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她少年时》对9当歌

16、知心姐姐

　　林又宜盯着面前摊开的《说话的技巧》陷入了沉思。
　　每次她想从书本中找出她想说的意思，总会适得其反。林又宜很苦恼，她不知道是自己错了，还是书编错了？为什么她每次示好，她的桃花姐姐都表现得那样喜怒无常？

　　同样苦恼的是和田芯小姐对峙的方淑媛。
　　方淑媛将合同意向摊开来给星耀传媒的两位合伙人看：“这些条款都是格式条款，不用看，主要是这些，已经很优渥了，起码是我货比三家，不货比三十家之后的……”

　　田芯很不耐烦地打断方淑媛：“再怎么你也不应该自作主张。”
　　“什么叫自作主张？拉到投资反而有错了？你把作品卖给那种平台，就是正确的吗？”
　　“呵！你投资的代价是什么？他们要百分百版权，你这是在出卖灵魂……”

　　周宁耀按着眉头拉开两个针锋相对的女孩子：“一人少说一句吧。”
　　周宁耀疲惫得很：“小方也是为了星耀好。”

　　方淑媛的心凉了一半，“也是”，“为了星耀”，这种关键字一出来，就跟林又宜阅读理解的背诵条款一样－－“但是”一出，看后不看前。

　　所以，后面一定跟着什么“但是”。
　　果然，周宁耀深深地看了方淑媛一眼，他缓慢地说道：“小方不是编剧，可能无法理解……”他欲言又止。
　　方淑媛最讨厌这种套路，有话说话，说一半藏一半还要靠猜测。
　　人生已经够艰辛了，就不要人为增加困难了。

　　但是周宁耀这种擅长编剧的男人，最擅长留白，是绝对不会把话平铺直叙的。
　　他苦大仇深地转过身，掩过面。不知道是否错觉，一瞬间方淑媛觉得他做作得很。

　　田芯调整了一下情绪，她对方淑媛说：“每一个作品对于我们而言，都是孩子。哪里有父母会出卖自己的孩子呢？”

　　哦，呵呵。
　　方淑媛听明白了。她凭白花了很多力气，干了一票大的，但是不被领情。
　　两位视频制作者认为出卖作品即出卖灵魂，是绝对不能够接受的对自己心血的亵渎。

　　方淑媛冷静了下来，她听见自己问：“那你们想怎么办呢？”
　　周宁耀还是那个和事佬，他把方淑媛拉到一边，温言细语：“小方，谁都没有错，只是道不同。”
　　道不同，不相为谋。

　　方淑媛没有任何的不愤，或者委屈，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真可惜，原本以为找到奋斗的起点了，没想到忙活了大半年，又回到了起点。

　　但是哪有人是一帆风顺的呢。
　　别说这辈子的方淑媛，就是上辈子的方淑媛也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胜败乃兵家常事，合则来不合则去，都是生意场上的家常便饭。
　　只是她没想到，她同跟他们有创业的兄弟情，没想到拆伙竟然来得那样迅速。

　　田芯虽然脾气火爆，但是她最不擅长这样的场景，一句话没说的田小姐摔门而去。
　　周宁耀沉默了几分钟，才说：“你不要责怪田芯，她只不过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场景。”

　　哦，看来是已经商量好了的。
　　只不过通知她。

　　“没事。”方淑媛耸耸肩，“祝你们前程似锦。”
　　反正是他们俩的公司，说到底和她半毛钱关系也没有的。

　　周宁耀把那张银行卡拿出来，递给方淑媛：“让你忙活了这么久，过意不去。”
　　方淑媛看到那张银行卡重新回到自己的手中，这张银行卡到底没有成为丰先生笔下的“金钗”，不过也并非全然没有回报。

　　方淑媛回去查了一下账户余额，吹一声口哨。
　　哔－－
　　给田芯的时候账户余额大概是一万两千块钱，现在里面变成了三万块钱。
　　三万块钱不多，但是也不少了。
　　起码比当年累死累活在五百强的企业里当实习生强多了。

