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案发现场》紫夜琼华

5、第五个案发现场

　　就在日向理绘想着如何向她表述松田学长这个人时，对面的马路上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众人齐齐向窗外望去。

　　漫天喷射的血柱，兜头兜脑的喷了迎面走来的女人一脸，她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脸，看见满目的红色，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忍不住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几乎是第一反应，柯南和安室透拔腿冲了出去，佐藤由纪子随后，最后是日向理绘。

　　男人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被割破的大动脉，鲜红色的液体顺着指缝流出来，他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瞪大的双眼里流露出对死亡的恐惧，破风样的喉咙说着“救——救——我——”

　　血流的很快，不过是短短的十几秒，年轻男人身下的衣衫和地面早被鲜血浸透，还在不断向外蜿蜒。

　　佐藤由纪子自认为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但这样直观的刺激还是头一次。

　　慌乱的人群四处奔散，本来还井然有序的街道瞬间变得杂乱无章，在这样的情况下，那道一动不动的身影就显得格外显眼了。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尖刀，鲜红的液体顺着刀尖滴落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汪艳丽的水洼。

　　柯南和安室透几乎是瞬间锁定了对方，十分肯定这人就是凶手。

　　男人似乎很久没有打理自己了，邋遢的头发和胡须淹没了他大半张脸颊，脸上的皱纹是饱经风霜的痕迹。

　　安室透冲过去直接制服了对方，他似乎也没有想要逃跑的意思，被压倒在地上，没有丝毫挣扎，只是目光呆愣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年轻男人，直到看见佐藤由纪子上前想要救人，才挣扎着大叫起来。面目狰狞，眼睛里布满鲜红色的血丝。

　　“不准救他，他该死——该死——”

　　中年男人面目狰狞的模样看得周围的人都感到一阵害怕。

　　好歹也是当年的警校第一，纵使男人拼命的挣扎也撼动不了他分毫。

　　看着佐藤由纪子蹲下来，伸出手，他眼中充满了绝望，以及对这个世界不公的愤恨。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人渣也有人救——

　　老天不公啊！

　　伤口割的很深，和动脉相连的喉管几乎被隔断，由纪子评估了一下伤情，知道希望不大。可身为医者悲天悯人的情怀让她哪怕明知没有希望，也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莹白的手指被染得通红，仍是止不住不断涌出的液体。鲜血擦过她浅蓝色的裙摆，漫过她白色的鞋底，最后定格在男人在绝望中逐渐闭上的双眼。

　　“由纪子？”日向理绘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想要走过去安慰她。

　　做为一名文职公安，她这会儿也是小脸煞白，比周围这群无辜卷入的旁观者好不到哪里去。

　　刚流出人体的血是温热的，可她的心却是冰冷的。

　　佐藤由纪子看着没了呼吸的年轻男子，表情呆滞。

　　“哈哈哈——”被安室透压着的男人癫狂的大笑起来，惊醒了仍处在这场突如其来变故中众人。

　　“他——他——就是凶手——”那名无辜被鲜血喷了一身的女生哆哆嗦嗦的指着疯狂大笑的男人说道。

　　柯南看着明显有些疯癫的男人，微微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居然还有让他这个名侦探出场无处可用的案件。

　　男人的笑声中没有大仇得报后的快感，反是充满了悲伤。

　　不知是怎样的仇恨，才会让他不惜使用这近乎同归于尽的手法。

　　“日向警官，手铐？”金发青年看向日向理绘，眼神凌厉。

　　仿佛看见了她那个总是板着张脸的上司，日向理绘立马掏出带在身上至今还没有用过的手铐，铐住中年男人的手腕，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别动，你被逮捕了。”

　　看着日向理绘那并不熟练的动作，安室透皱眉，就算是文职人员也不应该忽视日常训练才是。

　　看来他要和风见好好谈谈了。

　　中年男人并没有反抗的意图，乖乖的任由手铐铐在他的手腕上，面上是心如死灰般的寂静。

　　犯人出乎意料的配合令日向理绘松了一口气，她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个问题——她为什么要这么听话？

　　在安室透叫破日向理绘的身份时，佐藤由纪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又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快速收回了视线。

　　“由纪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日向理绘还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悲惨生活，一脸傻呼呼的问道。

　　“等警察过来吧。”由纪子想了想说道，她可没有忽略周围人的举动。

　　“哦！”日向理绘乖巧的点了点头，看起来倒像是由纪子才是警察似的。

　　见状，安室透往刚刚定好训练计划又多添了几项。

　　警视厅就在米花町附近，警察来的不算慢，几乎是由纪子话刚说完，街道上就响起了响亮的警笛声。

　　黑白色的警车停在咖啡厅门口，车门打开，最先走出来的是一位帅气的有些过分的年轻警察。

　　他穿着黑色西装，和其它警官穿着板正的形象不同，看起来颇为慵懒，黑色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白衬衫最顶上的口子散开，看着就不太靠谱的摸样。

　　看到来人，安室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不过这抹讶异消散的很快，如果不是一直盯着他看的话，根本捕捉不到。

　　躺在地上的尸体和一地的血水太过显眼，不用过多的询问，他就还原了整个现场。

　　他快步走到死者身边，即便这个出血量一看就知道没救了，他还是第一时间蹲下身来查看伤者的生命体征。

　　“已经没救了。”由纪子小声说道。

　　青年转头看向她，一瞬间的冲击令他说不出话来:“你……”

　　由纪子以为他是误会了什么，解释道:“我是医生。”

　　“我知道。”

　　知道？知道什么？知道她是医生吗？

　　不等她问出心里的疑惑，柯南迈着小短腿哒哒地跑过来，喊道:“松田警官。”

　　松田警官？

　　沉睡的记忆被唤醒，佐藤由纪子脑海里缓缓浮现一张少年的脸。

　　她想，她应该知道松田学长是谁了。

　　对松田阵平的记忆由纪子说不上多深刻，要不然也不会在日向理绘问起的时候，那么坦然说出不记得这三个字了。她对他的印象大概就是萩原研二的好朋友，他们之间就像她和理绘一样。

　　不过，这变化是不是太大了？

　　记忆里的少年总是顶着一头毛绒绒的卷发，其头发卷翘的程度就和他那不训的性格有的一拼，远没有现在的蓬松柔软。

　　仔细看了看这张完全可以和明星相比帅气面孔，她怎么都没办法把眼前这个充满成年男性成熟魅力的青年和记忆里的那个总是凶巴巴的少年合在一起，再想想笑脸盈盈的某个服务生，她只能说记忆是这世间最不靠谱的东西了。

　　所以美好的回忆是注定留不住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