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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朕的后宫 ...

  •   我,是吴樾国第十三任君王钱享,最近我做了一件令朝野上下为之震惊的事情:遣散了自己的后宫女眷。

      后宫里虽都是些倾国倾城、闭月羞花的娇软美人,却提不起我一点兴趣,一想到要跟那些女子有什么肌肤之亲或行房中之事,整个人就萎靡不振了。所以三千粉黛,我一个也没碰过。

      说是三千,其实是有些夸大了,应该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这两巴掌的后宫,都非是我自己纳的,不是哪个来和亲的外邦公主,就是哪个朝臣的嫡女,亦或是外戚家的表妹,全都是母妃和朝野上下的众臣硬塞给我的。我实在是推脱不掉,只得隐忍笑纳了。

      说“都不是自己纳的”这话也不全对,淑贵妃李氏就不是谁硬塞给我的,而是我自己硬抢过来的。

      李氏曾是兵部尚书薛云权的正妻,也是他唯一的妻,我先是下了一道圣旨让他二人和离,然后把这位臣子妃纳入了后宫,封为贵妃。

      据说她离开兵部尚书府的时候是哭哭啼啼的,我听后气不打一处来:嫁给我皇帝老子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淑贵妃入宫后,深得我“宠幸”,我经常会临驾这位爱妃的雨荷宫,与她品茶聊天。

      我早就听闻,李氏是前朝罪臣之女,家门陷落后,男子入狱或充军,女眷发卖,她差点被人牙子买去转手到青楼。但此女运气甚好,竟被尚书大人看中,先一步买回了尚书府。别人都以为薛云权只是想收个通房丫鬟,谁知他竟娶为正妻。

      尚书大人这一娶妻,据说许多仰慕于他的、千方百计想要嫁入尚书府的京城贵女们差点哭瞎了眼,其中不乏寻死觅活的,还有遁入空门的。

      李氏嫁进薛府好几年,却一直无所出,消停了几年的京城贵女们便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薛云权将卷土重来的媒婆们一一打发走,执意不肯纳妾,足见其对李氏一往情深。

      但这位尚书大人的心尖宠对感情却是很不专一的,关于这一点,我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因听说她是哭哭啼啼离开尚书府的,又是一路哭哭啼啼进皇宫的,我便紧赶慢赶地跑去后宫想要安抚一下她,不想,她一见到我这个风流倜傥的年轻帝王就立刻破涕为笑了。

      不仅如此,我去雨荷殿陪她品茶,有好几次,她都假装不小心地把茶水泼洒到我的大腿上,然后又赶紧假装要帮我擦拭,借机摸我一把——这明显是要勾引于我。

      我之所以常去她那里喝茶,除了是想跟她聊聊她的前夫,更是想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有何样魅力,竟得薛云权如此看重,不想竟是这样一个朝三暮四的花心萝卜。

      每次被她开了油,心里虽生出许多不爽,但最终还是窃喜占了上风:薛云权钟情的竟是个朝秦暮楚的女子,根本不值得他一往情深。那我如此棒打鸳鸯也算是帮了他一把吧!

      其实,我这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真正想要强取豪夺的不是臣子的妻,而是臣子本人,我想我应该是个断袖。

      后宫佳丽们离开皇宫时,都是一脸的喜气洋洋,因我特许她们可以带走自己殿阁中值钱的物件,结果这些贪财的女人们几乎快把我整个后宫给搬空了,不仅带走了所有的金银财宝,还抢劫似的把镶金带银的物件也装走了,更有甚者,有个宫妃的殿阁里连烫金的墙砖都被卸走了好几块。

      唯独淑贵妃临走时泪流满面地来找我,我还以为他是舍不得我才会如此,本欲宽慰两句,谁知她竟然是来威胁我的,说她无家可归,若我不给她在京城里置办一套宅院,那她只能回尚书府去跟尚书大人复婚了。我吓得只好金口玉言地答应了她的要求,并要她向我保证,永远不回尚书府,永远跟薛云权一刀两断。她转悲为喜地应下了。

      看来,这些平日里为了我争风吃醋,说爱我爱得不要不要的妃子们,竟没有一个是真心喜欢我的,她们委身于我,想要得到的只是一个在我皇权庇护下的尊贵身份,和这身份能带来的雍容富贵而已。若我的皇权没了,我身上自然也没了她们想要的东西了。

      我感到自己十分可悲,虽是坐拥万里江山,却没有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

      想到这些,我更加坚定了决心:要让那个人爱上自己。

      所以,我不顾朝野上下的反对,一意孤行地遣散对我来说就是个摆设的后宫,其实只是想向心仪之人表明心意:“薛爱卿,看到了吗?孤为了你,连三千粉黛都舍弃了。”

