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屋柯学事件簿》胡胡扯

25、第 25 章

　　沙发罩子不太干净，凛裹在其中总觉得有股很浓重的尘土味，那种气味和房间中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有种过去和如今试图友好相处却又不太成功的怪异感。

　　凛更改了一下裹绒布的方式，在房间踱步，却被镜子中的自己吸引了注意力。她走到化妆镜前坐下，摸索了一会儿，环绕镜子一圈的化妆灯亮起。

　　尽管身体只变小了短短一周多，她却觉得成年人的视角已经有些陌生。

　　她竟然不需要用爬的就可以直接坐在凳子上把手放在桌上了耶。

　　恢复成成年人的模样，她的头发只垂到胸前大约在心脏左右的位置，和孩童模样差不多及腰的状态差距很大。

　　从生物学来讲，头发是已死的细胞，不进行新陈代谢，也不会被APTX4869本身或是解药影响。

　　确实如此。

　　但人的存在却没有这么简单。人无法只活在自然科学的世界里，社会科学中的定义也是决定人死亡或是存活重要的一个因素。更何况，自然科学的研究还没有走到极致，她没能理解人的存在究竟是什么。

　　记忆？意识？灵魂？

　　想着些有的没的，凛注意到身后休息室的门传来细碎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动门锁。她随意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绒布，坐在化妆台前没动。

　　她原本是黑发，漆黑如墨，她的眉毛也是黑色的，细长微弯略有些上挑。她常年在室内不见日光，皮肤苍白，血管明显。孩童状态时看不太出来，恢复成大人模样后，浅金发与深色的眉目之间那种不和谐感显露出来。

　　房门被打开，凛透过镜子看到闯进屋内的安室透。

　　他从一片黑暗中走进光里，身形颀长，眉眼深邃，光影交错间，那双紫灰色的瞳孔里暗流涌动。

　　凛突然觉得化妆灯有些太亮了，亮得她觉得心脏都在发烫，镜中的景色像被点燃了一般晕成一个个光圈，直到男人转过身重新打开房门，她才恍然回神。

　　凛把刺眼的化妆灯关上，闭上眼缓解酸涩的感觉。再次睁开时，她回过头正好看到安室透蹲下身和门外的人说了些什么。

　　咔嚓。

　　房门再次被关上。

　　安室透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步伐轻而缓，姿势却有些僵硬，好像在克制着什么，行走间，不经意露出的小臂肌肉紧绷。他嘴唇紧抿，目光如有实质，重重压在她的眉宇间。

　　凛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思考自己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不知道柯南和安室透说了什么。
　　她应该扮演一个……落难女子吗？

　　安室透仍在靠近，光源渐渐落在他身后，阴影悄悄蒙在他的眉骨和眼睛之间，凛抬眸望去，这个距离已经足以让她看到那双眼里被压抑着的波涛。

　　安室透不对劲。
　　这种感觉在安室透向她推理早川小姐绑架案真相的那个晚上也出现过。

　　但就像研究缺少数据，数学推导缺少关键条件，案件推理缺少证据，她只觉得自己陷入一个奇妙的迷宫中，兴奋感、探究欲、征服欲在大脑中碰撞。

　　她不闪不避地直视回去。

　　她隐约觉得身边的空气都因为他人的入侵而灼热起来，她能清晰看到安室透脖颈上的青筋，也能听见他刻意压制的呼吸声。

　　走到离她一米远左右的时候，安室透脚步迈动了一下又收了回去，静静伫立在原地。

　　他和她记忆中一样，像一座沉默却并未休眠的火山，内里满是惊人的疯狂，表面却永远云淡风轻。

　　可是为什么？

　　凛撞进他肆意而又复杂的目光中，心中的困惑愈发强烈。

　　他似乎在直视自己，似乎又没有。
　　他在看哪里？
　　她额头上尚未消去的疤痕吗？

　　凛对此并不意外，以安室透的敏锐，她和“灰原凛”共有的伤疤必然会引起他的注意。但是，对于不知道APTX4869存在的人来说，身体年龄倒退这件事情太过惊世骇俗，更何况，客观来讲她和小时候的长相也只有六七分相似。

　　那他为什么会有这种眼神？

　　凛带着困惑细细打量眼前的男人，刚毅的下颌线，较深的肤色，紫灰色的瞳孔和浅金色的额发……

　　凛的思路突然晃了一下，跃迁回安室透进门前她正在思考的问题。她不由自主开始观察男人的眉毛。

　　眼前的男人胸膛略微起伏，嘴唇动了动似乎下定决心准备开口，却被凛抢了先。

　　“你的头发也是染的吗？”
　　“诶？”

