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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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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的一瞬间,阮明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台历上。
台历的日期停在了这个月的十七号,正是严教授口中严展离开家的那天。
但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一页台历上标记了一个小小的红旗。
如果不是在那天有特别的安排,一般不会在日历上做这样的标记。
应时一转身,就看到阮明栖目光紧紧盯着某个地方。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自然也看到了台历。
“17号做了标记,他是这天有什么要紧事要去做吧。”应时和阮明栖的想法一致。
阮明栖的动作微微一顿,思索片刻后说道:“16号那天,严展在学校向老师提出辍学的请求,回到家后就和家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17号他突然离家出走,事前没有任何迹象,并不符合他做事有计划的习惯。”
应时立刻反应过来,再加上防盗锁链的异常,确实有必要再去找严信了解一下情况:“我去找严局长。”
阮明栖点头,随着调查的深入,发现严展身上的秘密越多。
应时走后,阮明栖看着站在门边若有所思的江序洲:“在想什么?”
江序洲迅速回神:“有几个疑点。第一,范玲芳为什么避而不谈严展和严信父子的关系?第二,严展声称要出去打电竞,但无论是从同学的口中还是他留下的物品里,都没有任何游戏的痕迹。第三,房间里的防盗锁。最后,为什么他离家时要冒险爬楼?”
这几个疑问点不管是哪一个都让人觉得莫名其妙,更何况还是凑在了一起。
很矛盾,也很割裂。
两人说话没多久,局里就来人了。
“阮队,床板下有东西。”突然一个同事的喊声传来,阮明栖和江序洲同时沉了脸色。
先是桌板下边,现在又是床板下面,严展似乎在藏着什么东西。
当床板被猛地掀起的瞬间,房间里响起了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映入眼帘的是数不清的血手印,仿佛一张恐怖的印花布,密密麻麻地覆盖在木板上,多看上一眼,都让人不禁头皮发麻。
亲眼目睹凶案现场的血腥,远比在资料上看到的图片更令人震撼。
一瞬间,江序洲感觉自己的心跳仿佛停滞了几拍,紧接着,肾上腺素急剧飙升,耳边响起嗡嗡的声音。
短暂的愣神后,他的目光聚焦在床板中央贴着的一张小照片上。
那是一张拍立得照片,尺寸很小,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照片上的内容有些模糊不清,但仍能辨认出一些细节。
阮明栖小心翼翼地取下照片,旁边一位同事的脸皱成了一团,眉头紧锁。
“这画好奇怪。”
一晃眼的功夫,红黑两色在眼前一闪而过。
江序洲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我能看看那张照片吗?”
闻言,几个现勘的同事朝着江序洲的方向看去。
正当他们好奇这个陌生人的身份时,阮明栖已经拿着那张照片,朝江序洲走去。
看清照片上的内容时,江序洲脸色瞬间就变了。
阮明栖微微皱眉,问道:“画有什么不对吗?”
“这是挪威画家蒙克的《呐喊》。”江序洲一眼就认出了画。
阮明栖好奇地靠近一步,继续追问:“这画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江序洲目光在照片上停留::“知道一些。这幅画象征着恐惧、孤独和苦闷,是一种极度的内心挣扎。”
“蒙克在1893年创作了这幅画,看不到远方的小船和教堂的塔尖,都是他内心深处极度恐惧的写照。”
江序洲知道这是什么画,也大致了解它的创作背景。
不过,要想深入剖析,还得请专业人士来讲解,毕竟他并非美术史的专家。
严展房间的床板下,满是触目惊心的血手印,唯有那张小照片干净如新,可见严展的心理状况比他们最初预想的要糟糕得多。
除了血手印,现场勘查人员还在床板下发现了大量利器刮擦留下的痕迹,斑驳又凌乱。
应时和严信一起回到房间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目瞪口呆。
……
谁也没料到,第二次谈话会来得这么快。
可结果却让人沉默了,不论他们问什么,严信的回答总是“不知道”,“不清楚”。
唯有当谈到严展房间里的防盗锁链时,严信表现得十分愤怒。
并且表示,那些多次被破坏的防盗锁链都是他一脚踹断的,他看不惯严展那副小家子气、防备所有人的模样。
除此之外,可以说第二场谈话又是无功而返。
时间也不早了,阮明栖一行人检查完所有需要检查的东西后,便决定先行离开。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阮明栖确认完所有检查事项后,出办公室准备去解决晚饭。
街角的小馄饨摊显得格外宁静,摊位前几乎没有人光顾。
摊主是一对中年夫妻,看到阮明栖他们三人走近,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
“老板,三碗小馄饨,其中一碗不要葱、姜、蒜和辣油,多放点香菜。”阮明栖熟练地吩咐道。
应时惊呆了:“队长你什么时候这么挑了。”
阮明栖轻笑一声,从热气腾腾的茶叶蛋锅里捞出三个茶叶蛋,边递给应时边说:“怎么说话呢,江少爷只是爱好比较小众。”
江序洲唇角微微上扬,欣然接受了这个“赞美”:“是啊,我比较专一。”
应时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向江序洲道歉,解释自己并不是说他不好的意思。
江序洲朝他笑笑:“没关系,我吃饭确实很挑。”
虽然应时已经解释过了,但他还是感到有些尴尬,一时间竟然忽略了为什么阮明栖没有多问一句,却能精准地说出江序洲的口味。
闲聊了几句后,话题又回到了案情上。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严局长对待严展的态度根本不像对待自己的儿子,反倒更像是在对待一个仇人。”应时皱着眉头,语气中透着一丝疑惑。
阮明栖将剥好的鸡蛋壳用纸巾包起来:“确实有些奇怪,不过,也许是因为严局长是个严父,对严展的要求特别高。”
说完,阮明栖看向江序洲:“江顾问,有什么高见可以参考一下吗?”
江序洲斜睨了他一眼:“损我?”
阮明栖立马笑了:“不敢,我这不是跟您虚心求教嘛。”
江序洲看着他那油嘴滑舌的样子,忍不住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阮明栖被踢了一脚,却丝毫不见恼怒,反而笑得更欢了,仿佛早就料到自己会挨这一脚,脸上写满了预料成功后暗爽和欠揍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