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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各自计策 ...

  •   且说小秋离开了花少钦的住处,就更不想再回去见许宇宏了,和花少钦接触过后,小秋越发难以理解和容忍许宇宏的虐待行为,她索性连招呼都不打,打算直接去车站乘车回家。
      但想归想,小秋刚刚走到场地门口,就看到许宇宏和他的副官正拎着药箱迎面走来。
      “你这是要去哪儿?”许宇宏问小秋,看到她脸色阴郁,就知道她对自己仍旧耿耿于怀。
      “我要回家了。”小秋说,语气颇为生硬。
      “那你略微等我一阵,我去给花少钦送些药,然后再和你一起回家。”许宇宏说。
      小秋听闻抬起眼看着许宇宏,目光略有惊讶,但随即又变成了嘲讽的神色。
      “将军亲自为军奴上药,你真的很体恤下属。”小秋说,嘲讽的语调里带着冷漠的失望,“——如果不是知道内幕的话,你应该算得上是……最有人情味儿的将军。”
      许宇宏的眉头皱了起来,小秋对着他笑着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垂下眼,从他身旁走过。
      “小秋,”许宇宏转身拉住了小秋,盯着她,“我不想让你带着误会离开……也许我该更早跟你解释清楚才是。”
      “在房间里的时候,你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小秋说,一想起刚刚许宇宏发飙的情景,她依然觉得难过得有点想哭。
      许宇宏素来疼她,从没那般恶劣对她——总而言之,小秋对许宇宏的失望已经不是语言可以形容。
      “我那时……对你太粗暴了。”许宇宏说,愧疚的看着小秋,“也许我的确,对花少钦太偏见,今天才会失态。”
      “可我不觉得你是‘今天失态’,”小秋说,失望的轻轻摇头,她抿着嘴看着许宇宏,随后说,“花少钦昏迷的时候,我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小秋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花少钦身上新伤旧伤一身的伤,随便拉个三岁孩子来都知道那是长时间酷虐所致,她低下头苦笑一下,随后抬起眼说,“我是学医的,你想怎么骗我?”
      许宇宏被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小秋垂下眼,也不再多言,打算离开,但又扭身重新面对许宇宏。
      “你常教导别人要善待下属,我一直以为你会自己先做出表率,如果不是我碰巧看到……”小秋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没再说下去,而是掉头离开了。

      许宇宏沉默的注视着小秋的背影渐行渐远,坚毅的脸庞渐渐蒙上了一层暗淡的软弱。

      “将军……”副官在旁边说,“您也不问一下小郡主昨晚怎么……”
      许宇宏举起一只手制止了副官说下去。
      “我知道她来干什么,”许宇宏说,很是无奈,但语气也表明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走吧,去看看花少钦。”

      花少钦侧卧在床上,小秋给他服用了一包止痛药,眼下他上口的痛刚好了些,正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却见许宇宏进来了。
      花少钦下了床,不情愿的跪在了地上,心里顺便骂了许宇宏一句。
      许宇宏找他算后帐,花少钦是早就料到的,小秋凭空出现,莫大的契机,今天这件事,如果为日后精打细算,许宇宏恐怕也只是暂时得逞。
      许宇宏垂下眼看着貌似低眉顺眼跪在地上的花少钦,他何尝不知道,这花少钦眼下倒是因为受了新伤乖了不少,但他心里又打着什么主意也未可知。
      “文宏,”许宇宏对身边的副官吩咐道,“把药箱留下,过一会儿再带花少钦去库房,把我准备好的衣服给他。”
      花少钦抬起头怀疑的看着许宇宏,这家伙,该不是被小秋弄得良心发现了吧?不对,花少钦知道,这糖衣炮弹只能把他折腾得更惨。
      “你跟我来。”许宇宏说,对花少钦点了一下头,示意他跟自己走。
      花少钦跟着许宇宏回到了他素常办公的房间里,许宇宏头也不回的继续朝办公桌走去,一面似乎无意的、轻描淡写的朝办公桌前的铺着的碎瓷片点了点头,对花少钦道:“你就跪在那里吧。”
      花少钦瞪着许宇宏,心里把他家祖宗骂了一万遍。什么给新药给新衣服,他早知道许宇宏还是不会饶他……这回改暗虐他是吧?真是缺德到家,花少钦恨不能有朝一日把这许宇宏摁倒在瓷片上跪着去。
      他脑子里一边这么想,一边跪在了碎瓷片上。利刃扎破了膝盖,但花少钦眼睛都没扎一下,就仿佛流血的不是自己的膝盖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许宇宏坐在办公桌旁,把一本小说压在文件地下看,并不时地抬眼看看对面跪着的花少钦。眼下差不多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许宇宏抬眼时,看到花少钦似乎有些弯腰瘫软,眼看着已经跪不住了。

