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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   这就有意思了。

      安室透摩挲着手里的枪:“在拘留所里安装炸弹的嫌疑人确定了吗?”

      风见裕也:“我们从拆下来的炸弹表面找到了嫌疑人留下的指纹。指纹主人名叫高桥福春,男性,今年33岁,毕业于帝丹大学,专业是机械工程。”

      “他在大学期间专业成绩不错,毕业后因为家里的期望通过地方警官考试成为巡查,前几年升任为巡查部长,为人懒散没什么上进心,有酗酒的习惯,我们正在深入调查他的人际关系和财务状况。”

      安室透:“监控呢?”

      风见裕也:“我们排查了近一周的监控记录。被替换的只有昨晚凌晨的监控录像,技术员检测后确认原录像无法恢复。高桥福春是当晚的其中一个值班人员,并且是临时被同事拜托前来代班。目前,高桥福春已经被扣留,正在审讯中。”

      安室透皱眉,指尖敲着桌面:“其他值班人员呢?”

      风见裕也迅速回答:“当晚共有三名值班人员,他们也是今早探视之前唯三能够接触到探视电话的人。除了高桥福春,另外两人分别是吉川杏子和长谷川九道。”

      吉川杏子,女性,今年27岁,毕业于东都大学法学部,早年在律师事务所短暂实习过,因为不适应律所工作参加了警察考试。

      长谷川九道,男性,今年29岁,同样毕业于东都大学,本科和研究生专业都是电子工程。

      两人目前都是巡查。

      “被替换的那个呢?”安室透问。

      风见裕也一怔,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辻谷千寻,女性,34岁,毕业于帝丹大学计算机专业,已婚,有一个2岁的儿子,昨天中午因为儿子食物中毒临时联系高桥福春这个学弟代班。应……应该和她没什么关系。”

      安室透没有接话,话锋一转:“这四个人和白鹤公寓爆炸案涉及到的兄妹俩有什么交集么?”

      “岸本加奈还在抢救中,我们暂时无法从她本人口中得到有效信息。白鹤公寓附近公共场所的监控因为范围过大所以……”还没有完成。

      “辛苦了。”安室透吐出一口浊气,将一个U盘交给风见裕也,“这里面是线人调查出来的警视厅内部可能被组织收买的人员名单,麻烦你帮我交给管理官。”

      风见裕也:“了解!”

      安室透笑了笑,拍拍风见裕也的肩膀。

      风见裕也受宠若惊:“降谷先生也辛……辛苦了!请务必注意安全!”

      安室透眼神一柔,感到有些抱歉。

      他并不想给下属过大的压力,从爆炸发生到现在也只不过过了几小时,公安这边再马不停蹄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将所有工作完成。

      安室透接过风见裕也递过来的U盘,里面装着公安这边整理出来需要传递给他的资料。他将其收好,还在思考问题,抬头却见风见裕也神情别扭。

      “怎么了?”

      “没……没什么。”风见裕也扭捏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降谷先生有女朋友了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您身份特殊,如果需要公安这边保护对方的话……”

      安室透嘴角抽了一下,默默收回对下属的体谅,笑眯眯地再次拍了拍风见裕也的肩膀,这一次直把他拍得一个踉跄:“没有。不需要。”

      安室透重新说回正事:“早川家对此有什么反应吗?”

      风见裕也一凛,赶紧站好:“暂时没有。既没有对这次探视失败表示不满,也没有再次申请探视。”

      “那个律师呢?当时是什么反应。”

      风见裕也赧然:“抱……抱歉。我当时注意力都在探视电话上,并没有注意……”

      “不过我在查阅探视申请资料的时候注意过这个律师。平正辉, 35岁,本科就读于东都大学法学院,毕业后留学英国,获得了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法律博士学位,是标准的社会精英……”

      安室透敛目,若有所思。

      ***

      英国法学家波洛克曾经说过,法律不能使人人平等,但在法律面前人人是平等的。

      这无疑一种理想的法治社会状态。

      现实中,因为法律条文之繁琐,法律知识之广博,大多数人和法律之间仍然有无法逾越的鸿沟。

      真挚热诚的年轻人往往怀揣着为了维护弱者之心踏入法律界,但从业多年之后这种为了正义和公平而奋斗的理想还剩多少,就见仁见智了。

      至少平正辉很清楚,自己早已面目全非。

      “平律师,今天这么早下班啊。”

      平正辉犹豫了一下,将桌上的几份文件一股脑塞进公文包里,若无其事地冲助理点了点头:“嗯,身体不太舒服,提前回去休息。毕竟是周日,你也早点回去放松一下。”