　　安室透一愣，下意识回答：“不是。”

　　“那就其他地方是染的……”凛小声嘀咕着，一想到安室透每天都会早起画眉，嘴角抽了抽。

　　安室透的呼吸乱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万千情绪莫名平息下去。
　　周遭粘稠而紧绷的气氛一下子消散。

　　她总是如此，思路会卡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从未变过。
　　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放任自己近乎贪婪地看着对方。

　　安室透笑着说：“都是天生的。非要解释的话，可能是某种色素沉淀吧。”

　　他凝视女人额头上的疤痕，脑海中浮现出前几天自己在医院陪女孩缝针的情形。虽然早有预料，但如今也算是彻底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想到女人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他刚有些轻松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大多数时候都充满冷意的瞳孔中细密的温柔在其中打转。

　　夏布利，有人要害你吗？

　　“神奇。”女人眨了眨眼，似乎想起什么，目光游移了一下，“……我是来这个别墅打扫的……”

　　闻言，安室透准备继续往前迈动的脚步再次停了下来。他眼神闪了闪，手指略微抽动，想要出口的话终是被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敲响，柯南去而又返。

　　“安室哥哥，……姐姐，衣服我借来了。”柯南把装着衣物的袋子放在地上。

　　安室透深深望了女人一眼，和柯南一起把空间让了出来。

　　凛换好衣服出来时，休息室外的宴会厅里仍是一片黑暗，走廊渗透进来的光非常有限，未知的黑暗角落还有一道微弱的光，似乎是柯南拿着手机。

　　凛正要往那边走去，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来拉住了她。凛一惊，借着休息室照出来的光才发现，原来是在门边等她的安室透。

　　男人冲她点了下头，随后避开她的视线，沉默地拉着她走到柯南边上：“有什么发现吗？”

　　“我找到了灰……”柯南下意识往凛这边看来，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我之前看到的那根绳子，上面确实连着什么东西。”

　　柯南用手机电筒往上照，声音十分严肃：“好像是一个人……可能已经是尸体了。”

　　凛和安室透顺着灯光向上看去，隐约能看到一个垂直的人影，似乎是从吊灯上挂下来的。

　　绳子和人影的位置都没有变动，如果那个人从她晕倒前就被挂上的话，应该已经凉透了。

　　尽管她现在已经恢复到成年人的身高，人影离她的距离仍然很远，目测离地大概有三米左右，借着灯光很难看清那人的面部情况。

　　“我们先出去。”安室透果断地说，“去三楼看看。”

　　从二楼往三楼跑的这段路上，安室透迅速和柯南交流两边的信息。因为剧本中原本就安排了凛和柯南这两个角色脱离集体活动然后引发众人寻找，大家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发现两人一直不接电话，才觉得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在单独行动？”柯南皱眉。

　　“是的。如果真的发生了命案，这意味着别墅中的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安室透目光冷厉，“看来这个犯人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那么三楼宴会厅的门应该打不开吧。”凛坠在后面突然出声，“如果我是犯人的话，不会让人轻易把尸体放下来的。拖得越久，才越难确定死亡时间，不是吗？”

　　“你说的没错。”安室透说。

　　三楼和二楼一样有三扇通往宴会厅的门，皆是被锁住的状态。

　　“3点42分，这是我碰到安室哥哥你的时间，但在那之前半分钟左右，我看到有人从宴会厅通过三楼的门离开。”柯南回忆，“如果查监控的话……”

　　“监控里没有哦。”凛摇了摇手上这只属于安室透的手机，“这个别墅只有一楼和宴会厅安装了摄像头。比预料中少很多呢。”

　　柯南：“……”
　　安室透：“……”

　　两人：你真的不准备好好装一装吗？

　　凛咳了一声：“我……我是东都大学软件工程系的研究生……业余爱好是来别墅打扫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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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个搞笑的事情。写这章的时候我真的去查过，金色头发的人有可能是深色皮肤并且黑色眉毛吗？结果好像还真有。神奇。
然后，虽然这几章看上去挺日常，但其实案子该交代的东西已经差不多了。下章顶多再加一章吧，加上死者信息和一些嫌疑人胡扯，就可以开始推理啦。你们看到的和柯南看到的是一样的。如果有喜欢推理的小可爱，已经可以准备长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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