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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在窗明几净的落地窗边,钟沂坐在吧台,由于他太矮了,他的腿甚至不能够得着地面。
但这已经是钟沂第三次招手,道:“帮我再加一杯柠檬茶。”
走过来一个面无表情甚至表情还有些臭的服务生,托盘上放着一杯精致可人的柠檬茶。
厉择川把杯子放在面前,转身就要走开,他不知道钟沂是怎么找来的,更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或许只是想看看自己的笑话?
钟沂叫住他,期期艾艾地开口:“哎,那个……我们之前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厉择川不说话,冷着脸看他,像盯着个死人。
钟沂磕磕巴巴地说:“你可别装哑巴了,那天厉爷爷寿宴上你可说话了的。”
“不记得了,有什么事吗?”厉择川漠然道。
钟沂的表情似乎有些诧异的失望,也许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随即又说:“不记得了也没事,我叫钟沂,我想和你做个朋友。”
他伸出手,一脸天真友好地想要和他握手。
厉择川穿着一身白衬衫加黑马甲,颈部甚至带着一个黑色领带。
这是他打工的地方,领班还是看他长得不错才同意收了他的,否则以他的年纪,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份工作。
看着钟沂伸出来的手,厉择川却只是冷漠地转过头离开,视线没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钟。
一盆冷水似乎从他的头上浇下来,钟沂有点气馁。
但经过他昨天的彻夜苦思,他觉得要想保住自己和钟家的荣华富贵,现在必须要和厉择川这个未来的大反派交好。
或许,可能有那么一丝丝对他的同情,毕竟作为一个受了二十多年社会主义教育的五好青年,他实在看不下去有人这种欺凌。
于是他托他爸的秘书帮他查到了厉择川工作的地方。
钟沂好不容易等到下午,客人稍微少了一些,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厉择川身边,问:“我来帮你吧。”说着钟沂掏出自己怀里的手帕,认认真真地擦拭桌面。
厉择川冷声道:“滚。”
钟沂被他吓得一哆嗦,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提着水桶进了员工更衣室。
厉择川下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今天做的晚班,整整十个小时没有进食,现在早就饥肠辘辘了。
以往后厨的阿姨看他可怜,会把剩下的食物送给他,可今天那个新来的领班又敲打了后厨,不许把剩下的食材随便给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于是他连得到剩饭的机会也没有了,但这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正当他换上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暮色”酒吧的时候,同事突然叫他。
指了指正在前厅吧台上睡觉的钟沂,说:“他是你朋友吧,他好像睡着了,你不送他回去吗?”
厉择川的脚步一顿,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钟沂,白皙的脸蛋上全是红色的压痕,头上两根呆毛翘起,他没想到钟沂居然还没走。
但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厉择川收回目光,冷淡道:“不认识。”然后自顾自推开门离开。
第二天钟沂照常来到厉择川打工的地方,和往常一样点了一杯柠檬茶外加一份小甜点,但于此不同的是,他带了平板。
和厉择川打了招呼,他不理自己。
钟沂就打开平板开始看剧。
之前不管是上学还是兼职都很少有这么休闲的时候,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丝毫不用在意钱。
但唯一让钟沂伤心的事,厉择川的态度依然如此,如无必要,绝对不会理他。
偶尔钟沂当然会觉得有些挫败,但每天还是照常早上去“暮色”坐着,晚上厉择川要走了他就跟着离开。
久而久之,店里的其他服务生都认识他了,有些自来熟的见他来了还会主动和他打招呼。
又是一天,钟沂抱着一堆小零食推开“暮色”的门,李晓瀚见到他就笑:“小少爷又来了,今天又是柠檬茶加抹茶蛋糕?”
钟沂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工作了?”
李晓瀚倒是好说话,把做好的餐点端上来,说:“哪里的事,顾客是上帝。”况且每次钟沂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很少叫他们,有时候倒水都是他自己动手。
除了对厉择川不一样以外,对谁都客气又礼貌。
一来二去,熟络之后,李晓瀚没事的时候会来陪钟沂聊聊天,钟沂也终于能有人说话。
聊以慰藉钟沂寂寞的心。
-
而在一个天气阴沉的下午,厉择川难得的迟到了,他的胃实在是太难受了,整个人都乏力至极,唇色白的吓人,他用手死死按住腹部,摇晃得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了。
还没有进店他就看到了窗边那个熟悉的背影。
是钟沂。
厉择川一直觉得钟沂天真又愚蠢,连杨文那么简单的谎言都会相信。
但又觉得他复杂,他为什么要天天来店里,他说是为了和自己交朋友,但为什么受挫那么多次也不放弃?
他走过去的时候,钟沂正在和李晓瀚聊天。
李晓瀚说:“看你还没成年吧,你怎么天天过来等小厉啊?你们啥关系呢?”