      薛云权是武状元出身,骁勇善战,因在抵御外番之战中屡立战功,便一步步攀升至兵部尚书之职。

      他状元及第是在十年前,也正是我被册封为皇太子的那一年。

      我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殿试的比武场上,他清秀端庄得像个文弱书生,站在一堆看上去孔武有力的武进士中,就像是一朵格格不入的奇葩。在场很多人,也包括我,都以为他是个文进士走错了场。

      不过,在后面的登科比试中,这朵奇葩向所有心生错觉的人们证明:你们都大错而特错了。

      因为无论是在骑术,射术,还是兵器演练的比试中,这位“文弱书生”都是一骑绝尘。不仅如此,在最后的文试中,他更是侃侃而谈治国安邦之策,不输许多文进士的才谋。

      那天,薛云权的表现可谓是惊艳了四座。我敏锐地察觉到,父皇在看完这位“别人家的孩子”后,再转头看向我的眼光就有些不对劲了——那明显就是恨铁不成器的眼神。

      我顿时心生“羡慕嫉妒恨”的后面三个字,遂朝着那个“始作俑者”狠狠地瞪了一眼,却不想竟和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那个正毕恭毕敬立于下首的武状元竟然在偷瞄我!

      这令我更加光火,因为今天我收获了许多类似的贼眉鼠眼的眼光,我很有自知之明,这些人偷看我并非是因为我长得帅,而是因为都想看看我身上是不是闪着狗屎运的光环:这位新晋太子何德何能?靠着点狗屎运就飞上了天!

      我这个皇太子之位确实是白捡的,父皇之所以在废了原太子之后,立我为新太子,并不是因为我有多优秀,我甚至可以说是所有皇子中最不学无术的那个,在其他皇子都在勤学苦读、运筹帷幄时,我在游山玩水。

      当然,我也是所有皇子中最无欲无求的那个,在他们都在忙于储君之位的明争暗斗、勾心斗角时,我还在游山玩水。

      我之所以这般沉迷于户外山水,除了是想要亲近大自然,更是欲意远离宫廷这个是非之地。在宫廷里,总有皇子想要拉我站队,我答应了这个就势必要跟那个树敌。不答应吧!拉拢我的人必定也会视我为敌人,所以,在各派都等着我答复的时候,我干脆一跑了之,叫他们谁也找不到我。

      我虽出生于帝王家,却好像一点也没有继承皇族人的血统,又没追求又胆小怕死,一想到宫廷里的权势斗争就怕得不行,总觉得若是参与了这种事,那肯定就离死不远了。所以为了保住小命,我未有参与任何一派的党争。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竟意外地被父皇看中,在原太子被废后,成为了新太子。

      事情是这样的:我离开京都后,便流连忘返于各地山水间两年有余,忽有一日,一封来自京城的快马加急打断了我的行程。信中说,父皇病重,让我速速回京。

      返回京城后,才知道,父皇是被那些明争暗斗的皇子们给气病的,最终一怒之下,处罚了所有参与党争的皇子:有发配边关的,有下了御史台的,有贬为庶民的,还有被禁足的。

      七个皇子中,唯独剩我一个是不染尘埃、两袖清风的,于是便被父皇召回于榻前侍病。

      我没啥野心,但很有孝心,伺候起亲爹来,非常上心,床前榻后地嘘寒问暖,喂水喂饭、端屎端尿之类的事都是亲力亲为。把父皇身边的几个侍奉太监都感动得眼泪直流。

      在我无微不至的照料下,父皇的病情渐渐好转。两个月后,便能下床了,他从床上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这个六皇子立为新太子。

      我这才恍然,父皇生病期间总是反复地询问我:觉得哪个皇子更适合做储君?他那时候可能就已萌生了扶持我的想法,所以才会问这样的问题试探我。

      我的回答从大皇子说到五皇子,然后又跳过我这个六皇子,说到七皇子,就是不提我自己。因为我打心底里确实也不想做什么储君,做个闲散王爷他不香吗?

      我也不知道,在父皇的眼里,我这般的回答,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反正最终的结果是,我入了他的法眼,不费一兵一卒地捡漏做了皇太子。

      我这走了狗屎运的名声,后来不知怎的就传遍了京城,据说寻常百姓家上香拜佛时,最后都会加上一句请愿的话:请皇太子保佑我走狗屎运。

      所以薛云权用那样的眼光瞄向我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他终得一见“狗屎运”真神,心里一定是在求我保佑他走狗屎运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朕的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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