王妻子逼得走投无路，然后才自杀的。”
“什么？”小秋惊讶的反问，据她所知——或者说是舆论的普遍说法，花少钦是某书香世家的遗孤，她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这……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从初中开始锲而不舍的寻找真相，”花少钦说，“用尽我的一切能力，不择手段，只为了知道答案。”
“那知道以后，你不会后悔吗？”花少钦话音刚落，小秋就立刻问出了她心里最迫切的渴望，“我是说——如果你不知道这一切，也许你的生活会好很多——你不会后悔么？”
“当然不会，男子汉大丈夫，字典里没有‘后悔’两个字。”花少钦说，对小秋笑了，“即便不是男子汉，作为一个成年人，也该明白，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既然要做事……就不要后悔。”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出手相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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