钟沂想了想,“我想和他做朋友。”
一听到这么天真的话,李晓瀚忍不住笑了,说:“哪有朋友这么对你的,天天冷着一张脸,话都不愿意和你多说几句。”
钟沂咬着吸管,皱着眉忧愁道:“可能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性格。”
李晓瀚俯下身,慢慢靠近他,说:“我看你就是上头了,你可要小心点他,他这人心机很重的,不然怎么会让你对他这么好?”天天在这帮他加销量,又陪着人的。
以往李晓瀚说什么钟沂都不会反驳,这些天他也大概了解了这个人,有礼貌有教养却脾气很软。
但这次钟沂却皱起眉,肯定地反驳他,“你不要这么说,你误会他了,他人不坏的,他也没对我做什么,都是我自愿的,我就是想和他交朋友而已。”一串话像连珠炮一样说完。
李晓瀚这时才看到站在角落阴影处的厉择川,他的表情阴冷,他永远这幅样子,怪不得没人喜欢他。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和钟沂的对话又听到了多少,李晓翰又看了看还在认真反驳自己的钟沂。
略有些尴尬地耸了耸肩,说“好吧。”就转身离开了。
钟沂刚一转头就看到了厉择川,他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一只手还捂着肚子,脸色惨白。
钟沂突然想到,小说中把后期的大反派描写得十分强悍,唯一的弱点就是经常胃痛,最后甚至恶化到了胃癌,于是他才放弃了对主角受的追求。
但他没想到厉择川这么年轻就有了这毛病。
连忙上去扶他,问:“你是不是胃疼,你等一会,我现在去给你买药。”
厉择川疼到意识模糊,说不出来话,等到再开口的时候,钟沂已经跑得没影了。
厉择川工作的“暮色”是个酒吧兼高档餐厅的感觉,所以这条街繁华是繁华,但大多都是商圈。
他跑了两条街终于找到了一家药店买到了胃药,跑回去的时候,厉择川已经又换上了衣服开始工作了。
他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客人中间,偶尔遇到刁钻的问题也能很好的解决。
脸上丝毫没有显出一丁点的痛苦和烦躁,有的只是他以往的毫无表情的扑克脸。
钟沂就那么眼巴巴地望着他,他知道胃疼没那么快缓解,厉择川只有可能是生抗着。
但是现在正是来客的高峰期,他不敢打扰厉择川工作,只能那么担忧地看着。
终于看到他不忙,于是装作顾客把他叫过来。
钟沂坐在高椅上,厉择川还是比他高一个头,他微微低眉看着钟沂。
钟沂飞快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东西,仰着头低声快速说:“你快把药吃了。”
厉择川看到他手里用纸巾包裹着的药片,他想的很周到,甚至怕被领班发现把药裁开用纸巾包起来了。
就算被看到也只会认为是钟沂让他扔的垃圾。
但厉择川还是没接,冷漠说:“上班时间。”
“哎,这又不是……”还没等他说完,厉择川又转身去了下一桌。
钟沂看着他忙碌,心中有些心疼又有些生气,怪不得最后要变成胃癌,明明那么痛了连药都不愿意吃。
过了好久,盘子里的东西都凉的差不多了,钟沂气愤地拿着刀叉使劲戳盘子里的牛排,口中喃喃自语:“大家都是炮灰,炮灰何苦为难炮灰!”
过了好一会,李晓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弯着腰看他,脸上已经带着那种笑意,问:“怎么了,谁惹小少爷生气了?”
钟沂眼睛又亮起来,说:“厉择川胃病犯了,你能不能把这个药给他吃了?”
现在用餐高峰期已经结束了,他们服务生有时候也要去后厨帮忙,厉择川似乎是去后面了,所以钟沂没能在外面见到他。
李晓瀚显得有些为难,说:“这个,我可能帮不了你。”
钟沂:“为什么?我给你付小费。”
说着他就掏出一叠现金,李晓瀚尴尬地说:“要不你自己去看看吧。”
钟沂七弯八拐地走到后厨的时候,那个新来的光头领班正在大喷唾沫星子。
“我早就警告过有些手脚不干净的人,我们这是正经餐厅,可不是他想的那些野路子,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能容忍任何偷摸的行为。”
厉择川冷着脸靠着橱柜,像一颗风沙中的嶙峋的树,一言不发。
光头领班刚才突然说要查员工柜,然后居然在他柜子里面发现了一瓶高档的红酒,所有认定他就是那个偷东西的贼。
厉择川从来没干过这种事情,其实这件事到底是谁嫁祸其实是在显而易见不过的。
他长得不错,有时候额外会收到顾客的小费,本来光头就眼红。
有一次,本来是光头的顾客在见过厉择川之后,往后次次来都找他服务,他从此之后就视厉择川为眼中钉了,他不想失去这份工作,但即使他足够忍让,但这人似乎只变本加厉。
小剧场:
小钟:你真的好冷漠,好像我从来没带给你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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