      花少钦立刻意识到许宇宏在看他,便立刻又挺直腰杆,咬着牙默默忍耐周身所有的痛楚。

      许宇宏将目光从花少钦身上收回,重新凝视着小说。时间滴滴答答的向前跑,许宇宏略微抬眼,看到一直倔强的花少钦已经将身子匍匐着跪在了地上——他知道花少钦的药性发作了,只是花少钦到底还是倔强,此刻膝盖的痛、藤条的伤和药性发作,加在一起简直是人间地狱般的折磨,但花少钦终究是咬紧牙关,纵然疼得几乎趴在地上,也不哼出一声。
      约摸又过了一阵子,许宇宏再看,花少钦几乎已经要躺在地上了,头发湿漉漉的贴在他的额头上,看样子他也终于熬不住,已经发出了低低的痛哼。
      “我要你记住这种感觉。”许宇宏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花少钦跟前,冷眼看着花少钦,“看来只有这种办法,才能让你长点记性。”
      花少钦已然痛得说不出话来,只暗自痛下决心——倘若他能逃出这魔窟,首先就要把自己现在所受的苦,数以万计的还给许宇宏、王府以及那让他恨到骨子里的坤哥。
      “不管你想多少花招,你都不会得逞的。”许宇宏警告道,不觉冷笑一声,他用多少刑具,终究还是不如这幅药的厉害。以往他还会出于怜悯,定期把冷藏的药给花少钦,因为他总以为孤立、封闭花少钦,会让他磨平棱角甘心伏法——可今天许宇宏意识到自己错了,花少钦贼心不死,即便严厉惩罚,他又怎能是一个甘心悔悟的人?
      “你就先自己待着,好好反省吧。”想到这里,许宇宏将心一横,冷冷留下一句话,随后离开了这个房间,吃晚饭去了。

      许宇宏走后,屋子里只剩下了花少钦一个人。至此,似乎让花少钦苦苦支撑的最后理由也不存在,他终于放下了防备,忍不住蜷缩起身体痛苦的□□了起来。
      痛苦排山倒海的袭击着他,花少钦心头的恨意史无前例的也跟着席卷而来。他一面痛苦的□□着,一面默念着让他恨到刻骨铭心的这些人……是的,没错,他花少钦不会就这么甘心被迫与世隔绝的——那个许小秋,老天安排你我相见,你就注定要为我所用——这是花少钦最后浮现在脑海里的念头,从此以后,他就疼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小秋回了家,刚刚进门,就见客厅里有客人——来客是一个身材高挑颀长的年轻男子,一头细碎的黑发,容颜美若女子,气质很是斯文。
      “小秋,这是花霁花御医,”许父见小秋进门,赶忙介绍道,“这位是我的侄女许小秋。”
      小秋向花霁打了个招呼,花霁对小秋礼貌的一笑,随后对许父说道:“我先告辞了,以后需要帮忙,您只管给我打电话就好。”
      “那太谢谢你了,但就是麻烦你跑这么远的路了。”许父一边说,一边送花霁到门口。
      “请不要介意,这本来也是我份内的事。”花霁对许父轻轻一笑,在他那文雅的气质里,颇有一股子谦卑温和蕴含其中。