      说完,他重新整理了一下衬衣领子和西装下摆,正要离开,顿了顿,回头交代道:“对了,如果我不在的时候杉森律师来了,麻烦你第一时间通知我一声。”

      见助理记下了,平正辉重新检查了一遍公文包里的文件,大步离开律所。

      和前几日的晴朗不同,今天午后开始,天变得阴沉。
      团团黑云挤在半空,叫人看一眼就觉得压抑。

      “嘀——”

      身后等得不耐烦的车主按响喇叭,平正辉这才回神,发现绿灯已经重新亮起。他拍了下方向盘,一脚油门踩下去,又发现自己并没有提前变道,开错了路,心中更加烦躁。

      早上拘留所那一幕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因为玻璃的存在,他并没有听清楚另一头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很重要。

      探视被警方单方面取消,警方的态度不容置疑,没有交代原因。他将这件事汇报给早川家的井上管家后,对方也只是说知道了,什么后续也没有交代。回到律所,同样和早川家联系密切的杉森律师不在,电话也不接。

      回到家,他将那几份重要文件从公文包里拿出来,用手机拍完照后,在房间看了半天,最终将它们放进卧室的保险箱里。

      然而,做完这一切也并没有让他的心情舒缓多少,巨大的压力让他坐立不安。

      平正辉用冷水洗了把脸,将身上令人倍感拘束的正装换成宽松且略显张扬的休闲夹克,从冰箱里拿了瓶罐装啤酒,一边喝一边离开光鲜亮丽的豪华公寓楼,七拐八拐走进一条灯红酒绿的小巷里。

      现在还是黄昏时分,但因为乌云蔽日,小巷已经提前迎来夜色。

      平正辉很熟练地走进一家居酒屋,和老板娘打完招呼后,接过对方递来的一叠花生慢悠悠找了个角落坐下。

      “这不是平大律师吗?”

      店里很快就有熟客和他打招呼。平正辉正心烦着,懒得回应,靠在墙边有一搭没一搭嚼着花生米。没得到回应的熟客也不在意,切了一声。

      平正辉从学生时代就喜欢来这家居酒屋放松。十几年过去,他的身价翻了几十倍,这里虽然翻新了几次,不过仍然显得陈腐、脏乱。

      他又看不起这里,又觉得自己属于这里。

      时间还早,店里客人并不多,平正辉点的几份烤鸟很快就送了上来。

      老板娘瞥了眼他手里的啤酒,笑着调侃:“来我这店里喝外带的酒水可不太尊重哦。”
      平正辉懒散地抬了抬眼,从钱夹里拿出几张大钞。
      老板娘一挑眉,也没多说什么,拿了钱就走。

      店里的卫生状况实在堪忧,也不知道老板娘用的都是些什么劣质肉和油。平正辉一边恶意揣测着,一边大口吃着美味的烤鸟,手上还要拿着纸巾随时擦拭嘴角,避免自己和左边发酒疯的客人一样失了风度。

      这个点就开始发酒疯,想也知道是个没什么自制力的废物。

      平正辉一向不懈与这种人为伍,但想到自己一路艰辛从底层靠着学识和努力爬到如今的地位,又觉得看到身旁这种废物的表演,实在令人快乐。

      他无比糟糕的心情有所好转。

      他带着找乐子的心情看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右侧的一个年轻人身上。

      这是一个一头黑色卷发,脸白得离谱,但确实相当俊俏的年轻人,他正在套对面那个男人的话。

      对。套话。非常拙劣的套话。

      平正辉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年轻人怕是个稚嫩的私家侦探,估计每天干的也就是些调查婚外情之类的工作。

      没什么志气,也没什么钱途。

      平正辉将罐中最后一口啤酒喝下的时候,年轻人对面的男人正拂袖而去,显然年轻人的套话被他察觉了。

      年轻人似乎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无比沮丧地去了洗手间。

      该不会是去哭的吧。

      平正辉嗤笑一声,再次觉得自己被愉悦了。他解决完桌上的烤鸟,叫来老板娘又点了几样小吃,也起身去了洗手间。

      方便的时候,他听到有人打开了水龙头。

      “小夫,怎么了?”陌生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刚刚那个年轻人的声音响起,估计在洗手洗脸,不方便用拿手机就干脆开了免提。