　　方淑媛心态很好，吹着口哨返校了。
　　室友叶可可揶揄她：“大忙人回来啦？怎么，终于想起您自己还是个在校生啦？”
　　哦，是，大四了，还有毕业论文。
　　方淑媛什么都还是一场空白。她吐吐舌头：“可可，你是光，你是电，你是人民的大救星，你帮帮姐姐吧！”

　　方淑媛这半年的学业处于应付状态。过得去，但是和她前两年的鸡血状态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趁着第一次的创业短暂的停滞，方淑媛试着把重心重新收到学业上，顺便在网络上旅行自己“知心姐姐”的副业。

　　还别说，毕业论文开题、搜集资料、写大纲，稳步推进；网络上和林又宜的对话内容也渐渐脱离了低级趣味。
　　小丫头片子终于在网络那端袒露心扉，开始和她讨论一些学业问题。

　　方淑媛有时候开着笔记本电脑写论文，一边挂着账号数着林又宜晚自习下课的时间点，等着林又宜给她发来一天的总结讯息。
　　仿佛，成为了一种习惯。

　　林又宜有时候叫她“桃花”，有时候叫她“姐姐”，方淑媛忽然很怀念上辈子的那一句“阿媛”。
　　哦，可能这辈子是没有机会听到了的。
　　方淑媛从始至终，不知道，也不会知道她的名字。

　　小林子：下周三要去春游。
　　桃花：春游？高三还要春游？
　　小林子：嗯。还有成人仪式。

　　方淑媛短暂的疑惑之后想起了滨都的传统，高三的时候将会有一个比较隆重的活动，即，成人仪式。
　　一来是庆祝少年们的十八岁，二来是缓解高三的学业压力，三来是家校互动，老师和家长们借机沟通志愿填报意向。

　　桃花：哦，成年了呀，恭喜。
　　她面无表情地打字，天气渐渐暖和了，三月份了，确实很适合春游。
　　也很适合情窦初开的暧昧……

　　此时，距离她离开“星耀传媒”又半年。
　　这半年方淑媛也没有闲着，一边忙活着毕业论文，一边用那三万块钱投资了学校边上的一家快餐店。
　　她的时机抓的很准，盘的店面虽然不过三个平方，又不是最好市口，租金成本却都便宜。她不做堂食，趁着外卖业务蒸蒸日上这个档口，专门做外卖。

　　最开始是一个厨师一个接单，偶尔她还要亲自帮忙做些客服的工作，随着生意渐渐起来，她赚的盆满钵满的同时，店员也发展到了三个厨师两个客服。

　　这家小小的快餐店，不显山不露水，但是每个月有一笔不菲的进账。
　　方淑媛在同学们都心急火燎找实习的时候，反而悠闲起来。
　　挖到了第一桶金之后，她反而开始郑重地思考未来去做点什么。

　　手机微信响了起来。
　　方淑媛点开一看，是曾经的学长王某，在群里发了一个他入职的五百强公司的实习生招聘。

　　瞬间，同学群里热火朝天聊了起来。
　　王梓杰在发送群聊的同时，给方淑媛发了个私聊。

　　王某：小方，这个实习机会难得。你有没有兴趣？我可以跳过hr直接和主管举荐你。
　　方淑媛点开资讯看了下，客观来说还是很不错的，这家公司在业界口碑挺好，起码一半以上的实习生都能留用。

　　但是……
　　方淑媛看着面试时间：下周三。
　　她咬着上嘴唇犹豫了片刻，给王某人回复：谢谢学长。
　　她说：我暂时还不考虑实习。

　　王某人失望地发来一个：哦。
　　旋即又说：没关系。小方最近忙什么呢？学生会几个熟悉的约着吃饭，一起来吧blabla……

　　王某讲了啥方淑媛根本没走心，她看着电脑上再无消息过来的某小没良心，呵呵，人家估计忙着暧昧去了，半天不理会他她。
　　方淑媛在心中骂一句：忙着热脸贴人冷屁股。再多管闲事我吃屎……