      小秋看着花霁,忽然才想起来花霁不也是奴隶出什么?她本人虽然与摄政王府几乎没有交情,但从许父和许宇宏的谈话中,也了解了不少内幕。譬如,现在虽然官方说法是,花霁为了打击康将军犯罪自愿卧底为奴隶,但实质上是花霁自幼为奴。如今他因为受到宫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御侍从提携,又因为自学医术的确高明,被皇上赞赏,更因为花少钦落网,为了遮掩关于王府二公子这个位子的黑幕,这才让花霁恢复了身份。
      据小秋的印象,花霁为奴的时候,貌似被转让给了一个叫林芊芊的女学生。
      小秋不禁在想,既然奴隶可以私下转让,那么军奴是不是也能?
      如果是这样,她倒认识一个主管宫廷礼仪大臣的女儿王绮,王绮的家人都十分温柔善良,对待奴隶和仆人十分的体贴人性——小秋认为,如果有必要,她还真的打算和那家的女儿商量商量,把花少钦送过去,免得再受许宇宏的虐待。

      小秋正这么想,就见秋父已经送完花霁回来了。
      “今天怎么想起回家来了?”秋父问道,对小秋突然从学校回家感到有些诧异,“——晚饭吃了吗?要不我让小琴她们给你准备点宵夜?”
      “今晚我得回家拿点东西,”小秋含糊的说,一面往楼上走,一面说,“不用准备饭了,我一会儿就回学校去。”
      她来到自己的房间,关好门,打开电脑,查阅起了关于军奴能否被转让的资料。根据网上提供的情况,军奴分为两种,一种是在办公处行走端茶送水的,一种是在场地里干苦力的——花少钦无疑属于后者——关于军奴是否能转让,一份规定中说,在办公室行走的军奴终身只属于军队不得离开,而做苦力的下等军奴,如果发现受到虐待,验伤之后,可以提出申请转到其他地方。
      小秋将身子靠在转椅的靠背里,盯着电脑屏幕,陷入了思考。
      法律是明令禁止虐待奴隶的,据许父说,摄政王前几日因为被披露有虐待花霁的嫌疑,声誉下降得很厉害,也遭到了不少质疑和抨击——近年来主人对仆人的态度一直是一个敏感的焦点,许宇宏虽然有胆量顶风作案,但恐怕没胆量让他把对花少钦的所作所为昭告天下。

      只是,花少钦现在在社会里正可谓千夫所指,为了花少钦,得罪哥哥,值得么?

      花少钦从黑暗中醒来,他正躺在自己屋里的地板上。
      看样子是自己昏迷后,有人把他拖回来后就这么扔在地上了——花少钦禁不住怨恨,他们把他扔到床上,多余一个动作难道会累死么?这帮畜牲将军手下的畜牲兵,果真是禽兽到让他崩溃的地步。
      他动了动手脚,虽然浑身疼痛,但那种被药所控制的酸麻无力的感觉已经不在。他意识到,原来那药,也并非发作打针就能缓解,假如能忍住最痛苦的那段时间,熬过去,自然也就没事了。
      “又是一个考验么?”花少钦自己问自己,随后一抹苦笑……这个考验,倒还真的有些价值,如果能知道如何熬过痛苦的发作期,假以时日,恐怕他就不用再像这样依赖药物,也许渐渐的,这个被人拿捏的把柄,也就被克服了。
      只是,这种克服方法也太残酷,他现在都不敢回想自己刚刚被药性折磨得惨烈——那绝对是恶梦,要克服这种噩梦,得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决心?
      然而……
      “也好,”花少钦轻声呢喃着,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为自己鼓气道,“这种挑战才有意思,我……很喜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各自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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