      平正辉挑了挑眉,想着对方是不是在给朋友打电话哭诉。

      果然,小夫开始滔滔不绝地跟朋友抱怨,情绪激动,声音还有些颤。

      啧,被生活捶打的年轻人啊。

      小夫迫不及待地抱怨自己刚刚见的那个出轨男士多么无耻,抱怨自己同样出轨但想要拿到丈夫出轨证据从而在离婚官司中占上风的委托人,絮絮叨叨半天又抱怨当侦探真是不容易,自己当初想要成为福尔摩斯第二的理想都喂了狗之类的。

      平正辉听了一肚子乱七八糟的八卦,又唏嘘又想笑。

      “行了,当不了大侦探有什么大不了的,至少命还在。”小夫的朋友也打开了话茬,“你知道今天早上我们拘留所发生什么了吗?啧,有个探视电话被人装了炸弹。爆|炸物处理组专家说,那东西要是被引爆了,方圆十米内都要被波及,离的最近的人不死也半条命没了。”

      “这么危险?”小夫惊呼。

      “可不是嘛。据说威力相当于一个手榴弹呢。”

      平正辉越听越不对劲,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之前那种不安感再次蔓延全身。

      “这种事情涉密了吧。”小夫懊恼地说,“早知道我就不开免提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哪有那么巧就被不该听到的人听到了?”

      平正辉慢条斯理地穿上裤子,心想,还真就这么巧。随即,他打开隔间的门,在小夫惊慌的目光中走到他旁边的洗手台笑了笑,开始洗手。

      小夫匆忙和朋友道了个别,挂断电话,一直用余光看着平正辉,似乎想要说什么,又没有勇气,简单抽了几张纸擦干净手就离开了。

      正在这时,平正辉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打开一看,手一抖,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平律师,背叛者不是好当的。——早川秀夫。】

      怎么会这样?早川秀夫不是被捕了吗?他今天早上还在拘留所透过玻璃远远看了他一眼。

      想到这里,小夫朋友的话又浮上心头。

      探视电话被装了炸弹!

      早川家要杀早川秀夫,可是他当时也在附近,就和早川秀夫隔了一层玻璃。
      如果炸弹爆炸,他大概率也活不了!
      他是专门被安排成为今天的探视律师的,早川家就是要借这个机会把他和早川秀夫一起杀掉!

      冷汗从平正辉的额角渗出,他又看了一遍短信内容,心中又怒又怕又恨。

      既然炸弹没有爆炸,显然是早川秀夫做了什么。
      早川秀夫和早川家斗法,却没有一方把他平正辉的命放在眼里!

      平正辉再没有心思在居酒屋当人类观察员,又塞给老板娘几张纸钞就要走。

      “你点的东西才刚做好……”老板娘不明所以。
      “拿去喂狗。”平正辉低喝一声,冲出店门。

      在居酒屋耽误的这段时间里,夜幕彻底降临,细雨绵绵。

      平正辉心神大乱,快步往家走去。来的时候并不觉得,如今他才惊觉,居酒屋到他家之间,竟然有那么长一段人烟稀少的路。

      他顾不得踩了多少个水坑,沾了多少泥点子,慌乱逃窜,他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

      危险。

      砰。

      不详的声音在身边炸开。

      平正辉吓了一大跳,下意识躲到公园的一棵树后。

      刚刚那是什么?

      枪声?

      像是要回答他的问题,又是砰砰几声,有一枪甚至擦破了他的手臂,鲜血立刻迸溅而出。

      平正辉疯狂逃窜,躲闪间无疑中看到了疑似追杀他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制服,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但那身衣服他见过的,是早川家保镖的制服!

      砰!

      一枚子弹擦着平正辉的小腿划过,震荡间伤到一大片血肉,平正辉疼得哀嚎出声,又赶紧闭嘴以免将对方引过来。

      雨声、风声、脚步声、喘息声还有枪声混杂在一起。

      平正辉夺命而逃,他从没有跑的这么快过,口腔中充斥着血腥味,脸上全是水,分不清是雨还是眼泪。

      好不容易逃到一间便利店附近,平正辉正要呼救,一只手突然拍在他肩上,吓得他一个腿软跌倒在地。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了,我什么都愿意说,什么都愿意干,只要……”

      “平……律师?”年轻人脸上满是疑惑和关切,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甚至还好心地用自己手中的伞护住蜷缩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平正辉。

      “救……救我!”平正辉浑身抖如筛糠,这才发现对方竟然是居酒屋碰到过的那个叫小夫的年轻人。

      “您好像受伤了,要我帮您打车去医院……”

      “不要!”平正辉直觉自己不能将这件事闹大。

      小夫眨了眨眼:“那……您要去我家吗?我可以帮您简单包扎一下。”

  •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小夫是谁?
    另外,安装炸弹的嫌疑人已经全部就位,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猜起来了,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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